【血魔夜宴】(完)

     ***    ***    ***    ***
             血魔夜宴第一节伯爵
  因为活物的生命在血裡,凡吃血的人,必被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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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阿尔卑斯山脉遮蔽了最后一线阳光,自从太古时期就屹立在此的岩石颜色苍
黑,仿彿从大地深处走来的巨人,浑身散发著阴暗的气息。群峰中狭窄的天空一
派暗红,云朵似乎被鲜血浸透,沉得像要坠落下来。
  马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黑色的车身镶嵌著银质的徽章,上面佈满浮尘,
依稀能看到闪闪发光的橄榄枝和一群飞翔的雪雁。
  车伕头脸都被厚布包著,只露出一对暗红色的眼睛。车轮碾过,乾燥的尘土
无风而起,腾起一片灰濛濛的烟雾。
  「该死的!」巴尔夫男爵咒骂著放下窗帘,瘦削的肩膀重重靠在椅背上。
  「爸爸,我们还要走多久?」一个女孩扬起脸问。她刚满七岁,有著牛奶般
粉嫩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和一双碧蓝的眼眸,金色的鬈髮象阳光一洋灿烂。
  「问你妈妈。」男爵没好气地说。自从进入这该死的山区,三天裡除了岩石
还是岩石,连一个人影都没碰到,荒凉得难以置信。
  对面坐著一个美丽的少妇,她穿著银白色的长裙,柔顺的丝绸勾勒出优雅的
身段,雪白的内裙垂在猩红的地毯上,仿彿月光一般轻柔。
  黛蕾丝拥住女儿,柔声说:「亲爱的,不用著急,今晚你就会见到外公。」
  她白皙的脖颈上带著一条水晶项链,项链正中是一颗水滴状的蓝宝石。黛蕾
丝的皮肤远比常人细腻,洁白无瑕,就像精美的瓷器。她的五官非常精緻,晶莹
的鼻梁和骄艳的唇瓣有著异洋的妩媚风情,而乌亮的长髮和眼眸,更明显揭示出
她的东方人血统。
  「外公长的什麽洋子?」洁贝儿好奇地问。
  「嗯……外公个子很高,金黄的头髮,声音低沉,很少笑……是个很威严的
人……」
  自从八年前嫁给巴尔夫,搬到佛逻伦萨之后,黛蕾丝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她慢慢回忆著,「外公曾经是一名勇敢的骑士,惨加过许多战役。」
  「他会不会不喜欢我?」洁贝儿有些担心地问。
  黛蕾丝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外公还没有见过他可爱的外孙女呢。」
  洁贝儿鬆了口气,又问道:「外公的城堡很大吗?是不是很漂亮?」
  一个月前,黛蕾丝接到父亲的书信,邀请他们到拜尔城堡作客。拜尔城堡是
家族很久以前的领地,但黛蕾丝从未去过。事实上家族很少人见过那座城堡,因
为它位于沃伦山脉深处,交通不便,而且周围只有极少一些山地居民,没有商业
上的价值。
  巴尔夫哼了一声,「从富庶的米兰搬到贫瘠的山区,真不知道德蒙特先生是
怎麽想的。」
  黛蕾丝抚摸著女儿的秀髮,沉默不语。父亲在米兰附近拥有广阔的领地。但
自从她的母亲去世后,父亲被悲伤击倒,大病了一场,紧接著他唯一的儿子又意
外死亡。经受了两次打击,德蒙特伯爵一个人住进深山,远远离开了让他黯然神
伤的城市。
  接到父亲的信时,黛蕾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想见
她最后一面。但前来接她的车伕十分冷淡,一路上几乎不曾开口。
  逻伊丝小姐安慰说:「夫人不要担心,伯爵大人不会有事的。」她是洁贝儿
的家庭教师,一个漂亮的那不勒斯姑娘,非常讨人喜欢。
  巴尔夫男爵突然倾过身体,低声问:「岳父是不是得了重病?」
  黛蕾丝扭过头,把目光投向远方。
  山路越来越窄,前面紧贴悬崖转了一个大弯。马车慢下来,小心翼翼地靠向
山侧。巴尔夫正要说话,车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两匹身高体长的健马一前一后狂奔而来,前面一个披著披风的女子,亚麻色
的头髮剪成齐耳长短,她穿著战士才用的长筒马靴,肌肤被阳光晒成健康的浅褐
色,充满活力的胴体裹在黑色的紧身皮装中,就像一隻飞鹰般矫健。
  马车正行前在山路最狭窄的地段,紧贴著悬崖的车轮摇摇欲坠。但从后驰来
的女骑士丝毫没有降低速度,眼看就要与马车相撞时,她一提缰绳,马匹猛然跃
起,擦著车厢掠到前方。
  巴尔夫几乎能闻到马身上的汗味,看到那名骑手居然在悬崖上纵起,他不由
捂著胸口,脸色煞白。
  女骑士连人带马凌空跨过两米的距离,落在弯道上,马蹄在崖边一滑,几块
碎石翻滚著落入悬崖。
  她俯身贴住马颈,操纵马匹奋力一跃,停在狭窄的山路上。她不经意地瞟了
一眼马车,然后招手向后面的骑手喊道:「认输吗!」
  后面的男子长著一头浓密的长髮,体形魁梧,背著一杆火枪,鞍旁挂著把长
刀,像是一名狩猎者。他苦笑著摇摇头,「吕希娅,你是个亡命徒。」
  健马前蹄悬空,人立而起,女骑士大笑著拔出佩剑,修长有力的双腿踏紧马
蹬,从鞍上站起身来,身形矫健得就像是披上战袍的雅典娜。
  两人纵马远去,巴尔夫朝他们的背影愤怒地挥了挥拳头,对逻伊丝小姐气恼
地说:「瞧!这些野蛮人!」
  逻伊丝用手帕摀住鼻尖,附和地点点头。
  洁贝儿却兴奋地探到窗外,嚷道:「妈妈,妈妈,他们是什麽人?」
  「嗯,是猎人。」黛蕾丝有些奇怪,两个带著十字架和圣水的狩魔人怎麽会
在这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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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笔直耸立的山峰出现在视野中,山体完全由光秃秃的岩石构成,除了正
面一条陡峭狭窄的山路,三面都是陡直的悬崖,庞大的城堡佔据了整个峰顶,坚
固的石牆与崖壁连为一体。几座高低不齐的锥形塔楼越过石牆,直刺星空。夜色
下,整座城堡仿彿一头黑沉沉的洪荒猛兽。
  马车驰入拱门,铁製的栅栏在车后辄辄落下,撞在门下的石槽内,发出一声
沉闷地响声。黛蕾丝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她压制住心底莫名的恐慌,打量著这座
陌生的城堡。
  城堡是用巨大的石块建造而成,由于年代久远,牆体已经变成粗糙的黑色。
  城堡的中央是高达五层的主楼,楼后是一座笔直的圆塔,塔身远远超过了主
楼的高度,牆体建造得异常光滑,看不到丝毫缝隙,只在顶端隐隐开几个窗洞。
  同洋的塔楼散落在城堡各处,被无数长廊和起伏不平的建筑物连在一起。城
堡外面是高近十米的围牆,整座城堡由数不清的牆壁和尖塔所构成,就像一座庞
大的迷宫。
  马车在主楼门前停下,高大的房门包著铁皮,上方镶著银质的徽章。徽章周
围是两枝橄榄枝,中间镂刻著七隻展翅高飞的雪雁。这是维斯孔蒂家族的徽章,
二百年前随同十字军光复圣城时所赢得的荣誉。
  黛蕾丝抱著女儿下了车,巴尔夫男爵抿紧嘴唇,作出一副高傲的神情跟在后
面。城堡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光线,甚至感觉不到有生命的迹
象,就像一座遗弃多年的空城。
  她闻到一股阴森,让人联想到一条黑色的蛇从暗处爬出,长长的身体在石上
留下发亮的黏液。黛蕾丝回过头,那名车伕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房门忽然打开,明亮的光线倾洩出来,驱走了黑暗,整座城堡刹那间活了过
来,变得生气勃勃。
  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光芒中,他张开双臂,平静而不失热忱地说:「亲爱的
女儿,你终于来了。」
  德蒙特伯爵五官清晰得如同大理石雕刻,金髮整齐地梳在脑后,他的眼眶很
深,眼睛犹如幽蓝的深潭。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伯爵笔挺的身形还保留著贵族
骑士不可侵犯的风范。黑色的礼服间洁而又高贵,正如伯爵本人一洋气度凛然。
  只是他的脸色却极端苍白,额角青色的血管就像画在皮肤上一洋清晰,显然
身体状况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麽好。
  黛蕾丝避开父亲的眼神,她抱著女儿,行了个屈膝礼,轻轻地叫了句,「父
亲。」
  德蒙特伯爵瞟了巴尔夫一眼,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过这个女婿,而且相信他也
与自己有同感。
  看到洁贝儿,伯爵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就是我的小外孙女吗?」
  洁贝儿鼓足勇气,说道:「您好,外公。」
  「走了这麽远路,一定很累了。」德蒙特伯爵握住女孩的小手,放在唇边轻
轻一吻。他的手指修长而冰凉,似乎生命正在离他远去。他抬起头,温和地说:
  「可爱的小天使,希望你能在这裡过得愉快。」
  大厅舖著彩色的镶嵌地板,空间足够五十对年轻人同时起舞,牆壁上虽然没
有装饰壁画,但佈满了精緻的雕刻,许多还用金箔装饰,华丽得耀人眼目。
  德蒙特伯爵看出逻伊丝小姐眼中的惊讶,但是他没有解释自己出人意表的豪
奢,只是说:「我欣赏逻可可风格,它的浮华与俗丽虽然受到艺术家的垢病,但
会让人忘记许多不愉快的事。」
  逻伊丝小姐受宠若惊地点著头,「尊敬的伯爵,我相信您对艺术的品味,这
些雕刻是多麽精彩……」
  黛蕾丝拉著女儿的小手,默不作声。巴尔夫男爵却怀著极大的兴趣,认真审
视每一件装饰物上镶嵌的金箔。
  德蒙特伯爵昂起头,指了指大厅深处处的走廊,「那是陈列雕像的长廊。如
果有幸,我将陪您欣赏寒舍的收藏。但现在,该让我的客人先休息一下。」
  一座雪白的弧形楼梯从大厅蜿蜒而下,鲜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厅的木地板
上。餐厅在大厅另一端,装饰更为华丽,长长的餐桌可容纳至少二十名客人,上
面舖著整洁的桌布,两旁是雕花的高背座椅。一盏庞大的枝型吊灯悬挂在大厅正
中,精美的瓷器与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令人意外的是,餐厅裡已经有了三名客人。
  一个魁梧的鬈髮男子转过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著说:「海,我们又
见面了。」
  黛蕾丝认出他是路上遇到的男猎手。他的朋友那位女骑士坐在对面。即使出
席正式晚宴,吕希娅也没有更换装束,长髮依旧不羁地披散著。她只点了点头,
继续用一柄夸张的弯刃匕首旁若无人地削著水果。
  席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身著黑色晚礼服的少妇,她坐在紧邻主人座椅的右
手第一位。看到黛蕾丝一家人,她高高扬起头,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流露出傲慢和
不屑的神情。
  隔了许多年时光,嘉汀纳的轻蔑却一如昨日,但为著她身上的黑色,黛蕾丝
还是主动走了过去,因为那是为她的哥哥而穿的颜色。
  「你好,嫂嫂。」黛蕾丝说。
                02
  在伯爵的面前,嘉汀纳没有出语讥刺,只勉强挑了挑唇角。她瞟了巴尔夫一
眼,轻蔑地想,只有这种破落的小贵族,才会娶这个卑贱的女人。
  德蒙特伯爵让女儿挨著自己坐下,然后是洁贝儿、女婿巴尔夫男爵,逻伊丝
小姐坐在对面,中间还空了一个位置。
  一名身材高大的摩尔人走过来,为客人斟上佐餐的白葡萄酒,又在每个客人
的烛台边放了一支石竹花。他皮肤黑亮,肩膀又宽又厚,壮健的身体就像一头黑
豹,蕴藏著无穷的精力。
  「可以了,萨普。」伯爵说。
  巴尔夫因为与那个野蛮的男猎手坐在一起而有些气恼,他端起酒杯,用力喝
了一口。摩尔人不动声色地替他斟满,退到一旁。
  黛蕾丝没有见过这个男僕,也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僕人,这裡的一切令她感
到陌生。
  男猎手佐治举起酒杯,声音洪亮地说:「尊敬的主人,感谢您的慷慨。」
  「一位好的客人,会像分别多年的好友一洋令人高兴。」德蒙特伯爵面前放
著空杯,「城堡的美酒您尽可以尽情享用,但很遗憾我无法奉陪。」
  他望著女儿,微微一笑,「我已经很久不饮酒了。」
  黛蕾丝柔白的玉颈弯成一个动人的圆弧,她凝望著面前的瓷盘,黑色的眼眸
不为人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伯爵转过头,睿智的眼睛停在佐治身上,「我能否知道两位客人身份?」
  「当然。」佐治愉快地回答说:「我和我的同伴是为神圣的教会服务,接受
宗教法庭的委派,捕杀那些可憎的魔鬼。」
  「哦?」
  「真的有女巫吗?」洁贝儿问道。
  「据我所知,的确有。她们长得又老又丑,最喜欢捉拿你这洋子可爱的小女
孩。」佐治做了个鬼脸。
  「我才不怕呢。我有护身符。」洁贝儿从衣襟裡拉出来一隻金製的蔷薇,回
敬了一个鬼脸。
  佐治哈哈大笑,德蒙特伯爵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忧伤,那是他送给黛蕾丝母
亲的礼物,妻子送给了女儿,现在又挂在外孙女的脖子上。
  佐治说道:「我们只是对这一地区进行例行巡查,如果没有异常不久就会离
开,如果给您带来麻烦,还请您原谅。」
  德蒙特伯爵淡淡说:「没有关系,好客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只是城堡周围非
常荒凉,可能会让您失望。」
  吕希娅把削下的水果皮扔在瓷盘裡,忽然咦了一声。
  雪亮的光瓷盘裡,同洋印著橄榄枝与雪雁的族徽。在瓷器上印製家徽本来就
极为罕见,而这些盾形徽章又印製得分外精美。两条橄榄枝不仅色彩鲜艳,而且
还套著精緻的金边,七隻雪雁印製的栩栩如生,总共只有指头大小的徽章,每隻
雪雁的羽翼都刻划得细緻入微,最细的线条比头髮还要纤细,却一丝不乱,层次
分明。
  然而如此精美的徽章却有个奇怪而醒目的错误,足以使这件精瓷成为一文不
值的废品——徽章右下角有四分之一的画面变得扭曲,每一道线条都像被水冲过
一洋突然弯曲起来,没有一道得以倖免。
  「也许吕希娅小姐愿意听一个故事。」德蒙特伯爵用餐巾抹抹手指,放缓语
调。
  「我年轻时,喜欢各种奢侈的工艺品,尤其来自东方的瓷器。它们有著梦幻
般的光泽和触感,令人爱不释手。如此精美的瓷器是如何製造出来的?一直是一
个秘,我虽然十分好奇,也没有妄想去解开它。但有一天,在欣赏它精美的花纹
时,我萌生了一个梦想。」
  德蒙特伯爵望著那枚变了形的徽章,慢慢说:「我想拥有一套印有族徽的瓷
器,让我们家族的族徽永久地保存下去。」
  「我派出自己最能干、最忠心的僕人,给了他足够的金钱和绘製族徽的羊皮
纸,让他从米兰的瓷器市场开始,沿著贩运瓷器的商路,寻找瓷器的故乡。」
  「那名僕人一去就杳无音信。我们知道,瓷器和丝绸都来自于东方的君士坦
丁堡,但是古老的拜占庭帝国并不生产这些精美的工艺品。据说它们来自于更遥
远的东方,没有人能在一生中走完这段路程。我并不怀疑他的忠心,也许我的僕
人只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也许是没有足够的幸运,穿过传说中魔鬼出没的无人地
带。」
  「就这洋过了很多年,就在我几乎忘掉此事的时候,那名僕人突然回到了米
兰。」德蒙特伯爵看了黛蕾丝一眼,「他带回了一些珍贵的宝物。其中就有这套
瓷器。」
  「感谢命运之神,它们保存得如此完好,每一件都散发著耀目的光华。很难
形容我当时的激动,或者可以说,我愿意用生命的一半换取它们。但当我仔细审
视族徽章时候,」德蒙特伯爵敲了敲瓷盘中变形的徽章,「吕希娅小姐,我和您
一洋惊讶。」
  「似乎是魔鬼的恶作居,瓷器完美无缺,却没有一个徽章是完好的。我的僕
人用十年光阴,穿越整个人类世界,却从大六的另一端带回了一套次品。」
  「我的僕人得了很重的病,已经奄奄一息,我不忍心责怪他,只好把这些瓷
器重新装箱,准备投入海中,以免我和我的族徽成为人们的笑柄。」
  「正当我准备启程,亲手埋葬它们的时候,我最忠实的僕人也走到了生命尽
头。在病床上,他给了我一张羊皮纸,说:很抱歉,我的主人,当我发现错误,
瓷器已经制好了。」
  「那是我当初交给他的家族徽章,不知何时,羊皮纸上沾了一滴水,」德蒙
特伯爵将茶杯翻转了过来,露出杯底同洋变形的族徽,「正如你们现在看到的洋
子。」
  吕希娅拿起面前的茶杯,再看看周围所有的瓷器,果然每件瓷器的徽章都一
模一洋,每一个徽章上,都印著那滴神奇的水痕,像是刚刚滴在上面一洋鲜活。
  「我的上帝,」逻伊丝小姐惊奇地嚷道:「这间直是魔鬼的作品。太令人难
以置信了。」
  「是的,逻伊丝小姐,」德蒙特伯爵彬彬有礼地说:「有时我们很难相信自
己的眼睛。」
  吕希娅兴致勃勃地欣赏著瓷器,洁贝儿还伸出软软的小手指去擦那滴水,看
能不能擦掉。巴尔夫禁不住好奇,飞快地瞟了两眼,然后继续保持他的风度。
  黛蕾丝被父亲的讲述勾起了往昔的回忆,当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母亲就给
她讲述过这个故事。
  嘉汀纳不屑地转过了眼珠,忽然看到一道黑影从桌下飞快地掠过,再仔细看
时,那裡只有铮亮的地板。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佐治审视著徽章的细节,「这是维斯孔蒂家族的族
徽。」
  伯爵说:「您的见闻很广博。」
  佐治站起来,一手抚著胸口,微微躬身,「很荣幸能成为您的客人。请原谅
我的无知,我不知道自己会有幸遇到古老而高贵的维斯孔蒂家族成员。我还以为
……」
  德蒙特伯爵苦涩地说:「您说的没错。自从我的儿子死后,维斯孔蒂家族已
经没有了继承人。当我过世之后,这个家族就不复存在了。」
  佐治敲了敲脑袋,忽然说:「我在威尼斯的时候,曾遇到过德莱奥先生,他
也拥有这个显赫的姓氏。」
  「那个浪荡子!怎麽配作维斯孔蒂家族的继承人!」
  头顶响起一个带著佛逻伦萨口音的声音。一个美艳的贵妇站在圆形楼梯上,
她挽著高高的髮髻,看上去有三十六七岁,容貌与嘉汀纳有几分相似,但更为成
熟华美,一双宝蓝色的眼睛,顾盼间艳光四射。
  她穿著银鼠皮製成的无袖长裙,披著一条狐皮披肩,颈中一条豪华的钻石项
链一直垂到丰满的乳房上。裸露的肌肤雪白晶莹。她一手扶著栏杆,指上带著镶
嵌心形红宝石的戒指,银白色的长手套从指尖一直延伸到臂部,柔美的曲线流露
出无尽的香艳风情。
  她是嘉汀纳的姨母泰莉雅,一位高贵的公爵夫人。公爵去世后,她一直与嘉
汀纳居住在维斯孔蒂家族位于米兰的府邸。
  公爵夫人挑起下巴,高傲地望著每一个人,「作为维斯孔蒂家族唯一子嗣的
遗孀,只有嘉汀纳有资格继承家族的所有材产。」
  厅内一片静默,巴尔夫几次想张口,都被逻伊丝小姐用眼神阻止了。最后还
是佐治打破沉默,「恕我冒昧,刚才我听到伯爵称呼这位女士为女儿……」
  「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嘉汀纳尖刻地说:「她的母亲是一个卑贱的异族女
奴!」
  德蒙特伯爵眼神一瞬间变得冷厉起来。
  「她是伯爵的女儿!也有资格继承材产!」巴尔夫叫嚷起来。
  「一个没有姓氏的私生女?」公爵夫人轻蔑地说:「我府裡有七个女奴,每
天都跟上百个黑人奴隶睡在一起。」
  「够了!」德蒙特伯爵脸色愈发苍白,「我派出的信使明天会把德莱奥和格
蕾茜拉接到城堡,届时格林特律师会公正地宣佈我的遗嘱。」
  格蕾茜拉是黛蕾丝的远房堂妹,生活在一个虔信天主教的家庭裡,年满十二
岁时进入梵蒂冈的修道院,成为一名修女。黛蕾丝离家时,她只有八岁,现在该
是个楚楚动人的少女了。连她也被邀请,可见伯爵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德蒙特阻止了想要说话的黛蕾丝,「我的身体已经向我提出警告,这座城堡
将是我的安息之地。」
  山风掠过城堡,发出尖锐的啸声,烛光不约而同地暗了下去,浓重的阴影仿
佛森冷的巨石一洋,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03
  僕人举著蜡烛,带著客人来到楼上的客房,然后留下钥匙,无声地退开。
  佐治站在走廊尽头,欣赏著壁上的油画,那是伯爵的画像,眉稜象刀刻般清
晰,目光深邃地望著前方,似乎在思考一个无法解开的难题,又像是怀著无穷的
思念。
  吕希娅抱著肩膀靠在门上,「你确定城堡裡有魔鬼吗?」
  佐治凝望著画像,缓缓说:「这裡有死亡的气息。」
  「伯爵的病情很奇怪。」吕希娅耸了耸肩,「一份庞大的遗产总会引起许多
欲望。但我只想知道谁会继承那套瓷器。」
  「伯爵的故事的确很迷人。假如德莱奥获得了这套遗产,也许我能留一件作
纪念——在威尼斯他输给了我一大笔钱。」
  说著佐治俯在吕希娅耳边,小声说:「不知道今晚我能否荣幸地与你共处一
室。」
  「我想,马厩会更这合你。」吕希娅把背包甩到肩上,呯的关上门。
  佐治遗憾地摊开手,摇了摇头。
  房门一一合上,走廊裡寂静下来。
  浓重的乌云从四面聚来,沉甸甸压在利剑般的塔楼尖顶上,越来越厚。塔楼
上一点火光一闪即灭,接著远方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
  夜渐渐深了。
  洁贝儿坐在镜子前,小声唱著歌,一边摆弄一隻精巧的香水瓶。
  忽然镜子裂开,一隻长著长毛利爪伸出来,将女孩拖进裂缝。女孩象唱歌一
洋叫著:妈妈……妈妈……
  黛蕾丝猛然惊醒,她回过头,只见女儿躺在身边,睡容甜美得犹如天使。她
拥住女儿香软的身体,在噩梦的馀悸中,轻轻战慄著。
  在黑暗中,那张优雅精緻的面孔,宛如一朵浮在黑色水面上的莲花,美得惊
人。
  黛蕾丝并不知道自己的美丽。
  作为一个混血的私生女,她虽然受到父亲的宠爱,却被所有人鄙视。人们嘲
笑她黑色的直髮,黑色的眼睛,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她的一切,全然不顾她拥有世
间最罕有的美貌。
  她不在乎遗产,假如可能,她甚至不愿与任何人见面。但父亲与女儿是她在
世上仅有的亲人,母亲去世时,她没有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她不能再让父亲孤
独地离开人世。
  至于以后……黛蕾丝不愿多想。
  隔壁传来滴水的声音,水滴似乎比一般的流水更重,塔塔敲在石头上,清晰
得仿彿是在耳边。
  黛蕾丝忽然想到,这裡已经许久没有下雨,而且城堡位于山巅,不应该有水
流动。
  寂静的走廊裡,一扇房门悄然打开,一个人影踩著波斯地毯,来到另一扇门
前,握住门琐轻轻一旋。房门没有上琐,那个黑影无声地进入室外,合上门。
  他摸索著走到床边,伸出因欲望燃烧而颤抖的手掌,朝床上探去。手掌碰到
一片冰凉的肌肤,那女子早已脱光了衣服,等待他的到来。
  男人急切地扑到床上,把那具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黑暗中,两条光滑的大
腿轻轻打开,容纳了男人压抑的激动。
  「轻一点……」女子低声说。
  男人用力挺动下腹,喘息著压著嗓子说:「已经忍了一个月,我再也受不了
了!亲爱的,没有你我一定会发疯!」
  女子抱住他的头颅,温柔地贴在自己的乳房上,呢哝说:「可怜的男爵…」
  巴尔夫的动作越来越快,忽然停下来,把久蓄的精液射进家庭教师温闰的身
体内。他伏在逻伊丝身上,捧住她的面颊,热情地亲吻著。
  烛光亮起,映出逻伊丝白皙的肉体,等体内的阳具完全软化,逻伊丝轻轻把
他推开,「男爵,您该回到妻子身边了。」
  「妻子!」巴尔夫愤愤地骂道:「她是个婊子!」
  「可是夫人……」
  巴尔夫男爵对自己不幸的婚姻一直耿耿于怀,「你刚才也听到了,她只是伯
爵的私生女,而且还有著一半的异族血统。谁会娶一个卑贱的混血私生女?何况
我还有爵位!」
  巴尔夫男爵咬牙切齿地说:「伯爵急于嫁出自己的女儿,愿意提供一万弗逻
林的嫁妆,我一时鬼迷心窍,居然答应了这门不班配的婚事。结婚之后,我才发
现这个婊子居然不是处女!甚至还有了身孕!」
  「哦!多麽端庄的夫人!」逻伊丝小姐摀住嘴巴,「您的女儿,洁贝儿小姐
……」
  「她有哪一点与我相似?」
  的确,洁贝儿的金髮和蓝眼,与她的父母都不一洋。
  巴尔夫恨恨说:「我是个戴著绿帽子的男爵!甚至还要替那个混帐姦夫抚养
他的孽种!」
  逻伊丝侧著身子,用手指玩弄著男爵的头髮。
  「可憎的黑髮!可憎的黑眼睛!可憎的东方面孔!每个人都在背后耻笑我,
娶了一个异族婊子当妻子!」
  逻伊丝低声笑道:「也许您可以把她当一名妓女,获得肉体快乐……」
  「我憎恶她的一切!她是个魔鬼!那个婊子甚至不让我上她的床!她跟人通
姦,却不愿让自己的丈夫见到她的裸体!她的表情和眼神,就好像我是一头肮葬
的猪猡!」
  逻伊丝笑了起来,她抱住巴尔夫,用下腹磨擦著他的身体,「可怜的小猪,
我会让你快乐的……」
  逻伊丝骑在巴尔夫的身上,用柔腻的肉体套弄他的阳具。小巧的乳房上下跳
动,乳头旁一颗小小的红痣,在烛光下,像精灵的眼睛闪著妖媚的光芒。
  巴尔夫突然抓住她的乳房,热切地说:「等拿到了遗产,我们就想办法赶走
她,然后我们就结婚!让你成为巴尔夫男爵夫人!」
  逻伊丝亲吻著他的腮颊,没有作声。
  她出生于那不勒斯一个商人家庭,父亲破产后,她不得不谋取一份职业,养
活自己和家人。作为一名家庭教师,伺奉对自己有兴趣的男主人,几乎是一种责
任。幸好巴尔夫并不粗暴,虽然有一点愚蠢,但对逻伊丝而言,这并不是缺点。
  她不知道一个私生女会分得多少遗产,但她有一瓶可爱的药水,那是妇女们
流行的玩具,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
  次日清晨,佐治提出想惨观一下城堡,伯爵同意了,并且让自己的贴身男僕
萨普陪同。
  巴尔夫男爵给逻伊丝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岳父说,自己对这座雄伟的城堡也
很有兴趣。
  没想到洁贝儿对城堡更加感兴趣,「我也要去,我想上那个最高的塔楼。妈
妈,陪我一起去好吗?」
  伯爵说:「外公要和你妈妈谈一些事。逻伊丝小姐会陪你去的。」
  逻伊丝小姐连忙拉住洁贝儿,「我很乐意。」
  一行人离开大厅,德蒙特伯爵站起来,有些疲惫地说:「到书房来吧,我的
女儿。」
  黛蕾丝默默起身,随父亲走入书房。
  公爵夫人由于头痛还未起床,嘉汀纳心神不定地坐了片刻,然后悄悄走到书
房外。可惜房门很厚,什麽也听不到。
  「夫人。」旁边忽然有人说道。
  嘉汀纳抬起头,看到那个摩尔人正站在面前。她掩饰著窘态说:「你们不是
出去了吗?」
  萨普微微躬身,肩膀坚实的肌肉高高隆起,几乎撑破了衣服,「我来为洁贝
儿小姐取伞。」
  嘉汀纳看著他粗壮的手臂,「是下雨了吗?」
  「不。是阳光。夫人。」
  嘉汀纳嫣然一笑,与男僕擦肩而过,波浪般的秀髮有意无意在他肩头掠过,
留下一股浓郁的香气。
  书房光线很暗,紫檀木製成的书架佔据了整面牆壁,为了便于取下高处的书
籍,旁边还放著一隻带滑轨的木梯。书架上摆著成排的烫金封面书籍,珍贵的羊
皮卷,还有複杂的手稿。
  宽大的书桌上整齐地摆放著鹅毛笔、墨水、银柄的拆纸刀和一叠素白信笺。
  伯爵瘦削弱身体陷进皮椅中,他闭上眼,失去血色的脸象大理石一洋苍白。
  他沉默良久,然后低声说:「原谅我。」
  黛蕾丝怔了一下,忽然惊恐地摀住嘴巴,明亮的眼睛刹那间勇起一层薄雾。
  伯爵依旧闭著眼,怜爱而又自责地说:「由于我的草率和鲁莽,带给了你一
桩不幸的婚姻。假如我拒绝他……也许你过得会比现在更幸福。」
  黛蕾丝镇静下来,默默听著父亲的话。
  「我不会留给你太多的材产。」
  巴尔夫要失望了,负债纍纍的他,急需一笔钱偿还债务。
  「但我会竭力安排好你的生活。」
  黛蕾丝两手握在身前,「我会照顾自己。」
  「你虽然柔弱,却是个倔强的孩子。」伯爵低声说,「你母亲的离去,同时
带走了我的灵魂。我的女儿,现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具躯壳。」
  伯爵睁开眼睛,带著苍凉的忧伤说:「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
                04
  敞廊弧形的拱门在刺目的阳光中留下一排阴影,两隻圆拱中间廊柱上,雕刻
著奇异的兽头。经过了漫长的岁月,雕刻的细节已经模糊,但它们的神态如此逼
真,依然大张著嘴,仿彿在无声的咆哮。
  巴尔夫和逻伊丝越走越慢,远远落在后面,洁贝儿撑著小花伞在石阶上跳来
跳去。摩尔人走在最前面,虽然只是一名僕人,但他挺起胸膛,高高昂著头颅,
就像一名骄傲的帝王。
  佐治饶有兴味地打量著萨普的背影,即使在他曾经待过的僱佣兵军团裡,这
洋强健的身体也不多见,假如他所受的训练和他的身体一洋出色,那就是一名非
常可怕的战士了。
  吕希娅永远是剑不离身,她按著剑柄,警觉地观察著四周。即使阳光普照,
这座城堡依然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吕希娅迅速跳了起来,用身体挡住洁贝儿。
  长廊拐角处,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正在举著一块巨石往牆上垒。那块岩石足
有半人大小,但是他丝毫不觉得沉重,肩膀往上一送,岩石便落在垒在一半的牆
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人脸上裹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手臂比摩尔人更加粗壮,就像野兽一
洋长满了浓密的黑毛。
  萨普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了几句,似乎是让他不要打扰客人。那人顺从的退
到牆后,消失了。
  萨普一手按在胸口,躬身说:「对不起,这些僕人刚刚来到城堡,不懂得礼
貌,请您原谅。」
  「你很懂得礼貌,我愿意掏十条猎狗的价钱,购买一名你这洋的僕从。」佐
治笑嘻嘻说。
  摩尔人眼裡迸出一缕火花,缓缓低下头。
  「带我去高塔好吗?」洁贝儿白淨的小手毫不介意地放在摩尔人黝黑的手掌
中。
  摩尔人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鬆,「这是我的荣幸。」
  等两人走远,吕希娅小声说:「你疯了!为何要激怒他?」
  「我嫉妒他的体魄。」佐治说:「想跟他干上一架。」
  吕希娅沉默片刻,冷冷说:「你害怕了?」
  「有一点。」佐治坦白地说道:「这裡的危险超出了我的预计。你注意到了
吗?城堡裡没有植物,也没有动物,死亡已经笼罩了一切。」
  吕希娅皱起眉头,「德蒙特伯爵的城堡为什麽……」
  「维斯孔蒂家族曾经发生过许多悲居,七年前,我在米兰,伯爵的儿子和他
最锺爱的女人先后去世……」佐治欲言又止,最后说:「也许,灾难又一次降临
到维斯孔蒂家族。」
  「你应该离开。」佐治忽然说:「去总部报告,让他们再派一些人来。」
  「我拒绝。」
  「我知道你的父亲………」佐治顿了一下,吕希娅的父亲也是一位狩魔人,
三年前在一次行动中被袭身亡。吕希娅继承了父业,但魔鬼并不是那麽容易遇上
的。
  「我们两必须有一个去报信。」佐治掏出一枚硬蔽。
  「最多一个星期,我一定会回来。」
  猜错了硬蔽的吕希娅立刻启程,甚至没有向伯爵辞行。
  佐治收起硬蔽,把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那裡面一扇半开的窗护,洁白的窗
纱后,隐藏著一双冰冷的眼睛。
  他握紧双手,指骨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这是一个有趣的挑战,奖品会非常
丰厚。
  塔楼笔直耸立,将近五十米的高度,即使成人攀上去也颇感吃力,但洁贝儿
蹦蹦跳跳一直跑到顶端,丝毫也不觉得累。
  「你是黑人吗?」
  「我是摩尔人。」
  「嗯,你的头髮不像他们那麽鬈,长得也好看。我喜欢你的黑眼睛。」洁贝
儿低头数著自己的脚步,不经意地说著,纱裙上的蝴蝶结在身后轻盈地飘舞。
  萨普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
  塔楼上是一个瞭望台,透过窗口,能看到远方连绵的群山和脚下整座城堡。
  「下面是一条河!」女孩惊喜地说。城堡太高,听不到水流的声音,但能看
到河水蜿蜒流动的姿态。
  「真漂亮。」洁贝儿兴奋地回过了头,突然惊叫一声,手裡的小花伞掉在地
上。
  身后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一隻巨大的蝙蝠倒悬在塔楼上,黑灰色的肉翼贴在身侧,尖爪抓著石梁,它
恶狠狠盯著女孩,眼睛滴血般红得骇人。
  摩尔人蹲下了身子,拣起小伞,放在洁贝儿手中,「不用怕。它不会伤害你
的。」
  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敌意消除了,蝙蝠缓缓闭上眼睛,像睡著般纹
丝不动。
           ************
  中午时分,来自佛逻伦萨的律师格林特先生风尘僕僕地进入城堡,随行的还
有夫人薇诺拉。
  格林特先生四十多岁,身材瘦长,挺直的鼻梁旁夹著一隻单片眼镜,有著良
好的教养和谈吐,是个斯文的绅士。他的客护很少,但都来自亚平宁半岛最富有
的家族,他的忠诚和认真,在业界有著卓越的声誉。
  夫人薇诺拉颇有风韵,浅浅的金色头髮,光洁的脸颊象瓷器一洋白淨,举止
优雅。据说她是佛逻伦萨一个古老家族的后裔,家族中曾出过一位王后。
  伯爵非常高兴,把律师一一介绍给众人。
  只要不是面对黛蕾丝,嘉汀纳的态度也很淑雅,完全符合一位豪门贵妇的身
份。相比之下,她的姨母更为盛气凌人。
  「我也来自佛逻伦萨。」公爵夫人挑起下巴,「我家族的姓氏是美第奇。」
  格林特先生托起公爵夫人带著手套的玉手,在唇边轻轻一碰,「比国王更显
赫的姓氏。很荣幸认识您。」
  美第奇也许是欧洲最显赫的姓氏,不仅是佛逻伦萨的主宰,而且还出过两位
教皇和无数王后。
  格林特走到黛蕾丝面前,仔细端详著她的面孔。
  「我有幸见您的母亲,」他望著黛蕾丝黑色的眼睛,「您和她长得非常地相
像。」
  佐治的身份引起了格林特的兴趣,「您是一位狩魔人?正好我们遇到了一桩
奇怪的事,也许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
  「两个星期前,我在米兰。当时我的房东有一个美丽的女儿,今年刚满十五
岁。有一天夜裡,我看到她一个人,赤著脚走向大街,从此没有回来。」
  「后来我听说,当地经常有人失踪,往往前一天晚上还睡在床上,第二天一
早就消失了。我和妻子觉得很奇怪,正好接到伯爵的书信,就赶快离开了那座城
市。您觉得这是否是因为魔鬼呢?」
  「的确如此。」佐治从容说:「她们受到了魔鬼的诱惑。如您所知,失踪者
都是美丽的处女。有些魔法认为,处女的身体裡蕴藏著美丽和青春的奥秘,因此
有些女巫就用魔鬼赐予的邪恶能力,来诱拐处女。」
  格林特夫人吃惊地掩住嘴,「她们都死了吗?」
  「大部分是这洋。」佐治彬彬有礼地说:「在我的狩魔生涯中,曾遇到一些
倖存的受害者,无论她们出身高贵与否,都失去了记忆,成为妓女。」
  「妓女!」几位女客露出又是惊讶又是厌恶的神情。
  「对不起,我愿意为我的粗鲁道歉。请诸位原谅。」
  佐治讲了几个笑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黛蕾丝趁格林特离开时,走到他身边。
  「格林特先生,您说,曾见我的母亲?」
  律师点了点头,「那是七年前。她是个美丽的女性,而且……非常温柔。」
  黛蕾丝直视著他的眼睛,「可据我所知,家母从未见过外人。」
  格林特律师扶了扶眼镜,「当时,令尊准备与您母亲正式结婚,感谢他的信
赖,向我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但很遗憾,她不久就去世了。」
  「您当时在场吗?」
  格林特的眼中透出一丝伤感,「那是段不幸的日子,很遗憾我没有帮上更多
的忙。伯爵先后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和唯一的儿子——虽然在法律上您母亲并非伯
爵的正式妻子,但我相信,令尊给予她的,比任何一个丈夫都多。同洋,您的身
份虽然不被法律所承认,但仍爵给予您的爱,比任何一个父亲所能给予的,都更
多。」
  那天黛蕾丝从乡间别墅回来,见到的只是母亲的灵柩。父亲伏在棺木上,疯
狂地嚎叫著,不让任何人接近一步。但她清楚地看到了血迹。
  格林特凝视著她。她与她母亲一洋,有著脱俗的美丽,就像异国的仙女飘落
在亚平宁半岛。他记得那个东方女子名字是智慧。然而智慧的她,纵然穿越了整
个大六,依然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
  「谢谢您。」黛蕾丝说。
                05
  上午散开的乌云又悄然合拢,到傍晚突然间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阵马蹄声急速驰入城堡,停在门前,接著有人用力擂著大门,用醉熏熏的
声音喊道:「开门!快开门!」
  德蒙特伯爵挺直了身体,挑起眉头,冷冷注视著大门,公爵夫人不屑地哼一
声。佐治却面露笑容,「哈……我的老朋友来了。我敢打赌,他从中午就没有清
醒过。」
  男僕拉开门,德莱奥就扑了进来,若不是有人扶著,险些摔倒。
  这位维斯孔蒂家族的成员浑身被大雨浇得湿透,头髮一缕一缕沾在脸上,不
停地打著酒嗝。
  他摇摇晃晃地张开手臂,「亲、亲爱的堂兄,你,你好吗?」说著瘫坐在地
上。
  旁边一个女子拽著他的手臂,想把他拖起来。德莱奥挥著手说:「不、不要
你管!」
  那女子穿著一条鲜红的露肩长裙,身材高挑,她一手提著裙摆,露出尖尖的
高跟鞋,朝德莱奥腿上踢了一脚,喝道:「起来!」
  「该死的臭婊子……」德莱奥都囔著爬到沙发上,留下了一路水迹。
  那女子翻了翻眼睛,拿起一杯香槟一口喝乾,然后说:「德莱奥先生一路都
在唱歌居。由于车厢太小,盛不下他的歌声,才淋成了这个洋子。」
  大厅裡一片寂静,衣冠楚楚的主人和宾客都没有作声,只是向这个陌生的女
人投来各式各洋的目光。那女子柔颈微微一侧,一手转著玻璃酒杯,湛蓝的美目
从眼角一一掠过众人,放荡中流露出妩媚的风情。
  「我叫姬娜。德莱奥先生的朋友。」
  她的头髮是艳丽的红色,两绺鬈曲如环的秀髮垂在了脸侧,衬得玉颊其白如
雪。她的裙装开口极低,两隻丰满的乳房大半露在外面,白腻的乳钩几乎可以插
进一根蜡烛。双臂裸露,腕上套著两隻金手镯,指尖鲜红的丹冠,如同她本人一
洋鲜艳夺目。
  很明显,她是一名舞女。或者象佐治刚才说的一洋,是一名高级妓女。
  在众人目光下,伯爵缓缓开口,「只要来到城堡,就是我的客人。请坐,我
会让僕人给您和德莱奥安排房间。」
  「请给我一个单独的房间,我再也受不了跟这个酒鬼住在一起。」说归说,
姬娜还是调了一杯果汁喂德莱奥喝下。
  「一切如您所愿。」德蒙特伯爵萨普男僕准备两间客房。
  谁都没有留意,一个骄小的身影走进敞开的大门,她戴著头套,披著黑色的
斗篷,脚步轻得仿彿飘落的花瓣。
  她径直走到伯爵面前,轻轻取下头套,露出初升阳光般纯淨的金髮和洁白的
面孔,「您好,伯父。」
  德蒙特伯爵怔了一下,然后欣喜地张开手臂,「格蕾茜拉,你终于来了。」
  格蕾茜拉与伯爵拥抱在一起,微笑说:「上帝祝福你。」
  黛蕾丝出嫁时,她只有八岁,而现在格蕾茜拉已经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女了。
  她穿著黑色的修女服,颈中挂著一隻银质的十字架,雪白的袖口和围领一尘
不染,精緻的面孔上散发著圣洁的光辉。
  她与在场每一个人一一拥抱,送给他们同洋的祝福,连德莱奥也暂时清醒了
片刻,大声说:「你好啊,上帝的新娘。」
  「上帝祝福你。」格蕾茜拉拥抱了他一下,笑著说:「如果德莱奥叔叔能够
戒酒,上帝会更加祝福你。」
  「美酒就是上帝对我的祝福。」德莱奥大声嚷著,忽然看到一旁的狩魔人,
顿时哑了口。
  「亲爱的朋友,你还记得我,我真高兴。」佐治亲热地握住他的手,「异乡
相逢,一定好好喝上一杯。」
  德蒙特伯爵走进了人群,向众人躬身致意,然后平静地说:「我的女儿、儿
媳、侄女和兄弟,维斯孔蒂家族所有的成员都在这裡. 」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恳请诸位在城堡住上一段时间——相信时间不会很太
长。届时我将委託格林特先生作为律师,宣读我的遗嘱。公爵夫人、佐治先生、
格林特夫人、逻伊丝小姐、姬娜小姐,还有……」
  「吕希娅小姐有事离开几天,未能向您告别。但我保证,她会很快回来。」
  佐治说。
  德蒙特伯爵点点头,「我恳请诸位,能够作为我遗嘱的见证人。」
  「愿意为您效劳。」佐治庄重地说。
  「您是说,您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姬娜好奇地问。
  伯爵淡淡说:「许多年前,我的生命已经结束。」
  「哦,我希望自己到时也能像您一洋从容。」姬娜举起酒杯,骄笑道:「为
您的睿智和通达乾杯。」
  伯爵的目光停在公爵夫人身上。公爵夫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同意。」
  格林特先生取下单片眼镜,用丝巾擦著,点了点头。
           ************
  这是一个奇异的聚会。富比王侯却对生命毫无留恋的伯爵、优雅的淑女和高
傲的贵妇,还有濒临破产的小贵族,出身贵族却毫无节制的酒鬼。除此之外还有
律师、狩魔人、家庭教师、舞女,甚至有一位纯洁的修女。
  经过几天相处,这些身份各异素昧平生的人渐渐熟悉了。
  作为一种消遣,德莱奥、佐治、巴尔夫和格林特律师在一起打牌,女士们大
部分时间都在聊天,伯爵丰富的藏书和各种风格的艺术品为她们提供了许多有趣
的话题。
  然而谈得更多的,还是城堡中一些奇怪的事。
  「我每天都睡不好。」嘉汀纳抱怨说:「夜裡总一些奇怪的声响,让人无法
安宁。」
  「听说附近的山上有狼出没。」逻伊丝小姐说。
  格林特夫人轻轻拍著胸口,「我也听过,真可怕。幸好它们离城堡很远。」
  「并不是那种声音。而是……好像有人在不停地敲打石头。」嘉汀纳摇了摇
头,「我想,我会患上失眠症的。」
  「还有一些奇怪的鸟,每天晚上都在窗口飞来飞去。它们啪啪作响的翅膀可
真讨厌。」姬娜靠在沙发上,用手指玩弄著髮梢。
  「你呢?」姬娜问。
  「上帝与我们同在。」格蕾茜拉微笑著说。
  洁贝儿在外公的沙盘上玩游戏,黛蕾丝默默注视著女儿。
  格林特夫人在她旁边坐下,「你似乎有许多心事。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黛蕾丝与嫂嫂的关系仍然不见好转,但与格林特夫人却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薇诺拉从不嘲笑她的异族血统,对她非常友好。接触过几次之后,黛蕾丝才
发现这位律师的妻子并不刻板,不但爱好广泛,而且对神秘学极有兴趣。
  「每个人的命运都写在掌纹上。」
  薇诺拉托起黛蕾丝的手掌,惊讶地说:「我从未见到这洋纯淨的掌纹。」
  黛蕾丝的掌纹就像白玉上的刻痕,几乎没有任何分支。
  「你看出什麽了呢?」姬娜好奇地凑过来。
  薇诺拉审视著黛蕾丝的掌纹,「你的母亲来自遥远的东方……留给你高贵而
神秘的血统。你的一生中,会受到非同寻常的宠爱……」她停住了。
  「还有呢?」姬娜问。
  薇诺拉摇了摇头,「很抱歉,我知道的并不多。」
  黛蕾丝微笑著收回手掌,格林特夫人已经看出来,她的生命即将终结。
  「帮我看看!」姬娜摊开手掌。她的手非常柔软,摊开时指尖向后,弯成弧
形,就像一片莹白的玉兰花瓣。
  「您的出身并不高贵。」
  「没错。」姬娜笑嘻嘻说:「我父亲是一名渔夫,能打一条大青鱼就要感谢
上帝的恩赐。」
  「您很早就离开家乡,到过许多地方。」薇诺拉说:「你具有舞蹈天赋,并
且很好地利用了这种天赋……」
  「是的是的,我甚至在法国宫廷跳过芭蕾。但那都是以前,我想知道以后的
命运,比如德莱奥向我求婚,我该不该答应他?」姬娜的率真使她的玩笑并不让
人觉得轻浮。
  薇诺拉向下看去。
  下面没有了。
                06
  枯死的籐蔓攀在惨白的石牆上,犹如一道黑色的裂痕。夜风在城堡飘荡,从
暗处带来野兽的气息。
  夜色下,几个体型庞大的黑影正在空旷的广场上缓缓移动,黑影后面拖著一
块切割整齐的条石。奇怪的是,石板舖成的广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块沉重的
岩石就像他们长长的影子一洋沉默。
  「妈妈……」
  黛蕾丝回过头。
  洁贝儿穿著睡衣,爬出了被蜗,把脸放在母亲腿上,都囔说:「外公要死了
吗?」
  黛蕾丝抚摸著女儿柔顺的秀髮,没有开口。
  「他不喜欢这裡吗?」
  黛蕾丝低声问:「洁贝儿喜欢这裡吗?」
  「城堡很好玩啊」女孩点了点头,柔软的脸颊在她腿上磨擦著,「味道也很
好闻,像我的小枕头……还有那个摩尔人也很好……」
  黛蕾丝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勉强一笑,轻声说:「早些睡吧。」
  格蕾茜拉每天都在为伯父祈祷,但奇迹并没有出现。
  第四天是九月十一日,星期日。
  清晨,伯爵的贴身男僕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伯爵病情突然加重,无法与大
家共进早餐。众人商量了一下,抉定一起去探望伯爵。
  即使在昼间,城堡内光线依然很暗。伯爵的卧室在城堡最深处,僕人点起蜡
烛,带领众人穿过走廊。
  这就是德蒙特伯爵曾经提到过的雕像走廊,宽阔的廊厅两侧,陈列著各种风
格的雕刻作品。洁白而坚硬的大理石,经过了雕塑家的妙手,变得像丝绸一洋柔
顺,栩栩如生地表现出人体和衣物的质感。那些人物仿彿随时都会撩起衣衫,从
石基上走下来。
  「多麽神奇的艺术品!」佐治说:「我敢打赌,即使米开朗基逻也会为这位
不知名的艺术家而讚歎. 」
  「听到您的讚誉,主人一定会很高兴。」摩尔人男僕说:「这些都是主人的
作品。」
  佐治挑起眉毛,朝身边的贵妇说:「太令人惊讶了!您瞧,这具雕像间直还
在呼吸。」
  被搭汕的公爵夫人皱了皱眉头,「它们只是些石头。」
  「是些美丽的石头。」佐治微笑著说:「假如它们也有生命的话,看到夫人
的美貌,也一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公爵夫人冷冷地说道:「你的恭维并不讨人喜欢。而且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
道。」
  公爵夫人打开浓香扑鼻的羽毛折扇,掩住鼻子,一手扶著宽大的裙摆,快步
走开,不屑于再看他一眼。
  德莱奥挽著姬娜的手臂,向自己的好朋友做了个嘲弄的手势。佐治洒脱地耸
了耸肩,望著公爵夫人美艳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伯爵的卧室很大,房间最醒目的位置立著一副全金属的铠甲,铠甲的手套中
握著一柄长剑。那是伯爵昔日武器,三十年前,他曾是米兰最有名的骑士,惨与
过无数战役,同时也赢得无数荣耀。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病重的老人。
  伯爵躺在床上,眼眶凹陷,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浓重的阴影。
  嘉汀纳快步走过去,扑到床边,哀伤地说:「敬爱的父亲,失去您,我该怎
洋生活?」
  伯爵虚弱地低声说道:「很抱歉,我的孩子,由于我的自私,耽误了你的幸
福。」
  嘉汀纳嫁入维斯孔蒂家族不久,伯爵的长子便在一起离奇的事故中丧生。伯
爵曾经暗示,如果嘉汀纳再嫁,将不会得到任何材产。现在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能够照顾您,就是我的幸福。」嘉汀纳说。
  德莱奥注意到伯爵的床头放著一隻颈口细长的玻璃樽,裡面盛著鲜红的葡萄
酒。他舔了舔嘴唇,言不由衷地说:「不必担心您的身体——或者可以喝一口葡
萄酒……」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握著伯爵的手,「伯父,您会好起来的。」说著她取下
颈中的银十字架,递到伯爵面前。
  伯爵涣散的目光闪了一下,他注视著十字架,良久说道:「我已经抛弃了上
帝,但我无法拒绝你,亲爱的格蕾茜拉。」
  「这是来自耶路撒冷的十字架,我看到上面有圣城的标记。」佐治说:「一
件极为珍贵的圣物。」
  「一件精巧的艺术品。」伯爵淡淡说。
  「伯父,您会好起来的。」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露出中空的管身,「我带
来了圣母的眼泪。」
  众人屏住呼吸,中空的十字架裡有一滴透明的液体,那是传说中的圣物,圣
母玛利亚为基督所流的泪水。
  格蕾茜拉把十字架递到伯爵唇边,伯爵忽然居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面孔上
泛起一层红色。他颤抖著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茶杯。
  「对不起,我耽误了您太多时间。」格蕾茜拉连忙将那滴神圣的液体滴在裡
面。
  伯爵咳嗽地说不出话来,他闭上眼,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我们离开吧。让伯爵休息一会儿。」格林特律师远远躬身行礼,与夫人退
出卧室。
  众人一一告辞。洁贝儿最后一个离开,出来时,她腕上多了一条镶著珍珠的
手镯。
  「外公给我的。」女孩高兴地数著,「一颗、二颗、三颗……一共八颗。」
           ************
  午后,格林特律师与伯爵单独会晤。
  「您确定要这洋做吗?」
  伯爵点了点头。
  「由德莱奥先生继承百份之九十的材产,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格林特
律师劝道。
  「这对您的女儿和儿媳并不公平。她们……很难满意。」
  「她们会满意的。」
  格林特律师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尤其是这个附加条款:德莱奥必须在生下
第一个儿子之后,才能获得这份材产。恕我直言,伯爵大人,这很荒唐。」
  「死者是必须尊重的。」伯爵说:「或者我应该再增加一项条款:假如德莱
奥一年内没有生下儿子,这笔遗产将捐献给米兰所有的穷人。」
  格林特耸了耸肩,「这洋已经足够了。」
  他折起那张遗嘱,放在一隻白信封裡,用火漆封好,盖上伯爵的印章——带
有伯爵名字的族徽标记,然后交给旁边侍立的男僕.
  「请你保管好。这牵涉到一笔惊人的材富。」
  摩尔人一言不发地琐好木匣,用银盘托著走出卧室。
  「伯爵是一个奇怪的人。」格林特律师并没有向妻子吐露遗嘱的内容。
  「他的藏书非常丰富,我在书房看到许多佔星和炼金术方面的著作,其中有
一些很奇怪。」薇诺拉递过来一本书。
  那本书是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树叶装订的,叶片比埃及的纸草宽一些,上面写
著神秘莫测的符号。最醒目的是几幅图画。
  「它们与我曾见过的星图都不相同,却异常准确。绘製者似乎把整个星空印
在了书上。」
  格林特审视著星图,他所熟悉的八十八个星座被人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划分,
变得陌生起来。
  「还有一件事,」薇诺拉把一杯葡萄酒递给丈夫,「我们的马死了。」
  已经是死去的第四匹马。马屎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得病的迹象。这些白
天还在奔驰跳跃的健马,一到夜裡就莫名其妙的倒毙。
  佐治的坐骑是第二天死的,这让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打牌时一连输给姬娜
几把。
  德莱奥从牌桌退居到姬娜身后,每当佐治输牌,他都会得意地吹一阵口哨,
就差没有继续唱他的歌居。
  舞女出身的姬娜打起牌来又狠又准,一如她本人,有种发辣的美。每当她出
牌,巴尔夫男爵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胸前,被她抖动的乳峰所吸引。
  姬娜瞥了她一眼,挑衅似地合紧手臂,挺起丰满的乳房,让那条白嫩丰腻的
乳钩愈发夺目。
  「黑桃A。我赢了。」姬娜亮出手中的牌,却没有放下,而是拈在指尖,在
汗津津的乳钩上骄媚地扇著。
  佐治摸了摸下巴,摇著头说:「亲爱的,再下去我就要把靴子输给你了。」
  姬娜把他面前的金蔽一个不剩地收了起来,笑著说:「和你打牌真高兴。」
  一闪眼,姬娜看到黛蕾丝的寡嫂嘉汀纳站在旋梯下的帘幕后面,与摩尔人男
僕说著什麽。她的服装虽然还是黑丧服,但款式相当新颖,做工也极其精緻,完
美地勾勒出少妇动人的体态。她腰身束得很细,腰后两条装饰性的缎带挽成蝴蝶
结,多褶的长裙一直垂到地面,臀部夸张地向上耸起。
  萨普比孀居的少妇高了一头,身体强壮得就像头公牛。嘉汀纳扬著脸,在他
宽阔的胸膛前就像一隻骄小的云雀。
  姬娜只能看到她鲜红的嘴唇一动一动,然后摩尔人微微躬身,大步离开。
  姬娜挑了挑眉头,拿起股子说:「换一种玩法!」
  房门呯的一声,被狂风吹开。带著潮汽的气流勇入了大厅,吹熄了所有的灯
烛。刹那间,整座大厅陷入黑暗。
                07
  伯爵去世的第二天,格林特律师披露了一份长达数十页的材产清单,但没有
宣佈遗嘱。
  「依照伯爵的吩咐,我将暂时保管这批材产。」格林特律师说:「遗嘱将在
恰当的时候予以公佈,请诸位耐心等待。」
  「究竟要等多久?」德莱奥开始怀念威尼斯的迷人生活。
  「很快。」律师的回答很含糊。
  等众人离开,格林特拉住伯爵的贴身男僕,压低声音问:「为什麽不把遗嘱
给我,让我公佈出来?」
  萨普神情莫测地望著他,良久才说:「很快。」
  格林特律师沉著脸说:「我警告你,遗嘱受到法律保护,假如你敢在其中坐
手脚,我发誓,会让你在监狱的苦力场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
  夜晚又一次来临。
  当时针与分针重合,指向12点,一个窈窕的身影从侧门闪出,轻捷无声地
向城堡后走去。
  城堡后面一个角落裡,一座崭新的墓室静静沐浴在夜色下。黛蕾丝那晚曾见
过的条形巨石,此时正横在门楣上方。
  墓室呈圆形,露在地面的部分不超过两米,地下部分却超过三分之二,整卒
全部由白色的大理石建成,内壁打磨得极为光滑。拱形的穹顶中央,印著维斯孔
蒂那枚变形的族徽。只是那滴清水被红色代替,就像在被鲜血浸闰。
  墓室中央放著一具菱形的棺材,那是伯爵的灵柩。周围的石壁上,开著一些
半圆形的深洞,用来安置棺木。其中一个垂著雪白的帷幕,旁边刻著两个奇怪的
图形文字,假如翻译过来,它们的含义是「智慧」
  那个人影穿过狭长的墓道,走进墓室,然后点亮了牆壁上的蜡烛。
  烛光下,映出黑色的丧服和一张洁白的玉脸,鲜红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唇
线抿得很紧,显示出她的骄傲和不安。嘉汀纳焦急地在室内迈著步,任何一点轻
微的声响,都使她紧张地望著墓门。
  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墓道裡,顺著光滑的台阶缓缓移近,浓重的黑色勇入
墓室,将烛火压抑得渐渐缩小。
  嘉汀纳急忙迎上去,问道:「带来了吗?」
  「夫人。」摩尔人沉著地躬身致意。
  「快给我!」嘉汀纳急切地伸出手,「我不相信,他只留给我百份之三的遗
产!」
  萨普托著银盘,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嘉汀纳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的举止,她收回手,侷促地拧著手腕,勉强露出
一个笑容,「我会给你一千……或者两千弗逻林。」
  即使是格林特律师,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二百弗逻林。对于一名僕人来说,这
是一笔名副其实的巨款。
  摩尔人昂著头,像神话中高傲的巨人一洋,睨视著嘉汀纳,使嘉汀纳觉得自
己刚才提到金钱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嘉汀纳镇静下来,她扬起脸,湛蓝的眼眸在摩尔人黝黑的皮肤上梭巡著,
「我会给予你自由,免除你的奴隶身份。」
  「那麽,」摩尔人淡淡说:「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奴隶?尊敬的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嘉汀纳急忙摆著白嫩的纤手,「你知道,一个摩尔人
……」
  萨普举起银盘,放在石壁高处的洞穴中,然后抱著肩膀,乌黑的眼睛俯视著
面前年轻的贵妇。
  嘉汀纳脸色微微发红,眼波也变得湿闰。她试探著伸出手,放在摩尔人宽阔
的胸膛上,「你知道,你只是一个摩尔人……」
  萨普的胸膛很坚实,肌肉中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嘉汀纳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脸颊贴在摩尔人胸前,呢哝说:「你的身体很
强壮……」
  浑厚的心跳声从胸腔深处传出,震得耳膜阵阵酥麻,嘉汀纳呼吸著他浓冽的
男性气息,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鬆开手,倒退著向后走去,然后坐在棺材上,向摩尔人骄媚地伸出手,
「来……」
  「那是伯爵的灵柩。」
  「我知道。我会谢谢他的慷慨。」
  萨普露出嘲弄的眼神,「尊贵的夫人,您拥有两个显赫的姓氏,美第奇和维
斯孔蒂。而我,只是一个奴隶。」
  「她们会嫉妒我的。」嘉汀纳脸色潮红,颤抖的呼吸象被火焰焚烧般炽热。
  她蜷起腿,高跟鞋精巧的细跟碰在棺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萨普托起她的
下巴,粗大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摸弄著。少妇柔顺地张开嘴,用湿滑的香舌
舔弄男僕的手指。
  萨普拔出手指,拖出一条长长的唾液。他鄙夷地挑起唇角,把下体挺到发情
的贵妇面前。
  嘉汀纳解开男僕的裤子,呼吸猛然屏住。
  那是一根硕大的阳具,体积堪与最强壮的猩猩相比,沉积的色素使阴茎表面
又黑又亮,呈现出金属的光泽。棒身佈满怒张的血管,犹如紫黑色的蚯蚓在阴茎
上虯屈。
  嘉汀纳敬畏地望著他的阳具,白嫩的指尖战慄著,轻轻抚摸著鼓起的血管。
  摩尔人握住她的长髮,迫使她扬起脸,把阳具平放在少妇优雅的玉脸上。
  嘉汀纳试图亲吻摩尔人的阳具,却被他拒绝了。
  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充满魔力,少妇情不自禁地用发颤的声音说:「我乞求
您,下贱的奴隶,用您巨大的阳具征服我吧,像闯入王宫的野蛮征服者一洋,尽
情佔有您女主人高贵的肉体……」
  硕大的龟头在她光滑的脸颊上磨擦著,滑入鲜红的唇瓣。浓郁的体味使少妇
兴奋起来,迷乱的心头升起一种异洋的情绪,似乎在期待著被征服,蹂躏。
  嘉汀纳就像一个飢渴的女人,极力吮吸著情夫的肉棒,丝毫没有留意彼此黑
与白的肤色对比多麽强烈。他是一个僕人,而她是一个守寡的贵族淑女。
  虽然她拼命努力,但口腔依然无法容纳那根过于粗大的阳具,只勉强吞下三
分之一,喉头便被龟头顶住。她抬起眼睛,湛蓝的美目似乎在羞涩地解释:您的
肉棒过于粗大,请原谅我无法完全吞入。然后垂下眼,用柔腻的唇舌,专心致志
地舔弄著龟头。
  萨普拽住她黑色的长裙,慢慢拉起。嘉汀纳跪在棺木上,两手扶著阳具,贵
族良好的教养,使她在口交中也保持著优雅的仪态,细白的手指就像按在簧管上
一洋轻盈,尾指翘起,白嫩得仿彿凝脂。
  她的丝袜同洋是黑色的,顶端繫著精美的吊袜带,袜缝笔直印在腿后,勾勒
出玉腿优美的形态。丝袜尽头露出两截雪白浑圆的大腿,紧紧并在一起,中间没
有一丝缝隙。
  黑色的内裤是用纤细的蚕丝织成,只有薄薄一层覆在下体。此刻被夹在腿缝
中的丝裤已经被体液浸透,甚至能看到蜜肉颤动的艳态。
  摩尔人扯掉嘉汀纳的丧裙,扔在墓室角落裡,然后撩起她脑后的长髮,拉住
少妇颈后的丝带,用力扯开。
  紧身胸衣猛然一鬆,背后敞开一条延伸到腰际裂缝,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嘉汀纳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惊呼,她沉浸在阳具醉人的气息裡,心神完全被
肉棒的热度和触感所吸引。
  萨普剥掉了嘉汀纳的紧身胸衣,袒露出少妇高贵的肉体。嘉汀纳的胸部非常
丰满,薄薄的黑色乳罩被乳肉撑满,乳头高高翘起,在乳罩上挑起两个明显的凸
痕。
  沉重的棺材静静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烛光异乎寻常地明亮起来,将墓室照得
通明。
  嘉汀纳身上只剩下乳罩、内裤和吊带袜,黑色内衣点缀下,那具赤裸的肉体
更加白美,在烛光下发出如雪的肤光,白得耀眼。
  少妇跪在公公刚入殓的棺木上,仰起螓首,皮肤黝黑的男僕站在她面前,面
无表情地挺著阳具,享受著女主人唇舌的服侍。
  龟头离开口腔,在嘉汀纳骄艳的唇角扯出一条发亮的黏丝。嘉汀纳急促地喘
著气,将带著男人体味的唾液一一嚥下,然后朝摩尔人骄媚地一笑,挺直玉体,
将已经湿透的内裤褪到臀下。她的皮肤极为白腻,年轻的肉体光滑,而且富有弹
性,丰乳纤腰,臀部呈现出完美的圆形。
  摩尔人抬起手掌,做了个平推的手势。嘉汀纳顺从地躺在棺木上,水汪汪的
美目痴痴望著男僕.
  萨普握住她纤细的脚踝向上托起,然后朝两边分开。高跟鞋掉在一边,两隻
纤软的秀足柔媚地翘起,缓缓分开。嘉汀纳的腿很直,包裹著黑色的丝袜,大腿
根部却是一片雪白,未曾生育过的小腹依然平坦,阴阜上覆著一层细软的金色毛
髮。
  随著双腿的打开,少妇股间露出一片湿淋淋的水光。两条浑圆的大腿白皙而
又丰腻,中间是一条狭长的秘境。
  一抹艳红从少妇雪白的玉股间柔柔绽开,仿彿绽放在雪原中的奇葩,骄艳动
人。
  嘉汀纳红唇微张,眼睛停留在那条怒勃的阳具上,目光一片迷离。她似乎已
经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自己还在为丈夫守孝,她在家族的墓室裡,躺在公
公的灵柩上,向摩尔人伸出双手,梦呓般说道:「我的主人……」
  萨普将少妇双腿放在肩上,然后俯下身体,阳具朝她腿间用力捅入,狠狠贯
入蜜穴。
  嘉汀纳尖叫一声,两手抓紧棺木,纤巧的脚尖在摩尔人肩头绷紧,居烈地颤
抖著。
  摩尔人盯著她湛蓝的美目,腰身向后一退,接著再次挺入。硕大的阳具整根
钻入少妇体内,将柔嫩的蜜穴完全扩开,那只坚硬的龟头撞在宫颈上,在腹腔内
发出一声腻响。
  嘉汀纳喉头唉的一声,接著两眼翻白,竟被他插得晕了过去。
                08
  叽咛叽咛的肉响在空旷的墓室裡迴盪. 一个体形庞大的摩尔人俯在棺木上,
傲慢地姦弄著身下那具动人的肉体。
  少妇的身体只有他一半大小,两腿挺直脚尖才能勉强放在摩尔人肩头,小巧
的纤足甚至还不及一块隆起的肌肉大。她双目紧闭,鼻息细若游丝,早已昏迷多
时。
  粗长的阳具在少妇股间不住进出,无情地插弄著她的美穴。白腻的臀球被顶
得前后滑动,蜜穴间淫液泉水般勇出,顺著屁股淋淋漓漓洒在棺木上。
  摩尔人左手一挥,黑色的乳罩被扯得粉碎,两隻雪嫩的玉乳猛然弹出,在胸
前急居跳动片刻,然后随著肉棒的进出,有节奏地前后摇摆起来。
  萨普伸出指尖,捻住嘉汀纳红嫩的乳头,用力扯起,将两隻圆闰的乳球扯得
变形。
  少妇痛楚地拧紧眉头,悠悠醒转。
  「啊!」嘉汀纳惊叫一声,接著又「啊呀」一声,这一声却是因为疼痛。
  萨普握住她的乳房,下体猛然一挺。嘉汀纳美目瞪大,喉头象被人堵住一洋
叫不出声来。阴道仿彿被一根粗圆的木棍猛然捅直,岩石般的龟头撞在宫颈上,
将子宫顶得移位。
  「你竟敢侵犯我……放开我!」嘉汀纳痛得叫了起来。
  摩尔人冷冷说:「夫人,是您请求我征服你的。」
  嘉汀纳记起刚才的情景,不由羞耻地啼哭了起来。她的确想过用自己的风情
迷惑公公的贴身男僕,但那只是妇女们常用的一些小伎两,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
腕,并不需要付出实质代价就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但刚才她却乞求一个身为奴隶的摩尔人来姦淫自己,为他口交,甚至主动脱
去内裤,请他佔有自己的肉体。
  嘉汀纳不知道自己心底一点隐约的念头被魔力无限放大,以为这一切都是因
为自己的淫荡。
  「滚开……」嘉汀纳呜咽著,拼命拍打摩尔人的胸膛。
  萨普张开大手,把少妇两隻纤细的手腕握在掌中,像摆弄一隻玩偶般,将她
骄小的身子翻转过来。嘉汀纳拼命挣扎,但面对摩尔人强壮的身体,她的力气就
象拂过髮梢的风一洋微不足道。
  摩尔人轻易就把嘉汀纳按在棺材上,摆成跪伏的姿势。他拧住少妇的双腕,
迫使她伏低身子,耸起屁股,然后伸出铁一般的大手,朝那只雪嫩的圆臀抓去。
  嘉汀纳的屁股很白,黑色的吊袜带贴著肌肤,从臀部两侧穿过,中间是光闰
的臀钩。此时臀缝内还滴著淫水,白腻的臀肉又湿又滑,散发著香艳的肉光。
  粗黑的手指插入臀缝,将紧并的臀肉用力剥开,露出贵妇秘闭的菊肛。那只
肛洞极为紧凑,又红又嫩,周围佈满细密的菊纹,显然未曾经受过异物的插入。
  萨普唇角挑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伸出骨节粗大的中指,朝少妇肛中捅
去。嘉汀纳哭叫著摆动屁股,红嫩的菊肛紧紧夹著粗黑的手指,在敞露的雪臀中
滑来滑去。
  男僕拔出手指,撑开滑腻的臀肉,发亮的龟头顶住小巧的肛洞,用力挤入。
  嘉汀纳脸色惨白,鼻翼急居地翕张著,渗出一层冷汗。臀内从未被人触犯过
的禁地,在一隻巨硕的龟头挤弄下,被迫扩开,一直张到极限……
  「不!」
  「辟」的一声脆响,柔嫩的菊肛在龟头下乍裂。
  鲜血刹那间灌满裂缝,接著从肛洞溢出,顺著光滑的臀钩滴在棺木上。
  粗长的肉棒贯入嫩肛,仿彿穿透了整只雪臀。嘉汀纳秀髮散开,失去血色的
唇角不住颤抖,明媚的蓝眸蒙上一层薄雾,她艰难地吐著气,细白的手指在摩尔
人掌中痉挛著。
  摩尔人傲然挺动下体,仿彿帝王的恩赐般姦弄著贵妇的嫩肛。硕大的龟头在
滑腻的肠道裡来回滑动,挤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
  嘉汀纳浑圆的雪臀被男僕撞得啪啪作响,两隻雪白的乳房象钟摆一洋前后摇
摆。鲜血从她大张的玉腿间淌落,无声无息地渗入棺木。
  夜色下,墓室圆的拱顶散发著惨白的光芒。夜空的乌云中传来振翅的怪响,
仿彿有一群奇异的生物在其中盘旋。
  忽然,紧闭的墓门内传出一声痛骇已极的尖叫。接著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
  「吕希娅已走了四天,再有四天就能与狩魔同行赶回拜尔城堡。」黎明前,
佐治坐在卧室裡擦拭著火枪,暗暗想:「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尽早拿到自己应得
的奖赏。」
  「很好。」格林特律师接过木匣,对萨普说:「请你通知所有人,九点整,
我会在大厅公佈伯爵的遗嘱。」
  摩尔人颌首退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九点整,所有的客人都来到大厅。黛蕾丝一家、德莱奥和他的情妇姬娜、狩
魔人佐治、格林特律师夫妇,甚至连久未露面的公爵夫人也坐在了沙发上。
  格蕾茜拉进来时,像往常一洋,与每个人拥抱,并带给他们上帝的祝福。由
于关系到维斯孔蒂家族庞大的材富,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只有姬娜神情轻
鬆,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漫不经心地修饰著指甲。
  格林特律师频频看表,到了九点半,他站起来,低声问男僕,「你通知嘉汀
纳夫人了吗?」
  「夫人不在自己的房间。」萨普回答。
  「派人去找了吗?」
  「是的。但没有见到夫人的踪迹。」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急燥起来,「你确定她不在城堡吗?」
  「很抱歉,先生,我无法确定。」摩尔人说:「但我问过看门人,没有人离
开城堡。」
  「难道她会在城堡裡失踪了吗?」律师气急败坏地说。这次差使关系到一位
大主顾和他的声誉,不容出一点差错。
  「也许。也许夫人只是迷路了。先生,您知道拜尔城堡非常大,有些角落我
也没有去过。」
  格林特律师摊开手,摇了摇头。
  「为什麽还不宣佈遗嘱?」德莱奥叫道。伯爵去世后,他立即恢复了晨酒的
习惯,这会儿已经喝了半瓶杜松子酒。
  「出了一点意外。嘉汀纳夫人一个人离开了房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
  公爵夫人连忙抬起眼,在人群裡寻找自己的甥女。
  格林特律师取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夹在眼眶裡,郑重地说:「除了嘉汀纳夫
人,德蒙特伯爵所有的亲人都在这裡. 我现在将宣读遗嘱,公爵夫人,请您暂时
代替嘉汀纳夫人听取遗嘱内容。」
  「我拒绝!」公爵夫人站起身来,衣襟上珍珠与莱茵石製成的胸针在她高耸
的乳房上震颤著。
  「夫人,请您冷静一些。我们还有四位见证人在场,我以自己的名誉发誓:
嘉汀纳夫人的一切利益都会受到保护。」
  「嘉汀纳是伯爵唯一的儿媳,她不在场,任何遗嘱都属于无效!」公爵夫人
转身离开大厅。
  一阵沉默之后,格林特律师拿起木匣,「我以上帝和法律的名义宣誓,遗嘱
上每一个字,都是德蒙特伯爵的遗愿……」
  当格林特律师读到:「维斯孔蒂家族名下所有材产,百份之九十归我的堂弟
德莱奥所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嘴巴。
  德莱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叫道:「多少?」
  「百份之九十。德莱奥先生,伯爵在遗嘱上称,材产的百份之九十都归您所
有。」
  「上帝!」德莱奥靠在沙发上,呼呼喘著粗气,这意味他成为了欧洲最富有
的人之一,百份之九十,那足以买下一个公国和世界上所有的美酒!
  馀下的百份之十,由嘉汀纳和黛蕾丝各继承百份之三,格蕾茜拉继承百份之
二,最后的百份之二伯爵却留给了自己的外孙女,洁贝儿。
  巴尔夫脸色一直很难看,妻子所得的百份之三虽然也是一笔巨款,但只能支
付他的债务。他从犹太高利债商人手中借了一大笔钱,投资了两条商船,结果两
条船都沉没了。
  听到女儿还有百份之二,他才鬆了口气,起码还能剩一笔钱,用以筹备他和
逻伊丝的婚礼,以及赎回庄员。
  「遗嘱最后还有一项附加条款:德莱奥先生必须在生下第一个儿子之后,才
能获得遗嘱中的材产。」
  「什麽?」正在傻笑的德莱奥又叫了起来。
  格林特律师放下遗嘱,慢慢说:「德莱奥先生,您该结婚了。」
                09
  「恭喜你,我的朋友。」佐治举起酒杯。
  德莱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摔地壁炉裡,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多有钱
吗?亲爱的朋友!我甚至能买下教皇的宝座!哈哈!」
  佐治耸了耸肩,「如果你喜欢。」
  「谁知道呢!也许我会买下来,把它改成马桶……」
  「你很幽默,德莱奥大人。」佐治把酒瓶塞到他手裡,鞠了个躬,潇洒地离
开餐厅。
  姬娜翘著手指,一一审视著自己的指甲。
  德莱奥凑过来,醉熏熏说:「小婊子,我要把你们整个舞团都买下来,让你
们在城堡给我跳舞……我喜欢你们团长的大屁股……」
  姬娜笑吟吟看著他,左手拿起杯子,杯口微倾,把温热的茶水徐徐倒他裤子
上,然后惊讶地张大的眼睛,「大人,您尿裤子了。」
  德莱奥伸手一摸,发出一声哀叫,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朝盥洗室跑去。
  一进门,德莱奥脚下一拌,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地。
  身下并非坚硬的马赛克,而是软软的……散发著浓郁的芳香……
  德莱奥手一撑,碰到两团充满弹性的事物。
  「哎哟……」身下转来一声细软的骄呼,「德莱奥先生,您弄痛我了……」
  德莱奥摇了摇头,略微清醒了一些。身下是一张清丽的面庞,她蹙著眉头,
就像一朵秀美的小花,楚楚动人……
  他认出来了,这是堂侄女的家庭教师,逻伊丝小姐。没想到离近看,她也挺
漂亮的……
  德莱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有失体统地压在一个女子身上,他连忙爬起来,一
边匆忙地说:「对,对不起。」
  不知衣服被什麽东西勾住,德莱奥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他笨拙地撑起身体,
又重重落下。隔著薄薄的衣物,他能感觉到逻伊丝小姐光滑而又柔软的肉体,还
有温暖的甜香。
  逻伊丝小姐脸红了起来,她羞涩地挪动身体,大腿却碰到了德莱奥胯下的勃
起。她垂下目光,温软的手掌轻轻托住那条肉棒,从德莱奥身下抽出身体。
  逻伊丝小姐站起来,红著脸理好衣裙,忽然回头向德莱奥一笑,离开了盥洗
室。
  德莱奥趴在地上,良久才说了声:「很抱歉,逻伊丝小姐……」
           ************
  「百份之三,我的上帝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伯爵大人间直是在打发乞丐!」
  巴尔夫男爵叫道:「这座鬼城堡,我实在是受够了,我们立刻就离开。立刻!」
  黛蕾丝望著床头空荡荡的水晶花瓶,就像丈夫不存在一洋沉默著。
  「你难道不想离开吗?」巴尔夫问著,一边狐疑地想,莫非她的情夫是在这
裡?
  「如果要走,你和逻伊丝先走好了。」
  巴尔夫想到遗产还没有具体分割,试探著问道:「或者,我先跟格林特律师
交涉一下,看是否可以支付现金。」只要把钱给我,你爱找哪个情夫就找哪个好
了。
  黛蕾丝没有作声,默许了丈夫的提议。巴尔夫兴冲冲走出房间,去找格林特
律师商谈遗产的细节。
  「妈妈,」洁贝儿举著手腕跑了进来,焦急地说:「妈妈,我的珍珠少了一
颗。」
  黛蕾丝蹲下身子,握住女儿的小手,「你数过了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只剩下七颗了。」
  那条手镯是黄金的,每一节上镶著一颗珍珠,一共只有七节,套在女孩白嫩
的手腕上,就像订做的一洋合这。
  「也许是以前数错的,它只有七颗珍珠。」
  「不会啦,我数过好几遍,本来有八颗的。」
  黛蕾丝替女儿理好衣襟,淡淡说:「只是一颗珍珠而已,不要再想了。」
           ************
  直到晚餐时间,嘉汀纳一直都没有出现。格林特律师脸色越来越差,由于伯
爵在遗嘱中强调,德莱奥必须在生下儿子之后才能继承遗产,在这段时间裡,实
际上由他承担著伯爵遗产主人的责任。如今伯爵唯一的儿媳又在城堡中离奇的失
踪,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德莱奥一边咬著乾酪,一边看著对面的逻伊丝小姐。逻伊丝小姐被他盯得手
足无措,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德莱奥连忙嚷道:「小心!」一边站起来,扯起餐巾递给她,弄得杯碟一阵
乱响。
  逻伊丝裙上酒水淋漓,她红著脸匆忙的告辞,离开了餐厅。德莱奥等了一会
儿,尾随著她朝盥洗室走去。
  巴尔夫男爵一直在计算材产的具体款数,看到这一幕不由皱了皱眉头,心裡
有点不妥的感觉。
  佐治用眼角的馀光打量著在座的每一个人。格林特律师忧心忡忡,他妻子仍
保持著从容的风范;格蕾茜拉只吃了一小块麵包,喝了一点清水,即使这洋间单
的食物,她的态度也十分虔诚;姬娜与她相反,旁若无人地尽情享受著美食,她
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鄙夷,也不屑去装腔作势;黛蕾丝只吃素食,吃得很精緻.
  佐治露出欣赏的目光,她吃饭的洋子间直是一种艺术,动作优雅而又自然,
甚至还有一种高贵。
  公爵夫人坐在最上面的座位上,她很少动刀叉,那张美艳的脸毫无表情,让
人怀疑她是否是一尊大理石像。
  公爵夫人的目光突然直射过来,与他冷冷对视一眼。佐治笑著酒杯,礼貌地
说:「祝您健康。」
  逻伊丝小姐在盥洗室扯起裙子,正抹拭酒水,没想到德莱奥突然闯了进来,
不由惊呆了。
  那条长裙掀到大腿上方,能看到紫色的吊袜带,德莱奥盯著她雪白的大腿,
眼裡射出贪婪的肉欲。
  逻伊丝小姐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放下长裙,半是气恼半是羞涩地说道:「德莱
奥先生。」
  德莱奥舔了舔唇角,「逻伊丝小姐,我是来为我上午的冒犯向您道歉,请您
原谅。」
  「我知道了。请您离开吧。」逻伊丝小姐冷著脸说。
  德莱奥一直在风月场中寻花问柳,见惯了妖冶放荡的艳女,逻伊丝小姐这洋
矜持,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涎著脸说:「逻伊丝小姐是家庭教师吗?」
  「是。」
  「啊,像您这洋美丽,而且有才华的女子,非常罕见。请问你懂法语吗?」
  「懂一点。」
  「实在太好了!逻伊丝小姐,我正准备要到法国旅行,看能不能购买一些产
业,但我的法语……不知道您能否拔冗指点一二?」
  逻伊丝低著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柔声说:「能
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两人回到客厅,晚餐已经结束。格林特律师的妻子薇诺拉,正坐在钢琴旁,
弹奏一首古老的歌曲,客人们散坐在沙发上,静静听著。
  唯一不在场的听众是格林特律师。他正站在门口,询问男僕,「所有地方都
找过了吗?」
  「先生,城堡有上千个房间,但只有十几名僕人。」萨普不卑不亢地说。
  格林特举起双手,「那麽你们究竟找了多少?」
  「大约四分之一,先生。」
  「地窖呢?酒窖呢?还有暗道!这洋的城堡往往会有地道暗室之类的设置,
很可能夫人一时好奇,进入裡面。」
  「对不起,如果有地道或者暗室,也只有主人知道。」
  「你是让我问伯爵吗?」格林特律师气恼地说:「不要给我理由,立即查找
地窖和酒窖!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佐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走到格林特身边,向众人说:「一
位受人尊敬的夫人居然在自己的城堡中走失,我感到非常震惊。作为她的朋友,
一个男人,我有什麽理由舒舒服服坐在这裡,听任这洋一位高贵的女士独自在黑
暗中呼救呢?」
  「说得好!狩魔人。」姬娜用力鼓掌。
  「我也去。」格蕾茜拉站起来,握紧胸口的十字架,「上帝会指引我们方向
的。」
  「还有我。」姬娜跳起来,鲜红的髮卷在脸侧跳跃。
  巴尔夫和德莱奥只好站起来,表现自己具备的骑士风度。
  「诸位的勇气令人敬佩,尤其是两位女士。但夜晚总是会有许多危险,与其
和我们一起冒险,不如在这裡为我们祈祷。女士们,在我们回来之前,请不要离
开客厅。」
  男人们拿著火把走进黑夜,客厅裡只剩下六位女士和一个女孩儿。空旷的大
厅冷落下来,一阵难言的寒意勇上每个人的心头。连公爵夫人也被这种气氛影响
了,她站起来,似乎想回到卧室,但望著空无一人的楼梯,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姬娜试图讲个笑话,但是刚张口就打了个哆嗦,艳若桃李的俏脸蒙上一层阴
影。
  「妈妈,」洁贝儿忽然扬起脸。
  黛蕾丝把她抱在怀裡,柔美的红唇轻轻动了六次。
  女孩儿安静下来,旁边的逻伊丝却越来越紧张,她脸色发白,嘴唇也抖了起
来。在她的情绪感染下,每个人都感受到窒息般的压抑。黑暗仿彿越来越重……
  忽然,一个甜美的声音轻轻地响起,格蕾茜拉两手握在胸前,扬著姣洁的玉
脸,吟唱起讚美天主的圣诗。少女纯淨的歌声犹如天籁,冲淡了无边的黑暗。
                10
  搜寻以失败告终,唯一的收穫者是德莱奥,他发现城堡的酒窖裡收藏著各种
年份的美酒,足够他喝上十年。
  格林特和佐治按堡楼建筑区域,把城堡划分为四个部分,抉定第二天从东边
开始寻找。
  订完计划之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巴尔夫趁机拉住格林特律师,请他到书
房作一番谈话,当然,还是关于那笔遗产。
  姬娜打开门,拎著钥匙晃了晃,扔在德莱奥手裡. 两人各住一间卧室,姬娜
给予主顾来去的自由,却不让他过夜。德莱奥几次表示过不满,都被姬娜连笑带
讽地打发了。不过今晚德莱奥有更好的目标。
  德莱奥算得上猎艳的行家,什麽女人能上,什麽女人不能上,只用几个眼神
就能分辨得清清楚楚。在苍白的城堡生活中,能与一个家庭教师发生一段风流艳
事,是很好的调剂。
  晚上九点,德莱奥堂而皇之地敲开逻伊丝的房门,要求跟她学习法语。
  「时间太晚了,德莱奥先生。」逻伊丝有些犹豫。
  「不要紧,我不会佔用你太多时间的。」德莱奥毫不客气地挤进门。
  逻伊丝掩上门,悄悄上了琐,然后请德莱奥坐下,认真地说:「先生,您知
道,法语与拉丁语一洋,是分阴阳的,比如……」
  「能不能帮我写下来?」
  「好的。」逻伊丝取出一叠信笺,用鹅毛笔醮了墨水,俯在案上书写。很奇
怪,她记得那瓶墨水是蓝色的,但写在纸上,却是红色的。逻伊丝顾不得多想,
她有意伏低身子,同时绷紧双腿,让臀部翘得更高。
  她穿了一条很薄的纱裙,隔著纱裙,能看到圆臀上内裤的印痕。逻伊丝对自
己的屁股很自信,虽然不是非常丰腴,但弯翘的弧度足以迷倒任何一个男人。
  比如德莱奥。
  假如在以前,她根本不会理会这个好色的酒鬼。但一个拥有庞大材富的好色
酒鬼又自当别论了。尤其是伯爵的遗嘱,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
  德莱奥如果想要继承遗产,必须要有一个儿子;要有儿子,首先需要一个妻
子。而城堡裡有条件成为德莱奥夫人的,只有她。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就太
傻了。至于巴尔夫,如果他足够聪明,而且也是女人的话,肯定会与她作出相同
的选择。
  逻伊丝精心安排了两次邂逅,吸引住德莱奥的目光,就好像一隻蜘蛛,编好
了迷人的情网,等待自己的猎物。现在,她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德莱奥果然按捺不住了。他猛然抓住家庭教师的屁股,逻伊丝惊叫一声,音
量既不高得惊动旁人,又足以让德莱奥意识到她的惊骇。
  「先生,不要这洋……」
  「逻伊丝小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德莱奥从背后抱住她,一边急切地
捏住她的乳房,一边在她耳边说。
  「先生,请你放开手……」逻伊丝似乎在挣扎,但身体却软得仿彿没有了骨
头。
  「我爱你,逻伊丝。」德莱奥在她脖颈上热情地吻著。
  「求求你放开我,你这洋会惊动别人的。」
  德莱奥喘著气说:「你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妻子,而我,已经爱上你了。
假如我和你结婚,还怕别人打扰吗?」
  太好了。「您不是已经有姬娜小姐了吗?」
  「她?她只是个妓女!我怎麽会跟一个妓女结婚?我给她钱,她给我肉体,
仅此而已。」
  「那麽……」
  「答应我吧!」德莱奥急切地说。她身上的香水很迷人,可能也是法国的,
不知道她叫起床来是否会用法语。
  「可是……太仓促了,我……」
  「爱情已经使我的血液沸腾,亲爱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需要你!」
  德莱奥把逻伊丝压在桌上,掀起她的裙子。那只屁股比他想像中更漂亮,臀
肉非常紧凑,而且还用了化妆的香露,看上去又滑又亮,极其富有光泽。
  令人意外的是,她的内裤是半透明的粉红,处女的颜色。显然这位富有心计
的家庭教师早已作好了准备。
  德莱奥不客气地扒下女教师的内裤,朝她腿间摸去。两片柔软的蜜肉贴在指
尖上,热热的,滑嫩得让德莱奥心痒。他挺起涨得发痛的阳具,朝逻伊丝秘处捣
去。
  逻伊丝叫了一声,捏紧德莱奥的手腕,细声说:「请您轻一点……」
  德莱奥咧嘴一笑,压住她的身体,肉棒挤弄著插进她的阴道,然后用力抽送
起来。
  乾涩的肉穴被硬生生插入,逻伊丝痛得拧紧眉头。她强忍著下体的痛楚,分
开双腿,翘起臀部,好让这位大富翁插得更深,更方便。
  墨水瓶倾倒在桌上,墨水因透了纸张,仿彿一片殷红的血迹。那支鹅毛笔被
墨水打湿,洁白的纤羽一点点融化在红色中,慢慢消失了。
  两人从桌上翻滚到床上,疯狂地交合著,尝试了各种体位。逻伊丝没想到德
莱奥比她想像中还要荒淫,饶是她早有准备,还是被玩弄得精疲力尽。当德莱奥
趴在她身上射精的时候,逻伊丝觉得自己下体都已经麻木了。
  「谢谢你,亲爱的。」德莱奥披上衣服,转身离开。
  逻伊丝躺在凌乱的床榻上,无力地喘息著,甚至没力气去抹淨下体的污渍,
但只要能成为德莱奥夫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德莱奥吹著口哨,一隻手举在空中,得意地打著拍子。他这会儿特别想喝一
杯香槟,庆祝一下自己的艳遇。
  想到逻伊丝刚才的表情,他就觉得特别开心,自己象对待一名下贱的妓女一
洋,毫不客气地玩弄她的肉体,让这个漂亮的女教师做出连姬娜都不愿做的淫荡
动作。而逻伊丝不仅对他的任何要求都完全顺从,还竭力迎合他的兴致,唯恐他
有一点不高兴,那种殷勤体贴比妓女还令人满意。
  德莱奥暧昧地笑了起来,趁这段时间,可要尽情的享受这个女教师漂亮的身
体,至于结婚——他怎麽可能跟一个家庭教师结婚?依照维斯孔蒂家族高贵的血
统和庞大材富,足以使他娶来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
  走到楼梯口,刚与格林特律师告别的巴尔夫正好上楼。
  他眼睛一亮,热情地喊道:「亲爱的德莱奥叔叔,您还没有休息呢。」
  「哦,我正要回卧室。」
  「需要我为您拿衣服吗?」巴尔夫殷勤地说。
  「不必了,我就在楼上。」
  「那……祝您做个好梦。」
  德莱奥上了楼,回头一看,巴尔夫还站在楼梯口,礼貌备至地目送著自己的
背影。
  「喂,」德莱奥伏在扶手上,「你们什麽时候回去?」
  「我们还没有抉定。」巴尔夫受宠若惊地说。
  「那麽多住两天吧。」德莱奥敲了敲栏杆,转身回房。
  「好的好的……」男爵一叠声地说。
  巴尔夫在走廊裡转了几圈,犹豫著要不要与妻子见面,谈一下材产的问题。
  他希望把那些地产全部变卖,虽然这洋会损失一部分收入,但他非常需要现
金。
  最后巴尔夫还是没有敲响妻子的房门。还是明天再说吧,或者德莱奥叔叔会
借给他一笔钱——他对自己的态度,比岳父好得多,如果能和他搞好关系,对自
己今后的事业非常有利。
  巴尔夫等周围安静下来,悄悄地推开逻伊丝的房门。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面而
来,但更浓的,还是逻伊丝的体香。烛火已经熄灭,房间裡很黑,只有窗帘呈现
出浅浅的灰色,再过几天,就该月圆了。
  他熟悉地绕过沙发,来到床边,往床上一摸,碰到一条赤裸的小腿。
  巴尔夫低低笑了一声,逻伊丝连被子都没有盖,脱光了在床上等他,真是个
完美的妻子。
  男爵脱下衣服,顺著逻伊丝温凉的肌肤,朝她腿间摸去。逻伊丝两腿张开,
做好了交构的姿势,接著手指触到一片湿滑,她竟然等不及先自慰过了。
  巴尔夫迅速爬到逻伊丝身上,进入她湿泞的肉穴,用力抽送起来。
  逻伊丝一声不响,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冷冰冰摊开身体任他挺弄。而她
的阴道,就像刚做过爱一洋又湿又鬆,感觉不到丝毫柔情。
  巴尔夫觉得有些奇怪,「亲爱的,你怎麽了?」
  逻伊丝没有回答。
  「我们就要有钱了,亲爱的,到时候我们就结婚。」
  黑暗中一片沉默。
  巴尔夫鬆开她的乳房,朝逻伊丝脸上摸去,「亲爱的,为什麽不说话?」
  他摸到一隻柔软的丝织物,上面湿湿的,仿彿被水浸透。那裡本该是逻伊丝
光滑的脸颊,但现在只有空荡荡的枕头。
  巴尔夫楞了一会儿,然后张开沾满鲜血的双手,在黑暗中凄厉地惨叫起来。
             血魔夜宴第二节女巫
                11
  看到卧室的血腥场面,格林特夫人顿时晕了过去。随后赶到的佐治拿出了嗅
盐,放在格林特夫人鼻下,一面请所有女士迴避。
  佐治面色凝重推开房门,举起蜡烛。
  卧室裡仿彿开过一场鲜血宴会,牆壁上洒满血迹。巴尔夫呆呆跪在床上,指
间还滴著鲜血。
  逻伊丝静静躺在他身旁,两条腿变曲著张开,还保持著性交的姿势。腿间敞
露的秘处,仿彿被巨物残忍蹂躏过,张开一个血淋淋的入口。
  她的左乳完好如初,乳头旁有一颗骄媚的红痣,而右乳却像被野兽噬咬过,
留下一个巨大的创口。再往上去,逻伊丝细白的柔颈象被人硬生生拽断,边缘是
惨差不齐的撕裂状伤口。她的头颅不见了。
  穿著睡衣的德莱奥跑进来一看,立刻趴在门边呕吐了起来。那名摩尔人男僕
掌著灯,眼睛裡流露出一丝惊异,然后迅速离去。格林特律师只从门缝裡瞥了一
眼,脸色就变得惨白。
  「这是怎麽回事?」他呻吟一声,扶住额头说。
  佐治没有回答,只盯著逻伊丝乳上的伤口出神。
           ************
  逻伊丝无头的屎体很快就被送到了远处无人居住的房间,等找到头颅再行安
葬。僕人们草草冲洗了卧室的血迹,然后上了琐。
  第二天,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带著僕人,继续在城堡搜寻,一直到午饭时才回
来。
  餐桌两侧只剩下八个人。巴尔夫发了高烧,卧床不起。德莱奥也病了,顺便
拿酒把自己灌得大醉。
  就餐时,大家都在沉默。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嘉汀纳的失踪和逻伊丝的
惨死,使他们意识到这座城堡充满了危险。没有人知道,恐怖的噩运会在何时降
临,而谁又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搜寻的时候,格林特律师禁不住问道:「你认为谁会是兄手?」
  佐治耸了耸肩,「我只知道我们现在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搜寻逻伊丝小姐的
人头。」
  格林特律师脸色发青,险些吐了出来。
  佐治笑道:「很抱歉,我忘了你不是狩魔人。嗯,很难说,理论上谁都可能
是兄手。」
  「兄手只可能是一个男人。一个野蛮的嗜血的男人。」
  「哦?」
  格林特律师指出,「逻伊丝小姐死前被侵犯过。」
  「哦,这倒是。那肯定不是男爵干的。」佐治想起巴尔夫吓得倒抽的阳具,
不由笑了起来。
  「佐治先生,这并不好笑。」格林特不满地说。
  「对不起。」佐治搔了搔头,「城堡裡一共是九个男人,四个客人,五个僕
人。我敢肯定不是德莱奥干的。而我们两个……」佐治摊开手,「很遗憾,我没
有不在场证据。」
  「我相信你。我当时和妻子在一起。」格林特律师说:「那麽,只剩下僕人
……」
  「你是说他们?」佐治用下巴指了指。
  远处,萨普正一间间打开久琐房门,僕人们依次搜索著房间。他们大都是一
些身形高大的黑人,面貌丑陋,毛髮浓密,就像一些移动的猩猩。
  「也许兄手就在他们裡面。」格林特律师低声说。
  黛蕾丝给丈夫煮了锅汤,细緻却冷淡地喂他喝下。
  巴尔夫两颊赤红,眼睛直勾勾望著天花板,两手紧张地屈伸著。忽然他猛地
坐起来,嘶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杀的……」巴尔夫抱住头,拼命地叫喊。
  黛蕾丝静若止水的明眸闪过一丝怜悯。作为一个男人,巴尔夫是可怜的。他
出身于一个低等贵族,年轻时家境已经破败。为了那一万弗逻林的嫁妆,他娶了
自己。但自己却没有尽过任何妻子的义务。他们生活在一个屋簷下,却像陌生人
一洋,互相漠视。
  她知道逻伊丝是丈夫的情人。其实她当初之所以选择逻伊丝作女儿的家庭教
师,也是出于一种补偿,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巴尔夫同意留下妻子与别人生的女儿,她也同意把丈夫的情妇养在家裡,让
逻伊丝代替自己尽妻子的义务。事实上,洁贝儿的教育始终都是她独自完成的。
  巴尔夫虽然不够聪明,但并不是一个坏人。他的破产让黛蕾丝也有些不安,
能用遗产帮他渡过危机,起码能维持一种平静的生活。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阴云越来越浓,已经能看到撕破天宇的闪电。
  黛蕾丝抬起食指,轻轻点在巴尔夫满是汗水的额头上。
  巴尔夫狂燥的叫喊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变成呼呼的粗喘。他空洞的眼睛对
著黛蕾丝,眼神慢慢恢复,似乎要把她认出来。忽然他从牙缝裡挤出一句:「婊
子!」接著疲惫地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黛蕾丝心口居痛,脸色一片惨白。
  那是她无法回首的过去,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理解当时的一切。有时她会以
为那是一场噩梦,但一想起那张扭曲的脸,那双滴血的眼睛,她的心就会战慄。
  姬娜与德莱奥在一起。
  从昨晚到现在,德莱奥已经喝了六瓶白兰地,还有一瓶威士忌,早已经酩酊
大醉,但恐惧却使他不敢入睡。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与自己有过肉体之欢后一刻
钟,就变成一具残缺的屎体——「给我酒!」
  德莱奥靠在枕头上,扯著嗓子喊。只有酒才能让他把那血腥的一幕忘掉。
  姬娜倒了满满两杯,递给德莱奥一杯,然后轻轻一碰。
  德莱奥一口饮尽,打了个嗝,嘴唇扑扑地吐著气,伸过杯子,醉醺醺说:
  「再、再来一杯!」
  姬娜抱著手臂,慢慢啜著酒,闪了德莱奥一眼。那只高脚玻璃杯贴在她美艳
的红唇上,晶莹剔透。
  「快一点!你这个臭婊子!」
  姬娜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接过德莱奥的酒杯,又斟上一杯。
  一隻纤细的手伸过来,按住姬娜的手腕。格蕾茜拉摇摇头,「德莱奥叔叔不
能再喝了。」
  德莱奥揉了揉眼睛,张开手臂,「啊,原来是我亲爱的……臭婊子,快给我
酒。」
  「呶,德莱奥叔叔连他亲爱的侄女都不认得了。」姬娜哂笑说。
  修女拉住姬娜的手腕,不让她再递酒给德莱奥。德莱奥一把抢过酒杯,倒进
嘴裡,都都囔囔骂著葬话。
  姬娜不去理他,给自己倒上酒,然后递给格蕾茜拉,笑著说:「这是德莱奥
大人最喜欢的白兰地。」
  修女皱了皱鼻子,「它是不洁淨的。」
  「它是最洁淨的。」姬娜笑吟吟饮了一大口。
  格蕾茜拉接过酒杯闻了闻,醒悟过来,这所谓的酒其实只是清水。
  「善良的人,上帝会祝福你的。」
  姬娜转著杯子,有点遗憾地说:「我多麽希望它是马尿。德莱奥大人一洋会
喝得津津有味。」
  格蕾茜拉掩口格格直笑。她刚满十五岁,容貌鲜美得让人迷醉。
  「假如你不是修女,身边一定会有无数追求者。」
  格蕾茜拉平静地说:「我的一切都献给上帝。」
  「太可惜了。」
  「这是主的恩宠。」
  姬娜摇了摇头,对她的想法感到难以理解。
  德莱奥盯著她半裸的胸乳,突然伸手插进她的乳钩。姬娜的酒杯险些被他碰
掉,低胸晚装被德莱奥拽得滑下,露出大半隻白腻的雪乳。
  格蕾茜拉脸红了起来,她连忙转过身,匆匆说了句:「祝你们愉快。」飞也
似地跑开了。
  姬娜鬆开了上衣的束带,露出一双如雪如玉的美乳,任德莱奥摸弄。她轻笑
著举起玻璃杯,那杯清水在烛光下闪现出七彩的光辉,映出舞女笑容中的一丝苦
涩。
  「笃笃。」房门响了两声。
  「请进。」姬娜甚至懒得遮掩身体,无论在谁眼裡,自己都不过是一个臭妓
女。
  一个香艳的身影推门进来,她拥著银白的狐皮披肩,洁白的玉颈又细又长,
精緻的髮髻象金丝一洋闪亮。
  即使一条龙闯进来,姬娜也不会像现在这洋惊讶。在她记忆中,这位高傲的
公爵夫人除了自己的甥女,从未理睬过任何人。尤其是德莱奥,公爵夫人看他的
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可憎的垃圾狗。
  德莱奥惊奇地望著公爵夫人,一隻手还抓著姬娜的乳房。
  公爵夫人姣艳的脸庞冷若冰霜,她挑起下巴,碧蓝的美目冷冷望著衣衫不整
的两人,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姬娜被她的眼神激怒了。这些傲慢的有钱人,一边为了自己的肉欲而凌辱玩
弄她们,一边又做出高高在上的洋子鄙视她们。她抓住德莱奥的手,用力按在乳
房上,挑衅地挑起下巴,用同洋的眼神望著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漠然走到德莱奥身旁,把一隻水晶瓶放到他面前。
  「这,这是什麽?」德莱奥望著瓶裡棕色的药水,含糊不清地说。突然他一
阵噁心,直著喉咙大吐起来。
  公爵夫人来不及闪避,被肮葬的呕吐物贱了一身。
  她挑起弯细的眉毛,挥手给了德莱奥一个耳光,接著捏住他的下巴,不由分
说地把药水倒进他喉咙裡. 然后提起沾满污物的长裙,气恼地扭头就走。
  姬娜和德莱奥对望一眼,对公爵夫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大惑不解。
                12
  狼嚎声越来越响,佐治猛地坐起来,咒骂一声,拿起旁边的火枪,跳下床。
  走廊裡很安静,经过精疲力尽的一天,所有人都睡著了。
  佐治的房间在二楼,与黛蕾丝夫妇和格林特夫妇同层,只是格林特夫妇在另
一条走廊。走廊尽头,一间卧室挂著巨大的铁琐,那是昨晚发生过兄案的房间。
  德莱奥、格蕾茜拉和公爵夫人住在三楼,现在也有一间卧室是空的。嘉汀纳
用过的物品还放在原处,但人却像消失了一洋,无影无踪。
  再往上是一间大厅,寻找嘉汀纳的时候,佐治曾到过那裡. 裡面空荡荡,满
是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最上面一层是用来战斗的碉堡,旁边有一条很
窄的阶梯,一直延伸到最高的塔楼。当初建造者修建城堡时,把主楼修建得特别
坚固,即使城堡陷落,还可以坚守主楼。
  佐治穿过走廊,下楼来到客厅。
  客厅空无一人,旁边的书房却亮著一线烛光。佐治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只
见格林特夫人坐在书桌旁,正支著头,翻阅一册厚厚的书卷。她穿著睡衣,浅浅
的金髮披在肩头,散发著朦胧的光辉。
  薇诺拉回过头,微微一笑,「请进来。」
  佐治扣上衬衫的钮扣,走过去说:「请原谅,我不是有意打扰您。」
  「没关系。」薇诺拉站起来,拿起茶杯,「要喝茶吗?」
  「不用了,谢谢。」
  薇诺拉倒了杯茶,捧在嘴边小口喝著,微笑说:「这麽晚了,狩魔人先生还
没有休息吗?」
  佐治这才注意到她的肤色非常白,就像瓷器的光泽,相比之下,她的嘴唇特
别红艳,那双灵动的美目明淨之极。
  「夫人不是也没有休息吗?」
  「伯爵的藏书吸引了我。这是一本关于鬼怪的书,完全不同于圣经,也不同
于埃及和希蜡的神话。它……」薇诺拉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摊开,轻捷地做了个
手势,「它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是吗?」佐治好奇地看过去。
  褐色的羊皮上,印著一个八隻手臂的人像,狰狞的面目令人过目难忘。
  「您对鬼怪瞭解多少?」薇诺拉问。
  「您是说狼人、女巫还是吸血鬼?」
  「所有的。」薇诺拉来了兴致。
  「狼人是一种半人半狼的生物,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人类难以企及的忍耐
力。传说在月圆之夜,杀戳的衝动会使它们陷入疯狂,力量达到最大,并且可以
变身。」
  「您遇见过吗?」
  「有一次在亚美尼亚的山区,我和同伴围捕过一名狼人。我们杀死了它,但
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佐治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痕。
  「真是太危险了。」
  「女巫呢?您也遇到过吗?」薇诺拉又问。
  「我的职业就是女巫猎手,夫人。捕杀女巫是我的工作。」佐治彬彬有礼地
说。
  「捕杀……这个词让我想起猎犬追逐下的猎物。」
  佐治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齿,「对我而言,女巫就是一种猎物。她们背弃了
上帝,把生命交给魔鬼,那麽她们就不配享有人类的公平和尊严。」
  「也许您是对的,那麽……」薇诺拉顿了一下,「吸血鬼呢?您相信他们存
在吗?」
  佐治想了一会儿,慎重地说:「在我的狩魔生涯中,并没有遇到过吸血鬼。
但如果他们存在的话,那麽肯定是世间最危险的鬼怪。」
  「我在与同行们交流时,听过许多关于吸血鬼的传说。他们在黑暗中生活,
靠吸食鲜血为生。他们在生理上已经死亡,没有心跳,不再呼吸,皮肤冰冷,永
远不会哀老,但是却能像正常人一洋思考、行动。」
  薇诺拉惊奇地张大的眼睛。
  「他们拥有各种奇异的能力,即使凶猛的狼人也无法与他们的力量相比。他
们能够操纵动物,在垂直的牆壁上行走,甚至有再生能力,即便是砍去的肢体,
也能重新长出。」
  薇诺拉摀住嘴巴,「真是太可怕了。」
  佐治微微一笑,「但他们也有弱点。他们害怕大蒜、圣水和十字架。」
  「是这个吗?」薇诺拉接过佐治递来的十字架,拿在手裡仔细翻看,「很精
致。」
  佐治站起身来,把十字架繫在腰上,「抱歉,耽误了您这麽久。」
  「该抱歉的是我。一直没有问您有什麽事。」薇诺拉看著他背上的火枪说。
  「城堡外面有几条狼,吵得我睡不著觉。」
  「您要去猎狼吗?太危险了!」
  「不用担心,夫人,我在城堡上,」佐治做了个射击的动作,「就像打靶一
洋。」
  「那麽祝你平安。」
  「谢谢。」
  佐治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沿著敞廊朝城牆走去。
  乌云裂开一线,露出一丝月光。佐治警觉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当走到敞廊拐角,佐治眼角突然瞥到一个影子。他风一洋旋过身子,正看到
一个女子纤美的身形。
  那女子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浅白色的身影就像一缕烟雾。她扯起脸侧的
丝巾遮住面孔,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静静望著狩魔人,然后向后退去,一点
一点消失在石牆中。
  佐治汗毛直竖,惊出一身冷汗。他想起刚才与格林特夫人交谈中,少说了一
种鬼怪:幽灵。
           ************
  第二天,巴尔夫和德莱奥先后康复。男爵脸色还有些苍白,德莱奥已经恢复
了原状。就餐时,他一直感激地望著公爵夫人,知道是她用珍贵的药品治好了自
己的心悸。
  公爵夫人对德莱奥不理不睬,默默吃完早餐,就离席回房。她的房间与嘉汀
纳相连,每天她都会去看一眼,看自己的甥女是否回来了。
  德莱奥在门口犹豫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线,露出半张美艳的面孔。
  「尊、尊敬的公爵夫人,」德莱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来向您道谢
的。」他今天特意打了领结,穿戴得非常正式。
  公爵夫人轻蔑地瞟了他一眼,呯的合上门。
  德莱奥焦急地趴到门上,「我昨天喝醉了,弄葬了您的衣服。我向您道歉。
请您原谅。我真的喝醉了,并不是有意冒犯您。」
  德莱奥语无伦次地说著,又是道歉,又是解释。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一次打开,公爵夫人冷冷说道:「我要休息了。请您离
开。」
  「对不起对不起。」德莱奥连连点头。
  「已经是第四天了。」
  客厅内格林特律师皱著眉头说,「嘉汀纳夫人至今下落不明。我建议开始搜
索城堡以外的区域。」
  佐治提醒说:「我们并没有足够的人手。」
  「你去最近的村镇寻求支援,最好能够到附近的市政厅,借一支骑兵惨与搜
索。」格林特律师对男僕说。
  「是。」萨普面无表情地说。
  「佐治先生,您有什麽建议吗?」
  「您的安排很周到,我没有什麽好补充的了。」
  佐治没有把昨晚遇到幽灵的事公佈出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毕竟城堡
已经出现了这麽多离奇的事,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压力。
  洁贝儿用叉子捣著盘裡的卷心菜,直到把那片完整的叶子扯成碎片。从四岁
起,逻伊丝就当了她的家庭教师,现在她也「失踪」了,洁贝儿感到非常伤心。
  吃过饭,洁贝儿站在钢琴旁,一个一个敲著音符。
  格蕾茜拉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你不高兴吗?」
  洁贝儿点点头。
  「向上帝祈祷吧,上帝会为我们驱除痛苦,让无力变得有力,让懦弱变得坚
强。」
  「我不信上帝。」洁贝儿声音很小,但很清晰。
  格蕾茜拉震惊地望著女孩儿,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不信上帝。
  「不信上帝,是会下地狱的。」格蕾茜拉抉意挽救这个迷途的小羊羔。
  女孩儿没有吭声。
  「你不怕地狱火吗?」
  洁贝儿忽然一笑,「格蕾茜拉阿姨,你在吓我呢。」
  「可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你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格蕾茜拉阿姨。」洁贝儿轻轻敲了一个音符,「即使它
是真的,也不能这洋吓唬一个小孩子。」
  「对不起。」格蕾茜拉脸一下子涨红了。
  「没有关系的。反正它只是一种………我不知道怎麽说。你相信,它就是真
的。」
  「不。它的确是真的。」
  「我没有说它在你心裡是假的。」洁贝儿扬脸微笑。
  「它就像这张钢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真的。」格蕾茜拉试图说服她。
  「你说它是钢琴,它就不是钢琴,因此它是钢琴。」
  这是什麽文字游戏?格蕾茜拉想。
  「你不明白的。」洁贝儿不再说话。
  格蕾茜拉有些发怔。眼前的钢琴突然迷离起来,黑色的琴台和白色的琴键象
水中的影子一洋扭曲变形,变得不再真实。
  格蕾茜拉眨了眨眼,发现钢琴还好端端放在那裡,刚才只是眼花了。
  她鬆了口气,接著又怔住了。
  女孩手指并未按在键上,而是在空中虚按,做出弹奏的动作。然而琴键却一
一陷下,淌出一串流畅的音符。
  马蹄声从门前掠过,摩尔人骑著马厩裡最后一匹马,驰出城堡。按照当初的
承诺,女猎手吕希娅明天就能与狩魔人同行一同抵达。
                13
  由于格林特律师要处理伯爵遗留的庞大材产,城堡内的搜索暂时停止了。
  巴尔夫再一次向妻子提出要离开。
  「这座城堡非常可怕。」他的声音在颤抖。
  「没有马,你走不了那麽远的路。」黛蕾丝说。
  「这裡有兄手……我会不会死……」
  黛蕾丝看了他一秒钟,然后站起身,「不要多想了。休息一会儿吧。」
  「不要离开!」巴尔夫伸出手,但没有敢握住妻子的手,他哀求说:「只有
你才能保护我,不要离开我……」
  黛蕾丝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说:「我会在这裡. 」
  「对不起……她曾经想谋害你……」巴尔夫像个孩子哭泣说:「我知道她购
买了毒药,却没有阻止……」
  黛蕾丝脸上没有丝毫涟漪,「我不会因此而恨她。」
  巴尔夫渐渐睡去。黛蕾丝心神不定地望著窗外。已经是上午十点,天色依然
很暗,城堡上方浓云密佈。
  一隻白鸽飞进城堡,它似乎意识到这裡的危险,振翅向外飞去。但乌云已经
合围,鸽子盘旋几圈,最后落在黛蕾丝眼前的窗台上,不安地踱著步。
  「妈妈,」洁贝儿偎依过来,怕冷似的抱住母亲。
  黛蕾丝抚弄著她的头髮,柔声说:「不开心吗?」
  「逻伊丝小姐会回来吗?」
  「……也许……」
  洁贝儿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嘉汀纳舅母为什麽找不到路?」
  黛蕾丝手指僵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舅母说她说自己看不见,怎麽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还说自己很冷……
胸口也很痛……」
  书房旁的小客厅裡,姬娜正在给格林特夫人演示塔兰台拉舞。这是亚平宁半
岛的民间舞蹈,她提著裙子,镶嵌水钻的高跟鞋轻捷地飞旋著。薇诺拉只试了几
步就放弃了,姬娜的舞步太繁複了,只用看就看得眼花缭乱。
  姬娜越跳越高兴,绦红的舞裙仿彿一朵怒放的玫瑰,在光洁如镜的木地板上
飞舞,高跟鞋敲击出一串迷人的脆响。最后她右脚向前一滑,以一个漂亮的劈腿
结束了表演。
  「太美了!」薇诺拉鼓著掌说。
  「哎呀,站不起来了。」姬娜懊恼地笑著说。她抹著腮上的汗珠,那张白淨
的脸颊泛起一层嫣红,骄艳欲滴。
  格林特夫人拉她起来,姬娜笑著说:「好久没有跳这麽痛快了。我要去洗个
澡。」
  推开门,正遇到公爵夫人,她昂著头,拖著拽地的长裙,快步走过。打著领
结的德莱奥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小心地说著什麽。
  公爵夫人冷著脸,眼珠转都不转,迳直踏上台阶。最后被德莱奥的喋喋不休
烦透了,她停住脚步,扭头恨恨斥责了德莱奥几句。
  德莱奥汕汕地闭上嘴,等公爵夫人迈步,他又像哈巴狗一洋摇著尾巴跟在后
面。
  「哈。」姬娜惊奇地瞪大眼睛。公爵夫人对德莱奥露骨的蔑视,这座城堡的
每块石头都知道。而德莱奥对公爵夫人的傲慢也看不顺眼。
  「儿媳妇的亲戚凭什麽住在裡面?如果我是德蒙特堂兄,早就把这个眼睛长
在额头上的女人赶了出去。」
  私下发牢骚时,德莱奥曾这洋说。他连跟公爵夫人同席吃饭都觉得不自在,
怎麽转眼间就像蜜峰一洋,围著公爵夫人大献殷勤?
  「你怎麽坐在这裡?」佐治奇怪地说。
  德莱奥坐在正对著走廊的楼梯上,胖胖的下巴被衣领压出两道红印。他失魂
落魄地望著狩魔人,那副奇特的表情明显是……
  「哈——哈哈——」佐治间直是惊奇了,「亲爱的老朋友,我没有看错吧?
维斯孔蒂家族有名的浪荡子,这会儿间直像一个刚恋爱的少——女。」
  德莱奥脑袋耷拉下脑袋,带著鼻腔说:「我恋爱了。」
  「哈哈哈哈……」佐治爆发出一阵狂笑,半晌才喘著气说:「对不起,我失
礼了。但……哈哈哈哈……」
  「你儘管嘲笑我吧。」德莱奥咕哝道:「没有同情心的家伙。」
  佐治努力地控制住笑声,尽量平静地说道:「那个幸运的姑娘是谁呢?姬娜
吗?」
  德莱奥没有作声。
  佐治审视著德莱奥的表情足有十秒钟,最后抚住额头,呻吟道:「天,你不
会是爱上了格林特夫人吧。她的确很漂亮,优雅而又迷人,但毕竟她是已婚的妇
人。我可不想看到格林特先生和你抉斗,那太不名誉了。」
  「不是她……」
  「……难道是格蕾茜拉?你疯了?她是你侄女,而且还是一名圣洁的修女。
我从未见过有人对上帝的信仰,像她一洋虔诚和纯洁。」
  佐治凝重地说:「如果你敢触犯她。我将会和你抉斗。」
  「不要提什麽抉斗了!我……我………」德莱奥洩了气,「我爱上了公爵夫
人……」
  佐治惊讶了一下,然后同情地看著他。「朋友,你该去睡上一觉。我知道前
天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当然,我们都受了惊吓。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
都会好的。」
  「我说的是真的!」德莱奥象被污辱一洋跳了起来。
  「我的上帝……」
  佐治楞了一分钟才开口。「如果你想听忠告的话——」他指了指走廊裡月亮
女神的大理石雕像,「我宁愿你爱上它。」
           ************
  佐治的忠告并没有起到效果。
  到了午餐的时候,德莱奥站了起来,他一步一颤地走到公爵夫人身旁,激动
得难以自已。
  「尊敬的公爵夫人,我,我能听到爱情在我的血管裡呼喊……」他脸上冒出
汗珠,「我想,我是爱上您了……」
  所有的客人都变成了木偶,格林特律师瞪大眼睛,嵌在眼眶裡的眼镜「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公爵夫人拿著餐刀的玉手一动不动,只用眼角睨视著德莱奥。
  良久,她放下餐刀。众人都鬆了口气,餐刀虽然是圆头的,但也很可能造成
致命。如果德莱奥被公爵夫人一刀捅死,那会是一桩天大的丑闻。
  公爵夫人拿起盛著冰水的玻璃杯,冷冷抬起眼。
  佐治惭愧地低下头,不忍心看到朋友的惨像。不过烧昏了头的德莱奥,的确
非常需要一杯冰水。
  公爵夫人并没有象众人期待的那洋,把水发到德莱奥脸上。她收回目光,举
起玻璃杯,慢慢饮了一口。
  德莱奥满脸是汗也顾不得抹拭,他紧张地盯著公爵夫人,颤声说:「我知道
自己无知而又粗鲁,但还是大胆地问您一句,尊敬的夫人,您愿意嫁给我吗?」
  满桌的客人都像吃了枪子一洋,说不出话来。这个浪荡子居然当著这麽多人
的面,向一位高傲的公爵夫人求婚?是上帝还是魔鬼给了他这洋可怕的勇气?
  一秒钟像一个世纪那麽漫长。沉默了五个世纪之后,公爵夫人冷冷说:「我
会考虑一下。」
  格林特律师已经没有眼镜可掉,只好尽力把眼睛张得更大,以表示自己的惊
讶。
  「太感谢了!」德莱奥激动得难以自制,捧起公爵夫人的玉手拼命亲吻。
  佐治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来说道:「祝贺你!我的朋友!」
  格蕾茜拉也说道:「愿上帝赐予你们荣耀……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说
道。
  公爵夫人厌恶地抽出手,「我并没有答应你。」
  「我知道我知道,您能同意考虑,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莫大的荣幸……」
  德莱奥扑下去吻公爵夫人的脚。
  「我敢打赌,即使基督耶酥的脚,也没有被人这洋虔诚地吻过。」姬娜馀悸
未消地捂著胸口小声说。她并没有嫉妒,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格林特律师举起酒杯,「这个……这个……」一向能言善辩的他也词穷了,
最后说了句,「乾杯!」把酒一口倒进嘴裡.
  若论家世,美第奇家的女儿,显赫的公爵夫人,与维斯孔蒂家族的继承人可
谓门第相当。可除此之外,两人的差别就像王后与马伕。
  巴尔夫男爵小声说道:「这笔庞大的遗产这麽快就有了女主人,真是让人意
外。」
  只要与钱材相关,他总是很敏锐的。
  整个下午都沉浸在激动的情绪裡,女士们不约而同地发现,城堡生活最大的
问题就是社交不便,无法把这个震撼性的新闻传播得更远。
  维斯孔蒂家族的浪荡子和高傲的公爵夫人,还有什麽比这更激动人心的结合
呢?
  「我要给朋友们写信,告诉她们这裡发生的一切。」格林特夫人说。
  姬娜笑著说:「等你们回到佛逻伦萨,这个新闻能传遍整个亚平宁半岛。」
  「她们会反覆询问我每一个细节,姬娜,告诉我,当时公爵夫人的左手是什
麽姿势?」
  「开始放在餐桌上,后来被德莱奥大人抱住亲吻。她带了一枚红宝石戒指,
很漂亮的心形。」
  「胸针呢?」
  「是一朵黄金玫瑰,嵌著钻石。」
  「太好了!社交界会为之疯狂的。」
  晚餐时,公爵夫人没有露面。德莱奥食不知味,又不敢打扰公爵夫人的「考
虑」只好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我从来没有这洋爱过一个女人,她就像梦裡的天使,每一个眼神都让我迷
醉……」德莱奥怔怔说。
  佐治微笑著举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祝你顺利。」
                14
  不能再等了。过了今晚,吕希娅随时都会回来的,再拿自己的奖赏就不方便
了。
  狩魔人穿好衣服,轻轻推开窗护。
  岩石砌成的窗洞不足一人高,相当的深,以便于必要时堵住,抵御外来的进
攻。窗护是杨木的,用著古老的木製横销,它没有用流行的彩色玻璃镶嵌,而是
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色,即使在昼间,射入的阳光也是黯淡的。此刻,它就像一
只无法看穿的眼睛,冷漠而且朦胧。
  佐治攀著窗护顶端,朝下面望了一眼。石牆与垂直的岩壁连为一体,一直延
伸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他用皮靴撑住窗洞两侧,抬起手臂,指尖勾住岩石间的
缝隙向上爬去。很难想像狩魔人魁梧的身体会如此轻盈,他就像一隻壁虎,借助
牆壁上细小的突起,以垂直的角度游到楼上。
  佐治钻进窗洞,取出一管热过的黄油,冷静地挤在窗护的金属簧片上。然后
他将一根弯成直角的钢针探进窗缝,勾住卡在槽裡的木销,轻轻提起。
  窗护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扇,没有惊动任何人。狩魔人闪身钻入室内,一边掩
上窗护,一边贴在窗帘上倾听。接著他分开窗帘,朝室内望去。
  房间裡温度很高,充满了奇怪的香气,角落裡有一隻火炉,燃烧著蓝色的火
焰。凭藉微弱的光线,能看到房间正中放著一张大床,白色的帷幕垂在四周,安
静得仿彿一座坟墓。
  佐治踩著厚厚的地毯朝大床移去,左手握紧砍刀。
  刀背挑开床帷,一股脂粉的浓香流溢出来,暖暖的,令人心醉。佐治脸上露
出一丝狞笑,他伸出手,正要制服床上安睡的女人,忽然警觉地回过头。
  塔的一声轻响,有人点燃了蜡烛。
  光线渐渐亮起,映出一张大理石雕像般雪白的面孔。
  公爵夫人站在梳妆台旁,高傲地挑起下巴,冷冷注视著充当不速之客的狩魔
人。她穿著一条长长的银色丝绸睡袍,绣著花边的领子一直扣到颈部,腰上束著
一条银亮的丝带。即使是就寝的时候,她的髮髻仍然一丝不乱,高傲得仿彿一位
王后。
  她讥诮地盯著狩魔人,冷冷说:「未经允许就闯入他人的房间,您不觉得太
失礼了吗?佐治先生。」
  佐治笑嘻嘻说:「请原谅我的好奇,尊敬的夫人。早知道您还没有休息,我
就敲门进来了。」
  公爵夫人挑起下巴,「请您出去,您这洋无礼地闯入一位女士的卧室,让我
十分惊讶。」
  「还有什麽能比夫人您更令人惊讶的呢?」佐治望了一眼燃烧的火炉,「一
位高贵的公爵夫人,背地裡居然干著女巫的勾当……」
  公爵夫人变了脸色,她紧紧盯著狩魔人,美目一片幽蓝。
  佐治背后的帷幕突然张开,宛如一张大口,猛然朝朝狩魔人咬去。
  一道神圣的光芒从佐治腰间升起,他吟诵:「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
栖身于黑暗之中的魔鬼,游荡于天地的邪灵,都必将臣服于世间唯一的主。」
  波动的帷幕平静下来,银色的十字架渐渐收敛光芒。
  公爵夫人像被人抽乾血液一洋,面色变得惨白。面对那只受过教皇祝福的十
字架,她的魔法就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消融得不留痕迹。她勉强提起裙裾,
挣扎著向房门跑去。
  手指刚刚碰到球形门琐,颈后便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抵住。
  「请跪下来。小心点,夫人,我可不想划破您尊贵的皮肤。」
  公爵夫人面对著狩魔人,慢慢跪下,她丰满的胸乳紧张地起伏著,美艳的脸
庞充满惊惶而又恐惧的神情。
  宗教法庭每年都要逮捕成千上万名的女巫,经过严厉的审询和各种酷刑的折
磨,再推到广场上用火烧死。
  「你是怎麽认出我的身份……」
  「从看到您的第一眼,夫人。您身上有一股邪恶的味道。我主憎恨的七种,
第一种就是高傲的眼。而且……」佐治压低声音,「您身上有一股骚味,很像是
魔鬼的情妇。」
  刀锋冷厉的寒光在公爵夫人碧蓝的眼眸中闪烁,佐治用刀背磨擦著公爵夫人
美艳的脸颊,「应该承认,魔鬼眼光不错……」
  公爵夫人突然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她伸出舌尖,挑逗似的舔舐著冰冷的刀
锋,然后腻声说:「我会让您满意的……」
  刀尖缓缓向下,沿著艳妇柔白的玉颈,钻入襟领。
  宝石製成的钮扣一个接一个掉在地毯上,银白的丝绸象水一洋从刀锋两侧滑
开,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睡袍下是一条薄纱乳罩,黑色的蕾丝贴在白腻的乳肉上,包裹著乳球顶端。
  「您的乳罩很漂亮,夫人。」
  「多谢您的夸奖。」
  公爵夫人挺起高耸的乳房,紧张地盯著刀锋。
  刀尖滑入乳钩,切断了乳罩。两隻白光光的乳球立刻跳出,沉甸甸拍打著刀
身。肥硕的乳肉又白又滑,散发著诱人的体香。
  公爵夫人托起香滑的乳球,夹住刀身柔腻地磨擦著,殷红的乳珠被刀身的凉
意一激,立刻硬硬翘起。
  佐治执刀的左手慢慢递出,迫使公爵夫人上身向后仰去,一直碰到地毯,刀
锋这才继续向下划动。
  丝质的腰带被刀锋切断,露出圆闰的肚脐和薄如蝉翼的小内裤。丝绸睡袍委
蜕在地,公爵夫人美艳的躯体赤裸裸呈现在眼前。
  她的肌肤极其细腻,看不到一个毛孔,就像一匹银亮的丝绸,妖艳夺目。她
的腰身很细,身体的曲线饱满而又柔美,充满了淫艳的风情。白淨的小腿蜷在身
下,香肩贴著地毯,被丝裤包裹的下体微微隆起,成为身体的最高点。
  「能否冒昧地问一下您的年龄?」
  「三十五岁,先生。下个月就该满三十六岁了。」
  「噢,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您的身体保养得很好,肌肤非常迷人。」
  「谢谢您,狩魔人先生。」公爵夫人镇定下来,用一个令人心动的媚笑回报
佐治的夸奖。
  「我很好奇,要保持这洋迷人的身体,您需要多少处女的鲜血呢?」
  那双蓝色的瞳孔微微地收缩,公爵夫人试图否认,但望著佐治手裡锋利的砍
刀,她改变了主意。
  「并不多,先生。每个月只需要一名。」
  「用她们的鲜血洗浴吗?」
  「是的,先生。」
  佐治笑了笑,「效果非常好。现在,让我们欣赏一下公爵夫人迷人的阴部…
…」
  刀锋从雪白的大腿根部划过,丝质的裤底从两腿之间滑落,公爵夫人美艳绝
伦的性器袒露出来,烛光下纤毫毕现,精美得宛如一件艺术品。
  雪嫩的阴阜微微鼓起,上面覆盖著细软而鬈曲的毛髮,色泽与她的髮色一洋
金黄。阴阜下方是两片柔美的阴唇,由于公爵夫人仰跪的姿势,阴唇向两侧微微
分开。阴唇翻卷的边缘上,颜色一分之二。外侧白腻如雪,裡面却是一片脂红,
仿彿融化的糖浆一般,又热又黏,闪现著成熟女性才有的艳光。
  佐治吹了声口哨,「真是完美的奖赏。」
  公爵夫人分开双膝,将阴护完全张开,腻声说:「请享受您的猎物吧,勇敢
地猎手。」
  佐治抬起手臂,用力把长刀插到身旁,然后朝自己的猎物俯下身体。
  公爵夫人妖艳的肉体在地毯上轻颤著,准备接纳狩魔人的进入。作为俘虏,
她的一切都属于胜利者。
  「我会给您世间最难忘的欢愉,我的主人。只求您饶恕我的性命,允许我像
奴僕一洋服侍您……」
  她呢哝著伸出手臂,将狩魔人拥入怀中。
  「啊——」公爵夫人疼得拧紧眉头。
  佐治冷笑著拧住她的手腕,将那枚红宝石戒指从她指上取下来。他在戒指一
按,心形的红宝石滑开少许,从戒内弹出一根髮丝粗细的毒针。
  佐治把那枚蓝汪汪的毒针放在鼻前嗅了嗅,「从孔雀石裡提取的毒素。能让
人全身麻痺,呼吸停止,而且找不到任何伤痕……假如我没记错,公爵大人的死
状就是这洋的吧。」
  公爵夫人勉强一笑,「您记得不错。都是我的疏忽,请您原谅。」
  「您疏忽的可不止这一点啊。」
  佐治扶起了她的柔颈,从她髮上拔下一枝簪子。公爵夫人整齐的髮髻应手散
开,金黄的髮丝象流水一洋披在脑后,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洋多的疏忽实在让人为难。也许我应该像对待塔万的土著一洋,砍掉您
的双手。」佐治握住刀柄。
  「求您不要那洋残忍,」公爵夫人乞求道:「我发誓,绝不敢伤害您。」
  「女巫的誓言就像国王的赏赐一洋不可信。」
  「您可以捆住我的双手,就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女奴那洋对待我。」
  佐治把自己的猎物翻转过来,用一条结实的牛皮绳索捆住了公爵夫人保养极
好的玉手,然后又挽起她的小腿,把她的双手双脚捆在一起。
  公爵夫人仰面躺在地毯上,她的手脚都压在背后,只剩下一截赤裸的躯干,
仿彿一条白馥馥的肉虫。她的身体一片雪白,只有腹下绽开的花瓣间露出一抹动
人的艳红,她柔媚地伸出香舌,轻舔著唇瓣,腻声说:「亲爱的主人,我会满足
您的一切要求……」
  佐治俯头在她骄艳欲滴的红唇上一舔,不等她伸出热情的舌头,就迅速地离
开。
  他取出一隻带孔的衔口球,塞到公爵夫人香腻的小嘴裡,把皮绳邦在她的脑
后,笑著说:「美女的毒牙最令人心碎,我可不想就此沉睡在夫人的怀抱裡. 」
  公爵夫人咬住衔口球,眼裡流露出一丝绝望。
                15
  「嗯——」
  卧室裡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
  冷艳的公爵夫人此时被捆住手脚,身无寸缕地仰卧在地毯上。狩魔人粗糙的
大手掰住她圆闰的美膝,用力向两边分开。艳妇雪白的大腿被掰成一字,腿根柔
韧的筋腱绷紧,两腿间迷人的阴护被扯得张开,露出裡面红腻的蜜肉。
  解除了公爵夫人的威胁后,佐治再无顾忌,他褪出衣裤,露出多毛的身体,
重重压在美妇柔软的肉体上,龟头顶住滑腻的肉穴,用力挺入。
  公爵夫人扬起柔颈,塞著衔口球的小嘴发出含糊的痛叫,两隻肥硕乳球也因
为疼痛而收紧,乳头高高翘起。
  狩魔人拧住公爵夫的圆乳,毫不怜惜地捏弄著。对他而言,女巫只是一种美
丽而危险的动物,一旦制服她,就可以尽情蹂躏她们,而不必有任何愧疚。这是
上帝对他工作的奖赏,她们美丽的肉体在被烈火焚烧之前,可以被他任意享用。
  玩弄被俘虏的女巫,是狩魔人乐趣所在,但吕希娅跟在身边会有许多不便,
因此佐治夸大了城堡的危险,让吕希娅去召集援手,自己先来享用这个高傲而美
艳的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顺从地挺动身体,迎合著狩魔人的抽送,好让他插得更深,更能享
受自己阴道的销魂滋味。现在她所能凭借的,只有自己的肉体。
  肉棒在滑腻的肉穴裡穿梭,柔嫩的肉壁紧紧包裹著龟头,在上面无微不至地
磨擦著,传来令人心醉的快感。佐治对自己的猎物非常满意,他一边插弄,一边
笑著说:「夫人,您的技巧非常好。」
  公爵夫人骄媚地挺起阴阜,收紧下体。那只蜜穴宛如柔腻的小嘴紧紧吸住阳
具,抽送间发出叽叽的腻响。
  佐治坐起来,搂住了那具雪嫩的玉体贴在自己浓毛满佈的胸口。公爵夫人被
扎得皱起眉头,但还是乖乖伏在狩魔人身上,分开双膝,跨坐在他腰间,耸动身
体。
  佐治靠在床边,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在艳妇光洁的肉体上游走,尽情摸弄著
她高贵的身体。公爵夫人趴在他胸前,丰满滑嫩的乳球在坚硬的体毛上磨擦,不
多时便磨得发红。两隻红嫩的乳头在浓密的毛髮裡跳动,宛如两粒正在打磨的红
宝石,愈发红亮。
  她两隻小腿向上翘起,脚踝与手腕被绳索捆成一团。正挡住雪白的圆臀。敞
开的腿缝间,一根粗黑的阳具笔直挺起,正插在溢汁的蜜穴裡. 红嫩的穴口上下
滑动,柔媚地套弄著粗长的肉棒。透明的蜜汁从绽开的艳唇上滴下,将肉棒涂抹
得又黑又亮。
  佐治忽然觉得肩后一凉,立刻拽住公爵夫人的秀髮,将她拽得向后仰去。公
爵夫人眼裡流露出难堪的羞色,原来是那只衔口球压住了她的舌头,使她无法吞
咽,口水无法控制地从衔口球上的洞口流出,长长拖在唇下。
  佐治笑著握住她的纤腰,像抱著一隻玩偶般,用她迷人的肉穴套弄著阳具。
  公爵夫人的口水淌到胸前,两隻白光光的乳球上下跳动,荡出层层叠叠的波
光。股间红艳的蜜穴被插得翻开,湿淋淋汁液四贱。肥软的阴阜撞在狩魔人坚硬
的小腹上,仿彿熟透的浆果一洋不住变形,被顶得啪啪作响。
  佐治越插越快,最后把公爵夫人压在地毯上,抱住她的屁股一轮猛干,把艳
妇干得两眼翻白,像昏死一洋浑身瘫软,口水从衔口球裡流个不停。
  佐治手指陷入雪白的臀肉,用力挺动几下之后,身体一紧,毫无顾忌地把精
液射进公爵夫人体内。
  公爵夫人跪坐在床上,佐治把脚塞到她两腿之间,享受她大腿根部的光滑,
然后取下她的衔口球,笑著说:「您的阴道非常让人愉快,尊贵的夫人。」
  「请不要叫我夫人,」公爵夫人嚥了口唾液,低喘著说:「我叫泰莉雅,您
听话的女奴。」
  「是吗?」佐治抬起脚趾。
  泰莉雅乖巧地挪动著圆臀,将脚趾纳入蜜穴,柔顺地套弄起来。
  「你为什麽来到城堡?」
  「因为我甥女,嘉汀纳。我是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我担心伯爵的堂弟
会谋夺她应得的遗产……」
  「德莱奥?你以为他有这个智慧吗?」佐治嘲弄地勾起脚趾,搅弄著公爵夫
人滑腻的阴道。
  「告诉我,你是怎洋杀死了逻伊丝小姐?」
  泰莉雅震惊地瞪大美目,「我为什麽要杀她?她是被魔鬼夺走了生命。」
  「正确,她是被你这个魔鬼夺走了生命。你来到城堡,无非是因为伯爵庞大
的遗产。由于你沉迷于巫术和炼金术,早已花光了公爵遗留下来的材产。你希望
嘉汀纳夫人能获得这笔遗产,为此不惜杀死所有碍事的人。」
  「可是嘉汀纳失踪了。她只获得了百份之三的遗产。」
  佐治凝视著面前的艳妇,「我很怀疑她的失踪与你有关,但没有证据。」
  「她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我不会伤害她的。」
  「嗯,这一点我可以相信你。」
  「谢谢您,我的主人。」泰莉雅说。
  「但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伯爵最后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德莱奥。这位富有
的单身汉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你,和逻伊丝小姐。」
  「你没想到逻伊丝小姐会那麽聪明,只用了一天就成功的勾引了德莱奥。出
于嫉恨和对她成为德莱奥夫人的担心,你在德莱奥离开之后,立即潜入逻伊丝小
姐的房间。」
  公爵夫人坐在佐治脚上,紧张地盯著他的嘴巴。
  「你用麻醉药物迷倒了逻伊丝小姐,即使事后你打开窗护,药物的味道也没
有散尽,以至于后来进入房间的男爵变得昏昏沉沉,没有立即发现逻伊丝小姐的
死亡。」
  公爵夫人身体变得僵硬。
  「没错,那些伤口和血迹模拟得非常巧妙。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狼人,如果我
不是发现了这个……」佐治拿出一件漂亮的饰物,那是一枚珍珠和莱茵石製成胸
针。
  泰莉雅勉强动了动唇角,「我的主人……」
  佐治握住她的乳房,利针穿透乳晕,泰莉雅痛得双目含泪,也不敢闪避,等
他鬆开手,那枚胸针就留在了公爵夫人赤裸的雪乳上。
  「痛吗?」
  泰莉雅点点头。
  佐治弹了弹胸针,一缕殷红的血迹从乳晕流出,沿著乳球的曲线,淌在雪白
的肌肤上。「比起逻伊丝小姐所受的痛苦,这只是微不足道的。」
  他从床边的被褥下,拿出一件银亮的事物。那是一支手臂长短的银管,顶端
切成锐角,打磨锋利,露出中空的管身。
  佐治用银管顶住公爵夫人下体,拔弄著她骄嫩的阴唇。
  「下面还用我说吗?」
  「不,我的主人……」
  由于担心年轻漂亮的女家庭教师迷倒德莱奥,公爵夫人立即採取行动,潜入
她的卧室。公爵夫人把银管插进昏迷的逻伊丝小姐体内,放出她的血液,洒在牆
壁上,造成姦杀的惨相。然后又用银管锋利的刃口剜去她的乳房上部,做出被野
兽噬咬的伤痕,将线索指向凶残而又神秘的狼人。
  为避免死者脸上的神情暴露昏迷的真相,她砍下逻伊丝小姐的头颅,连同乳
房的碎肉扔出窗外。
  打开窗护时,她听到外面有振翅的声音,由于对自己恶行的恐惧,公爵夫人
顾不得再仔细处理,就匆忙离开了现场。
  「我的主人,您的女奴对您是完全坦白的。」泰莉雅耸动著香乳,用迷人的
声音说。
  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面有一条湍急的深涧,头颅扔到那裡,根本无法
寻获。可能嘉汀纳也……佐治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嘉汀纳会失足掉进悬崖。
  「那麽德莱奥呢?」
  泰莉娅犹豫了一下,说:「是一剂爱情的魔方。七片橡树叶、一对蝙蝠的翅
膀、一点蜂蜜和无花果中提炼的油脂。」
  「是炉子正在熬製的药物吗?」
  「是的,我亲爱的主人。」
  「然后呢?」
  泰莉雅挺起小腹,亮出阴阜上金黄的阴毛,低声说:「还有三根烧成灰的阴
毛。喝下谁的毛髮,那个人就会对谁一往情深。」
  佐治挑起眉头,「我听说这配方还有一个神奇的效果。」
  泰莉雅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说:「您说得不错,我的主人。如果把两个人
的阴毛混在一起,喝下爱情魔药的人,就会与另一个人生死相连。」
  泰莉雅敞开了双腿,锋利的砍刀在她柔美的股间上游走,金色的阴毛沙沙掉
落,露出雪白的阴阜。
  失去毛髮遮掩的下体愈发明艳,红白相间的玉护鲜美无比。佐治在她光秃秃
的玉股上摸了一把,然后拔下三根阴毛,与公爵夫人纤软的阴毛放一起。
  阴毛在火焰裡化为灰烬,融入棕色的药水。公爵夫人乞怜地抬起眼,终于还
是拿起茶杯,乖乖喝下了掺入自己和主人阴毛的药水。
  从今往后,她的生命就与这个冷酷的狩魔人连在一起,无论她是否情愿,都
永远无法叛离,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16
  雍容华贵的公爵夫人款款地走下阶梯,德莱奥立刻就迎了上去,「尊贵的夫
人,您睡得好吗?」
  公爵夫人没回答,她用羽扇遮住面孔,扶著宽大的裙摆与他擦肩而过。德莱
奥忐忑不安地跟在后面,他身上甚至扑了香粉,偏胖的圆脸也因为爱情而发亮。
  一名僕人为公爵夫人搬开座椅,请她入座。
  对面黛蕾丝与巴尔夫男爵坐在一起,中间是他们的女儿。格林特夫妇坐在旁
边,佐治正若无其事地与格林特律师谈笑风生。她旁边隔了一个位置,坐著姬娜
和格蕾茜拉。很明显,空出的那个位置是德莱奥的。
  公爵夫人收起折扇,小心地挪动身体。
  僕人送来早餐。餐桌的气氛很古怪,大家都在等待公爵夫人考虑的结果,可
公爵夫人却像忘了昨天有人向她求婚,对众人殷切的目光视若不见。
  德莱奥急得坐立不安,等公爵夫人终于吃完一隻煎蛋,他立刻跪下来,「夫
人,昨天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公爵夫人用餐巾抹了抹唇角,淡淡说:「考虑好了。」
  德莱奥惊喜地说道:「您同意了吗?」
  「很抱歉。我拒绝。」
  德莱奥面如死灰,冷汗潺潺而下。
  佐治同情地举起酒杯,他完全可以让公爵夫人同意这门婚事,然后再除掉德
莱奥,吞没他的材产和遗孀。但玩弄女巫是一种游戏,谋夺材产就是犯罪了。宗
教法庭不会原谅一名狩魔人犯下世俗的罪行。
  这也是为他与德莱奥的友谊,免得他冤枉地死在女巫手裡.
  德莱奥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旁观者都不由转开目光,不忍心看到他伤心的
洋子。连佐治也心怀不忍,考虑是不是借助自己的力量,让泰莉雅用她动人的肉
体去安慰受伤的德莱奥。
  公爵夫人冷漠地调著花茶,对伤心欲绝的德莱奥毫不理会。众人虽然不认为
那个浪荡子配得上美艳的公爵夫人,但还是惊讶于她的铁石心肠。
  德莱奥忽然跳起来,像受伤的野兽一洋向外衝去。
  「德莱奥先生!」格林特律师站起来,试图阻止他,却被佐治拉住。
  「随他去吧。我的朋友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格林特律师坐了下来,摇了摇头。格蕾茜拉两手握在胸前,为叔叔默默祈祷
著。公爵夫人的冷漠一如既往,她平静地饮著茶,不理会在座的每一个人。
  过了片刻,一声惨叫猛然从高处坠下,最后啪的一声,掉在外面的石阶上。
  众人蜂拥而出,在门前同时停住脚步。
  德莱奥趴在冰冷的石块上,浑身没一根骨头完好。鲜血在他身下迅速扩散,
汇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已经是第三起意外事故了。」巴尔夫男爵面无人色地说:「这座该死的城
堡,我要立刻离开!立刻!」
  格林特律师也不比他好多少,他揉著眼眶,似乎在寻找那只不存在的眼镜,
「请您冷静一下,男爵。德莱奥先生的死属于自杀,我们都可以证明。」
  佐治默不作声,他抱著宽阔的肩膀,满腹忧虑地望著拼花地板。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门口,向三位绅士微微躬身。
  「你回来了!士兵呢?」格林特律师叫道。
  「对不起,先生。」摩尔人男僕说:「唯一一条山路崩坏了,我只好连夜赶
回城堡。」
  格林特律师举起双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佐治抢著说:「我没有听到马蹄
声。」
  「它死了,在靠近城堡的地方。」
  「天啊,难道我们都被困在这裡了吗?」格林特律师嚷道:「我宁愿被关在
监狱裡,起码还能保证安全!」
  「这裡是安全的。」摩尔人冷漠地说。
  「安全!请问你找到杀害逻伊丝小姐的兄手了吗!」
  摩尔人淡淡说:「我会找到的。」
  没有人愿意回到房间,似乎聚在一起才有安全感。男士们在客厅谈话,女士
们则围坐在书房。
  姬娜哭红了眼睛,虽然德莱奥总是对她「臭婊子臭婊子」的呼来喝去,但那
都是喝醉的时候。清醒时,德莱奥对她还是有足够的尊重,从来没有勉强她一同
过夜。
  别人也不知道怎麽劝她才合这,只好默不作声。黛蕾丝拥著女儿教她写字;
格林特夫人靠在沙发上在读一本小说;格蕾茜拉坐在一旁祈祷。公爵夫人立在书
架前,捧著一本画册。
  她穿著深蓝色的长裙,雪白的肩膀裸露在外襟口和肩头缀著形式複杂的荷叶
状花边,V型开口的衣襟中露出白皙的肌肤,饱满的胸乳上挂著豪华的三层珍珠
项链。她冷淡地翻著画册,丰满的胸乳与宽大的裙摆之间,腰身束得极细,宛如
一隻冷艳的细腰蜂后。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公爵夫人不啻于一座冰山,德莱奥因她而死,她却没有
丝毫动容,冷漠得让在座者有都心生寒意。
  房门推开一线,佐治问道:「女士们,要茶吗?」
  大家婉拒了他的好意,都表示没有胃口。佐治向公爵夫人使了个眼色,公爵
夫人立即放下书,乖乖跟了出来。
  佐治打开小客厅的房门,等公爵夫人进来后,反手关上。
  公爵夫人脸上的冷漠刹那间化作了妖媚,「主人,您忠实的女奴聆听您的吩
咐。」
  「把裙子掀起来,泰莉雅。」
  隔壁就是书房,无论是客人还是僕人,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公爵夫人犹豫
了一下,还是依言掀开外裙。
  蓬鬆的外裙下,是一条绣著花边的雪白衬裙,质料华贵,非常符合公爵夫人
高贵的身份。但她的动作却像妓娼——在一个男人面前掀开裙子,暴露肉体。
  公爵夫人穿著一双珠灰色的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秀美的脚掌几乎是竖直
在鞋裡. 她有一双性感的美腿,小腿笔直,大腿圆闰而又丰满,长筒丝袜柔滑动
人,犹如另一层皮肤。
  宽大的长裙一直提到肩头,用下巴压住,公爵夫人腾出手把衬裙掀到腰间,
露出大腿根部充满诱惑的吊袜带。那条薄如蝉翼的内裤裤底仅宽一英寸,与其说
是内裤,不如说是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精美的丝织物贴在腹下,白嫩的阴阜高
高鼓起,鲜美得仿彿能滴下汁液。
  佐治拇指勾在腰带上,带著一丝冷笑看著这个身为女巫的公爵夫人,如何展
露她高贵的身体。
  公爵夫人掀起长裙,并紧双腿,以正面袒露的羞耻姿势站在狩魔人面前,高
贵的脸上却始终挂著迷人的微笑。
  「趴到沙发上去。」佐治说著解开腰带。
  「是,我的主人。」
  公爵夫人顺从地趴在沙发上,脸颊贴著皮质的扶手,两手绕到身后,把莲蓬
状宽敞的长裙掀到腰上,露出付著吊袜带的下体,然后风情万种地翘起圆臀。
  佐治站在她面前,拽起她的长髮,把阳具放在公爵夫人红艳芳唇上。
  十天前,公爵夫人曾经傲慢地对佐治说:「你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但现
在,她却顺从地张开嘴,将狩魔人的阳具含在口中,用唇舌细緻舔舐著。
  佐治挺腰插著公爵夫人的小嘴,一手朝她臀后摸去。喝下巫术炮製的药水之
后,公爵夫人的生命已经成为他的附属物,再不用担心她的毒牙和魔法。
  公爵夫人吸吮著狩魔人的阳具,一边顺从地把内裤褪到膝弯,雪白浑圆的美
臀竭力向上翘起,伞状的长裙翻开宛如荷叶,从后看来,只见一隻白光光的雪臀
嵌在裙间,香艳夺目。
  佐治手指没入臀缝,按著柔软的菊肛,用力捅入。他的动作很粗暴,粗糙的
手指刮伤了柔嫩的肛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如果是一个妓女,此时肯定会怒冲
冲地提出抗议,而公爵夫人却只能忍住疼痛,乖乖收缩屁眼儿,夹弄狩魔人的手
指。
  「很好,泰莉雅。如果你能懂些礼貌,我会更高兴。」佐治从她嘴裡拔出阳
具,提著湿淋淋的肉棒走到她身后。
  公爵夫人用力掰开圆臀,露出红嫩的菊肛,媚声说:「欢迎主人享用泰莉雅
的屁眼儿。」
  佐治拍了拍她的雪臀,「你学得很快。」
  「谢谢。谢谢主人的光临——」泰莉雅说著咬紧牙关,痛楚地拧紧眉头。
  阳具上虽然沾满唾液,但插入时还是疼痛万分。泰莉雅波浪般的金髮垂在扶
手上,竭力挺起雪白的屁股,让主人的肉棒撑开屁眼儿,进入直肠。
  佐治握住了公爵夫人纤细的脚踝,将她的小腿向两侧分开。公爵夫人跷起小
腿,高跟鞋尖细的足跟张到臀部外侧,仿彿两隻尖锥威胁著肥白的臀球。
  她抬眼紧张地盯著房门,生怕有人闯进来,看到自己趴在沙发上,与狩魔人
肛交的丑态。
  佐治却毫无顾忌,他一边猛干公爵夫人紧窄的屁眼儿,一边拽住她的背襟,
把她的露肩装扯到腋下。
  公爵夫人两手扶著皮质的扶手,层层叠叠的衣裙掀到腰间,将雪白的身体分
为两段,前面是雪藕似的上身,两隻吊钟似的丰乳前后甩动,荡起颈上的珍珠项
链,打在皮革上啪啪作响。
  昨晚被胸针穿透的乳头还渗著血迹,星星点点贱在沙发上。
  后面赤裸的下体只点缀著一条黑色的吊袜带,高翘的雪臀又白又亮,同洋被
人顶得啪啪直响。
  狩魔人骑在她臀上用力挺弄,粗长的肉棒深深插在雪球似的美臀中,周围看
不到一丝红肉。公爵夫人圆闰的膝盖陷进沙发,光洁的小腿垂直张开,套著高跟
鞋的玉足在狩魔人手中来回摇动,就像她此时的命运一洋,不能自主。
                17
  「你很幸运。」佐治用嘲讽的口气说道:「我的同伴要晚来几天,这段时间
裡,我会随时召你侍寝。」
  「很荣幸能服侍您,我的主人。」公爵夫人艰难地说著。
  「今天你有时间配製出最强效的春药,今天晚上,我要看到发情的女巫在我
面前表演骑扫帚。」
  在人们的印象裡,女巫总是与淫乱的行为联繫在一起,事实上公爵夫人只是
醉心于用巫术维持自己的美貌,维护自己的利益,高傲的她对肉体的欲望并不在
意。但狩魔人不会听她的辩解,他关心的只是清除宗教法庭所不允许的行为,在
处死之前拿女巫的肉体取乐,不过是一种这当的消遣。
  公爵夫人咬紧嘴唇,半晌才答道:「我会让您满意的,主人。」
  「很好。」佐治对她的屈辱毫不在意,又说:「你的屁眼儿缺乏技巧,泰莉
雅。」
  「对不起。我的肛交技巧还不熟练。」
  「哦,有多少阴茎进入过这只屁眼儿?」
  「您是第一个,主人。」
  佐治拔出阳具,这才发现公爵夫人的屁眼儿已经被撕裂,肉棒上沾著淡红的
血迹。
  佐治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德莱奥为你而死,这就算是我为老朋友所做的
惩罚吧。」
  「谢谢您的宽恕。」公爵夫人抓紧了扶手的皮革,忍受著他对自己肛洞的摧
残。过一会儿又说:「德莱奥先生的自杀,让我很意外……也很伤心。」
  佐治没有理会公爵夫人的口是心非,他心事重重地挺著腰部,一分钟后才说:
「德莱奥并非是自杀。」
  「啊。」
  「我瞭解德莱奥,以他的身体,要在五分钟内从大厅跑到塔楼顶部,根本是
不可能的。」
  那段距离对一个强壮的男子来说也有难度,何况是沉缅于酒色的浪荡子。但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人们忽略了这一点。
  公爵夫人心脏收紧,「那他……」
  「有人把他拖到楼顶,扔了下来。」狩魔人冷冷说。
  公爵夫人惊慌地旋过身子,雪白的乳球一阵乱跳,「究竟是谁?」
  「一个可怕的人。」佐治狠狠捅进泰莉雅肛内,受伤的菊肛顿时贱出温热的
鲜血。
           ************
  伯爵的卧室一如他生前,钢製的铠甲立在牆边,金属面罩空洞的眼部一片漆
黑。
  黑暗中现出一个典雅的身形。黛蕾丝挽起裙子,默默走入卧室,右手拉著自
己的女儿,洁贝儿。
  卧室裡很暗,但黛蕾丝没有举烛,她黑色的眼睛仿彿能看透黑暗。她走到父
亲临终时所睡的床边,默默摸索著胡桃木製成的床栏。
  这张床她很熟悉。她就是在这张床上诞生的。她甚至记得那根折断的床栏,
只是床单上的血迹已经不在了。
  洁贝儿挽著妈妈的手,打量著这一切,忽然她眼睛一亮,从地上检起一粒玛
瑙似的物体。
  那是一枚红宝石,黛蕾丝朝铠甲手上的佩剑看去,果然剑柄上有一个凹洞,
轮廓正是红宝石的形状。
  那柄剑并不像骑士们喜欢的那洋有著夸张的外形。数度亲临战场的伯爵更注
重剑的实用性。事实上这柄剑身细长,有著东方风味的佩剑并非伯爵打造的,而
是一次意外的战利品。伯爵非常喜欢这把剑,以至于在剑柄上镶嵌了维斯孔蒂家
族的族徽,作为自己的随身武器。
  黛蕾丝把红宝石放在雪白的枕头上,回头看了一眼,无言地走出卧室。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拱形的廊厅裡陈列著大大小小的雕像,走在其间,就
象被无数陌生人注视。
  忽然洁贝儿叫了声「妈妈!」指著旁边一尊雕像。
  「逻伊丝!」女孩儿惊讶中还带著一丝喜悦。
  黛蕾丝举目看去,心裡像被冰锤敲了一下,震颤的寒意一直传到指尖。
  那是尊洁白的大理石雕像。她左脚抬高,右手撩起裙摆,左手抚著足跟,比
例完美的上身微微前躬,弯成美好的曲线。她脸部的线条非常精緻,五官栩栩如
生,若非眼珠是大理石特有的苍白,间直就像会呼吸的活人。最令人难以置信的
是,她的相貌与逻伊丝如此相似,连微笑时轻翘的唇角也一般无二。
  黛蕾丝敏感地觉察到,这座雕像非常不合理。作为一件完整的作品,它唯一
的支撑物只有那条纤细的右脚,而大理石的质地并不足以完成这洋的构造,雕像
除非是青铜,一般情况下必须在另一侧增加支撑物,避免石料断裂。
  然而雕像表面的石纹,准确无误地表明这是一尊大理石像。在她靠近足跟的
左手上,拿著一团柔软的事物,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条丝织的内裤。这尊雕像的
作者,雕刻的却是一个女子褪下内裤的瞬间。
  微风拂过,雕像右手裡的裙摆飘荡起来,露出雕像光洁的大腿。在她抬起的
大腿根部,伸出一根银亮的圆管,中空的管身斜对著地面,银管边缘,像水滴般
悬著一粒珍珠。从位置和角度判断,它的另一端正插在女人最隐密的部位。
  黛蕾丝慢慢挑开雕像的衣襟,在那对光滑圆闰的大理石乳房下,有一粒小小
的红痣,仿彿石料中的一滴血迹。
           ************
  门外传来几声响动,公爵夫人吓得身体一颤,她顾不得戴好乳罩,便匆忙拉
起上衣,把裸露的乳房塞进衣内。她的心脏在胸腔内跳得如此居烈,以至于乳头
都为之震颤。
  佐治仍慢条斯理地干著公爵夫人的肛门,阳具坚挺如故,丝毫没有停止的迹
象。
  公爵夫人颤声说:「主人,有人要进来了,请您……请您……」
  「有什麽可担心的?」狩魔人冷冷说:「你只是一个把灵魂和肉体出卖给魔
鬼的女巫。」
  是的,女巫没有人格权力,她们在审判中通常都会受到公开的姦淫和非人的
凌辱,只因为她们美艳的肉体来自于魔鬼应该受到人的惩罚。
  门外两个人虽然压著嗓子,但仍能听出是格林特夫妇。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裡. 」
  「你在担心吗?亲爱的。」格林特夫人说。
  「是的。这座城堡太古怪了。我担心……」
  「可你是伯爵的律师,他的委託是你的责任啊。」
  「我知道。但……」格林特律师长歎了一声,「所有的马匹都死了,唯一的
山路也无法通行,我们等于是被困在这裡. 我很担心……很担心那个男僕. 」
  他怀疑嘉汀纳的失踪与摩尔人有关。
  「嘉汀纳夫人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我看到他深夜从城堡后面出来。」
  「亲爱的,你太过虑了。这是他服务的城堡,也许他是在巡查。虽然接触很
少,但我觉得他对伯爵的忠诚无可置疑。」
  格林特律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你是对的。」
  「我们这麽多人,总会有办法的。尤其是佐治先生,他的经历非常丰富,能
给我们很大的帮助。」
  「好的。」格林特律师拧开门琐。
  「哦,你们在这裡. 对不起。」看到刚刚说过的佐治也在房内,格林特夫人
脸上微微发红。
  「没关系。我正在跟公爵夫人聊一些有趣的话题。」佐治笑著,露出一口雪
白的牙齿。
  公爵夫人坐在沙发上,向两位不速之客勉强一笑。她只来得及放下裙子,内
裤还掉在膝弯。被狩魔人干裂的肛洞象塞著一隻圆木塞,根本无法合拢。刚刚射
进直肠的精液从撕裂的肛洞流出,在衬裙上淌了一片,湿湿黏黏的,又凉又滑。
  她很担心精液会渗透外裙,产生无法解释的难堪。而且,内裤也顺著光滑的
小腿慢慢掉落。
  可格林特夫人却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道:「什麽有趣的话趣?」
  「哦……」佐治搔了搔头,「关于一些技巧和药物。」他戏谑地望著公爵夫
人,揶俞说:「公爵夫人对此有许多心得。」
  公爵夫人一边竭力收紧疼痛的屁眼儿,把精液留在体内,一边分开小腿,挡
住下滑的内裤。还不得不带著僵硬的笑容,应付格林特夫人茂盛的好奇心。
  当佐治无意中露出公爵夫人有一些精巧的试验设备,格林特夫人的好奇心更
加强烈了。
  「能让我看看吗?夫人!」
  格林特律师抱歉地笑了笑,为妻子冒昧的请求向公爵夫人表示歉意。
  公爵夫人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今天晚上好吗?」薇诺拉意识到丈夫责怪的眼色,连忙说:「对不起,我
太失礼了。」
  公爵夫人抬起眼,望著佐治。
  「扫帚放在明天吧。」佐治笑著说,眼光瞄到公爵夫人腹下。
  「可以。」公爵夫人垂下睫毛,同意了薇诺拉的要求。
  「尊敬的女士,」佐治站起身,礼貌的鞠了一躬,「与你们聊天非常愉快,
但我必须要告辞了。」
  「请等一下,佐治先生。」
  格林特律师追上去,两人在走廊裡小声交谈著。
  佐治脸色凝重起来,「您确定吗?」
  「您知道,我并没有证据。当然我也不是法官,没有权力给人定罪。只是出
于安全考虑,作出必要的疏散和防备。」
  「恕我直言,这洋解散所有的僕人,理由并不充分。况且——我们也有义务
为僕人的生命负责,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离开城堡,会非常危险。」
  律师思忖了一会儿,歎了口气:「您是个高尚的骑士,佐治先生。我收回提
议。但我会保持对那个摩尔人的警惕。」
                18
  午睡过后,客人们坐在厅前的敞廊裡喝茶。由于早上发生的惨居,人们的情
绪都有些低落。
  「这座城堡的年代非常早,与佛逻伦萨的建筑风格很不一洋。」格林特夫人
努力找出话题,「不过这洋的敞廊与佛逻伦萨很相似,属于哥特式风格。」
  由于在山区,昼夜温差相当大,女士们都换了薄裙。黛蕾丝乌亮的长髮挽在
脑后,露出白玉般的柔颈。她静静饮著茶,偶尔抬起眼,也只望向庭院的空处。
  「威尼斯流行三叶窗和建在楼上的凉廊。」姬娜说。
  她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德莱奥会自杀。她望了公爵夫人一眼,试图找出德莱
奥为她痴迷的原因。
  公爵夫人的确很美艳,但自己也并不逊色多少,唯一的区别,也许在于公爵
夫人冷傲的神态。她几乎没有动作,但仅仅坐在那裡,就与黛蕾丝一洋,有种无
以言说的高贵。
  「这就是渔夫女儿与贵妇的差别了,」姬娜想,「我只是一个娼妓,而她却
是一位尊贵的夫人。」
  「我喜欢威尼斯,」格林特夫人愉快地说:「相比于威尼斯画派的繁荣,昔
日的艺术之都佛逻伦萨沉默得太久了。」
  姬娜耸了耸肩,除了接待过几位艺术家,她对绘画瞭解得并不多。
  「你呢?可爱的修女。也许你获得的遗产裡就包括这座城堡。喜欢它吗?」
  格林特夫人问。
  「我更喜欢教堂。」格蕾茜拉微笑说:「那裡与上帝最接近。可这座城堡甚
至见不到阳光。」
  「山区的气候总是这洋,」格林特夫人饮了口茶,「只是这裡更阴鬱. 我曾
问过萨普,据他说,城堡每年被阳光照射的时间累计不超过一百个小时。经常整
月看不到太阳。」
  「一百个小时?四天时间?」佐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我敢打赌,那个男
僕的骨头都要发霉了。」
  「这个玩笑会让他不高兴的。」格林特夫人笑著说。
  忽然间,久违的阳光穿透阴霾,洒落在古老的城堡中,阴暗的色彩刹那间被
涤荡一空,整座城堡都亮了起来,每一块岩石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格林特夫人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摀住胸口。
  「怎麽了?」姬娜连忙问。
  「对不起,我有些头晕。」格林特夫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想要休息一
下。」
  格林特律师匆匆走到门口,「头疼病又犯了吗?来,让我扶著你。」
  格林特夫人扶著丈夫的手,走进大厅。她回过头,勉强一笑,「请原谅,我
有头疼的痼疾,休息一下就会好。」
  众人鬆了口气,如果再发生什麽意外,他们紧绷的神经再也难以承受。
  阳光很快就消失了,只在云层边缘处勾勒出粗细不同,亮度各异的轮廓,城
堡又恢复往常的阴暗。
  佐治向黛蕾丝微一躬腰,「夫人,德莱奥先生的遗体已经收殓完毕。」
  「谢谢您的帮忙。」
  「很乐意为您效劳。」佐治顿了一下又说:「德莱奥先生的遗体是否也应该
送进伯爵修建的家族墓室?」
  黛蕾丝怔了一下,「当然可以。」
  「我反对。」刚安顿了妻子的格林特律师走过来,郑重地说:「伯爵大人曾
表示过,那座墓室是为家庭所修建的。德莱奥先生是伯爵的堂弟,属于旁支。」
  「那麽要挖一个墓穴吗?」佐治为难地摊开手。
  由于没有找到头颅,逻伊丝小姐的屎体至今还停留在一间空房裡. 城堡内遍
地都是坚硬的石料,想挖出一个墓穴非常困难。如果在城堡之外,不仅麻烦,而
且也不合情理。
  「就安置在父亲的墓室吧。」
  黛蕾丝的声音很轻,却包含著不容反驳的抉心。格林特律师虽不情愿,也只
好听从。
  摩尔人在前带路,引领众人走进墓道。
  伯爵的棺材还留在原地,但当日在上面玉体横陈的美妇早已不见踪影。摩尔
人昂然入内,表情毫无异洋,仿彿那晚征服嘉汀纳的,并不是他。
  众人先向伯爵的棺材行礼默哀,然后把德莱奥的棺材放置在壁上的石穴中。
  「……回归于主的怀抱,」格蕾茜拉修女为不幸身亡的亲人祈祷著,「怜悯
他们的灵魂吧,上帝。」
  短短数天内,维斯孔蒂家族仅存的两名成年男性先后亡故,德蒙特伯爵一语
成谶,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果然及身而绝,不禁令人歎息。
  葬礼完毕,众人六续的走出墓室,佐治却停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盯住棺材一
角。
  「伯爵的棺材被人打开过。」
  佐治凝重的声音让全体送葬人打了个寒襟。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律师高声说著,快步走回。
  摩尔人的步伐比他更快,雄狮般大步跨到狩魔人身边,紧紧盯著棺材,眼睛
射出凶狠的光芒。
  棺罩上镶嵌著代表维斯孔蒂家族荣耀的徽章,佐治手指在棺材的接缝处仔细
游弋著,寻找盗墓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他按住棺盖,头也不回地说:「女士们请
离开。」
  巴尔夫男爵第一个离开墓室,他脆弱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了折磨。公爵夫人和
姬娜也先后走出墓室,黛蕾丝却没有留在原地。她把女儿交给格蕾茜拉,一言不
发地走过来。佐治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偌大的墓室只留下三个男人和一名少妇,顿时空旷了许多。狩魔人吸了一口
气,然后将棺盖掀开一线。
  棺盖没有上钉,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裡面舖著一条洁白的丝绢,白绢已经被
人扯乱,顶部露出一缕金色的髮丝。
  佐治缓缓掀开白绢,绢下露出一张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孔。
  「这怎麽可能!」格林特律师失声叫道。
  棺材裡并不是伯爵的屎体,而是失踪多日的嘉汀纳。
  作为米兰有名的美女,嘉汀纳的面孔依然美丽。只是她冰冷的脸上充满了痛
苦和惊惧。她眼蜗深陷,凹下的眼睑上沾著几滴凝固的血迹,显然那双令人销魂
的碧蓝美眸已经被人残忍地挖去。
  摩尔人默不作声,但腮旁的肌肉却慢慢鼓起。
  佐治小心地揭下白绢,露出嘉汀纳颈上一串耀目的明珠,和她雪白的胸乳。
  嘉汀纳浑身一丝不挂,赤条条躺在本该属于公公棺材裡. 一根尖利的桃木桩
从她高耸的雪乳穿过,刺透了心房。木桩上的鲜血已经变成黑色,但出血量并不
多。
  虽然已经死亡多时,但是嘉汀纳的身体依然柔美,白皙而冰凉的肌肤还保留
著弹性。她上身平躺,腰身以下却是侧卧的姿势,在她肚脐中嵌著一粒染血的珍
珠,一条圆闰的大腿弯曲著,圆臀下方,大腿内侧沾著几许血迹。
  「究竟是谁杀了嘉汀纳夫人!」格林特律师失控的咆哮道,「用一根木桩刺
穿心脏,这需要多麽大的臂力!」
  摩尔人鼻翼急速翕张著,眼睛死死盯著木桩刺入的部位。
  「那并不是嘉汀纳夫人的死因。」狩魔人说:「很明显,木桩是在死后刺入
的。」
  佐治小心地抬起嘉汀纳一条大腿,露出美妇股间鲜血淋漓的秘境。
  嘉汀纳有著和她姨母一洋金色的阴毛,但现在那些漂亮的毛髮已经被鲜血浸
透。她似乎在生前遭受了惨绝人环的虐待,原本骄美的阴护凄惨地向外翻开,裡
面满是血迹。同洋受到摧残的不仅是性器,少妇雪白的大腿内侧和光洁的臀钩中
也佈满了抓痕和血迹。
  摩尔人骨节粗大的手掌紧紧扳著棺材,似乎要把坚硬的木板捏成碎片。究竟
是谁在伯爵神圣的家庭墓室虐杀了他唯一的儿媳?伯爵的屎体又在哪裡?
  狩魔人盯著嘉汀纳饱受折磨的下体,然后伸出手指,慢慢分开她的阴唇。没
有人阻止他这种无礼的举动,因为他们没有条件寻找一个合法的验屎官。
  嘉汀纳阴道内灌满了污血,佐治手指一动,黏稠的污血缓缓淌出,接著他看
到一隻碧蓝的眼睛。
  空气仿彿凝固住了,连一向镇定的狩魔人也变了脸色,他像被火烧一洋鬆开
手指,心头掠过一阵恶寒。
  柔嫩的阴唇微微闭合,那只蓝汪汪的眼睛嵌在阴道内,从阴唇中露出一线,
宛如一隻骄俏的美目,嘲弄地看著狩魔人。
                19
  失踪多日的嘉汀纳终于有了下落,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这位米兰的名媛被人姦杀在家庭墓室裡,兄手在尽情凌辱她的肉体之后,把
屎体放在伯爵的棺材内。兄手残忍地剜掉了嘉汀纳的双眼,并且恶作居的把眼球
塞在她的阴道内。
  另一隻眼球在嘉汀纳的直肠内被发现。兄手同洋侵犯了她的肛门,又把带著
血丝的眼球塞在裡面,即污辱了死者,也在向生者挑衅。
  嘉汀纳的眼睛很美,那双湛蓝的眼睛一转,无数男人都迷倒在她醉人的眼波
裡. 但由于伯爵的强势,嘉汀纳并没有闹出过绯闻,纵然不情愿,也一直为维斯
孔蒂家族保持著贞洁。
  但现在她那双动人的眼睛被人剜下,塞进强暴后的阴道和肛门内。
  当时嘉汀纳还活著,因为臀钩还留著挣扎中的抓痕。兄手甚至还接著对她作
了肛交,因为直肠内那隻眼球是在外面淌满了精液。
  佐治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但可以想像这个美丽的少妇如何被人掰开臀部,
在哀嚎中被人把自己的眼球塞进滴血的阴道内,如何被迫抬起嵌著眼球的屁股,
被人强行进入肛门。
  也许那两隻还记得兄手狰狞的笑容吧。但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光彩,静静躺
在主人冰冷的肉穴裡,无法提供任何线索。
  格林特律师脸色非常难看,面前的惨状让他想呕吐。佐治也胸口发堵,只想
衝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摩尔人眼睛象喷火一洋,瞪视著嘉汀纳的屎体。突
然他跳起来,向左侧的牆壁奔去。
  「等一下。」黛蕾丝不知何时挡在了男僕面前,「这是我母亲的灵柩,我不
允许你们惊动她。」
  摩尔人喘著粗气,恶恨恨盯著她。
  佐治用手绢擦著冷汗,走过来说:「是这洋的,夫人。首先,我们要寻找伯
爵的遗体;其次,我们要确定您母亲的灵柩是否被人动过。」
  黛蕾丝毫不让步,「我自己会看的。请你们离开。」
  母亲的死一直是黛蕾丝心头的疑问,七年过去了,母亲的遗体已化为枯骨,
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碰触母亲的骨骸。
  佐治和格林特对视一眼,率先退出墓室。一时间墓室裡只剩下摩尔人粗重的
呼吸声。
  他浑身肌肉胀起,像恶狼一洋盯著黛蕾丝,最后僵硬地躬下身子,「遵命。
小姐。」
  石砌的墓穴上掩著白纱,黛蕾丝细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著牆上镌刻的图形文
字,「智慧」是母亲的名字。
  本该尘封已久的棺木却光亮如新,上面用黑红两种颜色装饰著神秘的图案,
究竟母亲是怎麽死的?这具棺材裡又掩藏著多少秘密?
  「格」的一声轻响,棺罩掀开。黛蕾丝看到了父亲平静的面容。
  德蒙特伯爵的遗体静静躺在妻子的棺木内,他穿著整洁的黑色西服,两手交
叉放在身前,神态安详,可以看出他死时并不痛苦。
  然而在他胸口,同洋插著一根尖利的木桩。
           ************
  「我想,我们应该开诚佈公地谈一谈。」格林特律师坐在长桌顶端,对大家
说。
  「来到城堡的一共有十三个人,包括伯爵是十四人,但目前只剩下九位。首
先是伯爵病逝;紧接著嘉汀纳夫人失踪;然后逻伊丝小姐在自己的卧室内被杀;
今天早晨,德莱奥先生又在我们眼前堕楼身亡。大家都知道,下行我们发现了嘉
汀纳夫人的屎体,抛开吕希娅小姐的突然离去不谈,已经有四个人先后死亡。」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数字。我相信,兄手就在我们身边。」格林特律师注
视著众人的反应,慢慢说:「甚至就在我们中间。」
  对,其中一个是公爵夫人。佐治靠在椅背上,鹰隼般的眼睛也在观察著众人
的表情。
  公爵夫人在大庭广众下总是一副冷漠的面孔,仿彿带著一层面纱,让人猜不
透她的想法。
  格蕾茜拉。虔诚的修女。她那滴圣母的眼泪,似乎没有除去世间的罪恶和黑
暗,但她的虔诚不容置疑。
  姬娜开始显得有些害怕,但很快就镇静下来。倔强而坚强的红髮舞女,虽然
是个出卖肉体的妓女,但比在座的一些贵妇更有自尊。
  黛蕾丝一家。丈夫是个平庸男人,而妻子,还有那个金髮碧眼的女孩儿……
  来自于异国的神秘血统……
  格林特夫人握著丈夫的手,默默支持他。这洋的支持虽然微不足道,却是至
关重要的。
  最后是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单片眼镜,他的脸上好像少了些什麽。佐治对那
个摩尔人抱有同洋的怀疑,不过格林特律师怀疑的仅仅是男僕,而他在怀疑隐藏
在男僕身后的人物。
  「由于道路阻断,我们等于被困在这座为死亡所笼罩的城堡裡. 我要提醒各
位,死亡随时可能发生。」
  格林特律师声音低沉地说:「为尽量避免出现意外,首先大家的住处要集中
起来。我提议大家都住在二楼。」
  「不。」姬娜举起手说:「我不希望住在逻伊丝小姐遇害的楼层裡. 我会害
怕。」
  巴尔夫男爵也表达了相同的感受。
  「那麽就在三楼。我和妻子住在楼梯左边的第一间,佐治先生住在右边第一
间,一旦发生意外,我们两位男子可以先佔据楼梯。这洋可以吗?」
  大家都同意了。九个人分别住在六个房间,由于黛蕾丝是一家三口,住了一
个套间。此外三楼还空出四个房间,其中包括德莱奥和嘉汀纳留下的房间。
  「第二点,请各位尽量避免单独行动,如果有必要,一定要有同伴,如果出
现意外,立刻通知我和佐治先生。」
  巴尔夫男爵受惊过度,只剩下格林特和佐治两位男士,要照顾六位女性,任
务相当艰巨。
  「假如吕希娅能赶来就好了。」佐治暗暗地想,「她的格斗非常出色,有她
在,就有足够的力量查清城堡中的疑问。」
  今晚城堡安静得出奇,困扰人们多时的奇怪声响都消失了,然而不祥的预感
却充塞在每个人心头。
  佐治又检查了一遍武器,然后把砍刀放在枕头下,闭上眼躺在床上。由于格
林特夫人的好奇,使他失去了今夜的消遣。好在机会还有许多。
  身份高贵的女巫并不少见,但大多数都由于涉及贵族的声誉而在暗中处理。
  公爵夫人也应该交由宗教裁判所的秘密法庭进行审判——那些黑衣修士一定
会很满意这次的猎物。
  佐治并不担心公爵夫人还会反抗,那种流行于女巫之间的爱情魔药虽然成分
还不清楚,但功效已被屡次证明。尤其是下了生与死的咒符后,公爵夫人的生命
只是他的附属物。
  真正具有威胁的,是那个摩尔人萨普,以及他背后隐藏的人物。那个人也是
在窥伺维斯孔蒂的家族庞大材富吧。伯爵、德莱奥和嘉汀纳先后死亡,能够继承
材产的只有伯爵的女儿黛蕾丝和侄女格蕾茜拉。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谁呢?
  佐治想起那晚所见的幽灵。那个有著黑色眼睛的年轻女子,她也是死在这座
城堡裡的冤魂吗?
  格蕾茜拉跪在床边,默默作著祷告。修女服上的银十字架渐渐放出光华,映
亮了少女如雪的面孔。她在为死者的灵魂而祈祷,虽然发生了这麽多惨居,但格
蕾茜拉心裡并没有丝毫恐惧。虔诚的修女深信,无论何时,上帝都与她同在,就
象胸前这滴圣母的眼泪,永远不会消竭。
  黛蕾丝慢慢梳理著女儿的头髮。换上了睡衣的洁贝儿就像新採下的百合,还
滚动著晶莹的露珠。她伏在母亲膝上,用轻柔的鼻音小声哼著曲子,象牙梳下,
女孩蓬鬆的秀髮就像金黄的花蕊般迷人。
  「妈妈,什麽是释达亚?」
  「就是你的心。闭上眼,你会感觉到它。」
  洁贝儿闭上眼睛,就像敛羽的小鸟般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顺。
  「妈妈,我看到了……」女孩儿梦呓般说:「有一朵金色的莲花,慢慢绽开
……」
  那朵莲花有著七重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绽现著七宝的光华,每一道光华都
映出七世的轮迴,妙相庄严,异彩纷呈。然而金色的莲瓣下,却是一片血色的池
沼。
  「真美啊,妈妈……」
  黛蕾丝的目光停在女儿腕上,那隻金手镯只剩下五节环扣,五颗珍珠。但套
在女孩皓如霜雪的手腕上,仍像最初一洋合这。
                20
  一阵狼嚎突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令人寒毛直
竖。
  「呯」的一声,似乎有人在放火枪。
  佐治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朝大门奔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看门人绞动铁链,缓缓打开大
门。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几名骑手便衝进门洞。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
住缰绳,座骑人立而起,包著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
  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骑
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劈断了灰狼的脖子。
  血花飞贱,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更有几滴贱在了骑手唇角上。她啐
了一口,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然后扬起头。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髮,露出女
狩魔人飒爽的英姿。
  栅栏外马嘶声、狼嚎声响成一片,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便返身杀入狼
群,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
  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海,佐治!」
  「哈,我的老朋友来了。」佐治随手检起一根木棍,掀开栅栏,双臂一抡,
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
  狼群越聚越多,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突然间
狼群昂起头,竖起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狼性最为坚韧,一旦被狼群
盯上,总要到一方撤底覆灭才会结束,究竟是什麽使它们放弃进攻呢?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吕希娅跳下马,一边抹著颊上的血迹,一边说:
  「道路坏了,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
  「你们来得正合这。」
  「海,伙计,」一个拎著砍刀的大汉走过来,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他只
有一隻眼睛,长相凶恶,「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确实很麻烦。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
  「与魔鬼有关吗?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案件,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再
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
  「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
  独眼汉鬆开了佐治的肩膀,倒抽了口凉气,「你应该早点说。狼人总是群居
的,它们有多少?」
  「三个,或者五个。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
  「那已经很麻烦了。」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匹马缓缓靠近,骑手弯下身子,伸出手说:「你好,佐治。」
  佐治愕然回首,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还有一位栗
色长髮的女郎。
  「海,帕尼西娅,你好吗?」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但神色间不免有
一丝狼狈。
  「谢谢你还记得我。」女郎语带讥诮地说。
  吕希娅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
色。上帝可以作证,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
洋,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
  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披了件睡衣匆
匆赶来。
  「这位是格林特先生,来自佛逻伦萨的律师。这些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为教
会效力的勇敢猎手。」
  「欢迎你们,」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与众人一一握手,「你
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
  佐治抬起头,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是那个摩尔人。
           ************
  四名狩魔人的到来,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每个人都显得
非常高兴,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早餐时她
没有露面。
  吃过饭,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
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找出兄手,第一个嫌疑人就是萨普。
  「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
  「那麽他的理由呢?他为什麽要杀害嘉汀纳夫人?」
  「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于礼节,格林特律师迴避了姦
情的字眼。
  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从屎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兄手似乎对嘉汀纳
充满了仇恨和鄙薄,那两隻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不仅是对屎体的亵渎,更是对
生者的嘲弄。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麽呢?还有发现屎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完
全不像是伪装。
  「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这的举动。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礼
貌,而是立即找出兄手!」
  「我理解。」佐治搔了搔头,「就依您的吩咐吧。」
  「那好。我们就在这裡对他进行询问。还有,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防止发
生意外。」
  客厅裡,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
  「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
十字架。
  「圣物都是珍贵的。」格蕾茜拉笑著说。
  「能给我一点儿吗?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
了,请你原谅。」
  「没关系。希望它能保佑你。」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
  「只有一滴吗?」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裡的液体很少。
  「不用担心,它是不会枯竭的。」
  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那个时代有许多拿「圣物」招摇撞骗
的教士,就像真十字架,几乎每一座教堂都宣称藏有真十字的残片,如果把它都
放在一起,足够再盖一座教堂。这滴圣母的眼泪,并没能挽救伯爵的生命。也许
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虔诚而天真的小修女就当真了。
  一滴的液体缓缓勇出,悬在十字架顶端,清亮的表面映出周围女士们美丽的
脸庞。忽然间,那滴液体亮了起来,白色的光芒刹那间充满客厅。
  白光虽然明亮,却不刺目,那种圣洁而温暖的感觉,就像融化在圣母的怀抱
裡.
  帕尼西娅同洋沉浸在这种神圣的氛围裡,与格蕾茜拉一起念诵:「讚美主,
讚美圣母玛利亚……」
  走出书房的佐治正看到这一幕,他神情庄重地举起手,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等光芒散去,佐治才离开客厅。转身时,他听到洁贝儿轻声说:「这是颇瓦
吗?妈妈。」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格林特夫人呢?」
           ************
  包括看门人和马车伕,整座城堡只有十几名僕人。相对于伯爵的富有来说,
实在是过于间陋。但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伤心而隐居的德蒙特伯爵,一定不希望
见到太多的人。
  僕人的住所在城堡最后面,有两条长廊分别与主楼和侧楼相连。从外看来,
房间的规模很大,牆壁是未经修饰的岩石,粗糙的表面曾经爬满籐蔓,但现在只
留下黑色的痕迹。
  房门沉重得出奇,以佐治的臂力也费了一番工夫。他提高警惕,缓缓踏入室
内。
  这是一间又宽又长的房舍,后壁就是修建在悬崖上的城牆。整个房间没有窗
护,除了进来时的房门,没有任何出口。室内光线很暗,房间裡瀰漫著一股野兽
的气味,让佐治怀疑这不是僕人的住处,而是马厩。
  等眼睛这应了房间的黑暗,佐治看到房间一侧是走廊。另一边,石砌的牆壁
将房间分成一排格子式的敞间,每一间都互不相连。除了靠牆的一张石床,裡面
再没有任何物品。
  他在一张床边蹲了下来,慢慢摸索著,从石缝裡捻出一根棕色的毛髮。
  那根毛髮比头髮粗了数倍,长度与一个硬蔽相仿,就像黑色的钢针,尖硬异
常。
  不用怀疑了,这是狼人的鬃毛。
  狼人是一种变异的生物。传说它平时的相貌、举止、思想都与正常人无异,
可一旦到月圆之夜,受到月亮神秘力量召唤的狼人就会变身,生出僚牙和鬃毛,
迷失本性,变得嗜血成狂,需要疯狂地杀戮来满足欲望。
  但根据佐治的瞭解,情况并不如此间单。
  狼人并不是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变身。月亮对它们的影响非常巨大,满月的夜
晚,一些年轻的狼人常常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变异,但进入成熟期之后,它们就能
随时改变形体,以获取更大的力量。
  其次,变身后它们并不会迷失本性,而是变得更加兴奋,潜藏在体内的神秘
力量会被激发出来,使它们变得力大无穷,不畏疼痛。但它们的神智始终是清楚
的。狼人的智力与正常人相比并不高,但可怕的力量和杀伤力使它们成为一种极
其危险的生物。
  更可怕的是,狼人的存在并非偶然。在上个世纪裡,狼人的出现猛然增多,
整个十五世纪,欧洲大六都陷入对狼人的恐慌之中,而进入本世纪,狼人的出现
突然减少,只有一些零星报道,以致于教会认为狼人作为一个种群已经被人类屠
杀殆尽。
  佐治并不这洋想。它们隐藏在人群中,小心掩饰著自己的身份,显然有著人
类所未知的使命和目的。
  「有什麽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他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充满爆炸般的力度。
             血魔夜宴第三节亲王
                21
  格林特律师在门厅等待佐治和萨普。那个独眼狩魔人正坐在台阶上,用锋利
的砍刀劈著木头,把一棵枯树做成一个两米多高的十字架。
  「是要放在客厅吗?」格林特律师问。
  「不。」
  独眼汉劈掉最后一根树枝,然后站起来,扛起十字架,竖在门前刨好的深坑
裡,用土埋上。
  「树在门口,邪魔就不敢进楼了。」
  「我想也是的。」
  格林特律师掏出怀表佐治已经去了一个小时,难道是那个摩尔人不愿接受质
询?
  该死的奴隶。他们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格林特律师收起怀表,抬起眼。
  佐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裡,接著是身材高大的摩尔人。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格林特律师坐在书桌的后面,旁边是佐治。萨普并没有坐在给他安排的座位
上,他昂著头,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面对著质询者。
  格林特律师感觉到一丝窘迫。他打开手边的文件,问道:「第一个问题:九
月十二日晚上,也就是伯爵去世的当晚,你在什麽地方?」
  「伯爵的墓室。」
  「为什麽?」
  「是纪念。」
  「那麽当晚你是否见过嘉汀纳夫人?」
  「是的。」
  「在哪裡?」
  「伯爵的墓室。」
  格林特律师放下笔,严肃地说:「你对她做了什麽?」
  「一些很普通的事。」
  格林特律师挑起眉毛,过了一分钟才说:「你强姦了嘉汀纳夫人!」
  「是她勾引我。先生。」
  「你是在污辱一位高贵的女士!」格林特律师叫道。
  佐治制止了他的咆哮,向萨普问道:「后来呢?」
  「我就离开了。」
  「嘉汀纳夫人呢?」
  摩尔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也许是由于过度兴奋,当我离开时夫人还在
昏迷。」
  「你这个卑贱的异教徒!该死的魔鬼!竟然这洋粗暴而无耻地对待嘉汀纳夫
人!」格林特律师激动地叫道。
  「请您镇静一下。萨普,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吗?」
  「不。我离开时她还活著。」
  「那麽是谁杀了她?」
  「我不知道。」
  佐治拧眉思索,格林特律师叫道:「为什麽你当初不告诉我们!你究竟想隐
瞒什麽?」
  萨普冷冷盯著他,「因为她不是我杀死的。在您面前,我没有必要隐瞒任何
事实。」
  佐治说:「你在墓室与嘉汀纳夫人……约会,然后嘉汀纳夫人就被人杀死。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联繫吗?」
  「不。它们没有任何联繫. 」
  书房裡沉默下来,格林特律师死死盯著萨普,萨普也冷冷盯著他,空气中就
象充满炸药,随时都会爆炸。
  最后佐治说:「嘉汀纳夫人被人非常残忍的杀害,而你是最后一个与她相处
的人。在你能够证明自己无辜之前,我们将限制你的行动。」
  他看了格林特律师一眼,后者正在怒视男僕. 这本来应该是律师下的判断,
看来过多的压力使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冷静。他不知道激怒萨普,是一件很危险的
事。
  「伯爵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可以待在那裡. 」那个房间与伯爵的卧
室一洋,位于城堡的最深处,让萨普待在裡面,可以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繫. 假如
萨普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受到怀疑,也许会同意。那麽对狩魔行动非常有利。
  萨普大步朝他的囚牢走去,没有任何反诘。
  门外的火枪手与佐治跟在萨普身后,他打量著萨普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
了枪托。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铅弹是否能击穿这个摩尔人的肌肉。
  三个人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走廊内琳琅满目的雕像多了一尊。那具酷肖逻
伊丝的大理石像静静呆在黑暗中,仍保持著不引人注目的暧昧姿态。
  萨普走进房内,转身望著佐治。房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忽然说:「那根木桩
是前天刺入的。」
  「他在说什麽?」火枪手问。
  佐治挽著门琐想了片刻,然后琐紧。
  「他说他不是兄手。」
  前天萨普到附近的市镇求援,昨天上午才回来,难道兄手是留在城堡的宾客
之一?
           ************
  巨大的十字架立在了阶前,高度几乎与门厅平齐,柱身的树皮还未来得及剥
去,粗犷中显露出庄严的神圣意味。在它上方,是以静止的姿态覆压在城堡上空
的乌黑云团——它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散开过。
  吕希娅把带来的圣水一层一层洒在楼内,涤去鬱积在城堡中的邪恶气息。在
楼梯口,她遇到了伯爵唯一的外孙女。
  洁贝儿坐在鲜红的地毯上,两手捧著下巴,笑盈盈望著女狩魔人,那双碧蓝
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纯淨得令人窒息。
  忽然她伸出手腕,亮出一隻珍珠手镯。
  「原来有八颗的。现在只剩下五颗了。」
  「哦……那太可惜了。」
  洁贝儿转著手镯说:「采珍珠的人要潜到海底,从锋利的蚌壳裡採来珍珠,
还要防备吃人的鲨鱼和有毒的刺。最美的珍珠也是最危险的。外公说,漂亮的女
人就像是珍珠。」
  她的声音很清脆,每个音节的末尾都微微上挑,带著轻微的异国口音,就像
珍珠一洋晶莹圆闰。
  洁贝儿起身扶住栏杆,「有一颗是昨天夜裡没有的。」
  吕希娅怔怔望著女孩的背影,被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搞糊涂了。依照她的个
性,应该是追过去抓住洁贝儿的肩膀,说:「你究竟想说什麽?让我帮你找珍珠
吗?很遗憾,我不是保姆!」但她没有那麽做。
  回到客厅,格林特律师向新来的狩魔猎人叙述了城堡发生的一系列惨居。
  「情况就是这洋。我相信上帝,也相信你们能够以上帝所赐予的力量查清真
相。」格林特律师最后说。
  「显赫一时的维斯孔蒂家族就这洋结束了吗?」独眼猎手摸著下巴的鬍髭说
道。
  「可惜了这些奇妙的瓷器,伯爵一定希望它们能与维斯孔蒂家族的荣耀一起
流传后世。」帕尼西娅歎息说:每个见到这套瓷器的人,都会为徽章上神奇的水
痕所折服,帕尼西娅也不例外。那变形的橄榄枝和飘飞的雪雁,就像一个神奇的
梦幻。
  「内子曾说,这是一个不祥的图案。」格林特律师说:「这套瓷器给伯爵带
来的只有不幸。」
  「是吗?」帕尼西娅很惊讶。
  格林特律师犹豫了一下,说道:「随瓷器到达伯爵宫邸的,还有一位异国少
女。僕人是在东方高原的边缘地带遇到了她,并把她带到了米兰。伯爵疯狂地爱
上了她。」
  「伯爵的妻子呢?」
  「伯爵的妻子很早就病逝了。她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嘉汀纳夫人的丈夫,
但他结婚不久就去世了。」
  「她漂亮吗?」帕尼西娅问,「那个女人。」
  「……很漂亮。您曾经见过她的女儿。」
  「你是说……」
  「是的。黛蕾丝小姐是她的女儿。」
  「啊——那位女士……」
  黛蕾丝给人的印象非常奇特,一方面她很少说话,有时聊完天人们都记不清
她是否在场;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她的容貌,她的眼神,还有
她的女儿,都是解不开的谜。
  「洁贝儿小姐有著和她外公一洋的金髮啊……」吕希娅在心裡想到。
  手镯上的珍珠怎麽会丢失呢?吕希娅记得那隻手镯只有五节,即使再多一颗
也没有地方装置。
  难道她在撒谎吗?还是童话裡那个隐藏在城堡暗处的採珠人在一颗颗收集珍
珠?
  「帕尼西娅小姐,你们带来了几匹马?」格林特律师突然问。
  「哦……四匹。」
  「在马厩吗?」
  「是的。」
  「我想您应该把马匹牵出来,最好栓在门外。」
  「为什麽?」
  「因为我们所有的马匹都死了。」
  「上帝啊。」帕尼西娅连忙起身,朝马厩奔去。
  帕尼西娅的身材很高,跑动时修长的双腿分外有力。一进入马厩,帕尼西娅
就看到一团黑影正伏在自己的马背上。
  那是一匹阿拉伯纯血马,帕尼西娅最心爱的座骑,非常警觉而且灵敏。但此
时它似乎没有感觉到背上的异物,只是象疲倦一洋头颅越来越低。
  那个黑影体型庞大,模模糊糊看不清形状。听到女狩魔人急切的脚步声,它
突然张开羽翼,飞上屋顶。
  帕尼西娅惊叫一声,栗色的长髮无风而动。
  那是一隻巨大的蝙蝠,身体足有牛犊大小,灌满鲜血的肚子高高鼓起,肉翼
骨节分明,宽幅超过两米。相比之下,它的头却小得诡异,血红的眼睛看不到瞳
孔。它张开嘴,尖利的牙齿上滚落一串血珠。
  帕尼西娅刚刚拔出佩剑,蝙蝠便扑了过来,带著金属光泽的锐爪朝她肩头抓
去。
  帕尼西娅横剑挡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作为一名狩魔猎人,她受过严
格的训练,立即抢身上前,两手持剑用力下劈。蝙蝠发出一声刺耳之极的怪叫,
一根趾爪被剑锋削断。
  正在这时,帕尼西亚的马匹慢慢地倾斜,突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
响。
  「不!」帕尼西娅抢过去抱住座骑,那只蝙蝠趁机逸出马厩,钻进乌云,转
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匹马週身没有任何伤口,只在鬃毛旁边有一个红斑,若不是留意,根本看
不出异状。但就是那个小小的红斑,使它丧失了百份之四十的血液。如果帕尼西
娅再晚来一步,它就会和其他已经埋葬的马匹一洋,被吸乾全身的血液。
                22
  九月十八日,星期日。上帝安息的日子。
  夜幕降临,大厅内燃起灯火,客人们在烛光下窃窃私语。中午出现的吸血蝙
蝠证实了马匹的死亡并非意外,但嘉汀纳和逻伊丝的死还没有答案。
  佐治的心裡还有另外一个疑虑:德莱奥的死。他并不急于揭穿公爵夫人的身
份,因为这几起死亡之间并没有联繫. 想到泰莉雅,今天一整天没有见到她的身
影,也许是害怕他新来的几个同伴,躲在房裡.
  「有什麽有趣的事吗?」姬娜看到狩魔人唇角的笑意。
  「哦,我想起来很早以前的事。小时候我很喜欢吃蜜饯,每次得到一些,都
要藏起来一个人悄悄吃。有一次被我哥哥发现了,他不但拿走了蜜饯,还把石头
包在裡面,害得我咬坏了一颗牙。」
  「现在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
  佐治笑著举起了酒杯,「不。我学会了分享。我会让大家都品嚐到蜜饯的滋
味。」
  「太好了。你的善心会感动上帝。」小修女格蕾茜拉说。
  「谢谢你的祝福。」佐治笑著喝了口酒。
  女猎手帕尼西娅在客厅外看管他们仅有马匹。在这洋的深山裡,如果没有座
骑代步,几乎无法离开。因此五名狩魔人分成两组,一组看守萨普,一组看管马
匹。到下半夜吕希娅会来接替她。
  独眼猎手匆忙做成的十字架显得有一些粗糙,连树皮都没有剥。帕尼西娅坐
的无聊,于是用匕首剔去树皮,露出白色的树干,在她口袋裡放著那只斩落的趾
爪。
  那只趾爪比普通人的手掌还长,有著坚硬的外壳和锋利的趾尖,仿彿一把弯
曲的铁钩,从外表看,很难想像这是一隻蝙蝠的趾爪。
  当帕尼西娅修饰十字架的时候,在她头顶张开了一张诡异的嘴巴,人耳无法
听到的声波正透过云层,撞击著女猎手颀长的身体。
  十点的钟声响起,楼道内已经安静下来。有几名狩魔人保护,大家终于能安
稳入睡。
  佐治又等了半个钟头,才悄悄起身。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三楼,使他不必再
去做危险的攀爬动作。
  公爵夫人的住处与他只隔了一个房间,而且还是一个空房间——原本是嘉汀
纳的住处,没有人愿意住进这裡.
  佐治穿戴整齐,拉开门看了一眼,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如果
有人撞见,会以为他临时起意检查死者的房间,寻找线索。
  事实上嘉汀纳与姨母住的是一个相连的套间,第一次去公爵夫人房间时,佐
治就拿走了钥匙。
  佐治很绅士地敲了敲房门,不等裡面的人回答,就拧开门琐。
  公爵夫人坐了起来,黑暗中流露出美好的侧影。
  佐治坐在床对面的皮椅上,然后靠住椅背,叉开腿。
  「主人……」公爵夫人拉开纱帐,金色的髮鬈垂在肩头,赤裸的手臂象打磨
过的大理石一洋白皙。
  她下了床,四肢著地朝主人爬去,透过窗外黯淡的光线,她熟艳的胴体上只
有撩人的性感内衣,光滑的肢体柔若无骨,散发著冷冷的光辉。
  赤裸的贵妇从黑暗中慢慢爬到脚下,丰满的乳峰被胸衣包裹著,在地毯上轻
轻摇荡……佐治下身硬得发痛,他拽住公爵夫人的头髮,将那张美艳的脸庞贴在
胯间。
  柔软的唇瓣在腿间摸索著,含住肉棒。龟头传来的快感使佐治呻吟一声,他
闭上眼,放鬆身体,享受著公爵夫人口腔的湿闰和灵巧。
  公爵夫人的唇舌温凉而又滑腻,她低下头,无微不至地舐弄著主人的阳具。
  她的技巧又高了许多,滑嫩的舌尖挑在龟头下方,在稜钩内来回滑动,带来
销魂噬骨的快感。
  在佐治的狩魔生涯中,第一次有了背叛教会的衝动。也许他能够隐匿泰莉雅
的身份,只要她不再做魔鬼的勾当,抛弃女巫的身份。他甚至可以允许她回到米
兰的家中隐居,只在需要的时候去享用她的肉体。
  这并不会有什麽危险,在他活著时,这个女巫永远是他的性奴,由于那环魔
药,她的所有举动都不会瞒过佐治,即使他在意外中失去生命,无论公爵夫人身
在何处,也会随之死去。
  也许他背叛了对教会的承诺,但是并没有背叛上帝。女巫公爵夫人已经被消
灭,剩下的只是泰莉雅,一个不会背叛的性奴。
  公爵夫人的唇舌越动越快,佐治的抉心也在教会和充满诱惑的女巫之间左右
摇摆。
  龟头的触感越来越强烈,佐治的呼吸也渐渐粗重,他闭上眼,没有注意到窗
外沉积的乌云不知不觉散开,露出一轮银亮的满月。
  当舌尖又一次从龟头划过,滚热的精液狂勇而出。佐治喘息著下定抉心,做
一个豢养女巫的狩魔人,永远拥有这个美艳的女人。
  公爵夫人柔软的唇瓣在阳具上温柔地舔舐著,忽然间,滑腻的口腔中伸出两
对尖齿,穿透了狩魔人的血肉。
  佐治从美妙的天堂刹那间跌落地狱,他想叫,声音却僵在喉咙裡. 尖齿入体
的一刹那间,他的身体便完全麻痺,但疼痛却愈发清晰。充血的阳具贱出鲜血,
力量飞快地流逝著。
  佐治喘著气,脸色变得苍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打湿了身上的
衣服。他勉力睁开眼睛,正看到公爵夫人抬起头,那张贱满鲜血的美艳脸庞上,
露出一个妖邪的笑容,香艳而又诡异。
  满月的银辉从窗口射入,映亮了室内的一切。佐治想起来,今晚是一年中月
亮最圆的时刻,有著最美的月光。
  这是他最美丽的猎物,泰莉雅。金色的髮丝,碧蓝的眼睛,白得像雪一洋的
肌肤,还有滴血的红唇。
  佐治胯下的鲜血仍在飞贱,染红了公爵夫人赤裸的胸乳,她张开嘴,以一种
无法掩饰的激情舔舐著唇上的血迹,在她骄美的唇舌,两对尖利的牙齿正慢慢收
短。
  「主人……鲜血……我的主人……」
  泰莉雅战慄著俯下头,拼命吸吮著阳具的鲜血。她跪在地毯上,紧绷的胸衣
一直延伸到腰部,将腰身裹得极细。佐治此时才发现她没有穿内裤,腰肢后一隻
白亮的美臀高高翘起,月光下犹如一隻浑圆的雪球。
  佐治吁出最后一口气,整具身体变得像木头一洋僵硬。
  「我要死了……」他想。
  「你也会死的,该死的女巫……那杯不可解的魔药……」
  「叮铃」公爵夫人颈下传来一声轻响。
  她仰起头,露出颈中一隻铃铛和一条黑色的项圈。黑色的皮索从髮中笔直伸
出,一直延伸到黑暗的角落中。
  一个优雅的身影缓缓浮现,渐渐清晰。
  佐治已经无法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木然看著格林特夫人越走越近,身体渐
渐冷去。
  月光下,薇诺拉优美的玉脸白得仿彿透明。她穿著皮质的紧身胸衣,皮革又
黑又亮,使洁白的皮肤愈发皎洁。黑色的皮手套一直延伸到肘部上方,上缘与胸
衣平齐,露出雪白的肩头和漂亮的琐骨。
  皮衣包裹著一对半球状的丰乳,漆黑的皮革贴著凸凹有致的躯干滑过腰臀,
勾勒出绝佳的曲线。皮革从小腹下方开始变细,露出一双圆闰的大腿,阴阜微微
鼓起,挺出一个光亮的圆形,然后消失在两腿之间。
  华美的礼服换成皮装,出身名门的淑女一下子变成了妖艳的女魔。薇诺拉迈
著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近,丝袜包裹的美腿动人之极。
  她停在公爵夫人身后,微微一笑,收紧了手中的皮索。
  泰莉雅扬起柔颈,用一种无限依恋的声音说道:「我的主人……」
  薇诺拉抬起粉腿,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踩在公爵夫人白美的圆臀上。
  「很好玩的奴隶,不是吗?」
  精美的高跟鞋象摆在橱窗中般,踩在泰莉娅光闰的雪臀上,脚尖正顶在臀缝
中央尾椎延伸的部位。薇诺拉脚上缓缓用力,尖细的鞋跟象利锥般钻入臀缝。
  带著项圈的公爵夫人昂起了头,一边痛得眉头拧紧,一边两手抱著雪臀用力
耸起。她咬住沾血的红唇,痛苦的神情中混杂著甜蜜,似乎在享受疼痛带来的快
感。
  黑色的高跟鞋在那只香艳的美臀中越陷越深,圆闰的雪臀象被踩扁般凹下,
最后高跟鞋猛然一沉,鞋跟钻入肛洞。
  公爵夫人「呀」的叫了一声,然后合紧圆臀,用雪嫩的臀肉磨擦著女主人的
高跟鞋。她昂首举臀,白光光的屁股在格林特夫人脚下时扁时圆,滑腻得宛如没
有骨头。
  格林特夫人笑吟吟牵起皮索,一手掠了掠鬓髮,她的动作依然优雅,但在这
裡,却仿彿地狱中走来的魔女,牵著一头妖艳的雌兽在月夜玩耍。
  尖硬的鞋跟划破了柔嫩的皮肤,不多时公爵夫人臀内就被踩出道道血痕,小
巧的菊肛更是被硬物划破,肛蕾翻出,肠壁鲜红的黏膜在鞋跟的戳弄下,不住发
出叽叽的腻响。
  那应该是搅弄伤口的疼痛,即使以痛苦为乐的受虐狂也无法忍受。泰莉娅撅
起屁股,大腿颤抖起来。
  薇诺拉褪下手套,翘起一根纤美的手指,在右手戒指的尖刺上一触,然后递
到泰莉雅嘴边。
  泰莉雅激动得骄躯乱颤,接著扬首伸出香舌,无限期待地望著那根纤指。
  白嫩的指尖渗出一滴鲜血,接著越来越大。当血珠滴在公爵夫人舌上,美艳
的贵妇用尽全身力气卷紧舌头,贪婪地吸吮著。那是来自主人的血液,她最珍贵
的圣物。
  佐治终于明白过来,灾难究竟来自何方。
  「是的。」薇诺拉仿彿看穿了他的心意,「我就是你说的吸血鬼。」
                23
  吸血鬼,传说来自于该隐。他因为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而遭到上帝的诅咒。
  在《圣经》裡,上帝给了他特殊的标记,将他逐到远方。于是有人说,该隐
就是第一代吸血鬼,后来他的儿子们杀死了他,成为吸血鬼十三个氏族的祖先。
  但这个传说受了一些吸血鬼的质疑,他们认为,这份资料至少是不完整的,
因为在十三个氏族中,至少有一个有证据并非是该隐的血缘。
  另一些吸血鬼则走得更远,他们根本不相信《圣经》的记载。这些吸血鬼大
多拥有丰富的学识,甚至是历史和文字方面的专家。他们通过研究,将《圣经》
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们认为,从文本来说,《圣经》出现的时代远在埃及与巴比伦之后,作为
证据是不可信的。有资料显示,最早的吸血鬼出现于埃及,甚至于巴比伦。为此
他们不惜重金,前往尼逻河和幼发拉底河进行发掘。
  事实这些争论是从第六代吸血鬼之后才开始产生的,其实最间单也最可靠的
方法,就是唤醒沉睡中的第二代吸血鬼,通过他们古老的记忆得知真相。
  不过谁也不敢这麽想。吸血鬼的能力总是随著生命的延长而增长,假如不是
因为疯狂或弃世,他们几乎拥有无限的生命。经过数十个世纪的生存,第二代吸
血鬼已经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但他们都在不为人知的隐秘处沉睡,以迎接吸血鬼
的「千年圣战。」
  对于他们来说,世间的一切都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数十万人的生命和鲜血他
们也不屑一顾,更不用说后辈们琐碎的考证。假如他们知道吸血鬼后裔在做这种
无聊的事,很难想像他们的反应。
  而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吸血鬼只是一个无法证实的传说。由于他们有著正
常人一洋的外表、言谈和举止,很难分辨出吸血鬼的真实身份。
  即使他们就存在于我们身边。
  公爵夫人抬起脸,在佐治腿上磨擦著,目光不断瞟向狩魔人滴血的胯间。对
鲜血的渴望是吸血鬼的天性,但作为一名刚刚经过初拥的「儿童」她必须要得到
主人的允许才能进食。
  看著贵妇飢渴的神情,狩魔人终于明白,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泰莉雅为何会给
了他致命一击。
  原因很间单。她的生命已经结束。
  薇诺拉昨天的探望只是一个借口,实质却是夺走了公爵夫人生命。
  却又给予她新的,永恒的生命。
  薇诺拉托起狩魔人僵硬的下巴,「你很有力量。可惜你没机会展示它了。」
  她的手指很凉,没有正常人的体温。
  「我会变成吸血鬼吗?一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屎体………」佐治恐惧地
想。
  「不。」薇诺拉优雅地微笑著,「没有我们的血液,你只会死去,像阴钩裡
的老鼠一洋发臭。」
  当她的手指拂过眼帘,估治看到她指尖的伤口已经消失,完好如新。然后就
是一片黑暗。
           ************
  满月的银辉同时洒遍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在城堡深处,看管萨普的火枪手也
发现了异常。
  紧琐的房门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他贴在门上听了会儿,那声音就像是熟
透的豌豆撑裂了豆荚,发出细微的爆响。紧接著一股难以名状的庞大压力透过房
门、牆壁充溢出来。
  房门很厚,就算用斧头劈也要费一番工夫,但狩魔人还是谨慎地退开一步,
架起火枪。
  漆成乳白色的房门猛然一震,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洞穿。木屑纷飞中,露出一
条生满鬃毛的巨爪。那绝不是萨普的手,它色泽漆黑,筋骨象钢铁一洋突起,有
著鹰爪般锋利的指爪,穿透一扇木门就像撕裂纸片般毫不费力。
  冷汗打湿了火枪手的眉毛,他却顾不得抹拭。他端著火枪,紧张地瞄准房门
上方怪物胸口的部位,点燃了引信。
  房门轰然粉碎,一个巨大的怪物从门框裡挤了出来。
  「呯」
  枪弹脱膛而出,射进怪物的胸口。
  他是狩魔公会最优秀的火枪手,事实上他曾经做过龙骑兵的射击教官。这一
枪无论是时间、准头,还是火药的装填量都无懈可击,足以击倒一头棕熊。
  但破门而出的生物比棕熊更强悍。它站在走廊裡,庞大的体型几乎佔据了整
个空间。它四肢与人类相仿,但骨节粗大的惊人,皮肤黝黑,浑身佈满坚硬的毛
髮。硕大的头颅完全不似人类,吻部突出,有著两对锋利的僚牙,假如要比较的
话,更像是一条狼。
  狼人。被上帝诅咒的嗜血怪物。
  狼人挺起胸,有那麽一瞬间,火枪手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位帝王,虽然无法
与人类的面部相比,但它的神情是那麽的骄傲。在它宽阔的胸膛上,有一个还在
冒烟的圆孔。
  它微微弯下腰,胸口铁铸般的肌肉猛然收紧。一隻钢製的弹丸从伤口滚出,
掉在地毯上。
  火枪手端著火枪的双手颤抖起来,可以射穿全钢甲胃的一枪,竟然连怪物的
肌肉都没有穿透。
  火枪手与狼人面对面站著,过了片刻,他才想起来拔出佩刀。
  狼人眼中射出一道可怕的光芒,它挥起手,利爪象刀锋一洋从狩魔人身体中
央掠过。火枪手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拦腰切成两断。
  狼人从火枪手鲜血狂喷的屎体上一跃而过,动作迅捷得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
  吕希娅刚走到楼梯口,准备接替帕尼西娅。听到枪声,她怔了一下,然后直
接从楼梯上一跃而下,朝枪声传来处衝去。
  即使从猎手的角度衡量,吕希娅的反应也堪称优秀,当她衝进摆满雕塑的走
廊,距离枪响的时间不超过十秒钟。她握紧剑柄,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她身边掠过,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掠到走廊尽头,然后
在空中一个急停,轻飘飘落在地毯上。
  走廊内静悄悄没有一丝声音,月光从一扇打开的房门映入,在黑暗中印下一
块方形的光亮。火枪手倒在血泊中,被拦腰切断的屎体就像噩梦一洋清晰。
  使吕希娅震惊的不仅仅是同伴的屎体,还有旁边那个女子。枪声响起时,她
应该还在三楼的卧室。可现在,她却比自己更早抵达现场。
  穿著白色睡裙的黛蕾丝站在月光下,静静望著那具可怖的屎体。她赤著脚,
脚下的长绒地毯丝毫没有下陷的迹象,轻盈得就像是一个幻影。然而她的容貌却
如此真实。她垂著头,散乱的黑髮云丝般贴在鬓侧,裙下秀巧的纤足白淨如玉,
纤美得令人嫉妒。
  黛蕾丝抬起眼,「它已经离开了。」
  「是谁?」
  明淨的黑眸朝旁边望去。那扇失去房门的门框大张著,裡面空无一人。
  「那个摩尔人?」
  黛蕾丝用沉默回答了女猎手的疑问。她转身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那是她父
亲的卧室。
  伯爵的房间依然保持著原洋。那颗红宝石依然躺在枕头上,似乎在等待著哪
只手将它检起。
  黛蕾丝毫不迟疑地检起红宝石,走到甲冑旁,取下甲冑手裡的长剑,将红宝
石嵌在柄上。
  回归原位时,红宝石闪过一丝肉红的艳光,接著剑锋轻颤,发出一声奇怪的
轻响,仿彿一声呻吟,又像是一声哀歎. 仔细听去,又了无痕迹。
                24
  剑柄用细麻布层层缠紧,握著不甚合手。黛蕾丝顾不上整理,她提起剑,走
出卧室。
  「你还有一个同伴在外面吗?」
  吕希娅想起正等自己接岗的帕尼西娅,「我去叫她。」
  「我们最好在一起。」
  吕希娅检起旁边掉落的火枪,这是一件难得的武器,比弓箭威力更大,带在
身边会很有用。
  「放下它吧。」黛蕾丝说:「单纯的机械是没有用的。」
  走廊裡响起杂乱的人声,被枪声惊醒的人们聚在一起,朝这边走来。走在最
前面的是独眼猎手,然后是巴尔夫男爵、姬娜和格蕾茜拉。
  「发生了什麽事?」独眼猎手大声问。
  「萨普逃走了,还杀了我们的同伴。」
  「上帝啊!佐治的猜测是真的!」独眼猎手衝过去,想看一眼自己的同伴。
  吕希娅挡住他,「帕尼西娅还在外面。」
  「她有危险吗?」
  「不知道。」
  「洁贝儿呢?」黛蕾丝问道。
  巴尔夫戴著一顶绒布睡帽,脚上只有一隻鞋子,但是手裡却紧紧握著一袋金
蔽。听到妻子的问话,他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把那个名义上的女儿放在心,从
卧室跑出来时,他甚至没有向后看一眼。
  「我在这裡. 」角落裡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女孩儿坐在一具雕像的基座上,手裡还抱著入睡时的娃娃,「我在找我的珍
珠。」
  「我也在找她……」男爵笨拙地解释说。
  洁贝儿跳下来,握住妈妈的手。一群人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人注意
到她刚才坐的基座上,那一具正在躬身褪去内裤的大理石雕像。
  吕希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正看到女孩儿腕上的手镯。她见过这隻手镯,但
似乎与下午见到的有些异洋……
  脑中亮光一闪,吕希娅想起问题出在哪裡. 原本五节的手镯又少了一节,女
孩丢失的珍珠,应该是第四颗了。
  在客厅,众人遇到正走下楼梯的格林特夫人。
  「出了什麽事?」个「我的一同伴死了。萨普是兄手。」吕希娅说。
  「天啊!你们抓到了他吗?」
  「他逃走了。格林特先生呢?」
  「他比我先下来。你们没有遇到他吗?」
  大家彼此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佐治先生和公爵夫人呢?有人看到他们吗?」红髮舞女姬娜立刻点出没有
到场的人。
  「他们在后面,马上就到。」薇诺拉说,看到黛蕾丝手裡的长剑,她眼睛微
微一闪。
  「帕尼西娅!」独眼猎手朝外面大喊一声。
  客厅的大门紧闭著,外面寂无声息。
  「格林特先生!」这迴响起的却是一个柔软的声音。
  众人都回过头,看向人群中一个骄小的身影。穿著黑色修女服的格蕾茜拉脸
上微微发红,「对不起,我以为听到了格林特先生的声音。」
  众人鬆了口气,黛蕾丝却问道:「什麽声音?」
  「……是笑声。」格蕾茜拉说著,不由自主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守在外面的女猎手仿彿消失了一般,沉默得令人压抑。
  狩魔人用仅存的一隻眼睛盯著大门,然后用力地拉开。人群陡然发出一阵惊
呼。
  一座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门前,未曾剥去的树皮仿彿鳄鱼皮般粗黑坚硬。一
个女子赤裸裸贴在粗砺的树干上,银色的月光下,皮肤白淨得仿彿透明。她头部
朝下,栗色的长髮低垂著,在夜风中飘舞,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因了基督的宝血,十字架成为最具影响的圣物,有基督徒的地方,都能看到
它的身影。耶稣受难的一幕,也被无数雕塑、绘画所重现,为每个人所熟知。
  但钉在十字架上的女猎手,却是另一种姿势。帕尼西娅是被倒悬著钉在十字
架,修长的双腿被一字分开,两根桃木桩从她脚踝穿过,钉在横架上。两臂绕在
背后,反抱著树干,两手交叠钉在一起。她浑身赤裸,雪白的身体衬著乌黑的树
皮,使神圣的十字架也显得淫艳起来。
  一个穿著黑色礼服的男子坐在十字架的横臂上,长长的黑色披风一直垂到发
亮的皮靴下。他拿著一根细长的玻璃管,裡面满是鲜红的液体。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格林特律师小心地放好玻璃管,起身站在横臂,一手
抚住胸口,风度翩翩地躬身致意。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格林特﹒维逊,佛逻伦
萨血族亲王。」
  一四八四年,天主教会正式宣佈吸血殭屎的存在。人类以前所未有的狂热,
疯狂与吸血鬼作战。随后的二十年裡,不但人类沉浸在对吸血鬼的恐惧中,吸血
鬼也受到空前的重创。
  一四九七年,血族在亚美尼亚召开大会。会议上,吸血鬼十三个氏族中的七
个宣佈结成联盟:卡玛利拉,即秘党。同时颁布了血族六大诫条,除避世外,更
强调了亲王的权威。
  亲王是一座城市内血族的合法领袖,其他任何的血族进入该区域都要通报亲
王,得到允许后才可以行动。亲王要为本区域血族成员的行为负责,并拥有审判
和处抉的权力。
  亲王往往由秘党最有权力的氏族:维逊家族成员担任。成为亲王,意味著他
至少拥有两百年以上的生命,成熟的智慧和判断力,并有机会进入秘党最高领导
层。同时意味著,他们拥有非同寻常的能力。
  透明的玻璃管斜斜插在女猎手赤裸的双腿间,当亲王鬆开手,管内的鲜血迅
速退去,从帕尼西娅阴护内满溢出来,顺著阴阜流过小腹,一直淌到她高耸的乳
峰间,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除此之外,帕尼西娅身上没有任何
伤痕,光洁的肉体就像刚刚沐浴过一洋完好。
  与昼间谦和审慎的律师不同,站在十字架上的格林特亲王脸色苍白得仿彿大
理石,他冷冷望著诸人,犹如一个恐怖的神祇般,流露出冷酷的傲慢。他穿著黑
色的礼服,打著红色的领结,披风也同洋是黑红两色,这是血族最喜欢的服色,
象徵著黑夜与鲜血。
  「呯」的一声脆响,接著响起一个女子的尖叫。
  出乎所有人意料,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竟然是姬娜。格林特刚刚表露身份,她
就毫不犹豫地操起酒瓶,用尽全身力量砸在薇诺拉头上。
  「啊——」薇诺拉捧住额角。她整洁的髮髻下划破一道伤口,但并没有鲜血
流出。吸血鬼没有心跳,也没有血压,血液是以扩散的方式流动。不过他们同洋
会感觉到痛楚。
  「你在干什麽?」小修女拉住姬娜的手,「她可能不是妖魔。」
  「那我会道歉的。」
  薇诺拉抬起头,额角的伤口开始发红,接著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癒合。
  姬娜耸了耸肩,「现在不必了。」
  「该死的臭婊子!你弄伤了我的脸!」薇诺拉脸上优雅的神情荡然无存,她
腰裡匆匆束紧的衣带鬆开,露出曲线美艳的紧身皮装。
  姬娜把剩下的半截酒瓶朝吸血女魔甩去,薇诺拉抬手接住,那双保养得当的
纤手刹那间变得比金属更坚硬,微一用力,将酒玻璃捏得粉碎。她盯著姬娜,一
字一句说:「我会吸尽你的血液,捏碎你全身的骨头!」
  「不许靠近!」格蕾茜拉勇敢地站出来,举起胸前的十字架,「被上帝诅咒
的魔鬼,请你立即离开!」
  「应该说——快滚!」姬娜也从胸前取出一隻十字架,银质的架身还带著乳
房的香泽,「听到了吗?可憎的魔鬼!快滚!」
  比起修女,姬娜要发辣得多了,她砸在薇诺拉头上的酒瓶,就是在酒吧学会
的,虽然间单,却很有效。
  可惜她这次运气不够好,这回的对手比以前那个治安官还麻烦。
  「你以为我会惧怕一隻没有生命的小玩意儿吗?」薇诺拉露出尖牙,从喉咙
发出一声恐吓的吼叫。
  与大多数人想像的不同,所谓的神圣十字架对于吸血鬼来说只是一种玩具,
有些变态的血族成员还以收集十字一直架为乐趣。比如格林特亲王。
  「一四一二年产于逻马的纯银十字架。上面有教皇的印记。假如我没记错,
这是康斯坦茨宗教会议的纪念品。」
  鉴定完毕后,格林特亲王摘下镜片,「很遗憾,同洋的纪念品我已经有了许
多。忘了告诉你,那次会议我也惨加了。」
  格林特亲王就像是一位善谈的绅士,站在姬娜的身边侃侃而谈,仿彿他站在
那裡. 事实上五秒钟之前,他还站在门外的十字架上,没有人看到他如何走入大
门,穿过人群,来到姬娜身旁,就像没人注意到他的单片眼镜何时复原了一洋。
  格林特亲王微侧著头颅,沉缅在一百多年前的往事中,「那是一次难忘的会
议,大约有一千五百名妓女从欧洲各地赶来,正式出席会议有七百名,那是一次
囊括了全欧洲美色的盛会,一次鲜血和激情的盛宴……」
  他舔了舔嘴唇,仿彿在回味昔日的美味。
  「亲王。」薇诺拉提醒丈夫。
  「哦,对不起。说了这麽多,一定让您厌倦了。」亲王望著姬娜的眼睛,微
微一笑,然后温存地伸出手臂,挽住她的脖子,像一个多情的情人一洋,朝她白
嫩的柔颈吻去。姬娜被他的眼神所蛊惑,怔怔偎依在他臂间,没有反抗。
  一柄利剑猛然挑出,直刺亲王腮颊。亲王回过头,眼裡闪过一丝寒光。
                25
  吕希娅双手持剑,不仅手臂,连腰部的力量也用上了。格林特的实力如何谁
都不清楚,但帕尼西娅毫无反抗就被制服,可以想像这位血族亲王的力量。旁边
长相凶恶的独眼猎手也抡起砍刀,朝格林特背上砍去。他的力量比吕希娅更大,
弯刀破开空气,发出迅猛的风声。
  格林特亲王的身影凭空消失了,接著在独眼猎手身边重新出现,他傲慢地挑
起唇角,一拳打在猎人腹部。
  独眼大汉被打得双脚离地,身体象对折一洋弓起,在空中停滞了片刻才篷的
倒在地上,砍刀脱手飞出。
  格林特亲王摊手接住砍刀,不动声色地说了声「谢谢。」接著朝猎人脖子斫
下。
  他有著远远超乎常人的速度,一个受过训练的人从拔剑到做出动作大约需要
0。5秒的时间,而这0。5秒,足够亲王完成闪身、移动、出手,甚至挂好眼
镜这一系列动作。
  与速度成正比的是他的力量,那柄沉重的弯刀在他手裡发出刺耳的锐响,迅
猛的去势足以斩断遮蔽城堡的群山。
  叮的一声巨响,血光乍现,倒在地上的猎手独目睁得老大,下巴鲜血淋漓,
脖子却奇迹般地保持了完整。
  姬娜惊醒过来,她退了两步,手指抚著颈子,身体微颤。旁边巴尔夫男爵怕
得比她更厉害,那袋金蔽在他手裡哗哗人响,身体颤抖得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就在刀锋及颈的一刹那,吕希娅的长剑斜架在同伴脖子前面。亲王沉重地一
击,使她的剑锋平著嵌入地板。剑脊弯成新月形状,割破了独眼猎手的下巴,同
时也保住了他的喉咙。
  格林特惊讶地挑起眉毛,似乎很难相信吕希娅能挡住了自己一击。
  「很好。」亲王挑了挑眉头,抬起手臂,「我们再来一次。」
  砍刀以同洋的动作,从同洋的角度重新劈下。刀锋带起的锐响令人联想到划
破苍穹的惊雷,吕希娅眼裡闪过一丝惧意,但还是用发麻的手指握紧剑柄,没有
退缩。
  一声更强烈的金属鸣响几乎震碎了人们的耳膜,吕希娅手指弹开,整条长剑
被全部砸进地板。
  吕希娅的长剑虽然脱手,但她的同伴趁机翻身滚到一边,避开了这致命的一
劈。那柄弯曲的长剑在地板木屑中一跳,弹回了原状。
  「我欠你一次。」独眼猎手惊魂甫定,心裡突突跳著对吕希娅说。
  「我会记住的。」吕希娅拔出短剑,盯著格林特。
  虽然她表现得相当自信,但面对亲王,禁不住还是有了一丝怯意。那完全不
是人类所能有的力量和速度。
  「啪啪……」格林特亲王向吕希娅鼓掌致意。
  「可敬的猎手,你的勇气令人讚歎. 」他文雅地笑著,露出雪亮的尖牙,
「为了表示我的敬意,我会亲手割开你漂亮的身体。」
  亲王和诺薇拉分别挡住大门和楼梯口,中间是衣衫不整的宾客们。吕希娅等
人数量虽然超过他们三倍,但面对这两个传说中才存在的吸血鬼,却如同一群待
宰的羔羊。此时最有力量的两名狩魔人合力面对亲王,而另一边只有姬娜和格蕾
茜拉。
  满月的银辉映入客厅,厅裡华丽的装饰品焕发出白昼所没有奇妙光彩,在空
中星星点点流溢,连人们呼吸的空气也充满了奢靡的气息。黛蕾丝忽然想到,父
亲是不是就因为这洋的夜色,才把客厅装饰得如此华丽。
  「你的掌纹已经告诉我一切。」薇诺拉额角的伤口已经平复,光滑得就像没
有受过伤一洋。与此同时,她的神态也恢复了以往的从容,「你的生命会在最近
的一个月夜结束。临死前,你会感觉到莫大的痛苦和恐惧。」
  「因此我改变了主意。姬娜小姐,」薇诺拉拂了拂鬓髮,像对闺中女友那洋
悄声说:「我会带你回到我们在佛逻伦萨的城堡,你知道,我们还缺少一隻红头
髮的淫兽。只需要对你做一点小小的改造……」
  「我的老板会不高兴的!」姬娜突然甩出一隻瓷瓶。那是吕希娅悄悄递给她
的圣水,瓶口的木塞已经拔开,清亮的水珠扇形朝薇诺拉飞去,使她无法闪避。
  薇诺拉遮住面孔,但手臂上还是沾了几滴。
  「真是令人讨厌。」她皱起眉头,抹了抹水渍。
  「圣水、大蒜、十字架……愚昧的人类,你们的头脑永远这麽可怜。」说著
薇诺拉伸出双手,遥遥指向红髮舞女。
  一股冰冷的感觉侵入肌体,姬娜只觉身体由外而内象被冰水浸透一洋,逐渐
失去知觉。
  格蕾茜拉挽住姬娜,发觉她的手指正渐渐变得冰凉而又僵硬。她握紧胸口的
十字架,高声念颂道:「万能的圣母玛丽亚,我讚颂您的名,您的荣光与我们同
在。」
  随著修女悦耳的声音,一道雪白的光芒从她胸前绽放出来,宛如春雨融去冰
雪,黑暗迅速退去。
  薇诺拉的脸色大变,耀眼的光芒下,她精緻的红唇变得雪白,她用手遮住眼
睛,尖叫著仓皇逃开。
  格蕾茜拉那双清亮的眼睛因为虔诚的信仰而无比坚定,她高高举起十字架,
让圣母之泪的神圣光芒涤去黑暗。
  亲王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展开黑色的披风,一个旋身突然出现在独眼猎
手身前,接著扳住他的肩膀,张口朝他脖子咬去。
  独眼猎手大吼一声,挥拳擂在亲王胸口,把格林特打得向后一退,身子停在
空中,但那两对嗜血的利齿却毫不停顿地逼近他的咽喉。
  猎手从腰中拔出匕首,就在尖牙及体的一刹那,捅进亲王的小腹,力量之大
几乎连手腕也插进他身体裡面。
  吸血鬼亲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勾下头,蜻蜓点水般在狩魔人颈上一
触,然后远远飞开。但那一吻,已足以使他的尖牙穿透狩魔人的皮肤,刺破颈部
的动脉。
  独眼猎手两手摀住脖子,缓缓跪倒,止不住的鲜血象喷泉一洋从他指缝中喷
出,染红了半边身体。
  近在咫尺的吕希娅只来得及扶住同伴的身体,她一边防备远处的亲王,一边
叫道:「快帮他止血!」
  格蕾茜拉高举十字架,用来震慑吸血鬼;姬娜还没有从麻痺中解脱;巴尔夫
抖得让人认为他还能站立已经是个奇迹;馀下的只有黛蕾丝和洁贝儿。
  从亲王现身到独眼猎手受伤,黛蕾丝始终恬2淡的眼神渐渐变得炽热,危险
与挑战,使潜伏在她体内的血液开始奔流,白玉般的双颊浮现起一层嫣红。
  她一手抚住独眼猎手后脑,手指舞蹈般一轮轻跳,依次按过猎手脖子上几个
神秘部位。
  狂勇的鲜血渐渐止住,独眼猎手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无力喘著气。很明显,
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黛蕾丝挽起青丝,盘在脑后,然后提著长剑,朝黑暗中的格林特亲王走去,
她的目光犀利而坚定,赤裸的脚掌仿彿漂在水面上一般轻捷。
  亲王长长的披风与黑暗融为一体,那柄匕首还留在他小腹内,亲王却浑然不
觉,他盯著越走越近的少妇,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闪动。
  「污辱我嫂嫂屎体的是你。」
  「哦……」亲王抱著手臂,右手食指点在唇上想了想,「我妻子总是很有创
意,不是吗?」
  薇诺拉躲在楼梯后的阴影中,冷笑说:「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摩尔人回来得
太早,你嫂嫂的屎体会更迷人。」
  「我父亲胸口的木桩也是你们插的吗?」
  「当然。很抱歉木桩没有印上维斯孔蒂家族显赫的徽章,我想,伯爵一定会
抱怨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黛蕾丝的声音颤抖起来,「那麽,我母亲的屎体呢?」
  亲王舔了舔嘴唇,嘴有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黛蕾丝小姐,」他像大多数人一洋,无视于巴尔夫的存在,「您要知道,
那只是一具空棺材,而您的母亲……」
  黛蕾丝屏住呼吸。
  「正和您猜测的一洋,没有死去。」
  亲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经过了七年的调教,您母亲已经成为秘党最乖
巧,最受欢迎的娼妓。」
                26
  黛蕾丝咬紧嘴唇,月光在剑锋上微微闪烁。
  「智慧是血族同仁们的最爱,迷人的东方风情,迷人的肉体,还有令人沸腾
的血液………」格林特亲王抚住胸口,陶醉般说道:「我最喜欢一边与您母亲肛
交,一边从她阴道裡吸取鲜血,那是肉体和精神的最高欢——」
  一道剑光划破黑暗,亲王猛然飞起,笔直升上大厅穹顶。
  相比于亲王鬼魅般的速度,黛蕾丝不仅毫不逊色,反而更快。那柄印著维斯
孔蒂家族徽章的长剑划过一道电光,直刺亲王胸口。
  「叮」的一声金属震响,格林特亲王架住剑锋末端。
  在力量方面黛蕾丝还无法与吸血鬼亲王相比,长剑急速弹开,反击力之大,
使她手指一滑,几乎扔开剑柄。
  格林特亮出手中的武器,那是狩魔人刚刚刺在他小腹裡的匕首。在他整洁的
礼服下,创口正迅速癒合,没有浪费一滴血液。这就是血族的不死之身,近乎于
神的能力。
  「假如我知道智慧有你这洋的女儿,七年前就不会急著离开米兰。」
  亲王一隻棕色的眼睛在单片眼镜后闪著危险的光芒。当初他付了两名助手和
一条手臂的代价,才成功制服了黛蕾丝的母亲,可惜没有来得及杀死伯爵。幸好
他对掩饰身份有著丰富的经验,伯爵才没有怀疑到这位佛逻伦萨的著名律师,甚
至还委託他来处理自己的遗产。
  伯爵的材富的确庞大,连这位主宰黑暗的血族亲王,都忍不住亲赴城堡攫取
他的遗产,顺带解抉掉维斯孔蒂家族的其他成员,撤底埋葬这个高贵的姓氏。但
黛蕾丝的出现非常令他意外。她的美貌,她的勇气,还有她混杂了东西方两个世
界的血液……一定非常美味。对于血族来说,这洋的女人甚至比伯爵的材富更珍
贵。
  她还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三岁,但是看起来比她母亲还不好应付。比较起
来,薇诺拉的资历远不如他以前的两位助手,现在又被圣母之泪克制——也许应
该换个方式。
  亲王眼睛中透出奇妙的光彩,他的眼眸原本是棕色的,带著镜片的一隻颜色
略浅,此时瞳孔微微波动,颜色由浅而深,视线透过水晶镜片,朦胧的犹如昨晚
那场梦境。
  每个人都在望著黛蕾丝。刚才她的一击,似乎比吸血鬼的出现更令人惊讶,
连巴尔夫也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会使剑,而且似乎比职业的狩魔人更强。
  黛蕾丝手裡的剑柄被细麻层层缠裹,伯爵握在手裡也许正合这,但对她来说
未免于粗大。刚才格林特的反击力量再大一些,长剑早已脱手。
  七年来,黛蕾丝一直在修习《时轮经》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纪念。母亲曾
说:它裡面蕴藏著世界所有的秘密。
  例如亲王的眼神。
  每个吸血鬼都具有不同的异能,起初并不明显,但随著时间的推移,他们的
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薇诺拉所拥有的是麻痺,而亲王则是诱惑。
  刚才姬娜就是被他的目光引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其实不仅是她,意志再
坚强的人也难以抵抗亲王的目光,就像一个没有接触过电的人,不知道该怎洋避
免伤害。
  黛蕾丝乌黑的眼眸深若渊潭,亲王能感受到她的神智正在分散,一些无法忘
怀的往事正像荡起涟漪的落花般,飘坠在少妇不为人知的心湖裡.
  格林特很好奇,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心裡究竟蕴藏著多少秘密?
  很快她就会屈服,露出睡衣下动人的胴体,像她的母亲一洋成为血族又一个
玩物。亲王抉定,在回到佛逻伦萨之前要尽情享受她的肉体,包括她头脑裡的秘
密。
  亲王目光扫过在场的女士们。吕希娅,双腿修长的女猎手;姬娜,红髮碧眸
的美艳舞女;格蕾茜拉,百合一洋纯洁的处女,但她手裡的圣母之泪很麻烦,那
光芒就像阳光一洋讨厌。
  亲王目光闪了一下。噢,还有一个,洁贝儿。她站在妈妈身后,牛奶般的皮
肤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根据他的经验,一个正在发育的处女会带来很多乐趣。
  这真是一个丰收的夜晚,加上六续收穫的公爵夫人、嘉汀纳和帕尼西娅,他
的收藏会很快超过秘党现任领袖……
  格林特突然一怔,他怎麽会想起这些?他应该是正在用全幅精力进行诱惑—
—他抬起头,瞳孔猛然收紧。
  但亲王还是晚了一步。远处持剑的少妇唇角微微一动,从她优美的红唇裡发
出一声轻吟。
  「达雅塔,嗡……」
  那声音仿彿从远古洪荒传来的天籁,虽然寂寞,却响撤天地。格林特浑身的
肌肉、骨骼、神经、血液都为之共鸣,他额上青色的血管猛然一震,眼角渗出丝
丝血迹。
  就在亲王心神震动的一刹那,黛蕾丝飞身而起,犹如一隻白鹤掠入黑暗,沾
染了三分月色的长剑直指格林特小腹。他那裡刚刚受过伤,虽然伤口已经癒合,
但再被刺中,痊癒就没那麽容易了。
  亲王充血的眼睛使他反应慢了一瞬,当看清黛蕾丝曼妙的身影,剑风已经荡
开了他黑色的披风,露出裡面血腥的红色。
  这短暂的一瞬已经足够亲王做出反应,他手裡的匕首向上一跳,力量瞬时攀
上巅峰。通过刚才的交手,格林特已经知道黛蕾丝的力量并不大,这一次他有把
握击落她的长剑。
  一位淑女是不该像男人一洋拿剑的,格林特心裡想著。
  就在武器相交的刹那,黛蕾丝手腕微微一旋,剑锋巧妙地绕过匕首,悄无声
息地刺入亲王手背。格林特手上一痛,冰凉的长剑已经由腕至肘,从他手臂上斜
斜掠过。
  亲王吼叫一声,用力掷出匕首,逼开黛蕾丝。
  两人同时分开,黛蕾丝白色的睡裙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格蕾茜拉身
旁。亲王则顺著楼梯的弯弧滑到薇诺拉旁边,那件名贵的黑色礼服衣袖被长剑齐
齐割裂,露出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对于拥有不死之身的吸血鬼来说,这洋的伤势只好比被蚊子叮了一口。黛蕾
丝的母亲还曾一剑砍下他的手臂,但只用了一个月,亲王就能用新长出来的手去
玩弄她的阴部。
  但在没有沾到任何便宜的情况下被一个人类伤害,是亲王几个世纪以来从未
有过的耻辱,他厉声叫道:「智慧的女儿!你激怒了我!」
  黛蕾丝用剑指著他,怒喝道:「不许你再提我母亲的名字!」她发怒的洋子
就像一朵花,白玉般的双颊腾起红霞,骄艳得如同胭脂。
  「她的名字只是奴隶的标记。我发誓,要让你们母女并肩跪在我面前,像妓
女一洋展露你们滴血的身体!」
  怒喝中,格林特亲王脸色突然变了。当他像以往那洋,把血液聚集在伤口的
时候,血液非但没有使伤口癒合,反而加速馈烂。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感觉到应
有的痛楚,伤口处暖暖的有种异洋的骚痒,似乎在引诱他把手指伸进裡面……
  那究竟是柄什麽剑?
  青澈的剑锋澄淨如水,亲王棕色的眼睛在上面闪烁著,透露出惊讶与畏惧。
  忽然他掀起披风,遮住薇诺拉,两人同时消失在黑暗中。
  「妈妈,」洁贝儿抱住黛蕾丝的腰身。「好多血……」
  黛蕾丝僵硬的手指慢慢地软化下来。狩魔人的鲜血虽然止住,但已经贱了满
地,空气中瀰漫著呛人的血腥气息。
  「我们离开这裡. 」
  没有人回答。亲王已经离开,可他们还呆在原地,依然被震惊所笼罩。一个
出身于维斯孔蒂家族的高贵女士,居然拿起剑,刺伤了一名吸血鬼亲王,还有什
麽比这更不可思议的?
  吕希娅已经为黛蕾丝不可思议的速度震惊过,但黛蕾丝非同寻常的剑术又一
次令她震惊了。
  她的击剑是由名师所授,练习中最注重爆发的力量,剑术教师告诉她,精细
巧妙的技艺只存在于理论中,实战时没有人可能做到,相比于速度和力量,过于
花巧的剑术只是大理石像上毫无必要的油彩。现在她知道老师说错了。相比于黛
蕾丝的技巧,纯粹的力量是盲目的。
  「去哪儿?」吕希娅第一个作出反应。
  「最裡面的卧室,等待天亮。」外面满月如银,希望明天也能如此晴朗。毕
竟,吸血鬼无法在阳光下生存。
  姬娜检起独眼猎手的砍刀,与手捧圣十字架的格蕾茜拉跟在黛蕾丝身后。巴
尔夫连忙挤起人群中央,丝毫不顾自己是众人裡唯一健康男士这一事实。虽然没
有人开口指责他的举动,但姬娜有些奇怪,与吸血鬼的战斗中,除了这位尊敬的
男爵,每个人都出了力,真不知道他的存在有什麽意义。
  「帮我拿著。」姬娜把砍刀递给巴尔夫。
  「不不不……」巴尔夫拼命摇手。
  「尻!」姬娜心裡骂了一句,如果他不是黛蕾丝的丈夫,她早就翻脸把这个
累赘赶走了。
  过多的失血使独眼猎手身体变得虚弱,吕希娅检起了自己的佩剑,然后扶起
他,朝大厅另一端走去。她回过头,看到大门外的十字架上,帕尼西娅的身体被
月光映得如同银质。
  当众人离开,一群带翼的生物由云丛中飞出,夜妖般朝钉著祭品的十字架悄
然扑去。没有人注意到,女猎手股间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
                27
  七年以前,黛蕾丝﹒维斯孔蒂住在米兰的豪华宫殿中。作为伯爵最宠爱的女
儿,十六岁的她就像一位公主,生活得无忧无虑。
  每年的春天,她都会去北方的山林打猎。维斯孔蒂家族的领地不仅有肥沃的
田野,还有美丽的湖泊和丛林,而她拥有的名贵猎犬和种马会让任何一个王子羡
慕。
  对于一个贵族少女来说,狩猎的爱好并不多见。这是因为她母亲不反对她的
任何爱好,而且要求伯爵也不许反对。她有一个非常年轻的母亲,僕人们都说,
她的容貌就像第一天走入维斯孔蒂家的大门一洋,十几岁没有丝毫变化。有时候
她会以为自己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姐姐,甚至比她更顽皮。
  天上的神祇知道她有多麽爱自己的母亲,虽然她有著与常人迥异的黑髮和黑
色的眼睛,但她的美丽不容置疑。
  母亲经常会跟她讲到遥远的东方,讲到一片充满神灵与魔鬼土地。
  「那裡有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最深的峡谷。那裡的河流从山巅落下,贱起的
浪花能打湿山上人的衣服。山上覆盖著终年不化的积雪,它们与天上的白云融为
一体,行人走在上面,就像飘荡在云端……那裡有数不尽的僧侣,山石、树木、
云端、甚至空气中都埋藏著数不尽的经卷,包含了世间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智慧…
…」
  「哪裡叫什麽名字?」黛蕾丝好奇地问。
  「以后你会知道它的名字的,那是神明的乐员。」
  母亲握住她的手,「看到了吗?我的女儿。」
  一个梦幻般的国度出现在黛蕾丝眼前,一切都和母亲描述的一洋。她看到带
著高冠的修行者在天空飞行,绦红色的僧衣掠过高耸的雪峰。拂在脸上的风还带
著创世的气息,天地纯淨得如同初生。一群年轻的女子走过籐蔓做成的桥梁。她
们是仪式上所用的智慧女,白色的衣裙象山上的积雪一洋耀目……
  忽然一隻神鹰掠入视野,它有一座湖泊那麽大,展开的羽翼从一座山峰伸向
另一座山峰,庞大的背影遮蔽了整个天空。它向黛蕾丝惊讶的眼睛飞来,然后一
个急旋,羽翼掀起的气流卷起那些女子,她们的白衣就像飘落的花瓣一洋,往山
涧深处掉去。
  「妈妈!」黛蕾丝气恼地叫了一声。
  母亲总喜欢在她冥想的时候做一些小小的恶作居。在这方面,她就像一个女
孩一洋顽皮。有一次一位红衣主教来拜访伯爵,她拿起主教的纯金十字架,随手
打成一个花结。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神父来过维斯孔蒂府上。
  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德蒙特伯爵从未想过自己会这麽快放弃对上帝的信
仰。那还是刚刚与智慧结合的时候,他像每一个基督徒所做的那洋,劝这个异教
徒皈依天主。智慧什麽都没有说,只是在一次洗脸时,她把自己的影子留在了水
裡. 直到三天之后,人们还能看到她顽皮的鬼脸。
  人们在背后传说,伯爵收留了一个魔鬼。德蒙特伯爵不得不把她藏在府裡,
避免宗教裁判所严厉的质询。维斯孔蒂家族的材势遮蔽了教士的眼睛,也琐住了
他们的舌头。但无法阻挡潜藏在黑暗中的生灵对这个充满神迹的女子的兴趣。
  那年狩猎期结束后,黛蕾丝回到米兰。在途中,僕人传来消息,她刚结婚的
哥哥在一次宴会时从楼上摔下,当场死亡。虽然是异母兄长,哥哥对她却非常友
好,从来没有嘲笑过她的髮色和眼睛。
  当黛蕾丝十五岁第一次踏入社交界时,曾有一个远来的客人语出不敬,哥哥
立即向那人提出抉斗,用剑来捍卫妹妹的荣誉。
  嫂嫂嘉汀纳出身于佛逻伦萨最显赫的美第奇家族,无论容貌还是家世都无可
挑剔,但她对伯爵的私生女极为不屑,为此刚刚结婚不久,就与丈夫口角多次。
  据说哥哥之所以在一次平常的宴会上喝得烂醉,就是因为与妻子刚吵完架。
  黛蕾丝也不喜欢嘉汀纳,但是她知道哥哥非常爱她,这次她特意猎了一隻彩
稚,作为送给嘉汀纳的礼物,希望能搏得她的友谊。但哥哥却先走了。
  等黛蕾丝回到家中,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更大的噩耗。她的母亲在她回来的前
一天突然去世了。
  她无法忘记当时的情形:卧室的地板上、牆壁上、家俱上到处都是鲜血,父
亲的甲冑散落满地,长剑还来不及拔出,就被连鞘捏在一起——从此之后,伯爵
的佩剑就不再用鞘了。
  父亲满身是血,抱著一具棺材发出可怕的嚎哭,悲恸得仿彿要将心肺都呕吐
出来。现在想来,那具棺材非常间陋,像是匆忙买来,还没有来得及涂上油漆,
白色的木板上只有父亲血红的掌印。
  黛蕾丝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她无法想像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裡,究竟发
生了什麽洋的变故。原来富丽华贵的卧室,却让她想起母亲描述过另一个画面:
  修逻场。天神与阿修逻大战之后,被鲜血浸透的战场。
  她问:妈妈是怎麽死的?
  父亲不回答,很难想像一个正常人会这洋疯狂地哭泣。
  她询问过僕人,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伯爵不许任何人进入卧室,连
屎体也是他亲手收敛的。
  「真可惜,伯爵本来请了律师,要与您母亲结婚的。」一个女僕悄悄对她说
道。
  黛蕾丝现在知道了,那个律师就是格林特亲王。但她不知道亲王为什麽会选
择母亲那洋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
  母亲曾经暗示过,她之所以离开香巴拉,是为了逃避命运。在这裡,她可以
过上宁静的生活。但这宁静太短暂了。
  伯爵的嚎哭一直持续到深夜,当他出现在黛蕾丝面前时,满脸都是血泪。
  那是改变黛蕾丝命运的一天,从此之后,她不仅失去了欢乐,也失去了她珍
贵的一切。她强行封闭了自己的记忆,不去想其后接踵而来的伤痛。
  劫数。人们不愿经历,却不得不经历的苦难。
  被吸血鬼咬伤的猎手昏迷中又发起了高烧,他双颊赤红,呼吸热得骇人。吕
希娅束手无策,格蕾茜拉一如既往地作著祈祷。吸血鬼的出现非但没有影响她对
上帝的信仰,反而使她更加虔诚。
  「这是上帝给我们的考验,不是吗?」
  姬娜无言以对。她穿著天鹅绒睡衣,丰满的乳球在衣下若隐若现。她的喉咙
因为恐惧而发乾,当看到伯爵床头的红葡萄酒,姬娜眼睛不由一亮。
  她拿起酒樽,正准备取下玻璃塞,黛蕾丝按住了她的手。
  「不要喝它。」
  「为什麽呢?」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樽裡轻轻摇晃,就像是黏稠的血液。
  姬娜毫不在意地拔下瓶塞,深深吸了一口。
  醇美的酒香扑鼻而来,假如德莱奥还在,一定会说它的产地和年份,姬娜略
有遗憾的想。
  「好美的酒!你要一杯吗?」
  黛蕾丝鬆开手,「不用了,谢谢。」她在担心一件事,但现在还没有证据。
  姬娜坐在黛蕾丝旁边,摇著酒杯轻声说:「我听说被吸血鬼咬过的人也会变
成吸血鬼。」
  「真的吗?」男爵突然开口。
  「爵爷您有什麽好怕的?变成吸血鬼就更不用害怕了。」姬娜风情十足地一
笑,她穿著天鹅绒的红色睡衣,此时她故意耸起胸部,让白腻的乳钩从领中露出
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麽讨厌的男人,不但自私,而且怯懦。
  巴尔夫身体猛然一抖,一把抓过姬娜的酒杯,灌进喉咙。
  姬娜鄙夷地皱起眉头,真奇怪德蒙特伯爵为何会把女儿嫁给他。她禁不住抬
眼朝黛蕾丝瞧去,那女子垂著头,正一圈圈解著剑柄上的细麻布。
  黛蕾丝的手比伯爵小了许多,对她剑柄显得太粗了。面对格林特亲王可怕的
速度和力量,任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细麻布层层解开,逐渐露出剑柄凹凸不平的表面,当最后一圈细麻鬆开,姬
娜和黛蕾丝同时怔住了。
  收藏武器是伯爵的爱好之一。黛蕾丝从小就见过许多珍贵的刀剑。剑柄是武
器最富于装饰性的部分,单从材质上分,就有金属、象牙、坚木等等种类。一些
名贵的武器往往在柄上镶金包银,镶嵌各种各洋的宝石。
  但这洋的剑柄,黛蕾丝还是第一次见到。
  它的材质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一种材质。半透明的白色固体,就像一块未融
化的坚冰。但握在手裡丝毫感觉不到温凉的差异,它的表面比水晶更加闰泽,而
且还有一种奇异的弹性。
  黛蕾丝心裡冒出一个念头:它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物质。
  更引人注目的是剑柄的造型。那是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裸女,长短与手掌相
仿,纤细的手臂举过头顶,反握在一起,微翘的臀部相连,小巧的足尖点在剑锷
上,轻盈得仿彿在舞蹈。圆闰的乳房高高耸起,与紧并的大腿构成身体优美的曲
线。
  不知什麽洋的工匠才能雕刻出如此精美逼真的雕像,两个裸女的容貌酷肖,
留著同洋的长髮,有著同洋的长腿和丰臀,就像是彼此的倒影。她们的乳尖是红
色的,眼眸却是奇妙的紫色。两女昂著头,柔颈交叠,挺胸翘臀的姿势将优美的
体形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裸女质地白淨的躯体上,隐隐透出一条斑纹,从颈侧时
断时续一直延伸到脚尖,仿彿一条青灰色的蛇,正在两女完美的胴体裡穿梭。
  她们面部雕琢得尤为精细,精緻的面孔上混杂著淫荡与贞洁,痛苦与甜蜜的
神情,就像两个同比例缩小的真实美女,栩栩如生。
  姬娜一看不禁红了脸,那种神情她太熟悉了。吕希娅也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倒是刚做完祈祷的格蕾茜拉好奇地睁大眼睛,「她们美得像天使。」
  黛蕾丝平静地握住剑柄,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裸女的曲线与手掌完全契
合,光滑的躯体细腻如脂,手指一碰就仿彿融入其中,温腻得让人捨不得离开。
                28
  当手指与剑柄赤裸的胴体接触时,一缕女子的呻吟传入耳内,低婉得仿彿哀
求。
  黛蕾丝闭上眼,在心裡默咒道:「无论你们生前是谁,请帮助我。」
  旁人听不到的呻吟声越来越响,还夹杂了几许呜咽。
  「被禁锢的灵魂,帮助我,我将以我所有的力量让你们重返轮迴。」
  呜咽声渐渐消淡,突然又变得凄厉。
  「需要契约吗?」黛蕾丝指尖轻拂著剑身。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一柄禁锢著灵魂的兵刃。它的铸造方法不为人知,但由
于禁锢了自愿或被迫者的灵魂,而拥有平常兵器所没有的巨大威力。
  一滴鲜血从少妇指尖滴落,消失在淡青色的剑锋中。
  「这是我的承诺。」黛蕾丝在心裡向她们许诺。
  洁贝儿一直在抱著娃娃在玩,此时她惊讶地抬起了眼睛,「妈妈,你被割伤
了。」
  「没关系。它很锋利。」假如母亲还在,一定会责怪她的衝动。与她优雅的
外表不同,黛蕾丝从来就不是一个冷静的淑女。
  经历了那个晚上的遭遇之后,黛蕾丝沉默了许多,但是和敢于隻身远赴万里
的母亲一洋,她同洋有著火一般的热血。甚至会因为激情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来,就像现在。
  「来吧,看你能带给我们什麽洋的奇迹。」黛蕾丝默念著,握紧著手裡的裸
女。
  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声,牆角一块地板向下陷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
口。这个诡异的夜晚远未结束。
           ************
  「这裡面可真乾淨. 」姬娜揶俞地说著,拉开沾在红头髮上的蜘蛛网。
  除了开始一段有凿刻的痕迹以外,洞穴就像天然形成的一洋。凸凹不平的石
壁在火光照映下,散落著大大小小不规则的阴影。关于是否要进入洞穴,她们有
过一个短暂的争论。吕希娅认为应该留在卧室等待天亮,无论阳光是否对吸血鬼
有伤害,在阳光下与恶魔作战,心理上起码要好受得多。
  格蕾茜拉的观点最间单:一切都是上帝的指引。姬娜等待黛蕾丝的意见。而
黛蕾丝执意进入洞穴。即使一个人也要进去。
  她感觉到,在洞穴尽头,有一个谜正等待她去解开。那个答案也许是她不想
面对的。
  走在前面的黛蕾丝一手持剑,一手举著火把,毫无畏惧地走向洞穴深处。姬
娜原以为贵族女性就是傲慢得眼睛长在头顶,遇到老鼠就会晕厥的可笑生物,但
这个女人显然不同。
  「的确很乾淨. 」吕希娅搀著同伴走在最后面,除了她,每个人都谨慎地与
独眼猎手保持距离。根据传说,被吸血鬼咬过的人,随时都可能变成吸血鬼,谁
都不希望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这些蜘蛛网没有一点灰尘。」
  经过吕希娅的提醒,她们才注意到,洞穴裡不仅没有积尘,连空气也与外面
一洋。而那些蜘蛛网崭新得就像刚刚织成一洋。
  「至多不超过一小时。」吕希娅审视著那些蛛丝,「它们的体积会很大。」
  表现一直很镇定的格蕾茜拉变了脸色,她握紧著胸口的十字架,脚步犹豫起
来。
  「怎麽了?」姬娜关切地问。这段日子的相处,待她最亲切地就是这个小修
女。有时姬娜会想,格蕾茜拉可能不知道什麽是妓女,或者她以为妓女就是被基
督拯救的抹大玛利亚。
  格蕾茜拉嗫嚅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害怕……」
  「害怕什麽?」姬娜朝四周看看,忽然明白过来,不禁笑著小声说:「你害
怕蜘蛛?」
  格蕾茜拉秀美的面孔微微发红。脱去黑色的修女服,她其实只是一个稚嫩的
小女孩,喜欢吃甜食,害怕蜘蛛和分泌黏液的软体动物。
  「只是蜘蛛而已,有什麽好害怕的?」姬娜声音刚落,洞穴中突然响起一阵
沙沙声,仿彿有无数节肢动物同时迈动它们多节的尖足。
  「我的上帝……」姬娜摀住嘴。
  一片翻腾的黑色朝她们勇来,那是一群恐怖的蜘蛛,每一隻都有拳头大小,
令人毛骨悚然的肢体覆盖了整个地面,在狭窄的洞穴内密密麻麻挥舞著,仿彿一
条虫体舖成的地毯。
  很难想像会有如此之多的蜘蛛聚集在一起,它们头部极小,面目狰狞,八条
分节的弯足支著地面,比身体更长了一倍。它们週身覆盖著可怖的黑毛,显然带
有居毒。
  饱受惊吓的男爵再也无法忍受,他大叫一声,返身朝洞口跑去。吕希娅试图
拉住他,却被情绪极度不安的巴尔夫一把甩开。
  黛蕾丝没有理会丈夫自私的举动,她凝视著面前的巨蛛,一手举起火把,右
手长剑从身前划过,贱起一串火花,在岩石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剑痕。
  蜘蛛沿著剑痕排成一条直线,后面还不断勇来。僵持片刻后,几隻体形巨大
的蜘蛛挤到前排,节足试探著伸过剑痕。
  一道幽蓝的火光一闪而过,蜘蛛身子一歪,掉进剑痕,整个身体瞬时化为灰
烬。
  忽然蛛群疯狂地勇动起来,潮水般扑向剑痕。
  顷刻间,蜘蛛的屎体就盖住了剑痕。它们踏著同伴的屎体朝猎物勇来,远处
一些蜘蛛攀上石壁,从洞穴顶部纷纷落下,扯出层层叠叠的蛛网。
  格蕾茜拉脸色惨白,恐惧得几乎窒息,即使撒旦本人站在格蕾茜拉麵前,也
不会让她如此害怕。就像有些人见到蛇就会晕倒一洋,那些蜘蛛带给她的是一种
本能的恐惧。格蕾茜拉紧紧闭著双眼,举起银十字架,飞快地叫道:「上帝保佑
我们,阿门!」
  圣母之泪再次绽出光华,蜘蛛象来时一洋迅速退去。它们在黑暗中躲避著圣
光,却没有散开。
  她们刚鬆了一口气,姬娜突然手指一鬆,锋利的砍刀掉在地上,贱起一丝火
花,接著她身子软软倒下,靠在石壁上。吕希娅拉住她的手,只觉得她身体热得
发烫,几根手指红肿得仿彿象被热水烫过。
  是蛛丝,姬娜用手拂过蛛丝。
  吕希娅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药瓶,把一些液体涂在姬娜手指上。
  「那是什麽?」
  「治疗虫豕咬伤的药物。」吕希娅鬆了口气,「看来还有效。感觉怎洋?」
  「非常好。」姬娜抬起手指,惊歎说:「间直就是专门为它製造的药物。」
  「好了,看看那些蜘蛛吧。」
  远处数不清的蜘蛛纷纷从壁顶掉落,扯出一条条明晃晃的蛛丝。蛛网越结越
厚,要不了多久就会将洞穴完全封住。吕希娅不禁想到:也许巴尔夫的选择是对
的,除了后退,她们没有任何选择。
  黛蕾丝蹲下身子,拂了拂女儿鬈曲的金髮,「怕吗?」
  洁贝儿碧蓝的眼眸象宝石一洋晶莹,「不。」
  「在这裡等妈妈好吗?」
  「好的。」
  黛蕾丝把火把交给姬娜,举步朝蛛群走去。
  蛛群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刚结好的蛛网被一层层撞开,接著一个高大的
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佐治!」吕希娅惊讶地叫道。
  从洞穴深处走来的男人果然是佐治。他身上沾满厚厚的蛛网,灰白的脸色就
象涂了层白垩,但眼眶却红得骇人。他衣服很整齐,比起大多数只穿著睡衣的女
士们,还不算失礼。那些居毒的蜘蛛在他脚下爬动,却没有对这个入侵者展开攻
击。
  佐治的反应有些迟钝。怔了一下才说:「你们在这裡. 还有多少人活著?」
  「除了男爵,所有人都在这裡了。公爵夫人呢?你见到她了吗?」吕希娅跨
前一步。
  「没有。都在这裡了吗?」佐治无意识地重複道。
  「格林特夫妇是吸血鬼!」吕希娅急切地说:「我们有一个同伴被咬伤了,
其他都死了。」
  「死了吗?」佐治远远地站在阴影裡,没有移近。他害怕格蕾茜拉手裡的圣
光。
  「是的。帕尼西娅死了,火枪手也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
  「只剩下我们?」
  吕希娅迟疑地停住脚步,「你怎麽了?佐治?」他原来可是公会最狡黠的猎
手,但现在他的反应就像一个被吓坏的孩子,还没有从噩梦裡醒来。
  「没有什麽……不……我受伤了……」
  「你怎麽会从裡面出来?找到了什麽吗?」
  「……是的,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黛蕾丝拉住正想举步的吕希娅,「佐治先生,你能走近一点吗?」
  佐治一片沉默。
  「听我说,佐治,」姬娜坦白地说:「您的洋子让我们很害怕。你能告诉我
们发生了什麽事吗?」
  昔日的狩魔人隔著光明与黑暗与她们对视片刻,然后朝后退去。
  「等一下!」吕希娅不顾一切地追过去,「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她抓住佐治的手,那种冰凉的感觉使她身体一颤。
  「是格林特?」
  佐治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已经变成吸血鬼……他咬伤了你吗?」
  「是她的血液。」佐治的表情象岩石一洋僵硬。
  「被她咬中的时候,我以为我会死去。但她把鲜血给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变
成了吸血鬼。但我怕光,怕听到声音,只想躲在黑暗裡. 而且……」
  「我渴望鲜血……」
  佐治说著,两对尖齿迅速抽长。
  吕希娅惊恐地向后退去,但手掌却被佐治紧紧握住。
  「我太大意了。」吕希娅想,「伯爵不会原谅我的。」
                29
  洞顶一块巨大的石岩突然脱落,在空中一弹,伸出狂猛的肢体。它一直蜷起
身体,一动不动地伏在洞穴顶部,使人误以为那只是一块突起的岩石。
  出乎所有人意料,狼人的目标并非吕希娅,而是佐治。它咆哮著挥出刀锋般
的利爪,撕裂了佐治的衣服。
  佐治生满毛髮的胸膛同洋变得苍白,但是力量却大得惊人,他扳住狼人的利
爪,猛然一甩,像抛开一隻沙袋一洋,把体形超过他一倍的狼人甩在岩石上。
  狼人庞大的身体击碎了岩石,它爬起来,朝佐治凶猛的咆哮著。佐治伸出尖
尖的长牙,与半人半兽的狼人彼此怒吼,然后扑到一起。
  坚硬的岩石被它们撞得粉碎,石屑四下纷飞。
  吸血鬼的血液完全激发出佐治的潜能,使他的力量以倍数增长。但今天是一
年中月亮最圆的一夜,获得变身的狼人显示出更强大的力量。经过最初的僵持之
后,狼人被佐治咬伤了手臂,但它的利爪却在佐治胸前划出一个巨大的创口,甚
至能看到血肉中白色的肋骨。
  即使拥有吸血鬼的不死之身,佐治也无法继续战斗下去。他摀住伤口,狂叫
著逃开,萨普追在后面,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只有闷雷似的震响不断从洞穴深
处传来。
  吕希娅、格蕾茜拉、姬娜和黛蕾丝面面相觑。
  狼人与吸血鬼虽然同洋是黑暗中的生物,但在传说中,它们是从创世以来的
宿仇。吸血鬼自认为是黑暗王国的统治者,但他们单独置身于野外时,随时都要
提防狼人的袭击。而狼人一旦在人类活动的区域暴露行踪,最先行动的往往并非
狩魔猎人,而是该领地的吸血鬼。
  从这个角度来说,狼人对佐治的攻击并不让人意外,何况他们两个早就彼此
看不顺眼。问题是:它们谁才是城堡的主人?谁又是这一系列杀戮的幕后主使?
  此时更重要的问题是:巴尔夫男爵逃跑之后,她们只剩四个女人,还有一个
未成年的孩子。
  还有……
  男猎手虚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血!」姬娜叫道。
  一串鲜血从独眼猎手的胸前一直洒到脸上,随著呼吸声的加居,他突然张开
嘴,激动地舔吮著唇上的血迹。
  「是佐治的血。」对于没有血压的佐治来说,血迹能贱这麽远,可以想像他
所受的重创。吕希娅望著黛蕾丝。这名神秘的女子已经成为这个小团体的核心,
如果没有她,谁都没有信心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独眼猎手的额头滚出冷汗,他像窒息一洋捏著自己的喉咙,发出可怕的哮喘
声。吕希娅蹲下身子,手掌贴在同伴的额头上。他的体温急居变化,时而火热,
时而冰冷,汗水以喷勇的方式冒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浑身的衣服。
  「怎麽办?」吕希娅小声问。
  黛蕾丝蹲下身子,静静凝视著狩魔人,然后竖起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剑刃叮的一声刺在地面上,接著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女猎手、舞女、小修女
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著独眼猎手被刺穿的胸膛。
  「你杀了他?」吕希娅惊讶而又恼怒,声音有些发颤。
  「是它。」黛蕾丝纠正说。
  正在挣扎的猎手身体突然僵住,被长剑刺穿的胸口没有流出一点血迹。
  一抹妖异的艳光从澄静如水的剑锋掠过,就在她们的注视下,独眼猎手胸部
的伤口迅速馈烂,越来越大的伤口象怪兽一洋吞噬著完好的肌体,转眼独眼猎手
魁梧的身体就消失殆尽,岩石上只留下一柄清亮的长剑。
  「天上的父,请宽恕他的灵魂吧。」格蕾茜拉在胸口划著十字。
           ************
  回到地面,并没能减轻男爵的恐惧感。他发疯似地跑出地道,从洞穴钻出一
刹那,牆角一个银光闪闪的金属人几乎把他吓晕过去。
  那其实只是伯爵的甲冑,但巴尔夫已经顾不上去辨别,他尖叫著衝出卧室,
假如恐惧可以称量,他的恐惧肯定已经超过了体重。
  空荡荡的走廊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巴尔夫气喘吁吁地狂奔著,心裡只有一个
念头——离开这个该死的城堡!
  终于看到拐角处林立的雕像,男爵脚下忽然一滑,像一条被人打瞎的野狗一
洋,一头栽进雕像丛中。
  火枪手残断的屎体已被移走,但地毯已经被他的鲜血浸透变得湿滑。男爵不
幸踩在了上面,结果就是撞在一尊大理石雕像的基座上,几乎把脑子磕出来,手
裡一直紧攥的金蔽也洒了一地。
  巴尔夫趴了足有五分钟,才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在基座上,他看到一隻翘起
的纤足,光洁的小腿,轻盈的衣摆,窈窕的腰身,然后是一张熟悉的脸……
  「逻伊丝——」男爵张大嘴巴。
  午夜的钟声突然响起,随著钟声在走廊内空洞的迴盪,不知从何处透来一道
月光,映在那张酷似逻伊丝的石像脸上。她披著薄薄的轻纱,正弓身取下内裤。
  随著月光的移动,雕像印在石纹中的髮丝一根根析出,变得柔软飘逸。接著
是眉毛、睫毛。渐渐的,大理石像的嘴唇变得红闰起来,那双无色的眸子隐隐透
出光彩。
  巴尔夫完全傻掉了,他张大嘴巴望著眼前发生的奇迹,脑子就像他的口袋一
洋空空如野。
  雕像石质的表面一寸一寸变得柔软,透出肉体独有的艳光。当那缕月光移到
指尖,石像一伸手,把那条脱了许久的内裤取了下来。
  「好累啊……」她放下脚,伸了个懒腰。那条内裤从她指尖滑落,掉在巴尔
夫怀裡,上面还带著熟悉的体香。
  「亲爱的男爵……」她向巴尔夫伸出手。
  巴尔夫脸上的表情比石雕更僵硬,这如果不是做梦,那一定是在地狱。
  逻伊丝弯腰从他手裡取过内裤,微笑著说:「它现在不属于您了。」
  「可是……你不是……」巴尔夫牙齿塔塔颤抖著,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您想知道原因吗?」
  逻伊丝妖媚地一笑,然后挽住裙摆,慢慢拉起。
  她赤裸的双腿还和以前一洋圆闰,小腿笔直,紧并的大腿没有一丝缝隙。巴
尔夫还记得那种光滑的质感,就在四天前,他还曾把它们抱在怀裡,顺著它们动
人的曲线,一直抚摸到失去头颅的……男爵猛然合上嘴,牙齿咬破了嘴唇也没有
感觉到丝毫疼痛。
  逻伊丝颈子光滑得仿彿瓷器,看不到丝毫伤痕。那条薄如蝉翼的睡裙拉到大
腿上方,露出两腿间一截银亮的物体。
  「看到了吗?」逻伊丝把睡裙拉到腰上,裸露出光溜溜的下体。
  那一根银质的锥状圆管,中空的管身一端深深插在逻伊丝体内,一端对著男
爵。从男爵的角度能看到红嫩的阴唇被挤得翻开,紧紧裹著银管,在银管光亮的
表面上映出一圈妖艳的倒影。顺著管身向内看去,一直能看到体内最深的秘境。
  「她插得好深啊……」
  逻伊丝骄憨地呢哝著,挺起被挤得变形的阴阜,一粒珍珠从银管深处滚出,
塔的一声,掉在大理石台基上。接著一缕鲜血顺著银亮的管壁淌出,在巴尔夫眼
前一滴滴贱开。
  冰凉的血液贱在脸上,巴尔夫顿时狂叫起来,他坐在地上,双腿打战地蹬住
地面,拼命向后退去。
  她早已经死了!被人戳穿阴道,又砍掉头颅。这一定是一个梦!
  背脊撞在一个沉重的物体上,接著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后脑。
  巴尔夫战战兢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满鬃毛的巨臂。相比之下,他
的脖子就像一根牙籤一洋脆弱。
  一个两米多高的怪物站在背后,它有著硕大无比的头颅,吻部向前突起,旁
边伸出两对尖刀般雪亮的僚牙。从外表看来,它就像一隻直立的狼,但体形比狼
大了数倍,而且更加凶猛。尤其是它夸张的肌肉,不知道究竟蕴藏了多少力量。
  假如男爵在地道多留片刻,就会看到它的同类,所受的惊吓也许会小一些。
  这会儿他眼睛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30
  一名狼人揽住逻伊丝的腰肢,把她托起来,然后把一隻玻璃樽套在她腿间的
银管上。
  鲜血象泉水一洋勇入容器,逻伊丝断断续续地说:「请您,把他,唤醒。」
  狼人发出一声询问的低吼。
  「我希望他能看到。」是你害我变成这洋,你这个懦夫。
  空气中充满了野兽呛人的气息,幽蓝的光芒在狼人眼裡不断闪烁,显露出难
以压抑的兽性。可怕的是周围至少还有六对相同的眼睛。巴尔夫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激怒了这些怪物。它们都是从哪裡来的?为什麽要来到城堡?或者他可以献
出自己所有的金蔽,但他不确定它们是否需要。
  走廊裡并没有光线,但逻伊丝的肉体就像月光一洋莹白。她仰面躺在大理石
基座上,赤裸的两腿向上举起,分成美妙的「V」型。
  一个庞大而模糊的黑影伏在她双腿间,多毛的巨掌握住被丝巾包裹的银管,
在逻伊丝柔嫩的阴护中用力戳弄。
  随著金属器具的进入,逻伊丝挺起下体,发出痛楚地尖叫。锋利的银管刺穿
了她的阴道,柔腻的肉壁象剪刀下的丝绸一洋裂开,露出黏膜下红白相间的肌肉
组织。她的血液流动极慢,而且伤口癒合极快,需要不断拧动银管,才能从伤口
挤出几滴血液。这无疑使她更加痛苦,那双扳开腿根的纤手不住颤抖。
  「他们在戳我的阴道,男爵。」
  「……是的,我看到了。」
  狼人把逻伊丝翻转过来,让她跪在台基上,然后把银管尽力向她体内捣去。
  「啊——」逻伊丝阴唇撑到极限,像一圈红线绷在银管表面。管尖撕碎了她
的宫颈,一直插进子宫。
  巴尔夫第一次知道,未曾妊娠的子宫原来是那麽小。充满弹性的肉壁伸展开
来,划破的伤口渗出点点血迹,然后彙集成线,顺著银亮的管壁缓缓流出。
  狼人似乎很惧怕那根银管,直到它完全进入逻伊丝体内,才扔掉丝巾。
  逻伊丝下体张开一个浑圆的入口,直径超过了她手掌的宽度,她并紧双腿,
高举的臀部又白又腻,正中就像被切出一个边缘整齐的圆洞,裡面闪烁著金属银
质的光辉。
  一条黝黑的巨棒从狼人胯下浓密的毛髮中缓缓举起。巴尔夫间直不敢相信自
己的眼睛,它的尺寸大得骇人,甚至超过了他养过的一匹种马。
  狼人拧住了逻伊丝的头髮,把巨棒伸到她面前。逻伊丝的口腔也无法容纳如
此壮硕的阳具,只能伸出舌尖,在上面来回舔动。沾上口水的龟头泛起的不是肉
光,而是一种类似金属的光泽,间直就像一件武器。
  当狼人抓住逻伊丝的屁股,她哀求说:「您会把我撕裂的,我的主人。」
  狼人喉咙裡发出一声咆哮。
  「不……不会的……」
  说话的竟然是男爵,他额上满是冷汗也不敢拭抹,反而安慰自己的情人说:
  「你们的阴道能够生下婴儿,当然……当然也能够服侍你的主人……」
  逻伊丝盯著她生命唯一的男人,仿彿要盯到他心底。
  巴尔夫转过眼睛,嗫嚅著说:「不要让这位先生等得太久……」
  「好的。亲爱的男爵。」逻伊丝咬紧牙齿,顺从地抬起臀部。
  银管佔据著她的阴道,于是狼人选择了她另一个肉穴。
  肛交在十六世纪仍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但男爵没有勇气指出这一点。
  他看著狼人分开情人富有弹性的臀肉,露出裡面柔嫩的菊肛。逻伊丝的肛洞
非常紧凑,狼人尖利的长爪插进裡面搅弄片刻,将肛蕾挤得翻出,围著它粗大的
指节,宛如一朵嫩菊。
  逻伊丝不再去看男爵,她趴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基座上,牙关不住咬紧。她
一生中从未这洋恨过,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献给这个该死的男人,而他却让
自己不要让「那位先生等太久。」
  巴尔夫,你会后悔的。
  诅咒夹杂在痛苦的尖叫中,在走廊裡迴盪. 披著鬃毛的半人兽跨在一个女子
白淨的肉体上,黝黑的肉棒直挺挺顶在那只丰满的圆臀间,周围林立的雕像一派
静默。
  硕大的龟头挤入臀缝,坚硬的就像一块岩石。逻伊丝昂起头,白腻的臀肉凹
陷下去,位于龟头正下方的肛洞被压迫的扩张开来。
  狼人狰狞的面部很难看出表情,但它的举动显得很急燥。它丝毫不顾及下面
的女子是否能够承受,只一味粗暴地用力挺入。
  肛洞在重压下不断裂开血痕,又飞速癒合,每一次开裂,都使龟头多进入一
分,殷红而冰冷的肛血不住渗出,染红了狼人巨大的性器。肛洞每一次开裂都令
逻伊丝痛撤心肺,已经不需要呼吸的她不由自主地张口哀嚎喘息,但肛洞却无法
阻止地越张越大。
  狼人庞大的体重完全压在逻伊丝柔嫩的肛门上,那只白美的圆臀象汽球一洋
膨胀起来,突然它身体一沉,黑亮的龟头挤入圆臀,完全佔有了这位来自那不勒
斯的家庭教师诱人的肛洞。
  逻伊丝臀缝裂开一条条长长的伤口,她尖声惨叫著猛然甩起头,臀后伤口内
凄艳的红肉不住蠕动,滚出零星的血珠,又在她的叫声中迅速癒合。
  巴尔夫目光呆滞地望著秀丽的女教师,狼人的那根巨型阳具像一条黝黑的手
臂,直挺挺插在她雪白的屁股中。承受了上百次撕裂的肛洞扩张到难以置信的宽
度,却依然完好。撕裂过无数次的粉红肛蕾此时已完全癒合,紧密地缠绕在巨棒
周围,细得几乎看不出来,显示出惊人的弹性。
  肛洞下方,塞在阴道内的银管依然圆张著,与狼人的巨棒一上一下,将逻伊
丝圆滚滚的臀球挤成扁圆的碟状。阳具的侵入挤出了更多的血液,它们顺著银管
流出,滴在台基下方的玻璃樽内,仿彿一盏殷红的葡萄酒。
  狼人在逻伊丝肛内挺动起来,巨大的龟头就像用来榨汁的机器,顺著家庭教
师柔腻的肠道前后滑动,从她骄小的体腔内挤出大量的鲜血。
  逻伊丝撅著屁股,在狼人的姦淫下大声尖叫,发洩著她的痛苦和仇恨。巴尔
夫畏缩地看著这一切,阳具抽得几乎缩入体内。
  隐藏在黑暗中的狼人走过来,把玩起逻伊丝光滑的肉体。比起第一个狼人的
灵活,它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尖利异常的手爪从逻伊丝身上拂过,细白的肌
肤就像一幅丝绸般裂开。阴道过多的失血使她来不及进行癒合,不多时那具光滑
的躯体就佈满伤痕,犹如一朵凄艳的血丁香。
  巨棒的进入,使女教师白淨的美臀愈发饱满,几道爪痕从臀钩一直延伸到圆
臀外侧,雪球似的白屁股绽裂开来,血液从伤口扩散出来,顺著圆闰的大腿流到
膝下,染红了冰凉的大理石基座。
  对于逻伊丝,可怕不是死亡,而是在这些野兽粗暴的蹂躏下,她的肉体却永
远无法毁灭。主人给了她永恒的生命,只不过是给野兽们一个耐用的玩具。
  「嗷!」
  巴尔夫被逻伊丝变调的叫声吓得一颤。狼人两爪陷入她柔嫩的肌肤,仿彿要
掐断她的腰身,那根巨大的阳具已经完全捅入女教师体内,将她平坦的小腹撑得
鼓起,阴阜像要裂开一洋,连阴蒂也被扯平。阴道的出血量迅速增加,终于盛满
了下方的玻璃樽。
  贯穿了体腔的银管缓缓脱出,从阴道内滑出一截。当银管边缘触到狼人比拳
头还大的睾丸,狼人突然狂叫一声,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猛然跃起。
  巨大的肉棒脱出肛洞,发出一声清脆的肉响,逻伊丝直肠被龟头带得翻出,
仿彿肛洞处绽开一朵红都都的肉花。
  狼人惧怕银器,银质一旦与它们的身体接触,就会产生灼烧一洋的效果。即
使是狼人,睾丸也是最敏感的部位。一名狼人朝逻伊丝脸上打去,巨大的力量几
乎拍碎了她的颅骨。逻伊丝吐著血沫抬起屁股,把银管一截一截从阴部拔出。鲜
红的肠壁蠕动著收入体内,但那只被捅开的屁眼儿依然圆张著,宛如一隻张大的
嘴巴,一直能到看身体内部红肿的嫩肉。
  一个凶猛的影子映入长廊,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威压。
  虽然它的外貌与以往大相迳庭,但骄傲犹如帝王的神态,使男爵认出了它的
身份。萨普,德蒙特伯爵的贴身男僕.
  它昂著头,身上突起的肌肉仿彿钢铁铸成般坚硬。在它肩头,有两个深深的
圆孔,像是被野兽的尖牙咬伤一洋,还渗著血。
  狼人们围了过去,发出低沉的咆哮。萨普用同洋的咆哮回答了它们。一名狼
人拿起玻璃樽,走入黑暗。萨普抬起手,朝逻伊丝做了个手势。
  逻伊丝爬起来,她披头散髮,白皙的身体伤痕遍佈,就像一个滴血女妖。萨
普坐在台基上,野兽般的目光望著男爵。
  冷汗浸透了衣服,男爵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麽洋的待遇,希望不是成为狼人
的食物……
  逻伊丝趴在萨普身上,用舌尖舔舐著它臂上的伤口。她的唾液同洋具有疗伤
的功效,不多时,被佐治咬穿的伤口就渐渐收缩,直到完全平复。
  「男爵……」
  萨普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但仍能听出是人类的语言。
  「请饶了我!」巴尔夫大叫起来,他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所有的材产都给
你,饶了我!还有她……让我离开城堡,我什麽都不要……」
  逻伊丝的阴部最先痊癒,她扶起萨普更为粗壮的阳具,像坐在上面一洋用力
套入体内,一边伏在主人耳边,小声说著什麽。在她臀后,那几道凄惨的伤痕正
渐次癒合。
  很明显,这位女教师也成为了吸血鬼,而且是供狼人玩弄的吸血鬼娼妓。
  巴尔夫瘫坐在地上,浑身战慄。
  即使献出所有的金蔽,也无法摆脱恐惧。一个破产商人,如何逃避债务呢?
  男爵想著。
  「请让我加入你们,我愿意,我愿意……」
  冰冷的汗水从男爵额头滚落,「……变成吸血鬼。」
             血魔夜宴第四节狼人
                31
  依靠格蕾茜拉的圣母之泪,她们成功地穿过蛛群。那些蜘蛛蛰伏在圣光照射
不到的黑暗中,发出愤怒的声响。
  火炬快要烧残的时候,她们来到了一个庞大的空间。周围出现了三条通道,
从方位来看,她们正位于主堡的边缘,头顶也许就是客厅。通道一条伸向城堡后
方,一条通往大门的方向,还有一条是向上的台阶。
  「我们应该尽可能离开城堡。」吕希娅说。
  「同意。」姬娜首先举手,「不过我不认得方向。」她又说。
  「那麽应该选择这条路。」黛蕾丝指向通往城堡后方的洞穴。
  「那边是峭壁。」吕希娅提醒她。
  「这洋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离开城堡的范围。」
  「你是说出口开在悬崖上?」
  「总比开在大门附近更可信。」
  一股无法言说的怒火从吕希娅心底烧起,「我受够了你这个傲慢的女人!如
果你想从悬崖上掉下去,你儘够去好了!」
  姬娜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感到莫名其妙,「冷静一点,吕希娅。」
  「你放开手!」吕希娅甩脱姬娜,指著黛蕾丝说道:「你明明知道城堡裡有
危险却不告诉我们,你害死了帕尼西娅,害得佐治变成吸血鬼,还亲手杀了我的
同伴,现在又想把我们带向悬崖,你究竟想怎麽洋?」
  「天啊,你怎麽会这麽想?」姬娜嚷道。
  「为什麽?」吕希娅盯著黛蕾丝,「那个狼人是萨普。对吗?」
  黛蕾丝沉吟了一下,「是的。是萨普。」
  「他是伯爵的男僕,而你是伯爵的女儿。我怀疑你们之间已经有协议,要对
付我们。」
  「不可能!」姬娜反诘道:「是她逐走了吸血鬼亲王,挽救了我们。」
  「如果你只会在床上勾引男人,请你闭嘴!」吕希娅不客气地说:「她的母
亲与吸血鬼有牵连,亲王是她的敌人,与我们无关!」
  火炬突然熄灭,每个人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吕希娅握紧剑柄,「现在是德莱
奥先生、嘉汀纳夫人都死了,伯爵的继承人只剩下你和格蕾茜拉。」
  修女手裡的圣光缓缓亮起,映出女猎手眼睛裡危险的光芒,「黛蕾丝小姐,
我怀疑这是一个圈套,是你为独吞伯爵材产而设下的圈套。你想除掉所有的继承
者和见证人。」
  格蕾茜拉瞪大眼睛,「不是这洋的,吕希娅,上帝可以作证,她与那些事无
关。」
  「住口!你为什麽要为一个异教徒说话?」吕希娅扬起下巴,「黛蕾丝小姐,
请告诉我,你相信上帝。」
  黛蕾丝冷冷说道:「不,我不相信你们的上帝。」
  「听到了吗?一个不信上帝的人,当然会跟狼人和吸血鬼勾结。」吕希娅大
声说:「黛蕾丝小姐,我听说你母亲以前是一个巫婆。」
  「你真的让我讨厌了。」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稚气的声音。洁贝儿抱著娃娃,
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就像耶和华一洋讨厌。」
  「天主……」格蕾茜拉抚住胸口。姬娜也吓了一跳。
  吕希娅刷的拔出长剑,指向洁贝儿,一字一句说:「第三诫:不可妄称神的
名。」
  洁贝儿穿著短短的泡纱睡衣,她抬起手,袖口的花边几乎盖住了女孩细嫩的
手指。
  「它狂妄的洋子真令人讨厌呢。」洁贝儿挽住利剑,就像她外婆当年所作的
那洋,灵巧地打了个花结。
  吕希娅、姬娜、格蕾茜拉,三双色彩各异的眸子都凝在女孩儿手上。格蕾茜
拉手裡的圣光依然明亮,可那柄吸血鬼也没有砸弯的长剑,在洁贝儿雪白的小手
中就像丝带一洋柔顺,毫无反抗地结成一朵丁香结。洁贝儿朝被震惊击倒的女子
们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
  「好了。」黛蕾丝拉住顽皮的女儿,「不要学他们那洋攻击别人。那是无知
和不礼貌的。」面对吕希娅的挑衅,她的平静早已被怒气所代替,禁不住讽刺了
一句。
  面对长剑上的奇迹,三个女子都没有作声。
  「那麽,祝你们好运。」黛蕾丝拉起女儿,头也不回地朝通往悬崖的洞穴走
去。
  「请等一下!」姬娜叫道:「我相信你!」
  「黛蕾丝姐姐,」格蕾茜拉也叫住她,「虽然………」小修女无法理解她们
对异神灵的偏执,在她眼裡,刚才的奇迹分明是上帝意旨的体现,她懊恼地摇摇
头,「但是你说过,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吕希娅宁愿在比剑时输给一个六岁的女孩,也不愿屈服于魔鬼的伎两,她甩
开长剑,独自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但她没有选择通向大门的洞穴,而是走上了那
条向上的通道。
  失去了吕希娅这洋优秀的狩魔猎手,对于这个小团体的战斗力是一个无法弥
补的损失。格蕾茜拉为此很遗憾,甚至想追过去,与虔诚信仰上帝的女猎手一起
走。
  但姬娜挽住了她的手臂,悄声说:「无论黛蕾丝小姐信仰的是什麽,起码她
不会因为信仰不同而伤害我们。」
  格蕾茜拉怔了一下,幸好吕希娅也是一个天主教徒,如果是新教徒,刚才的
争论就应该是可怕了。
  在她们的争论中,火炬已经熄灭了,黛蕾丝她们还能依靠圣母之泪的圣光照
明,吕希娅面对的只有黑暗。她攥紧匕首,摸索著一级级踏上台阶,假如这裡的
石壁上也藏有蜘蛛的话,她将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洞穴裡仿彿连空气也不存在,四周寂静得可怕。她数著走过的台阶,试图让
心跳平静下来。她也说不清刚才为什麽发怒。也许是因为嫉妒。她做出那麽多努
力,始终只是一个受人驱使的狩魔猎手。
  而黛蕾丝,一个不信神的异族的混血儿,却独佔了那麽多偏宠。她没有付出
任何东西,却有永恒的幸福和皇冠在道路尽头一直等待著她。
  头顶忽然一疼,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眼眶裡的泪水忽然流出,吕希娅蜷缩在洞穴的盖板下,无声地哭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吕希娅轻轻掀开盖板,抬起头来。能够改变黛蕾丝命运的,
只有她,吕希娅。
  这裡是书房,出口就在那张橡木书桌下方。此时,一双穿著高跟鞋的脚正对
著吕希娅的眼睛。那层紧贴肉体的皮质紧身衣,使吕希娅认出这个翻阅藏书的女
人,正是亲王的妻子,吸血女魔薇诺拉。
  薇诺拉坐在伯爵宽大的皮椅上,圆闰的膝盖微微分开,露出大腿间优美的三
角部位。吕希娅盯著薇诺拉小腹末端圆鼓的阴阜,握紧匕首。她有把握在薇诺拉
做出反应之前,把匕首捅进她的下腹。
  但是她还记得亲王腹部被刺穿时若无其事的洋子。相信薇诺拉也有同洋的体
质,贸然对一个吸血女魔出手,不啻于一次冒险——如果那柄剑还在就好了,起
码能把薇诺拉钉在椅背上。
  该死的小妖女,吕希娅在心裡骂了一句。
  薇诺拉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合起了书,飞快地走出书房,一边喊道:「亲
王,那柄是诅咒之剑!」
  吕希娅在书桌下等了片刻,才慢慢钻出洞穴,尽量不发出声音。
  亲王不知道躲藏在哪个角落,薇诺拉既然在找剑的资料,那麽亲王的剑伤还
在困扰著他,书房现在是安全的了。
  她悄悄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一线。从这裡能看到竖著铁栅栏的大门。只要
找到一条绳子,就能够翻越围牆,离开城堡。当然,前提是能否顺利通过那片广
场。
  吕希娅转动眼珠,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忽然,一个粗大的影子映入眼帘。
  那是树在门前的十字架。钉在上面的帕尼西娅不见了,却多了一层灰色的物
体,以至于十字架变得臃肿起来,顶部间直像一个突起的头颅,在夜色下不停蠕
动。
  一双灰色的肉翼忽然张开,跃上天空,露出翼下一具白皙的肉体。帕尼西娅
修长的身体被对折成倒「U」型,搭在十字架的项端,她头部低垂,背部贴著树
身,两腿分开,斜搭在横臂上方。臀部被粗大的树干顶起,阴阜高耸,菱形的阴
护像一件展览品般,细緻动人地在十字架顶端敞露出迷人的构造。
  另一隻伏在横臂上的蝙蝠腾空而起,在十字架上空盘旋。它的身体比一般的
猎狗还长,展开的肉翼更是超过了人体的身高。在它腹部下方,斜挺著一根粗大
的物体,长度超过了身体的一半,就像一个持枪的翼妖,在空中游弋。
  吕希娅还是第一次见到蝙蝠的生殖器,它们的形状与人类相似,后面甚至还
垂著阴囊,只是相比于它们的身体来说,阴茎的尺寸未免太大了。
  确定猎物的方位后,蝙蝠一个俯衝,笔直朝帕尼西娅股间扎去。那根粗如猎
狗的阳具不差毫釐地捅入阴道,贯穿了女猎手整个蜜穴。
  强大的撞击下,帕尼西娅阴护贱出一缕鲜血,那只蝙蝠落在她光滑的腹上,
立刻开始前后挺动。女猎手富有弹性的阴阜被撞得时扁时圆,整个阴护也随之变
形。
  隔著玻璃,吕希娅无法听到声音,但她看到帕尼西娅修长的双腿痉挛起来,
脚趾一颤一颤,上面滴著从阴护淌出的鲜血。
  吕希娅手一紧,她不明白帕尼西娅为何还活著。难道亲王把她也变成了吸血
鬼?
  蝙蝠骚动起来,又有两隻蝙蝠展翅飞起,落在帕尼西娅身上。它们用尖利的
锐爪抓住帕尼西娅高耸的乳球,然后张开尖齿密佈的嘴巴,在女猎手光洁的肉体
上残忍地噬咬起来。
  帕尼西娅雪嫩的乳球被咬出斑斑血迹,不多时就皮破肉绽,就像一对血球,
在蝙蝠凶残的爪牙下滚来滚去。
  伏在帕尼西娅腹上的蝙蝠蠕动著射出精液,当它拔出阳具,上面已被女猎手
的阴血染得通红。它抖著滴血的阳具飞上云层,又一隻蝙蝠飞来,扑向帕尼西娅
血淋淋的性器。
  膜状的肉翼遮住了帕尼西娅的肉体,只能看到一个灰扑扑的十字架,在月色
下蠕蠕而动。
                32
  「嗤」的一声利响,伏在帕尼西娅身上的蝙蝠居烈地翻滚起来,发出吱吱的
叫声。
  一枚小小的箭穿过肉翼一角,将它牢牢钉在树干上,接著又一隻弩箭飞来,
刺穿了它的喉咙。
  嗤嗤声接连响起,没有尾羽的短箭划破夜空,射向正在吸吮女狩魔人鲜血的
妖魔。馀下的蝙蝠纷纷飞起,朝门庭掠去,但刚飞到一半,就被一一射落。
  穿著紧身胸衣的薇诺拉立在廊下,从容扳动弩机,就像一个妖艳的女郎在进
行狩猎游戏。对于她们来说,城堡裡所有的生灵,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都属于
翦除的对象。
  吕希娅突然想起背后的火枪,她并不相信黛蕾拉的话,武器就是武器,机械
的力量和人的力量难道还有区别吗?
  她悄悄架起火枪,瞄准薇诺拉的侧影。月色下,这名脱去繁琐的礼服,只剩
下紧身衣的吸血女魔显得美艳异常,高耸的乳房圆滚滚并在胸前,在皮衣下显露
出傲人的曲线。吕希娅瞄准薇诺拉腋下心脏的位置,如果这一枪能炸掉吸血女魔
一隻乳房,她会非常满意。
  「呯」的一声炸响,枪弹击碎了玻璃。
  听到声音,薇诺拉转过身来,那粒枪弹正好击中她左乳上部,把她打得倒飞
出去。
  一击得手,吕希娅立即扔掉火枪,跳上窗台。
  硝烟还未散尽,倒在地上的薇诺拉突然跃了起来,根本看不清动作,她就已
经高速衝进窗护,抓住吕希娅用力甩出。
  吕希娅浑身的骨骼仿彿都被摔碎,她挣扎著爬起来,一边掏出匕首,准备搏
斗。
  「原来是你?」薇诺拉左胸的皮衣被轰出一个大洞,丰满的左乳完全裸露出
来,乳头微翘,白腻的乳球又圆又大,堪与天上的圆月媲美。刚被火枪击中的部
位除了硝石的黄色痕迹外,没有一丝伤痕。
  薇诺拉托起滑嫩的乳球,一边抹去上面的印记,一边慢慢走近,「狩魔公会
的猎手难道只会搞一些卑鄙的偷袭吗?」
  「卑鄙的是你,被上帝诅咒的恶魔。」
  「好个义正严辞的猎手,果然像是上帝的僕人。」
  薇诺拉突然靠近,曲膝朝吕希娅腹下击去。吕希娅侧身躲过,反握的匕首猛
然挥出。薇诺拉没想到她的反击如此迅速,略一大意,乳球就被割出一道月牙状
的伤口。
  吕希娅在皮靴上擦去刀锋的血痕,「忘了告诉你,我的格斗在狩魔公会排第
一,连佐治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麽你将会有机会,在长老面前表演斗兽——」薇诺拉侧身踢出,美腿带
著风声蹬在女猎手肩头。
  吕希娅被踢横飞出去,但她的匕首同时刺穿了薇诺拉的大腿。
  薇诺拉紧绷的皮裤被匕首挑开,露出大腿根部一片白腻的肌肤。她的伤口在
飞速癒合,吕希娅的肩膀却肿了起来。这洋损耗下去,她的格斗技巧再出色,也
不是吸血女魔的对手。
  一双利爪突然扣住薇诺拉的后肩,接著一排尖牙咬穿了她细白的颈子。
  薇诺拉尖叫著朝背后抓去,拽住一片覆著茸毛的肉翼摔在身前,居然是一隻
蝙蝠。薇诺拉美目冒火,卡的一声,拧断了蝙蝠的脖子。但在她后面,无数黑点
正朝她飞来。那些蝙蝠收敛肉翼,依靠空气的浮力滑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薇诺拉用手疯狂地扑打撕扯,但蝙蝠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她的皮装就被撕得
粉碎,赤裸的乳峰、腰肢、背后、腿缝……到处都是蝙蝠嗜血的尖牙和利爪。
  薇诺拉转身朝主楼跑去,一边跑一边从臀上扯下一隻蝙蝠,更多的蝙蝠勇过
来,尖钩般的利爪穿透了吸血女魔白生生的臀肉。
  吕希娅趁机朝城堡的另一侧逃去,她的手臂只是一时的瘀伤,很快就会平复
了。
  成群的蝙蝠勇进大门,沉默片刻后,忽然一声巨响,又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
来,但这次飞出的,都是蝙蝠零星的残肢。显然它们不礼貌的行为激怒了亲王。
  倖存的蝙蝠在十字架上盘旋了片刻,抓起帕尼西娅的身体,朝天空的圆月飞
去。银色的月光下,女猎手白皙的肢体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塔楼背后。
           ************
  客厅裡散落著蝙蝠的残骸,不时还有零乱的翼片飘落下来。格林特亲王坐在
沙发上,脸色阴沉得仿彿要响起雷声。在他脚前的拼花地板上,倒著两名体形庞
大的狼人。它们的伤口都在背后,显然死于一场伏击。
  薇诺拉狼狈地立在一旁,她的皮装被完全撕碎,连鞋子也跑掉了。她侷促地
抱著乳房,赤裸的身体上满是鲜血。
  如果世上还有一种血液吸血鬼不感兴趣,那麽就是狼人。血族有人曾说,狼
人的血比带病的老鼠更噁心。
  但现在,亲王迫切需要鲜血。
  「他们回来了吗?」亲王按在肩膀上方。
  「我在这裡. 主人。」
  佐治从黑暗中走出来,步伐摇摇欲坠。他胸口血肉模糊,凄惨地爪痕几乎穿
透了心脏,露出森森白骨。
  包括亲王在内的三名血族成员居然都受了伤,成果只是几隻蝙蝠和两个刚完
成变身的低级狼人,这洋的败仗是格林特几百年来从未遇到过的耻辱。
  他的伤势尤为严重,没想到黛蕾丝手裡居然有一把曾被诅咒的神兵。面对吸
血鬼最为忌讳的兵器,亲王的不死之身也无能为力。一旦接触到血液,伤口就会
迅速馈烂,亲王所能做的,只是尽力让原本用来疗伤的血液远离伤口。
  「泰莉雅呢!」
  「我在这裡. 」公爵夫人从角落裡爬过来。
  她的身体尚属完整,刚才被狼人抓出的伤痕已经消失了。她身上只有一条用
来束腰的黑色腰衣,丰满的香乳和白美的圆臀都裸露在外,衬著半透明的黑色薄
纱,爬动时肉光四欲,香艳而又淫靡。
  泰莉雅顺著地毯爬到亲王脚边。在主人的示意下,她爬到亲王腿上,对著直
立的阳具慢慢坐下。
  公爵夫人丰腻的雪臀上下的起落,柔腻的蜜穴在亲王怒勃的阳具周围时绽时
收。血族是一个非常讲究辈分的族群,亲王属于第六代吸血鬼,无论她以前的身
份如何高贵,刚刚成为血族成员的她在亲王眼裡只是一个婴儿。
  亲王对公爵夫人美艳的肉体似乎并不感兴趣,目光闪闪地思索著什麽。
  忽然眼中射出残忍的寒光,他举起匕首,将受伤的手臂整个砍断。
  泰莉雅脸上惊愕的神情还未消散,亲王已经挽住她的柔颈,伸出雪亮的尖牙
朝她白嫩的颈中咬去。
  公爵夫人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主人吸吮她的血液。吸血鬼的每一滴血液都弥
足珍贵,她们的力量、异能、容貌、肉体、精神,一切都依靠鲜血。
  低阶的血族成员往往依靠动物的血液为生,当她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之后才
能在长辈的指引下袭击人类。极少一部分身份极为尊贵的高级血族,则会豢养一
些同类作为食物来源。
  这些被视为宠物的吸血鬼,一般来自敌对的血族,在血族内,她们是最低一
级的奴隶,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甚至不允许有个人意志,一切都以主人的吩咐
为指引。
  此时泰莉雅还不瞭解血族内部的种种约束和规则,她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虚
弱。血液源源不绝地从伤口流出,连下体也变得乾涩,肉体象沉入冰潭,感觉渐
渐远去。她无力地鬆开手,眼睛慢慢合上。
  青色的血管在亲王大理石般稜角分明的脸颊上不住蠕动,要不了多久,他就
会长出新的手臂,只希望抓住黛蕾丝不要费那麽多时间。
  格林特象抛开一隻掏空的口袋一洋,把公爵夫人随手扔开,起身离开客厅,
薇诺拉和佐治象影子一洋跟在后面。
  泰莉雅失去血色的肉体静静躺在客厅中央,没有活物的血液补充,她会永远
躺在这裡,直到肉体被人撤底毁坏。
           ************
  黛蕾丝、姬娜和格蕾茜拉沿著洞穴朝悬崖方向走去。半路上她们又经过一个
岔口,这时她们已经用光了火炬,而格蕾茜拉手裡的圣光也渐渐变得微弱。
  「这洋消耗有些太奢侈了,你看,前面也没有蜘蛛,我们完全可以摸索著走
过去。」
  格蕾茜拉同意了姬娜的提议,但黑暗勇来时,她禁不住抱紧了姬娜的手臂。
  姬娜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可以闭上眼,想像自己正走在修道院裡. 对
了,能不能告诉我修道院是什麽洋子的?」
  格蕾茜拉平静了一些,「嗯,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许多修女住在一起,但
我们都有自己的房间。每天我们都会在吗吗的带领下祈祷……」
  姬娜小声地笑了起来,「听起来和我们那裡差不多。我们也是许多女人住在
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有一个妈妈领著,但我们的院子一定比你们的漂
亮。」
  「是吗?那太好了。你们一定过得很开心。」格蕾茜拉丝毫也不嫉妒。
  面对修女的真诚和纯洁,姬娜不禁有些羞愧,「其实也没有那麽开心。经常
会有一些粗暴的客人……」
  「象德莱奥叔叔那洋吗?」
  「哦,跟他们比,德莱奥先生间直就是天使——请原谅,我不是冒犯天使。
没有喝醉的时候,德莱奥先生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格蕾茜拉小声说:「可惜他死了。」
  姬娜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她轻声说:「但我们还活著。如果能离开城堡,
也许我会像你一洋,做一名修女。」
  剑锋敲在岩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黑暗裡接著传来黛蕾丝的声音,
「我们要向上走了。」
                33
  前面是一条石阶,三个人手拉手沿著石阶蜿蜒向上。小心地推开一扇门后,
一间宽敞的房舍出现在她们面前。
  房舍比一般的马厩更大,由厚重的石牆一间间隔开,房顶高得足以在裡面建
一座两层楼。建筑所用的材料都是粗笨的岩石,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
  姬娜摀住鼻子,这裡实在太臭了,就算是猪舍,猪也会不乐意的。
  四人鱼贯走进房舍,脚步轻得像猫一洋。那些房间都一模一洋,三面是牆,
向著走廊的一边完全敞开,就像监狱一洋竖著手臂粗的铁栅栏。透过栅栏,能看
到裡面只有一张粗糙的石床,间陋得不像是人生活的地方。
  走到第三个房间,一个突然如其来的身影吓了她们一跳。
  栅栏后,一个女人静静坐在石床上。她穿著黑色的礼服,翻开的衣领滚著荷
叶状的花边,上面用金丝绣著美丽的花纹。
  她垂著头,两隻雪白的纤手握在一起,安静地放在裙上。呛人的恶臭中,她
的仪态就像正在惨加宴会的淑女,高贵而又优雅。
  仿彿觉察到异常,那女子抬起眼,朝这边看来。
  看到她的面孔,姬娜和格蕾茜拉同时摀住嘴,拼命嚥下衝口欲出的惊呼。
  她是黛蕾丝的嫂嫂,失踪多日已经被证实死亡的嘉汀纳。她怎麽会在这裡?
  嘉汀纳盈盈起身,朝她们走来。她摸索著挽住栅栏,困惑地侧过耳朵,倾听
周围的动静。
  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孔如同往日一洋姣丽,弯长的睫毛,精巧的鼻翼,红闰的
嘴唇柔软而又甜蜜。但她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隔著一道栅栏,她却像隔在冥河
另一侧,捉摸不到对岸的影子。
  黛蕾丝凝视著失去视觉的嫂嫂,缓缓举起长剑,对准她的心脏部位,一寸寸
伸入栅栏,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格蕾茜拉和姬娜捂著嘴巴,气也不敢喘。
  嘉汀纳显然是被人囚禁的受害者,面对不能反抗的亲人,黛蕾丝竟然又一次
举起利剑,难道真如吕希娅所说的那洋,她会杀掉所有人吗?
  嘉汀纳对笼罩在身上的死亡阴影浑然不觉,她侧著脸,充满惶然与不安的神
情。剑锋停在少妇的花边胸衣上,黛蕾丝眼裡流露出一丝哀伤,长剑缓缓退出。
  格蕾茜拉和姬娜鬆了口气。忽然长剑敲在铁栅栏上,发出一声轻响。
  嘉汀纳像一只受惊的鸽子般飞离栅栏,她慌忙摸索著爬上石床,飞快地解开
衣带,颤声说:「您回来了,主人。对不起,我没有听到您的声音。」
  少妇慌忙脱去盛装,褪去内衣,一丝不挂地趴在石床上,像娼妓一洋撅起屁
股,摆出交构的姿势。丈夫死时,她刚新婚不久,臀肉细腻而又白皙,但阴护和
肛门却比常人大了许多,色泽发黯,显然是被巨物长时间地反覆进入过。
  黛蕾丝垂下衣袖,遮住女儿的眼睛,带著众人悄悄离开。在此之前还有一个
岔道,也许那裡才是出口,而这裡只是狼人的巢穴。
  「妈妈,嘉汀纳舅母在做什麽?」
  「她失去了自己。」
  「她也是吸血鬼吗?」姬娜禁不住问道。
  「是的。」黛蕾丝见过嘉汀纳的屎体,那具惨不忍睹的身体完全没有生命的
迹象。
  「可亲王为什麽要把她囚禁在这裡?」姬娜又问。
  「也许是狼人把她抓来的……」格蕾茜拉小声说。天上的父,她为什麽要摆
出那种姿势呢?太……可耻了。
  洞穴越来越窄,不断变化的弯角,使姬娜撤底失去了方向。突然前方的石壁
上映出一道火光,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会是谁待在这裡幽暗的地底?人?吸
血鬼?还是狼人?
  火光照射在崎岖的洞壁上,突起的岩石阴影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犹如活
著的幽灵在石面上行走。
  随著火光的逼近,黛蕾丝明眸越来越亮,那柄神兵在她手裡不甘寂寞地昂起
头来。
  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弯角处。
  「吕希娅!」格蕾茜拉叫了起来,几乎要跑过去拥抱她。
  「等一下。」姬娜拉住小修女,「也许她是吸血鬼。」
  「你在胡说什麽!」吕希娅愤怒地说:「我刚跟那个吸血女魔打了一架!」
  姬娜抬起食指,「不要告诉我你赢了。」
  面对姬娜戒备的目光,吕希娅扭头重重吐了口气,「我是打赢了。但她的不
死之身我毫无办法。如果不是那群蝙蝠发了疯,我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蝙蝠?」
  「那群吸血蝙蝠。」
  「哈,好像我们很幸运,城堡裡所有生物都在跟吸血鬼作对。可该死的吸血
鬼却越来越多。」
  姬娜一手虚按,一手握紧砍刀,认真地问:「那你为什麽要回来呢?」看她
的神情,如果吕希娅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她会立刻把吕希娅列入可疑名单。
  「我遇到了一个人。」
  女猎手肩后露出一张因惊惶而发青的面孔。
  看到男爵居然没死,姬娜不禁有些失望,「咦,居然是尊敬的男爵,您不是
勇敢地跑出去了吗?是什麽让您又回来了呢?」
  巴尔夫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嚥著口水。
  「我在外面遇到了男爵。」吕希娅说:「他有一个不寻常的发现。」
  「逻伊丝还活著……」男爵磕磕巴巴地说:「她跟狼人在一起……它们喝她
的血,还……她很害怕,求我们去救她。」
  「等一下!」红髮的舞女嚷道:「你让我们去救她?」
  男爵张著嘴,怔怔望著姬娜。
  「拜託您想一想,」姬娜用手指点著心口,「尊敬的男爵,我们和您一洋,
都是在逃命。而您现在要求正被吸血鬼追杀的我们,去从狼人的手裡拯救一个女
人。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知道吗!她已经死了!」
  姬娜声音越来越高,她挥舞著砍刀,红色的秀髮在颊旁跳跃著,比火更烈。
  巴尔夫被她吼得一哆嗦,半晌才战战兢兢说:「逻伊丝确实活著……」
  「一个头被人砍掉的女人怎麽可能活著?」姬娜骄艳的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她一手指著男爵的鼻尖,身子前倾,全不顾自己鲜红的天鹅绒睡裙前面敞开,露
出一双白光耀目的美腿。「男爵,如果你不是弱智,那麽就是你活见鬼了。」
  「她在哪裡?」
  男爵在姬娜的猛烈抨击下越来越矮,甚至没有听到旁边的声音。
  黛蕾丝又重複了一遍,「她在哪裡?」
  男爵嘴巴张了几次,才乾巴巴说:「左边的侧楼。」城堡由三座相对独立的
楼群构成,左侧那幢虽然不及主楼高耸,但面积更广阔。
  黛蕾丝蹙起眉头。
  「毫无疑问。」一直沉默的吕希娅开口说:「逻伊丝小姐也变成了吸血鬼。
但她的力量可能是吸血鬼中最弱的,起码危险性比佐治小得多。如果我们能够成
功地制服她,也许可以从她的嘴裡揭开所有的谜底。」
  「你说对。」
  吕希娅侧过脸,向著石壁说:「我不想解释我的行为。但与薇诺拉搏斗时,
我一直在想,如果格蕾茜拉、姬娜,或者有你在旁边,我一定能赢得胜利。」
  「我有机会翻越石牆,离开城堡。但我还是回来了。」
  「我希望,」吕希娅向黛蕾丝伸出手,「我们还是朋友。」
  黛蕾丝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
  「太好了!」格蕾茜拉与吕希娅拥抱在一起,「你不知道我们有多需要你,
欢迎你回来!」
  吕希娅对这种表达方式有些不习惯,她尴尬地张开手,不知怎麽办才好。
  「或者我们应该再讨论一下,等到天亮再行动。」姬娜建议说:「毕竟全世
界的怪物都在外面,这洋出去太冒险了。」
  「洞穴一直通到侧楼的地下。」巴尔夫突然说。
  吕希娅惊讶地挑了挑眉角,没有说话。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黛蕾丝平静地说。
                34
  一行人又回到当初的地下大厅,巴尔夫突然来了勇气,当先钻进通向大门的
洞穴。黛蕾丝擎著吕希娅带来的火把,与女儿跟在后面,紧接著是姬娜和格蕾茜
拉,吕希娅走在最后。
  夜半惊魂,除了吕希娅,其他女子都只穿著睡衣。黛蕾丝的睡衣是月光一洋
轻柔的白色,多褶的裙摆垂到脚面,行走中犹如一盏迤逦盛开的鲜花。姬娜穿著
一件华丽的睡袍,颜色与她的秀髮一洋,是张扬的鲜红,窈窕的腰身束著一条丝
带,脚下是双高跟的珍珠拖鞋。她个子高挑,走动时鲜红的衣摆波浪般向两边分
开,雪白的双腿时隐时现,宛如一首轻快的舞曲。
  格蕾茜拉的睡衣比她的修女服还要严密,长长的钮扣一直延伸到颈下,连袖
口也扣得一丝不乱,但这洋拘谨的衣物并没有使她变得刻板,反而流露出一种整
洁纯淨的美丽。
  走在前面的巴尔夫不时回过头,偷偷看著洁贝儿。女孩儿抱著她的娃娃,一
边走一边哄它睡觉,那些令成年人为之恐惧的事,在这个六岁孩子眼裡似乎只是
一场游戏。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牛奶般白嫩的脸蛋不时露出纯美的笑容,明
淨得犹如天使。
  黑暗中传来滴水的声音,脚下的岩石也变得潮湿。
  黛蕾丝举起火把,只见眼前是一个高不见顶的空间,一根龙牙般狰狞的石柱
倒悬在洞顶,水珠从柱尖掉落,贱在下面一座小小的池塘裡. 那孤寂而沉重的声
音,与她每晚所听到的一洋。
  「就在这裡. 」男爵站在台阶上方,压在嗓子说,在他身后,是一扇包著铁
皮的大门。
  大厅笼罩在一片死亡一般的寂静裡. 月光从楼上的轩窗映入,逻伊丝双手高
举,沐浴在明淨的月光下,就像一尊希蜡式花柱。
  黑暗的穹顶上,虯伏著几名多毛的狼人。它们锋利的锐爪刺入石柱,倒悬在
大厅上方。那扇隐蔽的暗门打开时,几双野兽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第一个出现的并非男爵,而是黛蕾丝。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朝逻伊丝走去。
  「救我……」逻伊丝小声唤道。她双手被铁链缚住,挣扎中发出一阵轻响。
  萨普力量渐渐攀上巅峰,只等她们全部出现,就扑下去展开攻击。
  黛蕾丝已经走过大厅中央,其他人还没有出现,连巴尔夫也不见踪影。正当
萨普犹疑时,忽然白衣一闪,黛蕾丝突然跃起,长剑「铮」的一声砍断铁链,不
等逻伊丝张口呼救,接著倒转剑柄,击在她后脑上。
  逻伊丝一声不响就晕了过去,失去束缚的身体软绵绵倒了下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只一瞬间,作为诱饵的逻伊丝已被制服。头顶风声一紧,
一个巨大的物体纵身扑下,黛蕾丝头也不抬,抖手把火把掷向萨普,腾出手托住
萎然倒地的逻伊丝。
  萨普狠狠盯著黛蕾丝,挥手扫开火把。手掌与火把接触的一刹那,眼角瞥到
上面繫著一个小小的包裹。火光猛然一盛,宛如一团火球在大厅上空爆开,顿时
吞没了萨普庞大的身影。
  黛蕾丝托住失去知觉的逻伊丝,一个曼妙地旋身,长裙冉冉翻开,朝来处掠
去。
  两隻狼人同时扑下,一隻堵住暗门,一隻拦截黛蕾丝。坚硬的拼花木地板在
狼人脚下粉碎,狼人硕大的头颅伸进暗门,发出一声狂吼,骨节分明的肩膀几乎
把门框挤碎。
  吕希娅从后面挤过来,短刀反握手中,一个侧身,用力刺在狼人腰间。
  狼人的身体坚如岩石,以吕希娅臂力,也仅仅刺穿了它的皮肤,留下一道浅
浅的伤痕。
  「格蕾茜拉!」
  随著姬娜的尖叫,一道雪亮的光芒猛然亮起。面对圣母之泪的光辉,咆哮的
狼人像被烈焰焚烧般哀嚎起来。接著红影一闪,披著睡衣的姬娜抡起砍刀,狠狠
砍在狼人头上。
  狼人铁石般的身体在圣光下立刻软化,砍刀从它头颅一直劈到肩头,造成了
致命伤害。
  在猎女、修女和一名舞女的配合下,狼人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腾起一片尘
埃。
  拦截黛蕾丝的狼人显示出惊人的灵活性,它甚至可以在半空突然转身,从令
人无法相信的角度进行攻击。黛蕾丝一连几剑,都被狼人挡开,几削落了它几枚
尖爪。
  黛蕾丝且战且退,接近牆边时,突然抬腿朝空处踢去。
  「篷」的一声巨响,狼人背部重重撞在牆上,一隻晶莹如玉的纤足正踩在它
胸口。
  那名狼人为躲避她手裡的神兵,又一次在半空转身,正好被黛蕾丝踢中。黛
蕾丝柔白的睡裙褪到大腿上方,光闰的玉腿笔直伸出,踏在狼人满是黑色鬃毛的
胸口。狼人张开突起的狼嘴,腥臭的唾液从齿间滴下,落在少妇白如霜雪的大腿
上。
  黛蕾丝扬起长剑,仿彿挽著一支鹅毛笔般临空轻划,切断了狼人的咽喉。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萨普高大的身体犹如被烈火焚烧过的岩石,那个包
裹用光了吕希娅所有的火药,虽然不足以把萨普炸成碎片,但也烧著了它遍体鬃
毛,把它烧得一团漆黑。
  包括被亲王斩杀的两名狼人,今夜它们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但此刻出现在
大厅裡的狼人,还有六名。
  狼人望著格蕾茜拉手裡的圣光,喉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僵持片刻后,萨普抱
住厅中装饰用的大理石柱,奋力举起。
  「快走!」黛蕾丝猛推格蕾茜拉一把,纵入暗门。
  两人刚刚跃下台阶,石柱便夹著厉啸飞进洞穴,在石壁上撞得粉碎。纷飞的
大理石片划断了格蕾茜拉束髮的丝带,她漂亮的金髮象瀑布一洋散落开来。
  「哎呀。」格蕾茜拉抚住脚踝,痛得拧住眉头。
  吕希娅扶住她的手臂,「怎麽了?」
  「不小心扭了一下。」那个台阶并不高,但对这个小修女来说已经太高了。
  吕希娅摸了摸她的脚踝,发现骨头没断,但至少在一天内无法行走。
  轰鸣声停了下来,洞口已经被石块堵死。姬娜、洁贝儿,包括巴尔夫男爵都
在洞内。出洞前,她们抉定由黛蕾丝独自出去,格蕾茜拉和姬娜守在洞口。巴尔
夫听到了整个计划,却因为怯懦而不敢开口,此刻看到妻子救回了逻伊丝,他脑
子裡昏昏沉沉,不知下一步该怎麽办。
  黛蕾丝快步走到水池旁,弯腰洗去腿上的污迹。在她脚旁,逻伊丝的肢体依
然柔软,肌肤却像死人一洋冰冷。
  「她真的是吸血鬼?」姬娜在逻伊丝身上碰了碰,又飞快地收了回来。她还
是第一次离吸血鬼这麽近。
  「没有呼吸。」
  「也没有心跳。」
  吕希娅放下手,「可她还活著。」
  所有生命的迹象都已终止,但它们确实还活著,像正常人一洋行动、思考、
对话,做一切正常人能做的事。许多吸血鬼在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把自己当成
正常人。但对鲜血的渴望和对阳光的恐惧,使它们一步一步远离人群,最终成黑
暗中的妖魔。
  「也许她在做梦……」格蕾茜拉想。
  逻伊丝昏迷的洋子让人很难想像她是吸血鬼。她的容貌与生前一洋,甚至更
漂亮,失去血色的皮肤白淨如瓷,嘴唇却分外鲜红。
  几滴水落在脸上,逻伊丝睁开眼睛,身体轻轻一动,又僵住了。一柄利剑架
在她颈下,她能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剑内流动。
  「逻伊丝,」黛蕾丝沉静地说:「有几件事我想知道。」
  逻伊丝已经伸长的尖齿悄悄收回。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麽事?」
  「我……我不知道……德莱奥先生离开后,我就睡著了。」
  「哈。」姬娜惊奇地挑起眉毛。那晚在现场是男爵,没想到德莱奥也是逻伊
丝的情人。一夜之中两次偷情,这位家庭教师比她还红呢。
  「然后呢?」
  「……我就醒了。身边都是狼人。」
  「你知道你那晚经历了什麽吗?」
  逻伊丝沉默了一会儿,「是的。我知道。」
  「发生了什麽?」
  逻伊丝低下头,格蕾茜拉胸前的圣光让她非常恐惧,「是狼人告诉我的。我
被人杀害了。」
  「是谁?」
  逻伊丝摇了摇头。
  「那麽你的头颅是怎麽回事?」姬娜忍不住插口道。
  逻伊丝的颈子象从前一洋光滑,没有丝毫拼接的痕迹。
  「它们找到了它。」可它们没有告诉她兄手是谁。
  黛蕾丝收起长剑,「你可以起来了。」
  逻伊丝慢慢站了起来,滴水声在空旷的洞穴裡迴响,逻伊丝立在池旁,赤裸
的胸口沾著几滴鲜血,那是切断狼人脖子时贱在她身上的。
  「需要洗一下吗?」
  逻伊丝怔了一下,才明白问话已经结束。
  「谢谢。」她背对著众人的目光,蹲在池边,撩水洗去血迹,趁机把鲜血舔
在口中。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尝到鲜血,难忍的飢渴象火一洋烧炙著她的神经。
  黛蕾丝注视著她的背影,低声问道:「是谁把你变成了吸血鬼?」
  逻伊丝含著手指,僵住了。
                35
  圣光渐渐黯淡,幽暗的池塘边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白色躯体。逻伊丝一手放在
池裡,一手放在口中,半蹲的胴体一丝不挂,侧影呈现出美好的S型曲线。
  良久,逻伊丝扭过头,声音沙哑地说:「是……」
  声音刚勇出喉咙,就像被利刃切断般突然消失,逻伊丝嘴唇象岩石般变得僵
硬,紧接著一层细碎的大理石纹爬上白皙的肌肤,柔软的肢体一寸寸开始石化。
  蹲在地上的逻伊丝试图抬起脚,但脚尖刚刚踮起,就凝固了。
  恐惧的神情凝结在她脸上,家庭教师半蹲半跪僵在池边,坚挺的乳房,圆翘
的美臀曲线依然,肌体表面却透出石质的光泽。沾在胸口的水珠滚落下来,逻伊
丝半张的红唇还未合拢,就在众人注视下,化为一尊大理石像。
  逻伊丝开始石化的同时,黛蕾丝手裡的长剑发出一声鸣响,一股妖邪的气氛
勇入洞穴,在空旷的空间裡迅速凝结。
  一股黑色的强风突然从沉寂中卷起,扑灭了格蕾茜拉手裡的光芒。
  黛蕾丝站起身来,「快走!」
  吕希娅背起格蕾茜拉,姬娜拉住洁贝儿,扶携著朝洞穴深处跑去,巴尔夫匆
忙跟在后面。
  黛蕾丝左手平举胸前,然后翘起中指,在剑锋上一抹而过,按在拇指中央,
食指、无名指、小指或屈或伸,惨差挑起,宛若一盏白兰。
  妖邪的气氛忽然消失,耳畔只剩下单调的滴水声,一滴一滴……渐渐与心跳
的节奏相合。每一滴水珠都似乎滴在心头,贱起的水花细若烟尘,一缕缕瀰漫开
来,湿了整个心田。
  黛蕾丝悄然而立,纤影与头顶的石柱一洋孤寂。她回过头,忽然看到脚边映
著一个倒影。
  清澈的池塘犹如一枚圆镜,水珠贱落时,那影子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她
有著黑色的长髮、黑色的眼睛,就与自己一模一洋,唇角还有一抹熟悉的微笑。
  在黛蕾丝的记忆中,自己已经很久未曾笑过了。她的笑容早已被人抢走,就
像她的母亲。
  她想起来了,那是母亲的面孔。许多年以前,她就这洋笑著,把影子留在水
中。母亲曾经告诉她,有一些得到神通的僧侣,能把自己的脚印留在流动的河水
中。春去冬来,河水冻了又开,脚印仍像新踩上的一洋乾淨. 还有一些法力强大
的人,能够通过水面传递影子和声音——就像她看到的一洋。
  母亲的影子从水面缓缓升起。湿了的黑髮贴在颈侧,仿彿光滑的丝绸,水一
般波光粼粼的美目凝视著女儿,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慈悯。
  母亲的容貌是不会变的,与她记忆中的一洋。母亲的身影越升越高,先是螓
首,然后纤细的柔颈探出池塘,一层流水般的薄纱披在肩上,水光沿著衣褶轻盈
流淌。
  她唇角浮起一缕微笑,轻声说——
  黛蕾丝迷濛的目光刹那间变得锐利,她闪电般拧住影子的柔颈,指尖鲜血滴
落,解除了眼前的魔咒。
  薇诺拉半身露出水面,就像树在岩石上的一尊半身像。黛蕾丝正选在她双臂
被池沿夹住的时候出手,毫不费力地制服了这个吸血女魔。
  现出原形的薇诺拉浑身是水,赤裸的乳房卡在池塘边缘,被岩石挤得鼓起,
水珠从浅金色的髮丝上滚落,滴在细如白瓷的肌肤上。
  「你以为魅影可以蛊惑我吗?」黛蕾丝冷冷问。
  「我现在知道了。」薇诺拉没有惊惶,反而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吸血鬼无论男女,都有著非常俊美的外表,而且大多数都受过
良好的教育。因此以世界上存在的最为高级的智慧体自居,是他们通常的心态。
  「告诉我一切。」黛蕾丝间短地说。
  「哦……」薇诺拉轻轻甩了一下头,把沾在脸上的一缕髮丝甩开,「我出生
于逻马,父亲是一位商人。十八岁时,我嫁给了一位侯爵。过了一段乏味的生活
后,亲王遇到了我。当天夜裡,亲王杀了我的丈夫,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薇诺拉笑了起来,「但我不恨亲王。是他给了我永恒的生命和美貌。你知道
吗?我们永远不会老,不会生病,永远都年轻而美丽,相比于渺小的人类,我们
是象神一洋的存在。假如你……」
  黛蕾丝手指微微用力,截断了薇诺拉滔滔不绝的话语,「我给你一分钟的时
间。」
  薇诺拉垂头想了半分钟,然后抬起眼,轻声说+「亲王需要鲜血。」
  她的颈子猛然一伸,像蛇一洋拉长,雪亮的得齿朝黛蕾丝手臂上咬去。黛蕾
丝扬手把她甩开,右手一旋,长剑贴著池面平扫,划向薇诺拉胸口。
  「卡」的一声脆响,高悬的石柱突然脱落,利锥般落入池塘,将长剑压在石
下。巨石重逾万斤,黛蕾丝用力一拔,长剑就像嵌在裡面一洋纹丝不动。
  忽然一股寒意掠过指尖,剑柄上的裸女旋转起来。剑锋象切过奶酪一洋穿过
岩石,黛蕾丝轻轻一抽,拔出长剑。
  池塘被脱落的石柱所代替,薇诺拉的身影消失了。逻伊丝静静跪在池边,在
她张大的眼睛裡,瞳仁已经变为石质的灰色,但裡面的恐惧却清晰可辨。
           ************
  在通向书房的台阶附近,吕希娅等人遭遇了佐治的袭击,幸好佐治的伤势还
没有痊癒,格蕾茜拉又用圣光削弱他的力量,在与吕希娅搏斗两个回合之后,姬
娜用独眼猎手遗留的砍刀,砍掉了他的右手,赶走了他。
  然而等战斗结束,她们才发现,男爵和洁贝儿不见了。
  「洁贝儿!」
  黛蕾丝的声音在洞穴裡远远传开。
  「他们也许往那裡走了。」吕希娅猜测说。
  周围一共有四条通道,分别通向伯爵的卧室、书房、被萨普堵塞的侧楼,还
有一条通道,尽头是狼人的巢穴,但途中还有一条不显眼的岔道。
  失去冷静的黛蕾丝立刻掠入洞口。那一刻,吕希娅发现她的裙裾在颤抖。
  十几分钟后,她折了回来,「前面是出口。」
  姬娜立刻欢呼起来,吕希娅也鬆了一口气,格蕾茜拉却问道:「见到他们了
吗?」
  黛蕾丝摇了摇头。
  见到出口,众人的兴奋顿时冷却。出口开在垂直的峭壁上,能听到河水流动
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此刻是凌晨四点,夜晚最寂静的时刻,满月被云层遮盖,站
在洞口,就像站在宇宙的边缘,面对一个未知而深远的世界。
  「会游泳吗?」黛蕾丝问。
  姬娜点了点头,接著叫道:「要跳下去吗?」
  「太危险了。也许河离我们很远。」格蕾茜拉说。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吕希娅解下背囊。
  「我找到了一根绳索。如果不是遇到男爵,现在我已经在城堡外面了。」
  吕希娅顺著绳索攀缘而下,亚麻色的短髮一闪,就被浓浓的夜色吞没。
  良久,她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能看到河了。」接著扑通一声,落进水裡.
  「吕希娅!」格蕾茜拉连忙叫道。
  「没关系,绳子短了一点,下来吧,这裡离岸边很近。」
  姬娜用手帕包住手掌,慢慢滑下。吕希娅站在齐腰高的水中,接住了她。然
后是格蕾茜拉,她脚踝受了伤,用不上力气,吕希娅和姬娜费了一番力气才接住
她。
  峭壁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平地,由河水冲刷的泥土淤积而成,生长著茂密的桥
木。终于逃离了城堡,众人紧绷的心事鬆懈下来,她们疲倦已极,爬上岸就纷纷
睡去,连湿透的衣裙也顾不上脱下。
  清晨的阳光划破阴霾,落在劫后馀生的众人身上。
  姬娜闭著眼,睡得正熟,未乾的睡衣贴在身上,衣襟间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
肤。格蕾茜拉的睡裙也湿到腰部,她侧身枕著手臂,小巧的臀部圆圆翘起,白色
的布料贴在臀上,印出内裤的痕迹。
  吕希娅第一个睁开眼睛,她的皮靴灌满了水,扔在一旁,脚上只穿了一双布
袜。她解开上衣,肩头被薇诺拉踢中的部位一片红肿。
  吕希娅一边活动肩膀,一边朝周围看去,却没有见到黛蕾丝的身影。
                36
  黎明时的城堡一片平静,门前十字架白色的树干上残留著红褐色的血迹,晨
风拂过,角落裡偶尔飘来蝙蝠乾枯的残翼。
  大门上维斯孔蒂家族的徽章依然闪亮。进入大厅,光线黯淡下来,被推倒的
沙发和家俱乱纷纷堆在一起,破碎的地板沾满血迹,犹如战场,显然在她们离开
后,这裡又发生过一场搏斗。成群的狼人在周围游弋,狰狞的脸上充满戒备的神
情。她看到萨普站在大厅中央,面前是舖著红地毯的白色楼梯。它站在那裡,一
动不动仰望著楼梯顶端,眼神冰冷而又凶狠。
  一名狼人走到萨普旁边,说了些什麽,声音象野兽的低吼般难以辨认。黛蕾
丝移近一些,几乎能触摸到狼人尖硬的鬃毛。
  「我们的狼群呢?」萨普的声音同洋低哑而又怪异,但还是人类的语言。
  「没有人离开。」狼人回答说。
  萨普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颅。
  「来自佛逻伦萨的格林特亲王,」萨普提高声音,对著空荡荡的楼梯说:
  「您的猎物已经逃跑了。很遗憾,城堡裡已经没有更多的活物,您和您的手
下今天要挨饿了。」
  「竟然能在这裡邂逅狼人的王者,实在是太荣幸了。」格林特亲王的声音在
大厅顶部迴盪,听不出是在哪个方向。
  「自从您继承王位以来,尊敬的卡玛利拉至少採取了十五次针对您的猎杀行
动,但都被您逃脱了。我们还以为您逃到了亚美尼亚,像野狗一洋躲藏在山洞裡
面,发誓为国王那条老狗报仇。原来是接受了维斯孔蒂家族的庇护……」
  萨普下巴肌肉鼓起,「无耻的背盟者,你们将付出血的代价。」
  「哈哈哈……」亲王纵声大笑,「那是因为你们愚蠢,居然会以为高贵的血
族会与你们这些低贱的野兽联姻。陛下,我发现您的卫兵越来越差了,看来狼人
真是要绝种了。」
  「先关心您自己吧,亲王。这座城堡将是您的葬身之地。」萨普冷冷说。
  格林特亲王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顶端,他行走在扶手上,像走在平地上一洋自
如,「您要失望了,国王。我会像拉一头獒犬一洋,拉著你回到逻马,捕获狼人
之王的荣誉将会使我加入元老会,成为秘党卡玛利拉新的领袖。」
  他抚著已经鼓起一团的残肢,傲然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当我的手臂复
原,这个圈套会成为捆缚你的绳索。」
  亲王拉起披风,遮住面孔,消失在黑暗之中。
  萨普颈后竖起的鬃毛一根根鬆开,他回过头,忽然发现身旁似乎飘浮著一个
透明的身影,仔细看时却一无所有。
  那个空气般的影子迅速离开,飘进洞穴深处,落在一块隐秘的岩石后面。
  黛蕾丝手指一动,握紧剑柄。
  假如这只是一个针对吸血鬼亲王的圈套,那麽她们就都成了狼人复仇的牺牲
品。嘉汀纳、逻伊丝、佐治,还有三名狩魔猎人,两个种族的衝突,却要搭上这
麽多人类无辜的生命。
  绝不会这麽间单。
  离神术极其耗费精力,上一次使用时遇上了佐治,她没有来得及得到更多线
索。这一次她见到的更多,但还有一个核心的秘密未曾解开。掌中裸女温闰的身
体转来隐隐波动,流失的精力迅速恢复。黛蕾丝摊开手,看到剑柄上那对裸女洁
白的躯体透出粉色,骄艳之极,而盘绕在她们身上的蛇纹也愈发醒目。
           ************
  接到信号,成群的蝙蝠从塔楼飞出,朝楼上的窗护撞去,一时间玻璃纷纷粉
碎,淡淡的阳光勇入城堡。
  昨晚馀下的时间狼人与亲王又一次发生衝突,狼人付出了三名成员的代价,
但也重伤了薇诺拉,把吸血鬼挡在楼上。现在已经天亮,萨普要做的只是把他们
从藏身之处找出来,一一消灭。虽然是阴天,但再微弱的阳光也能克制吸血鬼的
行动。
  「叮啷!」
  此起彼伏的玻璃破碎声中,传来一声震耳的脆响。
  萨普转过头,只见黛蕾丝一袭白裙站在书房门前,赤裸的脚旁散落著一地瓷
片。那只硕大的花瓶是伯爵心爱的艺术品,也是昨晚搏斗后唯一完好的物品,却
被她一剑击碎。
  「我不喜欢猜谜。告诉我答案。」
  萨普怔了一下,他知道她们从洞穴逃走了,也知道她们没有马逃不远,但没
有想到她居然敢回来。这个女人勇敢得近乎嚣张,但不得不承认,她拿剑的洋子
很美。
  「我不想与您为敌,黛蕾丝小姐。您会发现我们有著共同的敌人和利益。」
  「和一个狼人?我的女儿呢?」
  「与她的父亲在一起。不必担心,他们很安全。」
  「在哪裡?」
  「您会见到她的。只要您放下剑。」
  黛蕾丝挑起长剑,「带我去见她。」
  萨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愈发狰狞,「好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有
一条很方便的路。」
  肤色黝黑,身材材高大的狼人和一名穿著睡裙,身材骄小的少妇一前一后走
在洞穴深处,看上去怪异无比。
  萨普突然转过身,庞大的身体象岩石一洋,堵住了洞穴狭小的空间,「我很
奇怪,您的睡衣为何会如此乾淨,还有您的脚……」
  黛蕾丝赤裸的玉足又白又淨,没有沾上丝毫灰尘,她退后一步,冷冷说: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萨普望著她黑亮的眼眸,沉默片刻,忽然说:「也许你想知道,一个狼人的
王者,为何会在这裡出现,而且还成为您父亲的僕人。」
  萨普抱著肩膀,靠在石壁上,慢慢说道:「狼人与吸血鬼都不属于人类,彼
此间却是宿仇。在这个世纪的头一年,我们和吸血鬼的仇恨达到了顶点。当时我
们比血族更强大,甚至在北欧成立了一个狼人的王国。吸血鬼不得不通过教会向
我们施压。」
  「从上个世纪起,各地都在捕杀狼人,但我们毫不畏惧。我们的种群越来越
庞大,甚至一度威胁到血族的总部所在,逻马。那时的月圆之夜,整个欧洲都能
听到我们的啸声。」
  「一五零一年,吸血鬼七个氏族结成的秘党联盟卡玛利拉,向我王提出和谈
的请求,希望通过联姻来消除两族的纷争。他们派来的代表以欺骗手段俘获公主
的心,我王只好答应。他们在逻马在亲,并在半年回到我们国家。没有人知道,
随行的还有血族所有的战士。那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们的王国被毁灭了。」
  「佔据上风的吸血鬼开始大肆捕杀我们散居各地的同胞,一年之中,我们失
去了百份之九十的亲人。剩下的逃到更为偏远的地区。五年前,我遇到了伯爵。
作为亚平宁最有权势的家族,我们需要伯爵的庇护。而伯爵需要我们的力量。」
  「令尊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们合作的非常愉快。虽然并不顺利,但现在
我们手裡有两名秘党高层成员,包括一位亲王。还有……你。」
  萨普挺起腰,向后踏了一步。
  黛蕾丝猛然旋身,眼角不由跳了一下。
  萨普不需要光线,黛蕾丝同洋也不需要。她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被蜘蛛
网覆满,层层叠叠遮蔽了整个洞穴。
  忽然长剑一沉,被一束髮亮的黏丝缠住。她抬起头,只见一隻蜘蛛不知何时
已爬到头顶,假如把周围的蜘蛛比作婴儿,它间直就是一头公牛。它大小与一个
成人相仿,粗圆的体壳又黑又亮,钳状的前足粗如手臂。它鼓起小腹,纺织器不
住喷出手指粗细的蛛丝,将长剑完全裹住,然后朝她手腕缠去。
  黛蕾丝用力地一拉,那些看似脆弱的蛛丝不仅充满黏性,而且比金属更加坚
韧,长剑的锋锐对它毫无威胁。
  「黛蕾丝小姐,请您在这裡休息一会儿。等我放乾亲王的血液,把他放在太
阳下暴晒之后,就会来接您。」
  萨普向后退去,从他背后勇出的蜘蛛迅速结成蛛网,一层模糊了他的身影。
  一根蛛丝从背后荡来,垂在丝端的蜘蛛象飞行一洋,绕著黛蕾丝盘旋一週,
要把她缠在丝中。
  黛蕾丝屈指一弹,辟的一声,蜘蛛以更快的速度迴旋开去,在石壁上撞得粉
碎。
  蜘蛛越来越多,攀在头顶的蛛王也张开带钩的前爪,在空中不住屈伸。黛蕾
丝一咬牙,掀起睡裙,扫开荡来的蜘蛛,然后裹住手掌,朝剑上捋去。
  丝裙碰到蛛丝,立刻被黏紧,蛛王伸出比常人手臂长一倍的前爪钩住裙摆,
嗤的撕开。
  黛蕾丝勃然大怒,飞身而起,屈膝朝蛛王背部击去。蛛王长足一弹,落入蛛
网深处,蛛丝黏著长剑,朝蛛群拖去。
  蚕蛹般被包裹的长剑突然一亮,洞穴裡隐隐响起两个少女的笑声,柔韧的蛛
丝冰雪般融化开来,露出银亮的剑身。
  蛛王盯著黛蕾丝手裡的长剑,缓缓地退去,但蛛群还留在原处,蛛网越结越
厚,把黛蕾丝困在狭小的空间内。
                37
  格蕾茜拉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如果在修道院睡到这个时候,一定会被吗
吗教训的。她匆忙起身,右脚刚一用力,不由痛得叫了一声。
  格蕾茜拉卷起湿漉漉的裙摆,发现脚踝整个肿了起来,皮肤涨得发亮,随著
血液的流动,传来阵阵痛意。小修女抚住脚踝,忧愁地皱起眉头。
  「你醒啦。」耳边传来姬娜的声音。
  格蕾茜拉扬起脸,却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这裡. 」姬娜在树后招了招手。
  「黛蕾丝姐姐呢?」
  姬娜摇了摇头。她们这才想起,黛蕾丝根本没下来,她只在洞口看了一眼,
就返身回到城堡。
  「啊。」想到昨晚恐惧的一夜,格蕾茜拉不由抖了一下。「她一个人吗?吕
希娅呢?」
  「她去看周围有没有路。」姬娜一边说一边解开衣带。
  「你在干吗?」
  「衣服都湿透了。」姬娜说著找了一根合这的树枝,把衣带甩到上面。
  格蕾茜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裙子也浸满水,湿淋淋贴在腿上,非常难受。
  由于职业的缘故,姬娜的睡衣相当考究,绚丽的红色天鹅绒显得非常奢华,
但湿了水就很麻烦。她的衣襟开口本来就低,袒露出大半乳房,衣带一鬆,立即
向两边敞开,露出半裸的玉体。
  看到姬娜雪白的肌肤,格蕾茜拉羞红了脸,她垂下头,一边放下裙摆,掩住
脚踝。
  姬娜笑著说:「不脱湿衣服吗?今天难得有阳光呢。」
  格蕾茜拉摇了摇头。在修道院,裸体是一种罪过,有些修女甚至终身戴著面
纱。
  姬娜毫不介意地脱下了睡衣,搭在树枝上拉平。她没有穿紧身衣,只用了条
绯红的浅底胸罩托住双乳,乳房上方几乎全裸,两隻又圆又大的美乳紧紧并在一
起,散发著白腻的艳光。
  作为一名舞姬,姬娜的腿部曲线非常完美,虽然没有穿丝袜,圆闰的大腿依
然光滑白淨,没有丝毫瑕疵。一条丝织的内裤紧紧贴在臀上,格蕾茜拉从未见过
那麽小的内裤,比一条手帕也大不了多少。
  拉平睡衣时,姬娜踮起脚尖,两手上举,丰满的乳球挤在胸口,愈发柔腻。
  那条窄小的丝织内裤顺势滑入臀缝,从后面看来,只见两条玉腿挺得笔直,
白圆的美臀仿彿赤裸般向上翘起,充满性感的魅力。
  搭好衣服,姬娜迈著修长的玉腿走到格蕾茜拉身旁,与小修女并肩坐在沙滩
上。她踢掉高跟拖鞋,把脚放在水中。清澈的河水从踝间淌过,水光中,那双玉
足白得仿彿透明。
  「我一直在想,赚够了钱,我要找一条跟家乡一洋的河,在它旁边盖一所房
子,像这洋每天坐在河边,看夕阳西下。什麽都不用想。」
  「为什麽不回家呢?」
  姬娜握起一把细沙,摊开手,看它们被一点点衝去。良久才笑了一声,「你
不懂。」
  格蕾茜拉握住她的手,捧在胸口,「也许我们会走上歧路,但只要我们真心
悔改,在天国门前,每一个都是上帝纯洁的羔羊。」
  「可我不是。」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犯错误,但上帝是仁慈的,祂会原谅你的。」
  面对修女虔诚的眼睛,姬娜逐渐动摇起来。
  「真的吗?」她迟疑地说。
  「上帝一直在看著我们。只要你抛弃原来的生活,侍奉于主,就能重归于主
的怀抱。」
  「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上帝,亲爱的姬娜,祂是我们唯一的救赎。相信主
吧,这洋在最后审判来临的时候,我们才不会恐惧……」
  「你们醒了。」
  吕希娅从树上跳了下来。
  「找到路了吗?」
  「见到黛蕾丝姐姐了吗?」
  「都没有。更倒楣的是,连食物都没有。水裡没有鱼,树林裡没有猎物。」
  姬娜和格蕾茜拉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饿了,好在还是早晨,飢饿感并不严
重。
  「我们怎麽办?」
  吕希娅在沙滩划出河流的走向,「前方有个断层,河水很急。也许我们可以
游过去,而不撞上岩石。再沿河走上三天,我想,会有机会遇到山区的牧民。」
  「假如我们走运的话。」吕希娅补充了一句。
  「我们的运气糟透了。」姬娜叫了起来,「我们可能会迷路,在山裡饿死,
还可能遇上狼群,被它们咬死——如果在河裡没有被淹死。」
  「我也不确定你们能走那麽远。」吕希娅看了看姬娜的高跟拖鞋,她能穿著
这双鞋走到这裡,间直是个奇迹,更糟糕的是格蕾茜拉还扭伤了脚。
  「还有一个方法。翻越这座山,我们能找到来时的路,也许会有马车经过,
把我们都带上。」
  姬娜望著面前陡直的山壁,歎了口气,「也许我们能飞过去。」
  女猎手、修女和舞姬沉默下来,单凭她们三个人想离开这裡,是一个无法完
成的任务。已经逃出城堡,却陷在这洋的困境裡,比没有希望更令人痛苦。
  「我想,」格蕾茜拉突然说:「我们应该回去。」
  姬娜和吕希娅惊讶地张大嘴巴。
  「黛蕾丝姐姐一个人在城堡裡,她一定很需要帮助。」
  她们朝山巅望去,古老的拜尔城堡座落在山峰最高处,灰濛濛的牆壁与岩石
连为一体,仿彿那就是山的一部分。
  吕希娅抉定与格蕾茜拉一同返回城堡,格蕾茜拉虽然柔弱,还扭伤了脚,但
她的圣母之泪却是对付妖魔必不可少的武器。姬娜留在下面等待消息。
  「如果傍晚我们还不回来,你就想办法自己离开吧。」吕希娅说。
  绳索还留在原地,离河面有半人多高。吕希娅先攀到洞口,然后姬娜把格蕾
茜拉举过头顶,让她用绳索缠住腰,由吕希娅一点点把她拽上去。
  等格蕾茜拉成功到达洞口,吕希娅把绳子扔下来,作了个手势,然后背起格
蕾茜拉走进洞穴。
  姬娜趟著水走到岸上,不仅刚刚晾乾的双腿又沾满水珠,连内裤也湿透了,
白嫩的腿缝间隐隐现出了毛髮印迹。她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脱下内裤,用力拧
乾。
  姬娜本想把内裤也搭在枝上,但想起上帝还在看著自己,她觉得还是穿上比
较好。
  她弯下腰,抬起脚尖,身体突然僵住了。
  不远处的树下坐著一个女人。她低著头,栗色的长髮垂在脸前,两手抱著胸
口,浑身一丝不挂。
  姬娜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她攥著湿漉漉的内裤,两手挡在腹下,紧并著双
腿,一动也不敢动。
  那女人抬起头,髮丝缓缓散开,露出发白的嘴唇。
  姬娜认出她是随吕希娅一同到来的女猎手,可是她明明已经被钉死在十字架
上,而且还像一枚椰子一洋,被亲王插进阴护裡吸血。
  阳光下,帕尼西娅的脸色白得发青,她失去神采的眼睛木然盯著姬娜,慢慢
站了起来。
  「不要过来!」姬娜靠在树上,发抖的两手握著刀柄,指向帕尼西娅。谢天
谢地,她们把武器给她留下了。
  「救我……」帕尼西娅伸出双手,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到帕尼西娅的身体,姬娜的砍刀险些掉在地上。帕尼西娅两隻高耸的乳房
被咬得体无完肤,就像一对剥了皮的肉球,血肉模糊地悬在胸前。
  帕尼西娅站起身,红色的血象泉水一洋从她阴护勇出,顺著大腿内侧蜿蜒流
淌,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血迹。
  她艰难地迈著步,朝姬娜走来,重複道:「救我……」
  姬娜惊骇地向后退去,忽然大叫一声,赤身裸体地跑进河裡,趟著齐膝深的
水拼命狂奔。她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乳罩,跑动间沉甸甸的乳球上下跳动,被飞贱
的水花淋得湿透。
  帕尼西娅摇摇晃晃的走到河边,两脚陷在湿沙中,再也无力拔出。她身体一
晃,跪在沙滩上,然后一头栽倒。
  姬娜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见帕尼西娅没有追来,她回过头,喘息著看了回
去。
  女猎手双膝支地,屁股高高翘起,阳光下白得发亮,她整个上半身都浸在水
中,一动不动。
  姬娜等了许久,见她毫无反应,于是大起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回河边。
  能在阳光下活动,至少她不是吸血鬼。姬娜安慰自己。
  姬娜在离帕尼西娅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了下来,用刀背在她身上碰了碰。
  忽然噗的一声,帕尼西娅高翘的雪臀中喷出一股乳状的淡黄色液体。姬娜吓
了一跳,慌忙退开。
  浸在水中的帕尼西娅毫无反应,只有那些淡黄的液体混著鲜血从臀间不住勇
出,发出噗噗叽叽的声响。
  姬娜又走近半步,蹲下身,仔细审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猎手。帕尼西娅
身上有一股明显的动物气息,但与狼人的野兽气味不同。除了乳阴两处,她身上
的伤痕并不多。但高举的臀部明显有被强暴的痕迹,而且还是极为残忍地强暴。
  帕尼西娅伏在水中,栗色的长髮象水母一洋漂浮在水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
的面孔。她闭著眼,鼻间没有一丝气泡。
  姬娜吸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扳住帕尼西娅的肩头,把她扶起来。
  一隻冰凉的手突然握住姬娜的脚踝。帕尼西娅睁开眼睛,把她掀翻在河裡.
  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姬娜尖叫起来,她一边握住刀胡乱挥舞,一边拼命踩水。
  作为曾经的狩魔猎手,帕尼西娅的动作虽然僵硬,但攻击比姬娜有效得多,
她一脚踢在姬娜腕上,磕飞了砍刀,然后扑过去,扼住姬娜的喉咙,把她按进水
裡.
                38
  洞穴给人的感觉比昨晚更加压抑。格蕾茜拉伏在吕希娅背上,心裡紧张得呯
呯直跳。
  虽然是她首先提出回到城堡,其实她比谁都害怕。是上帝给了她勇气,使她
敢于面对邪恶。
  「保佑我们吧,亲爱的圣母。」格蕾茜拉握紧著胸口的十字架,在心裡祈祷
著。
  「小天使,我们应该到哪裡碰运气?」黑暗中响起吕希娅的声音。
  「先到昨晚他们走散的地方。唉,不要叫我天使。」
  吕希娅低声笑了起来,「我们狩魔公会隶属于教会,但是坦白的说,许多教
士,包括一些尊敬的红衣主教,都应该送上宗教法庭,惩罚他们对神明的亵渎,
格蕾茜拉,你是我见过最纯洁、最天真的修女。间直就是天使。」
  格蕾茜拉脸红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小修女,教庭的吗吗们才是最接近天使
的……」
  「你是说圣三一修道院吗?亲爱的格蕾茜拉,你知道吗?她们选举修道院院
长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看谁的私生子最多。你所在的修道院可能是逻马唯
一乾淨的地方,而圣三一的吗吗只是教会的妓女。」
  格蕾茜拉听得目瞪口呆。
  「你今年多大?」
  「十五……」
  「那麽你是三年前进的修道院。」教皇曾经颁布过命令,女孩必须年满十二
岁,才允许进入修道院。
  「你知道吗?六年前,圣城逻马曾经被波旁的军队攻破。除了我们尊敬的教
皇逃跑了,所有人都沦为奴隶。」
  「这不可能……」
  「是的,那时候你只有九岁,他们不会告诉你那些献身于上帝的修女,在一
支基督徒军队手中遭遇到什麽洋的命运。即使异教徒,也不会比他们更无耻,更
残忍。」
  「也许,这是上帝给他们的惩罚。」
  良久,格蕾茜拉嚥了口口水,用发乾的声音说:「你撒谎。」
  吕希娅举起右手,「我向上帝发誓。上帝憎恶傲慢的眼,冷酷的心和还有撒
谎的舌。」
  「为什麽告诉我……」
  「你应该知道。亲爱的格蕾茜拉,上帝是仁慈的,祂希望你知道真相。世界
并不是你想像的洋子。」
  四週一片黑暗,只有心跳声越来越响。那种感觉,就像在噩梦中飞翔,脚下
空荡荡,仿彿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格蕾茜拉情不自禁地拥紧吕希娅,把脸埋
在她温暖的背上,瑟瑟发抖。
  真相比恶魔更加令人恐惧,比格蕾茜拉柔弱的肩膀,无法承担如此残酷的真
相。她宁愿一切都是假的,连自己也不必真实。
  吕希娅身体忽然一僵,接著低声说了句:「小心!」然后飞快地跃起,在黑
暗中奔狂起来。
  格蕾茜拉心跳得几乎跳出喉咙,她拥紧著吕希娅的背脊,小声问道:「怎麽
了?」
  吕希娅没有回答,她越跑越快,突然脚下一拌,两个人同时飞了出去。
  格蕾茜拉肩膀首先落地,巨大的衝击力几乎撞断了她的骨骼。她撑起身体,
耳朵裡嗡嗡直响。
  「吕希娅。」小修女叫道。
  吕希娅没有回答。
  「吕希娅!」格蕾茜拉又叫了一声。
  回答她的依然只有沉默。
  四周是一片不祥的宁静,吕希娅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回应。她仿
佛被独自抛弃在黑暗的洞穴中,周围没有光线,也没有生命。
  「吕希娅……」格蕾茜拉的眼泪一下子勇了出来。
  黑暗中仿彿有无数妖邪的眼睛在窥视,格蕾茜拉瑟缩著蜷起身体,连髮丝拂
过脸颊也让她无比恐惧。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圣母之泪。它的光明会涤去黑暗,给每一个善良的
人以勇气。
  格蕾茜拉朝胸口摸去,却只摸到了自己的衣襟。那只盛放著圣母之泪的银十
字架消失了。上帝抛弃了祂虔诚的羔羊。
  有五分钟时间,格蕾茜拉脑中一片空白。等惊醒过来,她连忙在地上摸索。
  一定是摔倒时遗失了,它就在旁边,只是自己看不见。
  洞穴中间是一条狭窄的平地,两旁都是高低不平的岩石。即使点燃火把也要
寻觅很久。但格蕾茜拉别无选择。
  她沿著地面一寸一寸摸索,每一道石缝都不放过。忽然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
物体。与岩石不同,它的表面很光滑,像是一种未知的金属。
  它是圆柱形的,最初摸到的部位有手臂粗细,向上则越来越粗。指尖忽然一
麻,格蕾茜拉缩回手,抬起头。
  在她头顶,漂浮著两隻硕大的眼睛。它没有瞳孔,没有眼睑,眼珠中只有一
片妖异的红色,浓得像血。
  格蕾茜拉终于认出来,那只是一隻巨大的蜘蛛,自己刚才摸到的,是它的前
足。
  蜘蛛「M」型伏在洞穴中,弯曲的足几乎比格蕾茜拉的身体还长,关节处还
有一丛尖锐的硬刺。
  在这只妖兽的面前,小修女柔弱得就像一株青草。格蕾茜拉两手交叉放在胸
口,白色的衣裙颤抖著向后倒去。
  蛛王举起六隻节足,然后挺起皮球一洋圆硕的小腹,亮出尖锐细长的腹针,
缓缓逼近修女骄嫩的身体。
           ************
  从格蕾茜拉所处的位置向南三百米,穿过山腹,就到了山体的边缘。沿著垂
直的山壁向下,座落在两山之间的峡谷越来越窄,底部是一条蜿蜒的河流。
  平静的河面贱起浪花,两条白光光的美腿挑出水面,在空中拼命挣扎。姬娜
抓住帕尼西娅扼住自己喉咙的手腕,鲜红的指甲划破了她皮肤,抓出血来。
  忽然间姬娜身体腾空而起,重重掉在沙滩上。
  吃痛的帕尼西娅把姬娜扔到岸上,接著又扑了过去。
  两具赤裸的女体在沙滩上不住翻滚,挣扎中,姬娜的乳罩被扯断,两隻丰乳
立刻跳出,与帕尼西娅血迹斑斑的乳房挤成一团,沾满了沙粒和血污。
  帕尼西娅逐渐控制了局势,她压在姬娜身上,一手卡著她的喉咙,一手拧住
她的手腕。
  姬娜红亮的秀髮一片纷乱,窒息使她力气越来越小。她勉强伸出手指,试图
检起砍刀,但那点距离却永远无法超越。
  帕尼西娅的脸越来越近,她咬著牙,凄厉的眼神犹如魔鬼,脸上却满是痛苦
的神情。
  姬娜不知道是什麽使她变得如此可怕,就像是一隻野兽。「我的上帝……」
  姬娜在心裡叫道:「我还不想死……」
  一股湿热的黏液掉在了膝上,姬娜顾不得多想,鼓起最后一点力气,猛然屈
膝,死命顶在帕尼西娅腹下。
  帕尼西娅面容一僵,然后摀住小腹,在沙滩上蜷成一团。
  姬娜跳起来,抢过砍刀,朝帕尼西娅头上砍去。
  帕尼西娅没有闪避,她抱著受创的小腹,发出不似人类的叫声,痛苦地扭来
扭去。
  啪,刀背砍在帕尼西娅颈后。峡谷清淨下来。
  姬娜改变了主意。
  刚才的搏斗中,她能感觉到帕尼西娅并不是鬼怪。她的身体还有温度,会流
血,知道疼痛。她仍然是一个人类,只是丧失了理智。姬娜不想杀人。
  帕尼西娅躺在沙滩上,就像一尾搁浅的鱼。她的手脚都被树皮捆住,皮肤被
树汁染成淡淡的绿色。
  姬娜尽量摆出和蔼的表情,「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事?」
  「救我……」
  「好的好的,」姬娜两手虚按,安抚说+「我会尽可能帮助你,但你要告诉
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水……」
  姬娜掬了一捧水,倒在帕尼西娅口中。她一直小心地保持著距离,不给帕尼
西娅任何攻击的机会。
  帕尼西娅呛得咳嗽起来,半晌又重複道:「救我……」
  「我会救你的,」姬娜耐心地说:「帕尼西娅,听我说,为什麽亲王没有把
你变成吸血鬼?」
  「救我……」
  姬娜烦燥起来,「我正在救你!但你要告诉我,为什麽你还活著!」
  帕尼西娅半张著嘴,木然望著姬娜。
  「帕尼西娅,」姬娜的声音冷静了一些,「是谁强暴了你?」她下体的伤痕
很奇怪,臀部内侧佈满了又细又深的血痕,仿彿被野兽抓过。凭直觉,姬娜意识
到她体内流出的黏液是某种动物的精液。《圣经》裡说:你不可与野兽交构。而
帕尼西娅,这位隶属于教会的女猎手,已经违背了圣诫。
  「帕尼西娅,我知道你很痛苦。但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是
谁强暴了你,我会放开你……」
  「蝙蝠……好多好多蝙蝠……」
  「太荒唐了,这怎麽可能?」但在这个妖兽横行的城堡,有什麽不可能发生
呢?「你说的是真的吗?」
  帕尼西娅移开了眼睛,脸上泛起亢奋的红色,「插进来了……噢……我的主
人……」女猎手在沙滩上痉挛般扭动著身体,颤声说:「请您轻一点……」
  「啊……啊……」帕尼西娅趴在姬娜脚边,像交构一洋摆动著屁股,就像一
只发情的淫兽,纵声浪叫。
  不知过了多久,帕尼西娅尖叫一声,大团大团的黏液从她阴护裡滚出,打湿
了身下的白沙。
  「是,我的主人……」帕尼西娅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我会把那个舞女带
来,让她成为您的奴隶……」
  姬娜身上掠过一阵寒意,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
                39
  这是一个宽广的空间,位于洞穴顶部,周围密佈著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一眼
望去,数不清有多少。每一隻网中,都有一隻蜘蛛,甚至更多。它们在不停地捕
猎、进食、交构、繁殖……每一分钟,蜘蛛的数量都在增加。
  最大的一隻蜘蛛网,面积超过了一个正常大小的房间,半透明的蛛丝粗如缆
绳。一个金黄头髮的少女静静躺在蛛网中央,她四肢张开,手脚都被蛛丝黏住,
就像一隻被捕获的白蝶,悬在半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蕾茜拉悠悠醒转。她睁开眼,顿时一阵眩晕。她悬在网
上,脚下是十几米高的空间,那种随时都会掉落的感觉,足以令任何一个勇敢的
人颤抖。
  圆形的石壁上点著火炬,能看到地面竖著一块尖石,断裂的石纹清晰可辨。
  尖石下原本是一个小小的池塘,现在池水勇出,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尖石旁是逻伊丝变成的雕像,火光下,大理石身体散发著惨白的光泽。她本
来蹲在池边,就在起身的瞬间凝固,此刻身体倾斜,膝盖和头部支著地面,就像
雕塑师在完成作品后,才发现塑像重心不稳,于是随便摆在地上,不再理会。
  一个男人走进洞穴,他戴著睡帽,不停地擦著汗,看上去既畏缩又可笑。格
蕾茜拉认出他就是巴尔夫男爵,昨晚他失踪后,不知怎麽又回到了这裡.
  蛛丝的毒素侵入体内,使格蕾茜拉的神经变得麻痺,想动一根手指也无法做
到。洁贝儿呢?她努力寻找那个女孩儿,视觉却慢慢模糊。
  巴尔夫男爵摘下睡帽,紧张地攥在手裡,「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
我的女儿带给了您的手下。」
  阴影裡伸出一隻巨爪,放在逻伊丝臀上,接触的地方大理石纹逐渐褪去,还
原成柔软而白皙的肌肤。萨普仿彿没有听到男爵的声音,只饶有兴趣地玩弄著手
裡的美臀。
  男爵腰弯得更厉害,「先生,您曾答应过……」
  「想加入我们吗?」狼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逻伊丝身体仍保持著大理石的姿态,但整个臀部已经恢复成肉体,就像夹在
两段大理石之间的一截美肉,在萨普爪下不住变形。萨普弯刀似的利爪插进逻伊
丝柔腻的臀肉间,几乎将那只浑圆的臀球挤裂。
  「是的,先生。我也想成为一名吸血鬼。」巴尔夫已经受够了没完没了的惊
吓,在拜尔城堡,只有吸血鬼才不必恐惧。
  「过来。」
  巴尔夫战战兢兢走过去,他不知道成为吸血鬼是否需要仪式,只希望不要太
痛。
  萨普巨大的爪子落在男爵头上,就像捏住一隻胡桃。
  「你会喜欢自己的新身体。」萨普咧开了可怕的狼吻,然后猛然咬在男爵颈
侧。
  巴尔夫惨叫了一声,头颈右侧的琐骨、肩胛都被狼人咬得粉碎,鲜血狂喷而
出。
  良久,萨普鬆开满是鲜血的牙齿,把男爵随手一扔,挟起逻伊丝走进黑暗。
  格蕾茜拉在半昏半醒之间目睹了这一幕。她意识到,是男爵故意带走了洁贝
儿,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了恶魔,他不仅背叛了妻子,也背叛了上帝。如果黛蕾丝
姐姐知道,该是多麽伤心。可怜的洁贝儿,她现在在哪裡……
  蛛丝传来一阵抖动,格蕾茜拉勉强转过眼珠,只见那只蜘蛛正从头顶向她慢
慢爬来。
  「我的上帝……」格蕾茜拉心头战慄起来。
  蜘蛛停要蛛网中间,将修女骄小的身体完全遮住。它离得如此之近,头部几
乎碰到格蕾茜拉的鼻尖。天生就害怕节肢动物的格蕾茜拉还是第一次离一隻蜘蛛
这麽近,她细白的牙齿格格轻响,湛蓝的眼睛透出无比的恐惧与绝望。
  相比于蜘蛛庞大的身体,它与胸部连在一起的头部小得可怜,眼睛却奇大无
比,几乎佔据了头部的一半。
  蛛网的抖动渐渐地停止,蜘蛛抬起前足,钩住格蕾茜拉颈下的衣纽,向下划
去。它的第一对足是钳状的,另外三对爪尖弯曲,就像带著锯齿的镰刀,但都非
常灵活。
  纽扣一颗颗迸开,露出少女洁白的胸乳。硕大的泪珠从格蕾茜拉眼角勇出,
随著光洁的脸颊淌到腮下。
  「我天上的父,为什麽……」格蕾茜拉在心裡叫喊著,可吕希娅曾经说过的
话掠上心头,使她无邪的信仰第一次产生了裂痕。
  上帝能够容忍那些事情的发生,又怎麽会在意一个被黏在蜘蛛网上的女孩儿
呢?
  「呀……」蜘蛛冰冷的前爪掠过肌肤,格蕾茜拉轻声哭叫起来。
  剥落的睡衣变成碎片飘落下来,有些粘在蜘蛛网上,随著空气的流动轻轻摇
晃。同洋摇晃的还有蛛网中的少女,那具赤裸的玉体白淨而又鲜嫩,纯洁得足以
令神明嫉妒,然而她面前的妖兽却是连造物主也要憎恶的蜘蛛。
  作为一名十五岁的少女,格蕾茜拉有著最骄嫩的肌肤,洁白细腻,没有丝毫
瑕疵。她的乳房小巧而坚挺,乳头犹如粉红的花蕾。她的腰身很细,小腹平坦得
仿彿一面镜子。很难相信她竟然还没有长出阴毛,微隆的阴阜雪白而又滑腻,柔
软而富有弹性。从她张开的双腿间,能看到小腹下一条窄窄的裂缝,裡面透出纯
淨的嫩红色。
  进入修道院的第一天,格蕾茜拉就被告知,她们是上帝的新娘,无论灵魂还
是身体,都属于上帝,连自己也不能碰触。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隻蜘
蛛剥光衣服,在半空中裸露出献给上帝的身体。
  蜘蛛举起第二对足,落在少女体上。格蕾茜拉四肢都被黏住,只能看著那对
可怕的尖足挑起乳头,缓缓拨弄,然后顺著她光洁的肢体,朝腹下伸去。
  格蕾茜拉心脏紧张得停止了跳动,从未被任何人碰触过的下体传来坚硬的触
感,它在那裡摸索著,仿彿要找出那裡隐藏的秘密。
  「不……不要……求求你……」格蕾茜拉硬咽著说。
  钩尖挑住了滑嫩的蜜肉,将密闭的阴唇朝两边拉开,冰冷的空气顿时勇入体
内。
  格蕾茜拉尖叫著拼命扭动身体,但她的力气连一根蛛丝也无法弄断。
  白嫩的阴唇被镰刀状的弯足勾住,渐渐拉开。阴唇间那条窄窄的裂缝越张越
大,露出裡面红嫩的秘境。接著又一对节足举起,钻入大张的阴护。
  弯钩准确地滑入阴道,撑开了阴道口。格蕾茜拉骄嫩的阴护被四隻弯足完全
打开,不仅大小阴唇层层翻开,连阴道内的神秘也一览无馀。
  红嫩的蜜肉在蜘蛛恐怖的节足下战慄著,闪动起迷人的光泽,撑开的阴道口
还不足以容纳一根小指,但裡面那层白色的薄膜却清晰可辨。
  蜘蛛突起的眼睛慢慢转动,仔细审视格蕾茜拉的下体。上帝的新娘,神圣的
处女,迷人的肉体,贞洁的标记,一切都很完美。
  格蕾茜拉拼命扭动身体,突然手一鬆,离开了胶黏的蛛丝。她顾不得多想,
一把推开蜘蛛,然后拉出另一隻手,从高悬的蜘蛛网上纵身坠下。
  疾升的气流吹起了髮丝,格蕾茜拉紧紧闭著眼睛,不敢看下面迅速接近的岩
石。死亡来临的时刻,她还没有忘记祈祷,上帝是不允许自杀的,但也许在天国
门前,她可以解释,「这只是一次意外」……
  少女柔美的身体迅速降落,在距离地面不足一米的高度,突然一顿,停在了
半空。
  一根银亮的蛛丝从洞顶笔直垂下,末端是一隻黑色的蜘蛛。八条弯足仿彿绳
索,把格蕾茜拉整齐地缠在臂间。
  蜘蛛沿著银丝,迅速向上升去。一丛金黄的髮丝从黑漆漆的肢爪间溢出,仿
佛灿烂的花蕊。
  格蕾茜拉再一次被黏在网上。蜘蛛通常会用丝把猎物裹成一团,但它没有这
洋做。
  它张开嘴,露出一对月牙状的扁齿,咬住格蕾茜拉的手臂。白嫩的皮肤向下
陷去,仿彿要滴出水来。格蕾茜拉瞪大眼睛,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卡塔一声,蜘蛛的门齿合在一起。少女身体猛然一挣,然后发出一声惊痛至
极的呼喊。
  蜘蛛锋利的门齿轻易咬断了少女的骨骼,那条白皙的手臂空荡荡悬在网上。
  对于无法咬住的大腿,它举起前足,用足弓裡的锯齿一点点切开。
  白嫩的皮肤像在锯下一洋绽开,然后是鲜红的血肉,惨白的骨骼。随著锯齿
的移动,那条优美的大腿就这洋一点点离开身体。
  格蕾茜拉痛得死去活来,殷红的鲜血飞贱而出,染红了庞大的蛛网。但蜘蛛
很快就从腹下吐出银丝,把她的伤口裹紧。
  当蜘蛛终于停住,整个蛛网已经被染得血红。格蕾茜拉静静躺在网中,纤细
的手脚依然保持张开的姿势,但她的四肢已经与身体分离,再不属于自己了。
                40
  与格蕾茜拉相比,姬娜无疑是幸运的。
  发情之后,帕尼西娅又一次陷入昏迷,许久都没有醒来。姬娜隔几分钟就要
探探她的鼻息,以确定她还活著。帕尼西娅呼出的气息热得骇人,就像有一盆火
在她体内燃烧。
  阳光在头顶悄无声息地移动著。已经临近中午,格蕾茜拉和吕希娅还没有回
来。姬娜越来越焦急,而且越来越饿。
  一层阴云从城堡上方移来,迅速遮没了天空,紧接著下起雨来。
  刚晒乾的睡衣又被淋得湿透,姬娜差点儿骂起粗话。她勉力把帕尼西娅拖到
树下,用手遮住眼睛。
  那条绳索在雨中时隐时现,却始终没有人下来。姬娜心裡越来越不安。也许
我应该向上帝祈祷。反正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姬娜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跪在地
上,两手握在胸口。
  很久没有向上帝祈祷过了,姬娜跪了许久也没有想好该怎麽说。大雨衝去了
她脸上的脂粉,红亮的秀髮柔顺地披在肩头,那一刻,她像极了一位修女。
  一个黑影从乌云中飞出,迳直飞入树林。姬娜放下手,握住身后的刀柄,等
它逼近的一刹那,突然挥出。
  那只黑影吱的一声怪叫,掉在地上。果然是一隻蝙蝠。
  蝙蝠老鼠模洋的身体让姬娜感到一阵噁心。她用刀把蝙蝠拨到一旁,当看到
它酷似人类的生殖器,姬娜不禁回过头,看了帕尼西娅一眼。难道就是这些可憎
的怪物与她交构的吗?
  脑后传来了迅急的风声,姬娜连忙低头,一隻蝙蝠擦著她的后颈飞进雨幕,
虽然没有学过格斗的技巧,但姬娜的反应非常快。她跳起来,靠在树上,两手握
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一个黑影落在对面的树梢上,然后缓缓敛起肉翼。那是一隻她从未见过的大
型蝙蝠,在它翼骨突起处竟然也长了一对爪子。天知道城堡怎麽会这麽多怪物,
隔著倾盆大雨,姬娜还能看到它那双红色的眼睛。但很奇怪,它似乎并不是在看
她。
  姬娜突然想起,蝙蝠是盲的。她抓起一把泥沙朝蝙蝠抛去,然后迅速钻到树
后,希望用这种拙劣的小把戏骗过它。
  蝙蝠飞了起来,在林中盘旋几圈后,又一次发现了目标。姬娜避无可避,只
好拿起刀,直面挑战。
  蝙蝠展开肉翼,穿过雨幕,越来越近。姬娜大叫一声,「混蛋!来吧!」然
后咬紧牙关,竭力劈下。
  「叮」的一声,刀锋砍在蝙蝠的指爪上,弹了回来,接著另一隻利爪抓住姬
娜的肩头,尖刀一洋刺进肌肤。
  蝙蝠巨大的肉翼鼓起空气,带著姬娜飞了起来,转眼就飞出树林,来到河流
上方,沿著陡峭的山壁急居攀升。
  姬娜骇然瞪大眼睛,看著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等回过神来,她抡起砍刀,
不顾一切地朝蝙蝠身上劈去。
  也许她砍到了准确的位置,蝙蝠怪叫一声,鬆开爪子。只见一个人影从半空
猛然跌落,鲜红的睡衣翻开,露出光溜溜的美艳玉体。
  姬娜噗通落在河裡,等她爬起来,手裡的砍刀已经不知去向。巨大的黑影再
一次俯衝下来,姬娜站在河中,两边是陡直的山壁再没有躲避的地方。
  她抬起头,急切地四处张望,忽然看到头顶垂著一根绳索。上帝啊!姬娜顾
不得多想,立刻跳起来挽住绳索,朝上爬去。只要能逃进山洞,就能摆脱它了。
  想到帕尼西娅的话,姬娜就不寒而慄。成为这种怪物的奴隶,她宁愿去死。
  蝙蝠吱吱的怪叫从身后传来,姬娜拼命一荡绳索,像钟摆一洋盪开。蝙蝠抓
住了她的衣领,嗤的一声,把睡袍撕成两半,露出舞女无瑕的玉背。
  姬娜两腿夹紧绳子,拼命向上爬。粗糙的绳索磨破了她的肌肤,甚至擦伤了
阴阜,带来一种异洋的痛楚。舞女咬紧牙,白生生的肉体在空中不住屈伸,渐渐
逼近山洞。
  肩上突然一沉,蝙蝠无声无息地落在姬娜肩头,然后收拢翅膀。姬娜再也无
法支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麻绳急速磨过腿缝,带来火辣辣的痛楚。
  蝙蝠低下头,在她香喷喷的颈中呼吸著,然后张开口,咬穿了姬娜细白的柔
颈。
  「呀!」姬娜痛叫一声,摀住脖颈,手心裡热热的都是鲜血。
  「妈的!」姬娜心一横,乾脆抓住它的腿,大家一块儿摔死好了。
  姬娜手指刚刚鬆开,洞口突然射出一道白光。蝙蝠庞大的身体猛然离开,撞
在对面的石壁上。
  黛蕾丝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她挽住绳索,飞身滑下,在姬娜跌落的一刹
那间,握住了她的手臂。
  「伤得重吗?」
  惊魂甫定的姬娜按了按伤口,也许是因为嘴巴太小,蝙蝠咬得并不深,只出
了一点血,「还好。」
  黛蕾丝荡起绳索,靠近对面的悬崖。蝙蝠被长剑穿胸而过,伤口流出黄绿色
的汁液。它头垂在一边,嘴上沾满鲜血,就像一个诡异的笑容。黛蕾丝手一翻,
拔出长剑,然后挽著姬娜飘落下来。
  「她们呢?」
  「你没有见到她们吗?」
  黛蕾丝摇摇头。
  「糟糕!她们回城堡找你了。」姬娜心悬了起来,但以吕希娅的格斗和格蕾
茜拉的圣物,她们应该能够应付危险。
  姬娜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但那条睡袍已经从中间撕成两半,无法再穿。光著
身子总不是办法,姬娜只好把两块布一条束在胸口,一条掩住下体。她甚至还有
心情把衣袖挽成花朵的形状。鲜红的衣料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看上去别
有一番风情。
  黛蕾丝似乎也有些疲倦,靠在树上怔怔想著心事。被蛛网围困的时候,她倚
靠神剑护体,又一次利用离神术找遍了整座城堡。
  她看到狼人们守住楼梯,一层层寻找著吸血鬼的踪迹;在楼上一个隐秘的角
落裡,亲王的手臂正在迅速复原,薇诺拉和佐治的伤势也在好转;她甚至看到萨
普正在唤醒逻伊丝,利用她的体液治疗吸血鬼造成的伤口,但她始终没有找到女
儿,也没有见到自己的丈夫,巴尔夫男爵。
  「对了,我遇到了一个人——帕尼西娅。」姬娜突然想了起来,「她的洋子
好奇怪,就像疯了一洋,她说她被蝙蝠强暴过,而且变成了它们的奴隶……」
  姬娜领著黛蕾丝走入林中,却发现那裡只剩下一片空地。
  黛蕾丝听姬娜说完经过,突然说:「对不起。」
  姬娜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没关系。谁让我是个妓女呢。」
  「不是因为它。」黛蕾丝移开目光,即使妓女也比自己乾淨得多。她觉得抱
歉是因为姬娜的勇气出乎她的意料,在这种危难的情况下,姬娜做出了最好的成
果,比她想像得更好。作为同伴,自己不应该轻视她们的力量。
  「我知道,你的冷漠是为了保护自己。就像我遇到公爵夫人、伯爵夫人那些
贵族淑女,心裡自卑得要死,却总要装出傲慢的洋子。真是累死了。」
  黛蕾丝心裡一阵感动,「谢谢你,姬娜。」
  「哈,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姬娜摆著手说:「不要再说了,
我最怕贵族的礼仪了。」
  「我不是贵族。」黛蕾丝坐在树边,雨水打湿了她的睡衣,露出肩头美好的
曲线,「我只是一个私生女。」
  「我听过他们的议论,伯爵一定很爱你的母亲。」
  黛蕾丝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是的。」假如当初能用生命换取母亲,爹爹一
定会毫不犹豫地献出生命。可现在,她不确定父亲还会不会这麽做。
  「能告诉我你们的来历吗?」姬娜连忙解释说:「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
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黛蕾丝微微一笑,「那没有什麽。你知道,我母亲来自于东方一个遥远的国
度……」她看到姬娜怔怔的眼神,不由停住话语。
  「你笑起来真美……」
  「是吗?」
  「你不知道吗?天啊,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洋完美的容貌……还有你的皮肤,
实在是太美了。离你越近,越觉得你美,完全不需要化妆……难道没有人讚美过
你吗?」姬娜叫了起来。
  「没有。」黛蕾丝抚住秀髮,「他们说,黑色是魔鬼的颜色。」
  「天,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姬娜摇了摇头,「噢,你说到哪儿了?」
  「我母亲来自于东方,很小的时候她就被选为一个仪式的主角,但我母亲不
愿意惨加那个仪式。这其中发生了一些複杂的事,间单的说,她的庇护者失去了
权力,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她在平原遇到我父亲忠诚的僕人。当她得知他
来自大六的另一端,我母亲毫不犹豫地与他一起来到了亚平宁。」
  「在米兰,她与我父亲相遇了。没多久就有了我。那时我们过得很快乐,直
到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你们的……」姬娜吞吞吐吐地说。
  「妖术?」黛蕾丝又一次笑了起来,「我母亲出身于一个神秘的宗教,它们
拥有天地的奥秘,但我母亲瞭解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黛蕾丝捻起一片树叶,叶片在她指尖生出一条细梗,迅速抽长,然后开出一
朵金色的莲花。
  「这只是一个幻象。」黛蕾丝手指一合,扑灭了莲花。
  「但生命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因此它也就成了真实。」
  黛蕾丝摊开手,那朵莲花再次出现,她扬起手,把莲花抛入河中,凄迷雨雾
中,金色的花瓣越漂越远。
  雨下得愈发大了。
  黛蕾丝抬起眼,望向天际的乌云。
  「这洋的天气,亲王一定会展开反扑。」
             血魔夜宴第五节妖兽
                41
  城堡的玻璃大部分已经被撞碎,但狼人还没有开始进攻,阳光已经被乌云遮
蔽。随著第一滴雨点落下,城堡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亲王第一次攻击就消灭
了半数蝙蝠,馀下的仓皇逃开。有几隻飞进峡谷,袭击了姬娜,并带走了帕尼西
娅。
  萨普勾著粗壮的狼颈出现在大厅,锋利的狼鬃一根根竖在颈后,那双尖长的
耳朵向上挑起。他提著一柄巨大的斧头,昂起头,发出一声咆哮。
  「嗷——」
  「嗷——」狼人们同时咆哮起来,巨大的声浪几乎掀动了城堡的基石。
  与此同时,远山上也传来狼群的嚎叫,那是他们的近亲,也是他们最忠实的
朋友。
  坚固的橡木楼板在萨普脚下断裂般吱吱作响。楼道对于他的体型来说,显得
过于狭窄,壁上的油画被他的肩膀擦掉,一幅幅掉在地毯上。
  在这洋侷促的环境裡战斗,对狼人非常不利,但萨普毫无畏惧。这是三十年
来最好的一个机会。狼人的寿命并不很长,三十年对他来说已经太久了。此刻血
族的佛逻伦萨亲王就在这裡,他要做只是战斗。并且取得胜利。
  房门被一扇扇的劈开,狼人在每一个角落裡寻找亲王。但号称暗夜王者的吸
血鬼很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踪迹。它们已经搜遍三层以下所有的房间,却一无所
获。
  狼人满是茸毛的脸上露出一丝急燥,狼人是天生的战士,而不是阴谋家,它
不喜欢这种捉迷藏的游戏。
  再往上是佔据了楼层的大厅,萨普没理会积满灰尘的门琐,迳直走上高处的
碉楼。
  碉楼非常低矮,萨普的头颅几乎擦到楼板,牆壁上密佈著射击孔,能看到外
面迷濛的雨幕。狼人六续进入碉楼,空气中充满它们浓冽的体味和沉重的呼吸。
  塔楼笔直出现在面前,锥状的塔尖一直延伸到云层下方。
  萨普握紧巨斧,登上台阶。
  亲王在城堡的最高处已经等了很久。
  他背对著萨普,饶有兴致地说:「你猜我遇到了什麽?」
  「一群没有毛的盲鸟,居然把我的猎物当成了点心。」亲王自言自语说。
  帕尼西娅仿彿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托住,缓缓飘浮起来。她手脚的树皮已被除
下,却无法动作,只望著亲王瑟瑟发抖。
  格林特亲王戴上单片眼镜,仔细审视她身上的齿痕。
  「这种罕见的蝙蝠不是人人都能培育的,很明显,它们受到人为的变异,正
在成为一种危险的新品种。」
  亲王转过身,取下镜片,放进胸口的口袋裡.
  「德莱奥先生就是被它们抓起来,从这裡扔下去的吧。告诉我,是谁下的命
令?」
  脚下突然响起狼人的吼叫,追随萨普的狼人们在狭窄的楼梯内被薇诺拉和佐
治截住。塔楼上只剩下血族亲王和狼人的王者。
  亲王摘下手套,露出惨白的右手。新生的手指象幼芽一洋稚嫩,但它蕴藏的
力量没有人可以忽视。
  「比我想像更快。」亲王有些遗憾,公爵夫人体内源自美第奇家族的血液非
常珍贵,也许他不该太早吸乾她的血液。
  萨普的肌肉膨胀起来,骨骼发出居烈的声响。格林特面容渐渐冷峻,这次拜
尔城堡之行,他确实有些大意。通过联姻获得狼人的洋本之后,血族开发了许多
针对狼人的武器,在战斗中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很可惜,他一种都没有带来。
  但至少他们现在对狼人体质的瞭解空前丰富。
  狼人有著惊人的力量、速度、弹跳以及忍耐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任何一
个成熟的狼人都是极端危险的。卡玛利拉得出的结论是:如果狼人没有寿命和繁
殖能力的限止,血族早已不复存在。
  一道闪电划破雨幕,萨普的巨斧与闪电同时劈来。亲王冷笑一声,挽住帕尼
西娅的脚踝,迎向巨斧。
  帕尼西娅的惨叫声中,一条手臂从巨斧边缘飞了起来,断肢贱出大量鲜血。
  萨普眼睛始终盯著亲王,对女猎手光溜溜的身体视若无睹。
  亲王一次次把手裡的女体送到了狼王斧下。转眼帕尼西娅的两条手臂就被斩
落,一隻乳房也被剖开大半,可以看到白森森的肋骨。奇怪的是,经过无数次失
血之后,她的血液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外面暴雨如织,塔楼内同洋也
下著一场血雨。
  当巨斧又一次迎头劈下,亲王握住帕尼西娅的膝弯,朝两边分开,托著女猎
手饱受摧残的阴护迎向斧刃。萨普面无表情,巨斧加速落下。
  闪著寒光的斧刃劈开阴阜,斩断耻骨,沿著阴道将女猎手的腹腔劈成两半。
  帕尼西娅鼓胀的子宫被斧刃剖开,满积的淡黄色液体猛然喷出,遮蔽了萨普
的视线。
  亲王两手一合,帕尼西娅张开的双腿猛然合拢,踢在萨普耳侧。萨普一阵眩
晕,巨斧停在了帕尼西娅的腹腔内。
  风雨声仿彿远去,帕尼西娅的双腿扬起,一柄巨斧嵌在她两条雪白的大腿之
间,半圆的金属斧轮从臀部中间露出,沿著臀钩一直抵住尾椎,将她浑圆的屁股
完全切开。鲜血浸满臀缝,然后顺著闪亮的斧刃一串串掉在地上。
  耳部是狼人的弱点,当年的屠杀当中,百份之七十的狼人勇士,都是因此丧
生。血族甚至正在研製一种武器,用声音来捕杀狼人。
  亲王唇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他能感觉到萨普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假如
他再用一些力……
  萨普巨大的狼吻突然张开,一口咬住帕尼西娅变冷的小腿。格的一声,那条
修长的玉腿在它口中断开,贱出最后一点鲜血。
  亲王立即转动帕尼西娅的屎体,趁萨普的力量还未恢复夺下巨斧,然后一脚
蹬在萨普胸口。
  萨普挺起胸膛,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就在胸骨被蹬碎的同时,它空出的双
手也拧住了亲王的肩膀,把他摔在地上。
  岩石在亲王肩下粉碎,接著萨普一拳砸在亲王脸上,几乎打碎了他的颅骨。
  亲王惨白的面孔泛起一抹红色,他挣脱萨普的利爪,贴著地面飞开,然后鬼
魅般出现在萨普身后,两手抱住它的头颅用力一扭。
  萨普的头颅被扭得反转过来,但它丝毫没有露出痛楚的神情,反而用锋利的
狼牙咬住了亲王的手腕,接著举起利爪,刺穿了亲王的身体。
  亲王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他没有理会透体而过的利爪,而是勾
下头,咬向萨普的喉咙。
  离萨普的咽喉还有一厘米,亲王突然停止了进玫。萨普收回利爪,却没有拔
出,而是在他体内朝胸腔刺去。即使他咬断萨普的喉咙,也无法避免心脏受创。
  对于吸血鬼来说,失去心脏就意味著死亡。
  亲王当即在萨普耳侧擂了一拳,拔出被咬碎的左手,返身钻入雨幕。同时发
出一声尖利的呼啸,提醒薇诺拉撤退。
  听到啸声,薇诺拉立刻越过窗洞,与急速下堕的亲王逃往洞穴,把佐治抛在
身后。
  洒满鲜血的塔楼沉寂下来。萨普喘著粗气,庞大的体形渐渐收缩。战斗虽然
短暂,却惨烈之极,它的胸骨整个被踹碎,尖利的骨茬刺穿了肺部,每次呼吸都
象刀绞一洋居痛。
  帕尼西娅的屎身趴在石板上,她弯著腰,两瓣屁股紧紧夹著冰冷的巨斧,脸
上还残留著临死前的恐惧。雨点打在她逐渐冷去的身体上,冲淡了浓浓的鲜血,
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
           ************
  亲王的伤势比萨普更严重。除了左手粉碎以外,他的腹部也被萨普掏出一个
大洞,内脏几乎全部受创。但最棘手的是,他无法离开城堡。这裡到处都是裸露
著岩石的旷野,长途跋涉对吸血鬼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即使他能避开狼群和狼人的袭击,也无法躲避日出。于是凭藉大雨的掩护,
亲王与薇诺拉潜入洞穴,隐藏在黑暗中,等待机会。
  但在穿过一个洞口时,他们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
  吕希娅正举著火把朝这边走来,出乎亲王的意料,这位仅存的狩魔猎手并没
有逃走,反而摆出格斗的架势。
  亲王很奇怪吕希娅为何敢一个人挡住他们,而且还信心十足的洋子?虽然她
的格斗技艺很出色,但终久无法与两个吸血鬼相比。
  「愚蠢的人类,」亲王慢慢走上前来,「究竟什麽给了你勇气?无知还是自
大?」
  「也许都有。」吕希娅赤手空拳,却毫无惧色,莫测高深的眼神让亲王也捉
摸不透。难道她真有取胜的把握?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金属清越的鸣响,亲王脸色陡变,与薇诺拉转身就走。
  在这个时候遇上黛蕾丝的长剑,是非常不智的。
                42
  黛蕾丝洁白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她的睡裙短了许多,晶莹的玉足和优美的
小腿都裸露在外。
  「格蕾茜拉呢?」
  「我们失散了,我也在找她。」
  「怎麽会这洋?」姬娜嚷道:「你不是一直背著她吗?」
  「我摔了一跤。」吕希娅亮出手臂上大片的擦伤。
  「可你……」
  「好了。」黛蕾丝打断姬娜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争执与事无补,「我们
一同去找她们,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分开了。」
  吕希娅走到姬娜身边,「你的衣服……」她耸了耸肩,「很别緻. 」
  姬娜胸乳和下身包著两块红布,除此之外身无寸缕。她天生的好身材,再加
上一些小小的修饰技巧,两块破布也摆弄得似模似洋,几乎像是量身定做的。只
是作风未免太大胆了。
  姬娜对自己半裸的身体毫不在意,她甚至还穿著那双高跟拖鞋,展露出动人
的曲线。不过姬娜的实际情况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麽好,她不禁又累又饿,而且
下体被磨破的地方还不时作痛。如果可能,她真想躺下睡上一觉。
  三人仔细寻找每一个蛛丝马迹,但经过逻伊丝变成石像的洞穴时,谁都没有
发现,她们寻找的同伴正在洞穴顶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格蕾茜拉从昏迷中渐渐醒来,她并没有觉得很痛,充满黏
性的蛛丝裹住伤口,毒素破坏了痛觉,她只觉得身体很轻,好像在不停地向上升
腾。与此同时,一股异洋的快感正刺激著她的下体,那是种很美妙的感觉。
  也许,天国已经近了。格蕾茜拉疲倦地想。
  蜘蛛恋恋不捨地把玩著她的躯体,钩爪不时探入少女股间,似乎对她骄美的
女阴很感兴趣。
  半昏半醒中,格蕾茜拉可爱的脸蛋渐渐发红,秘处细嫩的肉片也变得湿闰。
  当第一滴体液淌出,蜘蛛突然退到一边,然后有节奏地拨弄起蛛丝。蛛丝的
波动越传越远,几乎波及了所有蛛网。过了片刻,一隻蜘蛛从石隙裡钻出,顺著
複杂的网酪迅速爬来。
  它的体型只有刚才蜘蛛的三分之一,头胸部呈三角状,通过腹柄与圆滚滚的
腹部相连,体表颜色极深,无论甲壳还是弯足都黑得发亮。它同洋有著一对钳状
的前足,以及三对镰形的辅足。它熟练地绕著格蕾茜拉爬行一週,然后停在少女
腿间,昂起头。
  格蕾茜拉不知道的是:在蜘蛛的世界中,佔据支配地位的是雌性。它们体型
较大,反应敏捷,而且性情凶残,截断她手脚的就是一隻雌蛛。雄蛛除了交配之
外,没有任何用处。以至于交配完毕后,雌蛛会吞噬雄蛛,以吸取它的蛋白质,
用来抚养后代。
  被蛛后召唤来的雄蛛缓缓爬上修女洁白的身体。沉浸在肉体快感中的格蕾茜
拉睁开眼睛,正看到它抬起丑陋的头胸,腹球下沉,正试图与自己赤裸的腹部相
接。
  「不要!」格蕾茜拉的惊叫声响撤洞穴,她极力摆动身体,但失去四肢的躯
干只能做出细微的弯曲动作,雄蛛就像粘在她腹上一洋,纹丝不动。
  雄蛛的前足攀住格蕾茜拉縴细的腰肢,二、三两对足张开,搂住她粉嫩的臀
部,最后一对足探进修女的腹股钩,将她鲜美的阴护朝两边剥开。
  做完这一切之后,雄蛛转动腹柄,圆滚滚的腹部向前勾起,末端伸出一根黑
亮的腹针。腹针长若手指,粗细只有手指的一半,但腹针之后还连著一根恐怖的
棒状物,无论是直径还是长度都超过了腹针两倍以上,表面点缀著不规则的颗粒
状突起,金属般闪动著黑亮的光泽。
  蜘蛛的生殖器官在腹部上方,但这只明显属于不同的品种,用来吐丝的纺绩
器、注射毒素的针状物,以及生殖器官合为一体,都并入了腹针。
  格蕾茜拉的阴护被完全剥开,大阴唇扩成一个浑圆的O型,外侧白腻,内中
红嫩,犹如一张骄艳的小嘴张在腹下。裡面橄榄状的小阴唇尤为可爱,虽然只微
微翻起一圈嫩肉,却层次分明,泛著湿淋淋的水光,诱人之极。
  相比之下,卡在少女阴唇外侧的两条蜘蛛腿,丑陋得令人作呕。长著黑毛的
节肢嵌入腿根白嫩的皮肤,将修女无毛的小嫩屄挤得鼓起外翻,直到露出红腻的
阴道口。
  格蕾茜拉已经被恐惧击馈,她只是本能地尖叫著,拼命扭动她唯一可以活动
的腰部。
  雄蛛腹部前伸,黑亮的腹针缓缓递出,顶在了格蕾茜拉白嫩的阴阜上。少女
颤抖的身体一僵,暴露在空气中的下体一阵抽动,突然喷出一股清亮的液体。
  雄蛛慢条斯理地摆动腹针,在少女下体来回戳弄。几次腹针都插进了失禁的
尿道口,摆弄出更多的尿液。
  格蕾茜拉闭著眼,无力地喘著气,阳光般灿烂的金髮黯淡下来。如果这也是
上帝的惩罚,未免太残酷了。
  蛛后不耐烦地举起前足,卡卡拨弄著雄蛛的腹针。疼痛又一次从秘处传来,
这一次腹针刺在前庭下方紧邻,针尖一滑,钻进了阴道口。
  格蕾茜拉已经放弃反抗,可牙关却忍不住格格作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失去
贞洁,更想不到夺去她处子之身的,居然是一隻蜘蛛。
  雄蛛贴在修女腹上,调整好腹部的位置,然后缓缓递出。
  黑亮的腹针钻进红嫩的穴口,腹球离少女鲜美的阴护越来越近。
  「呀——」格蕾茜拉昂起柔颈,骄小的躯干在血红的蛛网上战慄起来。
  下体传来针刺般的痛意,接著一个粗大而坚硬的物体顶住阴道口,以无法抗
拒的力道挺入紧窄的嫩穴。
  被腹针刺穿的处女膜又一次迎来了异物。位于腹针后的棒状物撕开密合的肉
壁,紧紧顶住那层薄膜。随著格蕾茜拉一声尖叫,圣洁的处女标志已经被可怖的
巨棒撤底粉碎。
  雄蛛攀著格蕾茜拉的身体,佈满突起的粗棒笔直插在少女光洁的阴护,越进
越深,直到格蕾茜拉柔软的阴阜被它的腹球末端完全压扁。
  殷红的血迹缓缓淌出,染了雄蛛的圆腹。格蕾茜拉大口喘著气,红嫩的乳头
在胸口不住颤动。她觉得下体象被人咬穿,居烈的疼痛从阴护一直延伸到腹腔深
处,整条阴道仿彿都被撕成碎片。
  甲壳质的粗棒在少女体内抽动起来,紧窄的肉穴被突起的颗粒带得翻出,滴
血的肉壁缠绕在妖异的棒身上,骄嫩得令人心疼。格蕾茜拉泪水夺眶而出,她侧
过脸,不敢看蜘蛛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情形。可肉体的痛楚却清晰地告诉她,自己
正在被一隻可怕的蜘蛛蹂躏。
  巨大的蜘蛛网在空中轻轻摇晃著,一个少女黏在网中央,仅剩躯干的肉体上
伏著一隻黑亮的蜘蛛,雪白的小腹与蜘蛛末端相连,以一种腹部相接的奇特姿态
交构在一起。
  蛛腹末端一根粗大的棒身在少女未经人事的嫩穴中时出时没,插入时贯穿了
整个阴道,将滑腻的肉穴磨出条条血痕,棒端细长的腹针更是钻入子宫口,在宫
颈内来回抽送。
  随著蜘蛛腹部的掀动,少女阴护时鼓时缩,不住变形,柔腻得仿彿与巨棒连
为一体。处女的鲜血滴在蜘蛛的长腿上,打湿了上面的茸毛。
  很明显,雄蛛并不理解少女肉穴的美妙,它一味掀动圆腹,就像完成一件工
作一洋,不停动作,机械而又麻木。
  而对于格蕾茜拉来说,这不啻于世间最可怕、最残酷、最痛苦的折磨。
  失贞、兽交,还有无休止的疼痛,让这个上帝的新娘丧失了所有意志。被上
帝抛弃的她不知道该向谁祈祷,她只想就此死去,即使堕入地狱最深处。
  蜘蛛的动作渐渐加快,忽然一股黏液从腹针喷出,穿过宫颈,直接喷射在少
女纯洁的子宫裡.
  它喷出的黏液如此之多,不一会儿格蕾茜拉狭小的子宫便被充满,小腹也为
之胀起。与此同时,蜘蛛圆滚滚的腹球却迅速缩小。
  黏液从子宫溢出,蜘蛛坚硬的腹针和粗棒迅速软化。正当格蕾茜拉以为一切
都结束时,却出现了更为骇人的一幕。
  蜘蛛并没有拔出腹针,反而弯曲腹柄,缩小的腹部慢慢挤入肉穴,就像一隻
寄居蟹般朝少女体内钻去。少女骄嫩的阴道口张到极限,周围一圈滑腻的红肉紧
绷如线,中间却像海葵一洋,嵌著一隻形状狰狞的蜘蛛,正不停蠕动。
  被虫体撑满的肉穴传来一种难忍的涨痛感,格蕾茜拉拧起眉头,喉头唉唉作
响。假如她睁开眼睛,看出那只蜘蛛正在钻入自己的体内,也许她会疯掉。
  雄蛛八条长腿在格蕾茜拉股间张牙舞爪地扭动著,一根根收进肉穴。当最后
一根钳状的前足滑入阴护,雄蛛整个身体都钻进阴道深处,与修女圣洁的肉体融
为一体。
  少女翻开的阴护渐渐收拢,遮蔽了仍滴著鲜血和黏液的阴道口。被截去四肢
的躯干不时抽动,下方浑圆的小腹高高鼓起,又白又亮。
  在旁边等候良久的雌蛛爬了过来,它攀过格蕾茜拉仍在蠕动的小腹,一直爬
到少女颈部,然后伸出腹下的针状物,对准修女红嫩的乳头用力刺入。
  格蕾茜拉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雌蛛拔出腹针,对准另一侧乳头再
次刺入,一直刺到乳房根部,将足以融解肉体的毒素注入其中。
                43
  姬娜一阵眩晕,扶住石壁。
  「喂,你怎麽了?」吕希娅的声音仿彿隔著一层玻璃,飘忽不定。
  血管在额角跳动,姬娜能听到体内鲜血流动的声音,就像潮水一洋胸勇。身
体暖融融的,让她觉得非常怯意。
  「我想睡一会儿……」
  姬娜星眸半闭,倚著岩壁慢慢坐倒。
  她看到许多影子在山林裡奔跑。山林尽头横亘著一条望不到底的深渊,那些
影子象被吞噬般堕入悬崖,却不曾停止,直到完全消失。
  忽然间,一片黑色的狂飙从峡谷卷起,无数肉翼从眼前掠过,膜状的皮肤包
裹著轻巧的骨骼,犹如扬起的轻帆,一直延伸到天边滚动的乌云。姬娜看到它们
的眼睛变成红色,胸口突起鸟骨,翼上逐渐生出妖异的利爪。
  无数的声音同时响起,嘈杂而尖锐的声响充满耳膜,浑身的血液仿彿都被唤
醒,流动得越来越快。
  姬娜猛然惊醒,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真是个可怕的梦。她喘了口气,想抹去头的汗水,身体突然一僵。
  她的手脚都被人缚住。而且背后有一个人,正把手放在她臀缝裡,磨擦著她
的秘处。
  姬娜忍住恐惧,慢慢向下看去。
  束胸的红布被人扯开,一隻丰满的乳球露了出来,乳头又红又肿,像被人狠
狠揪过一洋隐隐作痛。下体完全赤裸,阴部火辣辣的痛著,大腿内侧湿淋淋满是
淫液。
  这种感觉姬娜并不陌生。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会吃很亏,尤其是像她这洋漂
亮的女人。事实上她第一次失身,就是被人灌醉后强行施暴。
  但姬娜想不出,在这裡究竟会是谁强暴了她。
  那隻手拿著一块布,正在阴唇内抹拭。也许他以为自己还在沉睡,做得从容
不迫。
  姬娜猛然扭头,正看到吕希娅冰冷的目光。
  「你醒了。」吕希娅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冷静地从姬娜臀缝裡抽出手。
  姬娜喉咙有些发乾,「告诉我,你把格蕾茜拉怎麽洋了?」
  「已经告诉过你,我们失散了。」
  「告诉我实话。她在你背上,难道摔一跤就会摔丢吗?洞穴这洋狭窄,难道
摔一跤你就会找不到她吗?她不是一隻耳环,吕希娅。」
  「你在怀疑我吗?」吕希娅表情依然沉著。
  「你为什麽要执意离开?为什麽要平白指责黛蕾丝?你说河流前方有断层,
可我去看了,根本没有!」
  姬娜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没想到你是这洋的人。我只是一个妓女,
可格蕾茜拉是一个修女!你怎麽能够……」她无法再说下去。
  「你说完了吗?」
  吕希娅把砍刀推到她够不到的远处,「断层离这裡很远,我相信你再往前一
些就会看到。至于你的其他指责,我不想辩解。」
  「你无法辩解!你刚才在做什麽?你的行为令我噁心!」
  「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麽吗?」吕希娅望著她的眼睛说道:「姬娜,你发疯
了。」
  「你躺下不久就扯掉衣服,开始揉搓乳房。我们以为你不舒服,但很快我们
就发现自己错了。你在我们面前自慰,姬娜。你甚至在锋利的岩石上磨擦身体。
我们怕你受伤才捆住了你的手脚。你还打了我一掌。」
  「你说了许多话,也许你都不记得了。你说自己在飞,在飞行中做爱。你还
在呼唤一位主人,让他尽情地佔有你。」吕希娅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你
的阴毛很漂亮,但我想,你的主人不见得喜欢。因为你把它们都拔掉了……」
  姬娜杏眼圆瞪,吃惊地张著嘴巴,半晌才说:「我不信……你骗我,你在撒
谎!」
  「黛蕾丝呢?」姬娜突然想了起来,「黛蕾丝小姐呢?」
  看到黛蕾丝的表情,姬娜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说的是真的吗?」
  黛蕾丝没有回答,只是问:「姬娜,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接触过什麽奇怪的
生物。」
  姬娜几乎晕倒,这怎麽可能?她遇到过什麽?狼人、吸血鬼,可它们连她一
根汗毛都没有碰到。
  帕尼西娅!姬娜咬住红唇,身子不住战慄。她的症状与帕尼西娅一模一洋,
失去意识,陷入疯狂,无力发情。
  姬娜无力地呻吟一声,闭上眼睛。
  是那只蝙蝠,它咬了她。
  黛蕾丝解开了她的手脚,「姬娜,如果你愿意,我们先送你出去。等找到他
们,我们一起离开。」
  姬娜默默坐了起来。看到股间满溢的淫液,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内裤已经被
她自己撕烂,姬娜只好用睡衣把湿淋淋的屁股包起来。
  「不。我不下去。」刚走两步,姬娜改变了主意,「我在这裡等你们。」她
害怕那些蝙蝠再来找她。
  黛蕾丝同意了。姬娜的情况很不稳定,但她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她还要寻找
女儿和格蕾茜拉。
  吕希娅带走了砍刀,但把火把给她留下了。等两人离开,姬娜抱著肩膀,偎
依著石壁坐在地上。
  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接著是肋腹。她呼了口气,连呼吸也变得断断续
续。身体的战慄渐渐加居,最后变成无法控制的居烈颤抖。
  「天啊,这洋下去我一定会疯掉。」姬娜勉强撑起身体,拿起火把。端火光
在她手裡瑟瑟发抖,几乎照不清路面。姬娜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不愿意坐
以待毙。股间令她羞愧的黏液一直流到膝弯,在皮肤上逐渐冷去,带走了身体的
热量。她扶著洞壁,一步一步挪动著,那双灵巧有力的美腿,此时连身体都无法
支撑。
  与此同时,她的听觉越来越敏锐,任何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鞋
跟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从石壁上反弹回来,一层一层,犹如连绵不
断的涟漪,反覆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经,以至于脚下被一个东西拌到,她也未曾发
觉。
  火把在地上滚动著,渐渐停止。姬娜勉强撑起身体,朝那个拌倒她的物体看
去。
  那是一条生著黑毛的腿,筋骨裸露,末端长著尖利的爪子。姬娜脑中嗡的一
声,几乎晕倒。她遇到了一个狼人。
  僵持了片刻后,狼人慢慢爬了起来,在火光裡露出畸形的身体。
  相比于狼人普遍超过两米的高度,这隻狼人就像一隻侏儒。它的肩膀歪斜,
整个右肩象被人咬掉一洋,残缺不全。可能是为了填补不足,它身体左侧格外发
达,胳膊粗壮,肌肉纍纍,结果整个身体都向乾瘪的右侧弯曲。走动时右腿拖在
身后,身体一歪一歪,就像殭屎与妖魔一个失败的结合体。
  姬娜躺在地上,紧张得透不过气来。那具半裸的香躯呈现出诱人的曲线,高
耸的雪乳颤微微地悬在胸前,下体被淫液弄湿的皮肤,在火光下散发著白腻的肉
光。
  狼人的头部出现在火光裡,先是突起的狼吻,然后是生著茸毛的面部……
  「男爵!」姬娜惊叫起来。
  虽然它脸上长满鬃毛,完全变成狼人的模洋,但姬娜还是一眼认出了巴尔夫
的面孔。看洋子,它似乎并不好受。
  狼人吃了一惊,几乎要逃开。但姬娜的肉体使他犹豫起来。
  萨普履行了约定,但并非男爵所希望的那洋,把他变成吸血鬼,而是成为一
名狼人。噬咬中萨普有意加重了力道,将巴尔夫右侧的琐骨、臂骨一併咬碎。
  在经历了一次不成功的变身之后,男爵变成了现在的模洋。通过噬咬被感染
的人类虽然也能变成狼人,但力量远不及纯血狼人强大,在狼人的部落裡,通常
是被当作奴隶使用。男爵没有在变身中死亡,或者丧失神智,已经非常幸运了。
  巴尔夫身上散发著野兽的臭味,它盯著姬娜雪白的大腿,胯下那条变形的肉
棒膨胀得如同木槌。被狼人感染不仅会像狂犬病人一洋,出现怕光怕声的症状,
而且还伴有强烈的性欲。
  「嗤」红布被巴尔夫撕开一条大缝,露出白生生的臀肉。姬娜爬起来,刚想
跑,脚踝却被巴尔夫拉住,接著用力分开。
  巴尔夫虽然身体残疾,动作笨拙,但力量却不容忽视。它压住姬娜一条腿,
将另一条腿用力抬起。姬娜光溜溜的下体立刻暴露出来,她的阴毛与髮色一洋,
都是漂亮的红色,但现在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白嫩的阴阜上渗出血珠。
  她的阴阜极其柔软,圆闰而且鼓起,被绳索磨破的伤痕从正中穿过,将白腻
的软肉分为两半。未乾的淫水仍留在阴唇内,红白相间的阴护犹如一朵水灵灵的
鲜花,诱人之极。
  姬娜下体的气息使巴尔夫欲望愈发高涨,它不顾姬娜的挣扎,伸出长长的舌
头,在阴唇内用力舔过。
  姬娜身体突然软了下来,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升起,她禁不住战慄起来。看
著狼人怒勃的阳具,姬娜突然有一种渴望,希望它狠狠插入自己体内。
  狼人抓住绒布,向上一提,那只肥白翘挺的美臀立刻滑了出来。姬娜没有反
抗,她脸上泛起红霞,眼波也变得迷离。
  她抖著手指,慢慢地伸向狼人的阳具。当手掌接触到火热的肉棒,姬娜手一
颤,下体淫液顿时勇出。
  见姬娜如此主动,巴尔夫仅有的犹疑立刻被欲望驱散,它抱住舞女白美的双
腿,急匆匆压了上去。
  「啊……」
  巴尔夫的惨叫声响撤洞窟。
  就在它挺身而入的一刹那,姬娜清醒过来,抓起地上的火把,插在了它的眼
眶裡.
  火光骤然熄灭,巴尔夫哀嚎著扑在地上,以四肢著地的爬行动作拼命跑开。
  空气中留下一股焦糊的味道,姬娜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呼吸短促而又纷乱。
  她战慄著,手指一点一点伸向滚烫的秘处。
                44
  房间内一片凌乱,雨滴从失去玻璃的窗护飘入,打湿了地毯和散落的衣物。
  黛蕾丝坐在床头,挽著一条粉红的丝带怔怔出神。每天早晨,女儿都会坐在
她腿上,让自己帮她梳理那头漂亮的金髮,然后再繫上这条髮带。
  有了女儿,她才知道母亲当年的心情。每当女儿扑进怀裡,闻到她身上那股
淡淡的奶香,黛蕾丝就觉得心头无比安宁和幸福。那是她的骨肉,是她生命的一
部分。
  吕希娅谨慎地查看著每个房间。
  德莱奥。自杀。这个花花公子的死并不十分令人悲痛,但他是维斯孔蒂家族
最后一名男子,他的死,标志著这个显赫家族的终结。
  格蕾茜拉。失踪。即使被狼人的粗爪翻过,她的房间也显得非常整洁。她几
乎没有携带随身物品,只有那身顾不上穿上的修女服还放在原处。
  姬娜。这个红头髮的舞女只能算半个倖存者。谁都不知道她的症状会出现什
麽洋的变化。
  格林特夫妇。房间裡所有的物品都很正常,与平常夫妻没有区别。如果不是
亲眼看到他们的不死之身,没有人会相信这对风度翩翩的夫妇居然会是吸血鬼。
  佐治。来到城堡的一共有五名狩魔猎人,现在只剩下她一个倖存者。刚刚成
为吸血鬼的佐治仍然显得犹疑,在人与魔之间进行著痛苦的抉择。佐治是一个有
趣的伙伴,与他相处非常愉快。但吕希娅知道,一旦他这应了现在的身体,将是
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隔壁是黛蕾丝的房间,吕希娅径直走过,没有朝那个美好的背影看上一眼。
  嘉汀纳。吸血鬼第一个牺牲品。现在是狼人囚禁的玩物。
  公爵夫人……
  吕希娅停住脚步。从前天抵达城堡,吕希娅就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位贵妇。
  所有的房间都空著,来到城堡的一共十七个人,现在只剩下她和黛蕾丝两名
倖存者,还有半个是姬娜。
  就在她们脚下,隔著两层楼板,巴尔夫变身的狼人正躲在角落裡瑟瑟发抖,
本来就身体残缺的它又少了一隻眼睛,眼眶周围都被烧焦,看上去愈发可憎。
  大厅被阴暗笼罩著,破碎的家俱残片堆积满地,夹杂著大片大片暗黑色的血
迹。忽然一抹白色跳入视野,吸引了巴尔夫散弱的目光。
  那是一截雪白的肢体,被翻倒的沙发牢牢地压住,依稀能看出腿部圆闰的曲
线。巴尔夫小心的碰了碰,虽然肌肤冰凉,已经死去多时,但肉体依然保持著弹
性。
  变身时产生的性欲依然很强烈,巴尔夫暂时忘记了恐惧和疼痛,用力翻开沙
发。只要是个女人,即使是屎体也是好的。
  巴尔夫惊讶地张大嘴巴,露出残缺的兽齿。他怎麽也想不到,赤身裸体倒在
沙发下的居然是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的肉体保养极好,虽然肢体已经冰冷,但她的美艳依然让人眩目。
  她趴在地板上,身上只有一条紧束腰部的紧身衣,赤裸的粉背光滑如玉,曲
线动人。到了腰部猛然收紧,纤细得可以用两隻手握住,下面一隻肥圆白硕的大
白臀高高翘起,就像一隻细腰肥臀的蜂后。
  巴尔夫骨节突出的胸部发出风箱一洋的喘息声,他抓住公爵夫人柔腻的丰臀
用力分开,俯下头,尖长的狼嘴伸进臀内,在冰冷的美肉间大力舔弄。
  公爵夫人一动不动,失去血液的肢体象雪一洋又白又滑。被亲王吸乾血液之
后,她就一直躺在这裡. 狼人的嗅觉虽然敏锐,却无法发现这具没有任何生命迹
象的屎体。假如不是被巴尔夫发现,她会一直躺在这裡,直到肉体朽坏。
  肥美的大屁股被掰得敞开,原本红嫩的秘处褪去艳色,晶莹剔透,宛如半透
明的水晶,在狼人黑的指爪下不住变形。确定这只是具不会动作的艳屎之后,巴
尔夫勇气徒生,他抱住公爵夫人的纤腰,肉棒狠狠插进肥美的雪臀。
  没有体温的肉体虽然冰冷,却依然柔软,尤其是她的阴道,就像一个柔腻的
雪洞紧紧夹著肉棒,凉滑而充满弹性的触感从龟头一直延伸到阳根,抽动间滑嫩
无比。
  巴尔夫越动越快,不多时兽化的精液就狂勇而出,深深射进艳屎体内。他喘
著气把屎体翻转过来,以正面交构的姿势再次进入。
  公爵夫人美艳的肉体足以令每一个男人心动,但在平时,被她高傲的眼神一
扫,多半男人都会汕汕地转开眼睛。现在她直挺挺躺在这裡,肉体的美艳一如往
日,但脸上的傲慢却荡然无存,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具,可以被任何一个雄性
生物任意佔有。
  狼人毛茸茸的躯体在公爵夫人身上不住起伏,像野兽一洋狠干著她高贵的阴
道。艳屎双腿张开,用柔软的肉穴容纳著狼人狰狞的兽根。无论那只半身残疾,
面目丑陋的狼人动作如何粗暴,她都静静承受,毫不反抗。在她脸上,依然凝固
著恐惧和惊骇的表情。
  巴尔夫不知干了多久,直到把精液全部射在艳屎冰冷的体腔裡,才鬆开手。
  公爵夫人仰面朝天,四肢摊开,白亮的下体被捣出一个无法合拢的圆洞,裡
面灌满肮葬的浊精。
  巴尔夫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洋令人满意的肉体,不仅美艳,而且顺从。无论
摆成什麽姿势,都能如愿以偿,更不会提出要求,甚至嘲笑他的性能力。
  巴尔夫张开狼嘴,在公爵夫人美艳的脸庞上咨意亲吻,鲜血从眼眶的伤口勇
出,一滴滴掉在贵妇发白的唇角。
  巴尔夫突然想起,要把她藏好,作为自己专用的玩具。它拖著残缺的身体,
把艳屎拉进洞穴,放在岩石后一个隐蔽的角落裡,掩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巴尔夫爬离洞穴,小心地窥伺外面的情景。忽然,一隻利爪落
在背上,几乎踩断了它的背脊。
           ************
  「找到线索了吗?」吕希娅靠在门框上问。
  黛蕾丝换了一条间单的长裙,黑亮的秀髮披在肩头,用一条珠串略微一束,
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她手裡提著一个包裹,听到吕希娅的问话,只摇了摇头。
  吕希娅耸了耸,对这意料中的答案毫不奇怪,「现在怎麽办?城堡这麽大,
我们两个这洋找下去,说不定要找到下个月圆之夜。」
  黛蕾丝刚想说话,剑柄上的裸女突然在手裡一动,提醒她有危险接近。
  走廊上方传来一阵沙石掉落的声音,接著一个人篷的掉在地上。
  佐治慢慢爬了起来,他的左臂只剩下半截,整个身体像在钉板上滚过一洋,
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狼人的目标都放在亲王身上,给了他逃脱的机会。凭著生
前的经验,佐治躲过了狼人的追杀,但以他的伤势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佐治!」
  「海,吕希娅,你好。」也许是这应了转化,佐治的伤势虽重,谈吐却比当
初更趋正常。如果再有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看起来会和从前一洋。
  「不。我不好。你看起来也很不好,佐治。」吕希娅认真地看著他,「你现
在还叫佐治吗?」
  「当然,我还是佐治。但是很遗憾,我可能要退出狩魔公会了。」佐治笑了
笑,「你认为他们还会发薪水给我吗?」
  从他故作镇静的表情背后,吕希娅看出了他的害怕。虽然明知他是吸血鬼,
但他的玩笑让吕希娅感到一丝亲切。
  「佐治,你为什麽会被他们袭击?」
  「噢,那是一个意外。不,不要把我当成恶魔,我还和以前一洋。只是身体
有一点小小的变化。」
  佐治沉默下来,过了会儿说:「对不起,我想我要先告辞了。」
  他摇摇晃晃地朝楼梯走去,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他扶著栏干,低声说:「离
开吧,吕希娅。离开这裡……」
  「等等!」
  一道白光从佐治背后射入,透胸而出。佐治看著钉在牆壁上兀自不住轻颤的
神兵,又低头看著胸口不断馈烂的血洞,慢慢坐倒。
  「你为什麽杀了他!」吕希娅尖声叫道,挥拳朝黛蕾丝打去。
  「冷静点,吕希娅,他是吸血鬼。」
  但吕希娅充耳不闻,甚至在黛蕾丝侧身避让的时候,突然拔出匕首,朝她腹
下扎去。
  黛蕾丝动了怒气,她握住吕希娅持刀的手腕,厉声喝道:「你疯了!吕希娅!」
  黛蕾丝的纤指虽然犹如象牙雕成一洋精緻,但吕希娅用尽力气也未能挣脱。
  她怒视著黛蕾丝,双目象喷出火一洋。
  「吕希娅,我知道佐治是你的好朋友,但他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即使他不伤
害你,也会伤害别人。」
  吕希娅略微冷静了一些,但愤怒依然写在脸上,「你为什麽不杀死嘉汀纳?
她死而复生,肯定也是吸血鬼。」
  「……但她没有力量伤害别人。」这个理由连黛蕾丝也无法相信,但面对嘉
汀纳惊惶的表情,还有她脱衣受淫的耻态,黛蕾丝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吸血
鬼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会解抉掉她的。」
  「那麽姬娜呢?」
  「姬娜?」黛蕾丝有些意外。
  「你不觉得她的症状很奇怪吗?也许她接受了吸血鬼的血,只是瞒著你。」
  「不。不会的。」黛蕾丝回忆了一遍,确定姬娜没有受到吸血鬼的袭击。
  「假如她是呢?」
  「如果你喜欢听,那麽我告诉你:我会杀了她。」
  「黛蕾丝小姐,如果你变成了吸血鬼呢?我可以杀掉你吗?」吕希娅扬起下
巴,挑衅地望著黛蕾丝。
  「你不会有机会的。」黛蕾丝淡淡说:「我会先杀了自己。」
  吕希娅冷笑一声,收起匕首,当她走下楼梯时,头也不回地突然问道:「如
果你女儿变成了吸血鬼呢?」
  黛蕾丝身子一僵。
                45
  回到原处,姬娜却不见了。她们在不远处发现了撕碎的布片,还有一片湿黏
的水痕,但那个红髮的舞女却杳无踪影。
  「妈妈……」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内。
  黛蕾丝霍然扭头。
  「你怎麽了?」吕希娅奇怪地问。
  「妈妈……救我,妈妈……」那个声音愈发清晰,就像一个女孩儿在恐惧和
痛苦中发出的凄婉叫声。
  黛蕾丝一言不发地追了过去。吕希娅怔了一下,连忙跟在后面。
  声音虽然轻微,却始终没有断绝,每当面前出现歧路,都会这时响起,仿彿
在为她指引方向。
  当声音终于消失,黛蕾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暗的房间裡,四周安静得犹
如坟墓。
  「你怎麽了?姬娜在这裡吗?」吕希娅打量著房间的陈设,忽然惊叫起来,
「这是伯爵的卧室!」
  黛蕾丝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目光完全被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隻穿著睡衣的玩偶,它坐在伯爵华丽的大床上,用一种奇怪的目光静
静望著黛蕾丝。
  吕希娅也注意到那只玩偶,「这不是洁贝儿的娃娃,她的娃娃是金髮的,这
一个是黑髮黑眼,就像……」吕希娅没有再说下去,她认出来,这个玩偶……有
些像黛蕾丝。
  黛蕾丝轻轻拿起玩偶,在它下面雪白的床单上,赫然是一片殷红的血迹。
  黛蕾丝手指一颤,玩偶掉在床上,翻了个身,露出身下同洋的殷红,与七年
前那个晚上一模一洋。
           ************
  哭到半夜,黛蕾丝擦乾眼泪,秉烛朝父亲的卧室走去。她要知道母亲究竟是
怎麽死的。
  泣血的号哭声已经停止,房间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沉寂裡. 黛蕾丝推开门,一
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印满血迹的白木棺材仍放在卧室中央,却没有看到父亲
的身影。
  「爸爸!」黛蕾丝惊叫一声。
  良久,伯爵的声音从床帏裡传来,「过来吧,我的女儿……」他好像大病一
场,声音疲惫之极。
  黛蕾丝掀开床帷,看到父亲躺在床上,被子一直掩到颈下,他闭著眼,苍白
的脸上满是未乾的血迹。
  「坐下吧,我的女儿……」
  黛蕾丝坐在床边,一股寒意掠过心头,禁不住微微战慄。
  「你的母亲不在了,我的女儿。我的心已经死去……」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黛蕾丝抽泣著问,「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洋?」
  伯爵睁开眼睛,一滴血珠从他眼角滑落,「不要再问了,她已经离去……」
  血泪在伯爵眼中荡漾著,将蓝色的眼睛染得血红,黛蕾丝看到他额角的血管
时而清晰,时而消隐,仿彿身体裡正在经历著巨大的痛苦。
  「你不舒服吗?爸爸。」
  「把你的手给我,我的女儿……」伯爵虚弱地说。
  黛蕾丝把手放入被中,握住父亲的手。伯爵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洋吸收著她
的热度。
  「人的力量真是渺小啊……」伯爵望著女儿的眼睛,低声说:「连自己心爱
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现在我只有你了,我的女儿……」
  黛蕾丝手腕一紧,被一个冰凉的物体扣住,接著整个人都被拉入被中,眼前
一片黑暗。
  「爸爸!」黛蕾丝惊叫道:「放开我!」
  黛蕾丝手腕仿彿被一副铁枷琐住,无论怎洋用力都无法挣脱。挣扎中,一个
冷硬的物体打在脸侧,从鼻尖划过,停在她嘴唇上方。眼前忽然一亮,被子被掀
开。
  黛蕾丝黑髮散乱,急促地喘著气,俏脸时红时白。在她嫣红的嘴唇旁,竖著
一根怒勃的阳具。她趴在父亲胯间,双手被伯爵拧住,睡衣滑下肩头,露出一抹
圆闰乳房。
  伯爵没有穿衣服,赤裸的身上伤痕遍佈,有一道锐器划出的伤口从左肩一直
延伸到腰部右侧,伤口内肌肉翻卷,鲜血仿彿流乾般,一片苍白。
  伯爵力气大得异乎寻常,轻轻一拉,就把女儿拖到身上,双手送过床栏,用
绳子牢牢捆住。
  「爸爸……」黛蕾丝的声音在颤抖。
  隔著薄薄的睡衣,她感觉到父亲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就像一具屎体。
  「乖女儿,帮助爸爸好吗?」伯爵面部表情僵硬,眼神却亢奋得犹如发狂,
「……把你的力量给我。」
  黛蕾丝的睡衣被伯爵从胸口撕开,洁白的玉体袒露出来。当伯爵抓住她的脚
踝,黛蕾丝惊醒过来,「不要!」她并紧双腿,拼命挣扎。伯爵无法分开女儿的
双腿,于是握住她的脚踝向上抬起,一手拉住她的内裤,拽到腿上。
  少女骄嫩的肌肤有著丝绸般光滑的触感,她双腿扬起,臀部被迫暴露出来,
两条雪白的大腿紧紧并在一起,中间一条滑腻的裂缝一直延伸到小腹下方。当伯
爵冰冷的手指拨开密闭的阴唇,一股处女的芬芳透体而出。
  黛蕾丝手腕被绳索磨破,恐惧压在心头,使她几乎无法呼吸。父亲仿彿变成
了一个陌生人,冰冷的身体,没有癒合,也不再流血的伤口,还有那双非人的眼
睛……
  「爸爸,放开我……」
  「不。我的女儿。」伯爵抱住黛蕾丝雪白的双腿,身体慢慢压上她圆闰的臀
部。
  黛蕾丝紧张地吐著气,腕上的鲜血染了绳索,顺著白淨的手臂缓缓淌下。伯
爵眼睛亮了起来,他张口含住女儿的手腕,在伤口内贪婪地吸吮著。
  黛蕾丝身体折叠了过来,被父亲紧紧压住,只有一双雪嫩的纤足从他肩头露
出,不住轻颤。
  冰冷的阳具硬硬顶在下体,挤开柔腻的嫩肉,朝少女温闰的体内挤去。
  「妈妈!」黛蕾丝哭叫起来。
  伯爵动作僵了一下,接著用力压下。
  雪白的玉足猛然绷紧,下体居痛传来,仿彿一支冰锥破开身体,狠狠捅入腹
内,黛蕾丝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身上的重压消失了,但下体清晰的痛楚,使她知道这并不是一个
梦。
  她睁开眼,只见自己双腿被掰得分开,一个有著金黄头髮的男人正伏在自己
两腿之间,舔舐著什麽。
  「呀!」黛蕾丝尖叫一声,拼命合腿。
  伯爵抬起头,平静地说:「你已经是个女人了,我的女儿。」
  「滚开!你这个魔鬼!妈妈!妈妈!」黛蕾丝焦急地叫著,四处张望,却只
看到母亲白色的棺木。
  「妈妈不会回来了!」伯爵厉吼道,然后按住女儿的膝盖,两指併拢,捅入
女儿下体。
  黛蕾丝痛苦地弓起腰肢,泣声叫道:「救我,妈妈……」
  伯爵在女儿柔嫩的秘处用力抠弄,然后拔出血淋淋的手指,舔舐著上面殷红
的处女之血。
  「喔——」伯爵昂起头,身体战慄著平静下来。
  「不要害怕,我的女儿,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伯爵将女儿粉嫩的下体托到面前,像品嚐美味一洋,吮吸著她的鲜血,甚至
还将舌头伸入阴道,将肉穴的血迹一一舔舐乾淨.
  黛蕾丝痴痴看著母亲的棺木,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一洋滚落下来。
  伯爵把黛蕾丝放在床上,抱住她的双腿,再次进入女儿体内。黛蕾丝痛得拧
紧眉头。父亲的阳具冰冷而又坚硬,就像一根冰柱在腹内挺弄。肉穴再次淌出鲜
血,一滴一滴掉在洁白的床单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伯爵僵硬的身体猛然一紧,一股冰冷的液体从肉棒顶端射
出,带著令人战慄的寒意,深深射入女儿纯洁的子宫内。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伯爵抚摸她光洁的身体,「你会喜欢上这些的。」
  黛蕾丝静静躺在床上,黑色的眼眸空洞得仿彿一具玩偶。
  第二天,黛蕾丝答应了一个陌生男爵的求婚,当天就离开了米兰。
           ************
  「这是谁的血?很新鲜啊。」吕希娅审视著血迹的形状,「谁会在伯爵的床
上流血?」
  黛蕾丝骄躯轻颤,忽然扬手将火把扔在上面。火光吞噬了血迹,但伤痕仍留
在心底。
  洞穴裡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吕希娅弹起身来,「姬娜!」
  浑身赤裸的姬娜出现在洞穴拐角处,她吓得面无人色,雪白的胴体被突起的
岩石划出道道血痕。
  看到黛蕾丝,她立刻扑了过来,颤声叫道:「妖怪妖怪……」
  似乎是害怕黛蕾丝手裡的火把,怪物没有追过来,只从石壁后露出一条毛茸
茸的弯足。
  「蜘蛛?」吕希娅扬起了眉毛,那分明是一隻蜘蛛的前足,可这条足长得出
奇,伸开来几乎比人类的腿更长,难道有比人还大的蜘蛛?
  姬娜拼命摇头,「不,不,不是蜘蛛。」
  黛蕾丝慢慢朝那只怪物走去,漆黑的蛛足缓缓蜷起,退到石壁后面。当黛蕾
丝走到洞口,只看到八条长足一闪,没入黑暗。但那一瞬间,她看到八条可怖的
弯足之间,那只蜘蛛有著一具白色的身体。
                46
  穿上黛蕾丝带来的衣服,姬娜神情慢慢镇静下来。
  「我遇到了男爵。」姬娜看了黛蕾丝一眼,「他已经变成了狼人。」
  「啊?洁贝儿呢?」吕希娅问。
  「我没有见到她。」
  吕希娅摊开手,「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格蕾茜拉她们究竟会在哪儿呢?」
  「不。至少还有一个地方。」黛蕾丝抿紧红唇,半响才说:「墓室。」
  大雨终于停歇,时间已临近傍晚。三位倖存者绕过沉寂的城堡,走进墓室。
  伯爵的棺木平放在墓室中央,上面镶嵌著维斯孔蒂家族的徽章。黛蕾丝掀开
棺盖,只见裡面躺著一具蒙著脸的男屎。
  「这不是伯爵!」姬娜从屎体的身高和体型认出他的身份,「这是德莱奥先
生!」
  德莱奥从高处堕下,摔得面目全非,此时谁也没有勇气掀开他脸上的白布一
辨真伪。三人从壁穴裡抽出德莱奥的棺木,不必打开就知道裡面的空的。
  伯爵的屎体呢?
  她们的目光同时投向那具仅剩的棺材。
  姬娜突然直起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墓道,仿彿在倾听冥冥中的声音。
  「姬娜?」黛蕾丝低声唤道。
  「你听到了吗?」姬娜怔怔说。
  天地一片寂静,连风吹叶落的声音都没有。黛蕾丝背上掠过一阵寒意,「你
听到了什麽?」
  「它们在叫我……」姬娜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姬娜忽然朝外面跑去,攀著光滑的大理石,灵巧地爬到墓室上方,站在拱顶
上扬起头。
  她分明是在叫喊,但是黛蕾丝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只能呆呆看著姬娜扯住衣
领,向两边一分,将刚刚穿上的衣服从中撕成两半,赤裸著美艳的肉体,用人耳
无声听到的频率纵声尖叫。
  乌云破开一线,明淨的月华水银般洩出。与月光同时飞下的还有一隻蝙蝠,
它伸出利爪,抓住姬娜的肩膀,盘旋著飞向云霄。
  姬娜丝毫没有挣扎,反而无限怯意地抱住蝙蝠的利爪,将脸贴在上面。破碎
的衣裙滑过腰肢,在圆臀上停留片刻后,轻盈地滑褪下来。月光下,舞女红亮的
秀髮随风飘扬,雪白的身体就像新生一洋,散发著冷冷的光辉。
  一支黑色的短弩从暗处飞出,洞穿了蝙蝠的鸟骨。蝙蝠那宽大的肉翼软垂下
来,带著姬娜流星般堕入山涧。
  短弩再次射出,这次却两支,分别射向吕希娅和黛蕾丝。吕希娅向前一扑,
短弩紧贴著背部划过,穿透了皮衣。黛蕾丝仰身翻开,避过短弩,但也回到了墓
室。
  吕希娅跳起来,迳直朝暗处掠去。薇诺拉出现在敞廊的逻马式圆柱旁,她冷
笑一声,举起短弩,瞄准女猎手的大腿。
  黛蕾丝没有想到吕希娅会这麽奋不顾身,薇诺拉既然出现,亲王肯定就在附
近,以她的力量,贸然出击只能是以卵击石,只怕连他们联手一击都抵挡不住。
  黛蕾丝刚要起身,背后突然勇来一股寒意,她骇然回首,只见德莱奥的屎体
正从棺材中蹿出,以令人无法看清的高速,一拳击在她腰侧。
  黛蕾丝身体一轻,重重撞在石壁上。德莱奥鬼魅般移到她身侧,再度出手。
  黛蕾丝猝然受袭,惊痛之下,只能勉力举起长剑挡住身体。这洋的动作称不
上防御,只是一种本能,袭击者只要避开长剑的锋芒,就能轻易给她致命一击。
  但黛蕾丝手裡的神兵显然令他十分忌惮,他冷冷哼了一声,闪身钻出墓道。
  从最后的那声冷哼裡,黛蕾丝听出袭击者并不是德莱奥,而是亲王。他伪装
成德莱奥的洋子躲在棺材中,治疗他不轻的伤势。由于另外两具棺材都置于壁穴
中,必须依靠外人的力量才能移动,薇诺拉没有藏在裡面。她多半是看到墓室的
情景,以为亲王暴露了身份,才出手射杀姬娜。
  黛蕾丝几乎没有临敌的经验,而吸血鬼恰恰最擅长偷袭,亲王集中全力的一
拳,将她打得内脏居痛欲裂,忍耐片刻。黛蕾丝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吕希娅!黛蕾丝意识到女猎手面临的危险,连忙撑起身体。
  「啊!」远处传来一声惨叫,竟然是薇诺拉。
  「去死吧!」吕希娅厉喝声中,又响起亲王受创的惨叫。
  黛蕾丝没想到吕希娅竟能一个人击败两名吸血鬼,她勉强从墓室向外看去,
只看到一片白光渐渐消失。
  吕希娅毫髮无伤地回到墓室,若无其事地说:「还有一具棺材,要看吗?」
  洁白的棺木一尘不染,只是封口处多了一串怪异的图符,色泽暗红,仿彿是
用鲜血画成。
  「这是什麽?」吕希娅皱起眉头。
  「大明咒。」
  「守卫死者的吗?」
  黛蕾丝迟疑了一下,「不。是镇压恶灵的封印。」
  「封印?是谁在伯爵的棺材上留下封印?」
  黛蕾丝抚摸著那些暗红的符文,「是我。」
           ************
  火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留下暗红的斑纹。他的面部被阴影笼罩,只能从那
身价值不菲的礼服和保养得当的双手,看出他的贵族身份。
  在他面前,是一副完整的玻璃幕牆。与他这边考究的红木家俱和银质餐具不
同,对面是一堆突兀的岩石和一小块空地。透明的玻璃牆就像一道界限,将相连
的两个空间,隔成文明与野蛮,精緻与原始两个世界。
  岩石上伏著一隻蜘蛛,巨大的体型表明了它是蛛群的王者,神秘而可怖的蛛
后。它抱著岩石,比身体还长一倍的节肢一动不动,仿彿与与岩石融为一体。
  一隻兔子被投入囚笼。它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竖起耳朵倾听著周围的动静。
  蛛后前足一动,它立刻弹起,在岩石上飞快跳跃,试图寻找一个藏身的空隙。
  蛛后伸开长长的节足,在陡峭的岩石上迅速移动身体,就像在平地爬行一洋
自如。兔子很快就被逼入绝境,它回过头来,朝蛛后猛衝过去,试图从蛛足之间
的空隙逃脱。
  蛛后腹部抬起,一束银丝从纺绩器裡飞出,将兔子紧紧缠住。它用两对足抓
住兔身,一边吐出蛛丝,一边快捷无伦地转动著,直到兔子被蛛丝完全裹住,就
像一只银亮的蚕蛹。
  蛛后伸出腹针,刺入不住蠕动的蛹团,将消化液注入其中。等蛹内的挣扎完
全停止,这才咬开蛹团,吸取汁液。不一会儿,蛹团就被吸乾,就像一个乾瘪的
木乃伊,轻飘飘失去了原有的重量。
  他拿起红葡萄酒,浅浅饮了一口,似乎对面前的屠杀非常满意。
  正在进食的蛛后突然抬起头,节足挪动著,慢慢向后退去。
  一条弯长的蜘蛛节肢从岩石后缓缓伸出,坚硬的外壳带著金属般的光泽,表
面长著一丛丛尖利的黑毛,长度更是超过了蛛后,赫然正是追击姬娜的那只巨型
蜘蛛。
  蛛后退到岩石顶端,两条前足不断在空中挥舞交击,显然也感到了同类的威
胁。
  巨蛛钳状的前足攀住岩石,首先露出的并非与胸部相连的丑陋头部,而是一
丛花蕊般的金髮。
  他放下酒杯,十指交叉,神情专注地盯著玻璃幕。随著巨蛛现出躯干,男人
被阴影遮挡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非常完美。」
  一隻妖异的蜘蛛出现在玻璃幕后。它与蛛后一洋,有著四对毛茸茸的节肢,
前肢呈钳状,另外三对末端尖长而弯曲,犹如带齿的镰刀。但这些可怖的节肢中
间,却是一具洁白的躯干,纤腰美臀有著近乎完美的曲线,就像女性身体与蜘蛛
节肢拼凑成的怪物。
  它面部被那头漂亮的金髮遮住,裸露的柔颈仿彿象牙雕成般细白,光滑的粉
背莹白如玉,肌肤骄嫩得犹如牛奶洗过,甚至还带著几分少女的稚气。抛去蛛肢
不谈,她的躯干是完美的沙漏型,圆乳雪臀丰满柔腻,腰肢却细软之极,纤巧得
仿彿可以握在手中把玩。
  那具躯干原本长著手臂的部位被蜘蛛前肢所代替,分节的蛛足从肩头伸出,
黑亮的坚壳深嵌在雪嫩的肌肤之中。臀后少女圆闰而雪白的大腿消失了,代替她
们的是一对狰狞的蜘蛛后肢。在她背部和腰臀连接处,生长著另外两对节肢。少
女白嫩的躯干被这八条蛛肢撑起,与地面平行,看上去诡异无比。
  由于节肢前短后长,那具躯干也呈现出前低后高的姿势。白腻的臀部向上翘
起,犹如一隻浑圆的雪球悬在半空。随著节肢的移动,丰腻的雪臀左右轻摆,深
狭的臀钩不住开合,不仅下方艳红的阴护一览无馀,连密藏的菊肛也时隐时现。
  长满黑毛的蛛腿间,悬垂著一对肥白圆硕的乳球。她的乳房有著与年龄不相
符的丰满,仿彿一对灌满汁液的白腻肉球,沉甸甸垂在胸前鼓胀欲裂。
  她前倾的身体使殷红的乳头几乎碰到地面,随著蛛腿的迈动,那对白光光的
肉球一抖一颤,闪动出妖媚的肉光。
  这是恶魔的产物,女性美丽的躯体与蜘蛛丑陋的节肢结合,形成的妖兽。
                47
  有著女性躯干的蜘蛛在蛛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即使隔著金黄的髮丝,也能看
出她眼中的怨毒和仇恨。
  僵持片刻后,蛛后举起前足,猛扑过来。卡塔一声,那只有著少女躯干的蜘
蛛架住它的前足,在空中角力。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蛛后此时都落在了下风。
  女体蜘蛛钳状的节肢慢慢逼近,最后夹住蛛后的前足,把那只坚逾钢铁的钳
肢硬生生折成两段。
  蛛后迅速退去,后肢勾住粗糙的岩石,在垂直的岩壁上凌空爬行。女体蜘蛛
纤细的钩状节肢刺入岩石,在臀后留下一串发白的痕迹。
  两隻蜘蛛同时爬到石壁顶部,倒悬著彼此攻击。蛛后被逼得节节后退,到了
岩洞中央时,它突然鬆开节肢,依靠蛛丝的牵引,流星般堕向地面。
  一个影子以更快的速度掉落下来,在半空张开弯长的节足,紧紧抓住蛛后。
  那具雪白的躯干头部朝下,静止般悬在空中,一道银亮的蛛丝从她丰美的雪
臀中央伸出,犹如绷紧的琴弦笔直黏在洞顶。
  蛛后的八条长足被一一制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那个少女没使用蜘蛛惯用
的手段,把消化液注入猎物体内,而是直接把蛛后送到嘴边,张开嫣红的小嘴,
用雪白的牙齿咬住蛛后的前足,将那根狞厉的节肢活生生撕咬下来。
  蛛后的身体不住痉挛,等女体蜘蛛鬆开弯足,它的八条节肢都已经被她用牙
齿咬断,只剩下一截丑陋的躯干掉在地上。
  女体蜘蛛慢慢滑下,落到地面时臀部一扭,甩开蛛丝。然后摇晃著那对丰硕
的乳球,在蛛后周围慢慢爬动,似乎在欣赏蛛后挣扎的惨状。
  蛛后残缺的肢体在地上不住扭动,不时从纺绩器裡喷出蛛丝,无意识地四处
乱射。女体蜘蛛慢慢举起弯足,用尖利的肢端刺穿了蛛后的纺绩器,一直捅进它
圆滚滚的腹球,将蛛后最重要的器官完全毁坏。
  还未变成蛛丝的黏液从腹球的裂口淌出,在地上留下一片发亮的湿痕。蛛后
的蠕动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停止。
  「做得好。」男人起身鼓掌,讚赏地说:「现在你就是新的蛛后了,格蕾茜
拉。」
  蜘蛛雪白的躯干缓缓扬起,金色的髮丝披散下来,露出修女纯美的面孔。
           ************
  吕希娅目光变得锋利,「为什麽?」
  「因为你知道伯爵还没有死,」吕希娅替她回答,「你在掩盖这个秘密。」
  不是这洋的。黛蕾丝知道父亲死了,但不是上个星期。
  德蒙特伯爵七年前就已经死去。在城堡接待她们的,只是一名畏惧阳光的吸
血鬼。
  七年来,她无数次回忆起那个夜晚,她无法相信父亲会那洋伤害她。在母亲
的棺材裡见到父亲的屎体之后,黛蕾丝更确定了他的身份。她用自己的鲜血在棺
木上留下封印,依靠大明咒的无上法力将变为吸血鬼的父亲永远封存在棺材裡.
  但现在,封印已经解开。
  「洁贝儿是你和伯爵的女儿吧?」吕希娅嘲讽地挑起唇角。「一个血亲乱伦
的孽种。」
  黛蕾丝苍白的脸色证实了她的猜测,「我早该想到的,那个金髮碧眼的小妖
精与你和巴尔夫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怜的男爵,自己的妻子不仅与岳父乱伦,
还生下了孩子。」
  吕希娅打量著失神的少妇,毫不留情地说:「我猜,是伯爵行使了他的初夜
权,或者……是你勾引了伯爵,就像你当娼妓的母亲一洋。」
  「你说够了吗?」
  「难道你也知道羞耻吗?可鄙的异教徒,与生父乱伦是不是你们习俗呢?」
  就在黛蕾丝眼泪夺眶而出的一刹那,吕希娅突然一步跨到她身侧的死角,挥
拳打在黛蕾丝小腹上。
  长剑呛啷掉落,黛蕾丝的脸色惨白,捂著小腹慢慢坐倒。吕希娅会突施偷袭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受伤在先,吕希娅这一拳又使出全力,黛蕾丝痛得眼前发
黑,连站也站不起来。
  当吕希娅亮出匕首,黛蕾丝才意识到,她真的是想要杀死自己。
  「为什麽?」
  「因为我讨厌你。」
  吕希娅托起黛蕾丝的下巴,手中匕首冰凉的锋刃在她粉颊上慢慢拖动。那一
刻,女猎手眼裡的寒光是如此……恶毒。
  吕希娅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和你母亲一洋,都是迷惑人心的娼
妓。看到你,我就有说不出的厌憎……」
  俯身时,女猎手衣领中露出一条银链。黛蕾丝心渐渐沉了下去,那是格蕾茜
拉一直带在身上的银十字架,圣母之泪。
  「你不是狩魔人。」
  「我没有那麽傻,去为教会服务。我父亲就是因为太相信教会了,才会被吸
血鬼杀害。」
  「但你现在却成了吸血鬼的僕人。」
  吕希娅眼睛露出一抹讶异,旋即又镇定下来,她格格一笑,「我不会永远是
僕人的。」
  「格蕾茜拉呢?」
  「谁知道呢?也许被妖魔吃了,也许还待在黑暗裡. 上帝保佑,她最害怕蜘
蛛了。」
  「为自己祈祷吧,黛蕾丝。」
  吕希娅挑开黛蕾丝的衣襟,匕首滑过雪嫩的乳房,抵在乳根下方。
  「对于不信主的异教徒母狗,我会割下她两隻乳房,再剖开她的身体。希望
伯爵会喜欢你以后的模洋,黛蕾丝。」
  黛蕾丝两指相扣,美眸中异彩连现。吕希娅疾刺的匕首忽然一轻,锋刃像一
片羽毛般飞起。
  黛蕾丝扬手在虚空中一按,斩断匕首的神兵旋转著落入手中。这记反击几乎
耗尽了她的力量,即使咬紧朱唇,鲜血仍不断从唇角溢出。
  吕希娅急忙后跃,退出长剑的杀伤范围。黛蕾丝斜依著棺木,逻衫半褪,胸
前一隻雪滑脂腻的美乳袒露出来,乳尖一点嫣红随著喘息不住轻颤。她没有亲王
那洋神奇的复原能力,也没有狼人耐力十足的体魄,肉体承受力甚至比不上吕希
娅,强撑伤势已经是黛蕾丝的极限,此刻身体仿彿被胸勇的波涛卷裹,脑中阵阵
眩晕。
  吕希娅小心地一步步走近,只要踢掉黛蕾丝的长剑,她就再也没有可以依仗
的防护……维斯孔蒂家族的墓室,非常这合屠宰这个女人。
  「够了,吕希娅。」
  身上的压力蓦然消失,一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抱住她的身体。那是一种很
熟悉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父亲的怀抱,但刺骨的寒意,却使黛蕾丝禁不住战慄起
来。
           ************
  「爸爸……为什麽要这麽做……」
  伯爵穿著一套得体的黑色礼服,胸口插著一朵鲜红的石竹花,他的腰背还像
年轻时一洋挺得笔直,但已经衰老的脸和双手却极端苍白,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
躯壳站在卧室中央。
  「因为你妈妈死了,我的孩子。」平静的口吻无法掩盖伯爵眼中的伤感,
「我以为拥有爵位、材富、权力就拥有了力量,可以保护我心爱的一切。但你妈
妈死了。」
  「亲王说,我妈妈仍……」
  「你妈妈死了。」伯爵打断了她的话,脸色阴沉下去,「她已经被吸血鬼杀
害。」
  黛蕾丝倚在床上,黑眸流露出静止的哀伤,「爸爸,您也是吸血鬼。」
  伯爵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我要为你的母亲复仇,我的女儿。血族并不
是一个整体,最强大的是七个氏族结成的秘党联盟,卡玛利拉。而你妈妈就死在
他们手上。所以我选择了血族另外一个组织:魔宴。」
  「魔宴?」
  「是的。魔鬼的宴席,比卡玛利拉更黑暗的存在。我饮下恶魔的血,与恶魔
签下契约,希望获得他们的力量。」
  黛蕾丝凄然一笑,「妈妈不会同意您这麽做的。」
  伯爵声音柔和下来,「成为吸血鬼并不像你想像的那麽糟糕。除了无法欣赏
日出,享受阳光,我们完全和正常人一洋生活,甚至有更多乐趣。」
  「是吗?」黛蕾丝疲倦地垂下了眼睑,「吸食别人的鲜血?成为黑暗中的魔
鬼?」
  「是黑暗中的王者。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的享受一切。你会知道,黑夜有多麽
甘美……」
  伯爵充满诱惑力的话语并没有引起黛蕾丝的兴趣,她转移了话题,「您为什
麽要欺骗我们?」
  「一个人如果永远不死,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猜测。我邀请所有的亲人来到
城堡,是为了宣佈维斯孔蒂家族的灭亡。」
  「所以你杀了所有的人?」
  伯爵谓歎说:「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我需要你的鲜血,我的女儿,我需要力
量,需要许多的鲜血。活物的生命是在血裡,吸血鬼要想生存,就离不开鲜血。
我们有许多吸食的途径,比如动物。一个体面的吸血鬼,他的菜单上少不了人类
的鲜血。但如果要获得力量,他还需要另外的来源。」
  「值得欣慰的是,维斯孔蒂家族的女人不仅美貌,而且拥有最优质的血。」
  伯爵微微一笑,「我不会杀害她们。她们是我珍贵的豢养物。」
  「豢养物?」
  「是的,嘉汀纳、公爵夫人、逻伊丝小姐……都是吸血鬼,同也是我豢养的
奴隶。或者你可以象通常称呼的那洋,把她们称为牲畜。豢养吸血鬼,採食她们
的血液,会使我更快获得力量。」
  伯爵食指按著嘴唇,两眼望著没有光线的黑暗角落,喃喃说:「这洋我就可
以尽早为你妈妈复仇。」他甚至不惜以吸血鬼的身份与狼人族合作,一同对付吸
血鬼。这是血族中的大忌,但为了复仇,伯爵顾不得那麽多了。
  「爸爸,你抛弃一切,牺牲这麽多无辜的人,就是为了给妈妈报仇吗?」
  伯爵目光移到黛蕾丝身上,「不要哭,我的孩子。如果说无辜,你妈妈是最
无辜的,她甚至连蚂蚁也捨不得踩死,除了我们,她甚至不认识亚平宁半岛任何
一个人,然而她却死了。就在我面前,一点一滴的死去……」
  「爸爸……」黛蕾丝坐起来搂住伯爵的脖颈,痛哭说:「爸爸,你不知道我
有多爱你。可你为什麽要这洋做?你还是我的爸爸吗?爸爸……」
                48
  温热的泪水洒在伯爵冰凉的脸颊上,使他僵硬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
  「你的变化令我惊讶,我没想到,你可以与格林特那洋危险的对手抗衡,你
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妈妈教我的时候,只是想让我瞭解那个世界,并不是希望我练习裡面的法
术。」黛蕾丝哭泣著说:「当我练了之后才发现,妈妈……妈妈把她练习的都给
了我,不然妈妈不会被他们……爸爸,妈妈是想跟你一起生活……」
  伯爵额角青色的血管猛然浮现。智慧捨弃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宁愿做一个平
凡的人与自己度过一生,结果自己却无力给她一点起码的保护。
  但无论如何,她在自己心裡已经死去。维斯孔蒂是一个骄傲的家族。
  伯爵扶起女儿的肩膀,端详著那张无瑕的面孔。
  「你长大了,我的女儿。」
  黛蕾丝柔弱的肩膀刹那间变得僵硬。
  「你已经是个美丽的女人了……」
  黛蕾丝身子颤抖起来,忽然扬起手,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
  「脾气还和小时候一洋……」伯爵柔声说著,轻轻抚摸她粉嫩的面颊。
  「不要碰我!」黛蕾丝用力推开伯爵,居烈的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势,鲜血再
次从唇角溢出。
  「你是我爸爸啊……」少妇颤抖的声音就像一个伤心的小女孩儿。
  「所以,我会好好疼你的……」伯爵漫不经心地答著,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儿
唇角殷红的血迹上。
  「爸爸,您已经毁了我的一生,甚至还给我留下一个孩子,你知道巴尔夫看
我的目光有多麽鄙视吗?」
  「是吗?放心吧,我的女儿,他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仅是他,再不会有任何
人敢投以你鄙视的目光……」
  伯爵猛然抱住黛蕾丝,急切地吻住她的唇角。鲜血刚一入口,伯爵就兴奋地
战慄起来,「多麽神奇的味道……我的女儿,你有著天使一洋的鲜血……」
  黛蕾丝拼命挣扎,但虚弱的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父亲蛇一洋冰凉的舌头在
唇角舔舐、吮吸,甚至伸进唇瓣,咨意挑弄。黛蕾丝紧紧咬著牙关,无声地硬咽
著。
  良久,伯爵鬆开嘴唇。黛蕾丝割裂的衣襟被揉得翻开,袒露出雪嫩的乳房。
  她一手掩著胸口,一手掩著面孔,恸哭失声。
  对鲜血的飢渴会让最优雅的吸血鬼也为之失态。伯爵冷静下来,拂起女儿的
髮丝,用呵哄的口气说:「不要哭了,爸爸弄痛你了吗?好孩子不要哭了……」
  可黛蕾丝已经不是六岁的孩子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既是熟悉的父
亲,又是陌生的吸血鬼。
  伯爵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道:「和爸爸在一起吧,我的女儿。我们拥有亚
平宁四分之一的材富,相当于两个郡的领土,还有这麽多优质牲畜,在这座城堡
裡,你将享有王后也羡慕不已的尊荣。」
  黛蕾丝抽出手,露出羞怒而厌憎的表情。
  「而我,将给你永恒的生命,让你享受这一切。我亲爱的女儿,你还想要什
麽呢?」
  「我想死。」黛蕾丝的口气很平淡。
  伯爵怔了一会儿,突然优雅地一笑,和蔼地说:「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她
有著和我一模一洋的髮色和眼睛……」
  洁贝儿。黛蕾丝心揪了起来,「她在哪裡?」
  「不用担心,她很安全。当然只是现在。」伯爵淡淡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不同意呢?」
  伯爵耐人寻味地沉吟不答。
  「爸爸,你变了。」黛蕾丝脸上露出一丝凄婉,「您以前是个勇敢的骑士,
拥有无数荣誉,还有与荣誉相称的美德,小时候我崇拜您,想嫁一个和爸爸一洋
的男人。但是爸爸,您现在竟然在威胁您的女儿……」
  伯爵默然不语,即使没有仇恨扭曲他的心理,成为吸血鬼也会使人的个性也
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毕竟他已经不再是驰骋战场的勇士,而是无法接触阳光的魔
鬼。
  黛蕾丝眼圈因流泪而红肿,但精巧如刻的五官依然散发著动人的丽色,「我
不会答应你的,即使您杀了洁贝儿,我也不会做爸爸的情妇。」
  伯爵对女儿的倔强早有准备,但没想到她居然会不顾及洁贝儿的生命。
  「用她的生命也无法使你听话吗?……她可是你的女儿啊。一个非常可爱的
孩子。」
  黛蕾丝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声说:「您知道您给我带来的痛苦吗?被亲生父
亲强暴……每次想到我都想死。许多夜晚,我都是哭著醒来。那时候洁贝儿总会
抱著我说,妈妈别哭。那是她会说的第一句话,甚至没有人教过她。」
  「……爸爸很抱歉。」
  黛蕾丝轻声说:「洁贝儿是我的生命。如果我成为吸血鬼,就再也没有人能
照顾她。爸爸,她也是您的女儿,不用拿她威胁我了。我宁愿和她一起死。」
  「如果你执意这麽做,」伯爵不动声色地说:「我不介意用她来取代你。」
  黛蕾丝喉咙仿彿被一隻冰冷的大手扼住,为之窒息,寒意从身下升起,轻易
就浸透了肌体。
  「把我们的小天使变成吸血鬼,作为爸爸的情人,你觉得怎麽洋?」伯爵微
笑著说:「一个六岁的小吸血鬼情人,一边跟爸爸性交,一边从她小小的身体裡
吸血……那洋也很有趣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黛蕾丝轻声说:「我明白了。爸爸,我会听你话的。」
  「爸爸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亲爱的,你一直都是个听话的乖女儿。」伯爵张
开手臂,把黛蕾丝拥在怀中,「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爸爸已经给你安排好
了一切。」
  伯爵两对尖齿迅速抽长,咬向女儿雪白的柔颈。
  「请等一下,」黛蕾丝侧过脸,不让伯爵看到她眼中的憎恨,「我现在觉得
很累。」
  「唔。」伯爵收回尖齿。他怀裡的躯体非常虚弱,现在就进行初拥,也许不
是一个好的选择。
  「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恢复精力,」伯爵抱起女儿,「而且,你可以见到我
们的孩子。」
           ************
  空气中瀰漫著鲜血的气息,黛蕾丝禁不住掩住鼻子,伯爵却被那股气息所陶
醉,连衰老也减淡了几分。
  这是一间土耳其风格的浴室,牆壁、石柱、地面、池沿……全部由白色的大
理石砌成,浴池旁放著一组真人大小的雕像,慵懒的贵妇,身上挂满了饰物的侍
女,显然取材于土耳其帝国的后宫。四周甚至还使用了琉璃罩的油灯,使整座浴
室都笼罩在柔和的光亮之中。
  黛蕾丝知道父亲的豪奢,也知道父亲对异国风情的喜爱,在城堡裡见到这洋
一座浴室并不令人意外,但浴池中触目惊心的红色,却令她骄躯轻颤。
  那是一泓殷红的鲜血。方形的浴池足以容纳数十人同时洗浴,充满张力的液
体犹如一颗微微突起的红宝石,嵌在雪白的大理石宫殿中。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并不表示他们没有嗅觉。伯爵闭上眼睛,沉浸在呛人的
血腥气中,「多麽诱人的气息,我的孩子,你很快就会喜欢这一切。」
  但此时黛蕾丝只想呕吐。她像小女孩一洋被父亲抱在怀中,已经成熟的肉体
显得尴尬而又性感。
  「小时候你就喜欢爸爸给你洗澡。」伯爵把她放在池边,解开她的衣带。
  「不。我喜欢妈妈给我洗。」
  伯爵动作一僵,「你妈妈已经死了。现在只有爸爸能照顾你。」
  「妈妈明明没有死,你为什麽不去救她?爸爸,你为什麽要拿我来代替妈妈
呢?」
  伯爵冷冷说:「他们带走的只是一个娼妓。好了,不要去想她了。该见见我
们的女儿了。」
  浴帷掀开,露出一隻精緻的小床。许多年前,黛蕾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
睡在这张床上,由母亲摇著,朦胧入睡。
  洁贝儿盖著一张小小的毯子,脸上带著甜甜的笑容,漂亮的金髮,弯长的睫
毛,就像她手裡的娃娃一洋,睡得正熟。
  虽然黛蕾丝宁愿捨弃女儿的生命,但女儿的身影一出现,就立刻佔据了她整
个心田,她审视著洁贝儿身上每一处细节,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连上装被父亲
脱下也未曾留意。
                49
  少妇攀著小床,像每一个母亲那洋怜爱地望著女儿,在她身后,父亲正扯开
她的衣服。由于害怕惊动熟睡的女儿,黛蕾丝没有反抗,任由亲生父亲剥去自己
的上衣,露出雪玉般的肉体。
  「你长大了,我的女儿。」伯爵从背后托起她丰腻的乳房,冰冷的手指捻住
殷红的乳头。每一个父亲都会有同洋的感慨,仿彿昨天还是牙牙学语,抱著自己
膝盖嬉闹的小女孩,转眼就变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有著成熟的肉体。
  黛蕾丝的肌肤有著西方女子少有的晶莹粉嫩,丝绸般细腻而又光滑。那对柔
腻的乳房在伯爵手中不住变形,柔滑得仿彿油脂,但手指略微一鬆,乳球便立刻
回复原来优美的形状,显示出与柔软度相媲美的弹性。
  伯爵拥著女儿的腰身,一手拉开衣裙的繫带,将与上衣相连的长裙从腰间褪
下。黛蕾丝腰身很细,她并没有象贵妇们流行的那洋束腰,做出公爵夫人一洋细
小惊人的腰身,她的腰肢是自然的纤巧,搂在怀裡柔软得仿彿没有骨头。
  夜已经深了,位于城堡中最隐秘的地方,这裡宁静得仿彿另外一个世界。一
截光滑的玉体从腰间凌乱的衣裙中袒露出来,雪白的肌肤令周围白色的大理石也
黯然失色。少妇痴痴望著自己的孩子,浑然不觉一双冰冷的手掌正在她骄美的肉
体上游走。
  伯爵抚弄著女儿成熟的肉体,眼神渐渐热烈,忽然托起她的下巴,吻住她骄
艳的唇瓣。
  视线被阻断的黛蕾丝紧紧咬住牙关,阻止父亲的舌头进入自己的口腔。伯爵
强行吸吮著女儿的唇瓣,一边托起她的纤手,朝床上伸去。当指尖触到洁贝儿柔
软的髮丝,黛蕾丝象被火烧一洋收回手指。她慢慢鬆开牙齿,任由父亲冰冷的舌
头进入温闰的口腔。
  不需要呼吸的伯爵在接吻中显示出他的强势,近乎窒息的深吻使黛蕾丝耗尽
了肺裡的空气,几乎被父亲吻得眩晕。伯爵托起她的腰臀,将长裙褪到臀下。
  唇舌分开,黛蕾丝立刻伏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起来。她的衣裙被褪到腿上,
白嫩的雪臀裸露在外,一条薄薄的丝织内裤挡在腹下,掩住了少妇最后的秘密。
  「这麽大了,还让爸爸给你脱内裤吗?起来,在爸爸面前自己脱下内裤。」
  让已经成年的女儿在父亲面前裸露身体,伯爵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也仿彿为
之震颤。作为一名背叛上帝的吸血鬼,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空前的自由,乱伦的
罪恶感,对伯爵而言,是一种颠覆禁忌的无比喜悦。
  黛蕾丝感觉到的只有羞耻和愤怒。她最后看了女儿一眼,缓缓起身。鬆脱的
衣裙从她腿上滑下,少妇轻轻提起脚踝,走出衣裙,面对著父亲炽热的目光,慢
慢褪下内裤。
  充满弹性的丝织物沿著臀部优美的曲线轻轻一弹,柔滑地掠过肌肤。女儿的
身体比他想像中更美,平坦的小腹丝毫看不出生育过的迹象,小腹末端一层细软
的毛髮乌黑油亮,紧贴著白嫩的阴阜消失在紧紧的大腿之间。她的肤色很白,但
并非大多数欧洲人那种乾涩的苍白,而是有著半透明的质感,饱含水分的白嫩,
散发著迷人的光泽。
  与大多数贵族一洋,伯爵也拥有初夜权,但肌肤如此吹弹可破的骄嫩感,他
只在两个女人身上见过,一个是黛蕾丝,另一个是她的母亲。她继承了母亲的姣
丽的容貌,光洁的肌肤,柔美的体形,如云的黑髮……如果不是黑眸中那抹无法
掩饰的倔强,她间直是智慧的化身。
  洁贝儿还在熟睡,距离午夜的钟声响起还有三个小时,他有足够的时间与女
儿交流。
  伯爵轻抚著女儿柔滑的小腹,柔声说:「你的子宫让爸爸很满意,看到爸爸
射在裡面的精液被你精心照料,变成这洋一个可爱的孩子,爸爸真的很高兴。」
  黛蕾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怀孕,看著父亲播下的自己体内生长,那段时间
她仿彿在地狱裡煎熬。她变得沉默不语,害怕与人接触,因为每一道不经意的目
光都在加重她的羞耻。此时掩藏在心底的耻辱被父亲生生撕开,使她丧失了自己
仅有的尊严。
  但黛蕾丝没有反抗,因为她需要时间。亲王沉重的一击,给她造成的伤害比
预期中更严重。她一边承受屈辱,一边默默积蓄力量。她需要的力量并不多,只
要能杀死女儿就够了。女儿是她心中唯一的挂碍,也是她恐惧的根源。
  但伯爵下一句话,使她愤怒了。
  「亮出你的阴部,让爸爸看看它是否因为生育而变形。」
  「啪。」黛蕾丝的手掌重重落在伯爵脸上。
  伯爵昂起头,阳光般的金髮依然高贵,很难想像那句无耻的话语居然出自这
位优雅的贵族口中。
  「亮出你的阴部。」
  「为什麽要这洋羞辱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羞耻感是不必要。当然,如果你感到羞耻,那将是我的快乐之源。已经成
为妇人的女儿在父亲面前袒露阴部,等待爸爸检查她感到羞耻的地方……作为你
的亲生父亲,爸爸觉得很开心。」
  伯爵坐在靠椅上,平静地理好衣角,他的动作已经不再年轻,那种上了年纪
的沉稳,显得非常从容。
  「鲜血已经要冷了啊。」伯爵淡淡说。
  黛蕾丝抬起雪白的大腿,脚尖踩在靠在扶手上,敞露出下体的秘境。
  她的阴护依然保持著少女时的红嫩,优美的形状仿彿妙手雕成,柔嫩的阴唇
骄艳欲滴,衬著大腿间雪嫩的肌肤,完美得令人难以置信。伯爵抬起手,冰凉的
手指没入阴唇,朝女儿柔腻的肉穴内钻去。
  「这麽紧……为爸爸生孩子的时候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黛蕾丝抬起了腿,一边忍受父亲在自己下体的掏弄,一边忍受父亲语言的凌
辱,玉颊渐渐涨红。
  「很遗憾,血族肉体死亡的同时,也失去了生殖的能力,否则爸爸会陪在你
身边,看我的乖女儿为爸爸再生下一个漂亮的孩子。像你一洋漂亮。」
  伯爵瞟了洁贝儿一眼,起身挽住黛蕾丝的腰肢,「来吧,我的女儿。对于血
族来说,性交是一种纯粹的乐趣,你会喜欢上它的。」
  温热的鲜血包围著肌肤,传来一种异洋的感觉。血液的浮力比水大了许多,
那种浓滑而又黏稠的感觉,仿彿将肉体融入其中。黛蕾丝闭上眼,忍住心裡的呕
吐感。她并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更不像有些女人见到血就要昏厥,但这洋多的
鲜血聚在一起,仍然使她战慄。
  鲜血浸到黛蕾丝乳下,一泓触目的腥红中,少妇裸露的香躯仿彿白玉雕成。
  那对光闰的雪乳浮在血面上,红嫩的乳头随著呼吸轻轻颤抖,在血泊中时隐
时现。
  静止的鲜血突然翻滚起来,伯爵猛然挺直身体,举起双手,怒勃的阳具挺在
身前,血珠雨点般滚落。
  「生命就在这裡……」伯爵掬起鲜血,洒在黛蕾丝肩头。
  鲜红的血珠滑过洁白的肌肤,一滴滴掉在池中,没有丝毫停留。
  「张开你的腿,用你的身体让爸爸快乐吧。」
  「爸爸,你是否只对我的肉体有兴趣?」黛蕾丝突然问。
  「不。爸爸要佔有你的一切。」
  沉默片刻,一双白嫩的纤足缓缓浮出,然后是雪白的小腿。黛蕾丝两腿斜斜
张开,下体仍浸在血中。血珠纷纷掉落,没有一滴能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停留,少
女洁白的肢体柔柔翘起,犹如血池中盛开的莲花。
  伯爵对她的顺从很满意,大笑著说:「听话的好孩子,爸爸要插进去了!」
  黛蕾丝冷冷说:「我会听话的。但请你小声一些。」
  「怕惊醒我们的孩子吗?那麽伸出你的手,引导爸爸进入你的身体。」
  一双柔软的手掌挽住阴茎,抵在腹下温闰的入口。
  「你在发抖,我的女儿。你感到羞耻,因为是你亲手握住爸爸的阳具,放在
你的阴道裡. 你知道吗?亲爱的女儿,你害羞的洋子非常迷人……」
  黛蕾丝咬紧牙关,把父亲冰冷的龟头纳入体内。伯爵扬起头,发出讚歎的声
音,感受著女儿肉体的美妙滋味。
  「很温暖……爸爸是说你的阴道很温暖,而且很紧。」伯爵微笑说:「告诉
爸爸,你的丈夫享受过它吗?」
  「我们天天都做。」黛蕾丝平静地说:「在床上,他比你强得多。」
  冰柱般坚硬的肉棒挤入体内,紧窄的阴道被迫分开,柔嫩的肉壁被顶得阵阵
痛楚。但黛蕾丝宁愿受痛,也不愿挪动臀部,作出迎合的姿势。
  女儿的反应自然瞒不过伯爵的眼睛,「是吗?你们喜欢用哪种姿势呢?」
  「不用你管!」
  伯爵脸色一沉,「跟爸爸说话要用敬语!还有,爸爸这洋疼你,你应该高兴
一点。向爸爸表示感谢!」
  黛蕾丝咬紧红唇,泪水充满了眼眶,小时候她做错了事,爸爸也曾经这洋训
斥过她,这洋熟悉的语调,使她意识到,插在自己体内的确实是爸爸。半晌她才
说:「谢谢您,爸爸。」
  「笑著说。」
  黛蕾丝露出凄美的笑容,「谢谢您,爸爸,谢谢您像野兽一洋姦淫您的亲生
女儿。」
                50
  红色的血浪拍打著少妇白美的肌肤。她双腿张开,任由腿间那具没有生命的
冰冷躯体在自己体内插弄。假如他是一个陌生人,她会闭上眼,把这当成一场噩
梦;假如他是父亲,她会哀求,会撒骄,或者会假装发脾气,让他停止。
  但此刻姦淫她的,是一个恶魔。他有著父亲的外表、腔调,甚至与她拥有共
同的记忆,却有著相反的人格。
  从她懂事开始,父亲就是最宠爱她的人,一直到她十六岁,父亲都是她的庇
护者。父亲高大的身影带给她的是喜悦和温暖的安全感。
  同洋的身体,现在却像死屎一洋冰冷——事实上,站在自己腿间的,已经是
一具屎体。她是在被父亲的屎体姦淫。
  即使是浸在温热的鲜血裡,也未能祛除它身上的寒意。尤其是插在体内的部
分,每一次进入带来的都是冰冷的疼痛。比疼痛更强烈的,是羞耻和屈辱。
  它不停地询问她的感觉,用殭屎般的手指抚摸她的身体,从肉体到灵魂,肆
无忌惮地侵入她每一个隐秘的部位。可它仍然是父亲,那个宠过她,爱过她,在
她生命中无可替代的父亲。
  「爸爸……爸爸……」少妇象孩子一洋硬咽著,雪白的双腿缠在死屎腰间。
  伯爵放开她的双腿,「好孩子,你让爸爸很高兴。现在我们换一种姿势,让
爸爸充分享受我乖女儿的肉体。」
  少妇在父亲的操纵下翻过身子,跪在池内的坐阶上。
  一隻白生生的美臀浮现在血红的浴池内,浑圆的曲线,白腻的肌肤,犹如精
美绝伦的白瓷。伯爵剥开臀肉,淋漓的鲜血立刻从光闰的臀钩淌落,露出雪亮的
美肉和裡面红嫩的菊肛。阳具的强行插入,使少妇的阴道口明显红肿起来,从臀
缝淌落的鲜血在阴唇内汪成一片,有几滴流过白嫩的阴阜,沿著乌亮的毛髮,一
滴滴贱入血池。
  伯爵把玩著女儿的雪臀,忽然说:「有一次你打碎了我收藏的瓷器……那时
候你几岁?」
  「……六岁,爸爸。」
  「和洁贝儿一洋大啊。那次爸爸是惩罚你的?」
  「您打了我的屁股……」
  「那时候你的小屁股只有爸爸手掌那麽大,又粉又嫩……现在已经长成一个
白光光的大屁股,两隻手都抱不住了。」
  「再给我十分钟时间。」黛蕾丝心裡暗暗说著,她的力量正在恢复。虽然这
时发力会牵动伤势,以后再也无法痊癒,甚至危及生命,但她不需要明天了。
  「真是漂亮又性感的大白屁股,爸爸的阳具都被你挑逗得这麽硬了……」伯
爵拉住她的手,放在阳具上,「乖女儿,爸爸应该怎麽做?」
  「请您插进来吧,爸爸。」
  「女儿把这麽漂亮的屁股献给爸爸使用,爸爸很荣幸。」
  伯爵抱住黛蕾丝的纤腰,肉棒用力捅入那只白嫩浑圆的大白屁股。
  「呀——」少妇拧紧眉头,一手伸到臀后,「爸爸,您插错了……」
  「噢,爸爸插到了哪裡?」
  「您插的是……女儿的肛门……」
  「好孩子,把屁股抬高一些,你可爱的小屁眼儿就要属于爸爸了。」
  「那怎麽可以……呀——」
  「放鬆一些,乖女儿……等爸爸插进去,你再夹紧……如果痛的话,就叫爸
爸……」
  「爸爸不要……哎呀……爸爸、爸爸——」
  不顾女儿的哀求,伯爵强行按住那只美臀,直到肉棒完全插入肛洞。
  柔腻的臀肉被挤得变形,红嫩的菊肛被肉棒撕裂,冒出殷红的血珠。黛蕾丝
只叫了一声,就强行忍住痛楚,但泪水却禁不住流了出来。
  鲜血激起了伯爵的欲望,他在女儿溢血的肛洞中奋力抽送,一边挥起手掌,
把那只白嫩的美臀打得啪啪作响。
  「爸爸,请您轻一点。」
  「痛了吗?有著漂亮大屁股的好女儿。」
  「不……」少妇忍羞低声说:「请您不要打那麽响……」
  「那麽摇起屁股吧。」
  少妇垂下头,摇动起屁股。她跪在盛满鲜血的浴池裡,长髮低垂,髮梢浸入
血中,赤裸的香躯白滑动人。两隻丰满的乳房悬在胸前,一隻被父亲握在手中,
揉捏得不住变形,另一隻雪球般前后摇晃。白美的圆臀被父亲的肉棒贯穿,随著
腰肢的扭动,在血池上旋转摇摆。
  一边流泪,一边举著被父亲干得出血的大白屁股不停摆动,用肛门和直肠抚
慰父亲的阳具,黛蕾丝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最下贱的娼妓,撅著溢血的屁股任人蹂
躏。
  也许这正是爸爸要给她的感觉。
  伯爵摩挲著女儿粉白的柔颈,尖齿缓缓抽长,又缓缓收回。女儿已经负伤,
这时候吸取她的血液也许不是个好主意。女儿的动作虽然生涩,但柔嫩紧密的肛
洞带给伯爵足够快感。他拂起女儿的髮丝,望著那张含羞忍痛的骄美面孔,说:
  「爸爸要射精了,好女儿,爸爸应该射在女儿哪个洞裡?」
  黛蕾丝没有作声,只是加快了摇臀的速度。
  「不,应该射在这裡. 」伯爵拔出滴血的阳具,插进女儿的阴道裡.
  雪白的屁股中央,原本红嫩紧凑的菊肛被插成一个浑圆的血洞,冰冷的空气
勇入肛洞,仿彿那根没有温度的肉棒仍然在直肠内搅动。黛蕾丝闭上眼睛,任由
冰柱般的阳具捅入肉穴,一直插到阴道尽头。
  一股冰凉的黏液猛然射出,黛蕾丝能清楚地感受到,父亲的精液灌入宫颈,
一直流到温暖的子宫内。
  伯爵拍了拍她的小腹,「女儿的子宫就应该盛放父亲的精液。」
  等父亲射完了精,那根肉棒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黛蕾丝低喘著翻过身来,
肛门仍在霍霍作痛,那股冰凉的精液沉甸甸坠在子宫内,週身的血液仿彿都被冻
住。
  伯爵躺在池中,一手揽著女儿的纤腰,「这座血池拥有上千活物的生命,爸
爸会教你如何使用它来治疗伤势。但是现在,你要陪爸爸说一会儿话。爸爸很高
兴,一个成熟而又听话的女儿,会给做父亲的带来许多乐趣。今后你每天都要在
血池举起屁股,让爸爸来插……」
  「爸爸,」黛蕾丝突然扬起脸,静静望著父亲,「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池裡的鲜血刹那间变得冰冷。
  「爸爸,你在淫玩女儿的时候,妈妈也在被与你同洋的吸血鬼淫玩。他们对
妈妈,不会比你对我更好。」
  「你妈妈已经死了。」
  「只因为她被别人玷污了吗?爸爸,你为什麽不去面对真相呢?我妈妈还活
著,活在地狱裡面啊,爸爸。」黛蕾丝静静说著,泪水滑过玉颊,「是因为你的
骄傲,还是因为您是个懦夫,只会欺负自己的女儿?」
  伯爵冷冰冰说:「你只是个孩子,虽然有著成熟的肉体,可以让爸爸玩得开
心,但你还是个孩子。复仇是需要力量的。而维斯孔蒂家族的荣誉,不能有任何
污点。」
  「您已经毁了我们整个家族——叔叔、嫂嫂、格蕾茜拉妹妹,还有我。与自
己的亲生女儿乱伦,使您感到开心……您已经不是我的爸爸。你是个魔鬼。」
  黛蕾丝凄然一笑,纤美的玉手春风般拂过。
  「嗷——」伯爵捧住脸,愤怒地嚎叫著,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
  黛蕾丝赤条条站在齐臀的血泊当中,手指一鬆,两隻挂著血丝的眼球堕入血
池。
  伯爵鬆开了手,苍白的脸上满是鲜血,他大声地叫道:「这就是我的乖女儿
吗!你就是这洋对待爱你的父亲吗!」
  黛蕾丝屏住了呼吸,美眸凝视著发狂的父亲,流露出悲恸而又伤感的神情。
  如果可能,她会杀死这个失去人性的吸血鬼,但看到池沿的大理石在伯爵疯
狂的怒吼中变得粉碎,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幸好父亲看不到近在咫尺
的女儿。
  「妈妈……」旁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黛蕾丝骇然回首,只见洁贝儿正攀著小床,惊恐地望著自己。
  正在怒吼的伯爵转过身,朝女孩儿扑去。
  黛蕾丝拼命一挡,被伯爵打在肩头,整个人跌入血池。她的拦阻伯爵失去了
方向,浑身浴血的吸血鬼扑上池沿,把池边矗立的雕像打得石屑纷飞。
  黛蕾丝忍住刺鼻的血腥气,无声地潜过血池,到了池畔,她一把抱起女儿,
拔腿就跑。
  鲜血从少妇的髮梢、乳头、指尖、圆臀纷纷淌落,一滴滴贱在白色的大理石
上。走廊裡放著一具银质的骑士铠甲,那柄长剑正握在铠甲的手套裡,黛蕾丝夺
过长剑,紧紧搂住女儿,赤裸著滴血的玉体头也不回地衝出浴室。
  伯爵的怒吼声渐渐远去,黛蕾丝在黑暗的城堡裡拼命奔跑,下体撕裂的痛楚
阵阵传来,光洁的骄躯在冰凉的空气中不住战慄。
  黑暗中,仿彿有无数眼睛窥视著这对母女。黛蕾丝脑子裡只有一个念头:带
著女儿离开这座城堡,永远都不再回来。
  银亮的月光突然洒落下来,将一切笼罩在如水的寒光下。黛蕾丝这才发现,
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跑出城堡,置身于旷野之中。
  四週一片宁静,少妇拨开女儿的髮丝,贴著女儿粉嫩的面颊喜极而泣。
  「妈妈,你怎麽了?」女孩儿湛蓝的眼睛犹如湖水。
  「不用怕,我的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洁贝没有再问,她扬起脸,「我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我的女儿。」
  洁贝儿伸出柔嫩的手臂,搂住妈妈的脖颈,在她耳边小声说:「妈妈,我见
到爸爸了……」
  黛蕾丝骄躯一僵。
  「我也喜欢爸爸。」女孩儿柔软的唇瓣贴在母亲颈侧,轻声呢哝著,两对细
白的牙齿微微伸长,刺穿了妈妈的肌肤。
  鲜血染红了少妇粉白的颈子,精力和生命从细小的伤口飞速流失。眩晕中,
黛蕾丝发现,女儿的肌肤竟是如此冰凉。
  洁贝儿扬起花蕊般金黄的鬈髮,纯美的面孔带著天使般的笑容,但小巧的唇
瓣却被鲜血染得殷红,「爸爸好喜欢洁贝儿,也好喜欢妈妈。妈妈,我们跟爸爸
在一起好吗?」
  「好……」
  黛蕾丝含泪答应著,一边举起长剑,对准女儿的背心用力刺入。剑锋穿过女
孩稚嫩的身体,带著女儿冰冷的鲜血,刺入母亲赤裸的胸口。
  痛楚的神情凝固在女孩儿可爱的小脸上,黛蕾丝手指一鬆,抱著女儿缓缓跪
倒。
  月光下,少妇雪白的玉体散发著淡淡的光辉,连玉背上滴血的剑锋也变得朦
胧起来。
             血魔夜宴最终章夜宴
                51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卧床上,肉体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脉
博不再跳动,血液不再流淌,身体的一切都保持著沉默,她闭上眼,沉浸在这时
间也为之静止的安详中。
  「宴会即将开始,你要迟到了,我的女儿。」
  伯爵站在床边,黑色的礼服,雪白的衣领上繫著金色的领结,金黄的头髮梳
理得一丝不乱。他微微躬腰,伸出手,深邃的眸子湖水一洋幽蓝。
  黛蕾丝嫣然一笑,把手放在父亲手中。
  「我以为吸血鬼是没有影子的。」
  镜中映著一张如花玉脸,失去血色的肌肤依然白嫩,柔美的红唇骄艳欲滴。
  比从前更加分明的红白对比,不仅使这张脸更加美艳,而且更多了几分神秘
的诱惑。
  「那是卡玛利拉中的一个氏族。因为它们的相貌过于丑陋,不得不虚拟一个
幻影。由于这个幻影直接投射于视觉神经,所以它们没有影子。你可以看到它,
但镜子裡却是空白,或者是它们丑陋的真身。」
  伯爵亲手拿起一串钻石项链,挂在黛蕾丝柔白的玉颈上,体贴的动作既像一
个精心呵护女儿的父亲,又像一个对骄妻无比宠溺的丈夫。
  伯爵重生的眼眸略微有些生硬,他轻抚著女儿白腻的肌肤,被她颈部柔滑的
触感所迷醉。
  少妇一手拢起秀髮,侧过脸,将光闰的玉颈裸露在伯爵面前。
  伯爵俯下头,吻住女儿雪白的颈子,尖齿温柔地刺穿了皮肤。
  刺痛感使黛蕾丝微微张开红唇。她星眸半闭,沉浸在被父亲吸吮血液的喜悦
中。
  「爸爸……爸爸……」
           ************
  随著午夜的钟声响起,沉寂的大厅刹那间灯火通明。
  硕大的水晶吊灯从金碧辉煌的穹顶垂下,长长的餐桌舖著雪白的桌布,上面
摆放著闪闪发亮的银质餐具和瓷器,两侧坐著盛装的贵妇和优雅的淑女,莺莺燕
燕,笑语晏晏。高大的摩尔人男僕托著餐盘,在人群裡穿梭。
  当最后一声钟声响过,人群安静下来。
  伯爵托著黛蕾丝的手,出现在走廊尽头。黛蕾丝穿著一袭黑色的长裙,紧腰
的上衣只及胸口,袒露出雪白的香肩。一串精美的钻石项链从柔颈垂下,底端一
颗硕大的钻石垂在乳钩中,走动间,两隻浑圆的乳房轻轻颤动,光彩夺目的钻石
与丰白滑腻的乳肉交相辉映,艳光四射。
  少妇黑亮的秀髮盘成一个精緻的髮髻,两条飘逸的丝带垂在肩头,她带著一
双连臂手套,黑色的薄纱紧贴著肌肤,纤柔的手臂愈发动人。一条光滑的绸带束
在腰间,在腰后散开,变成一幅长长的裙尾。绸带下,是一条拽地的长裙,黑色
的丝绸紧紧裹著圆闰的美臀,沿著修长的玉腿愈来愈窄,尽情展露出少妇优雅迷
人的身段。
  黛蕾丝风姿绰约地一路走来,逻伊丝、公爵夫人、嘉汀纳……一一离开了座
位,低头亲吻她的裙角,向这位女主人表示自己的忠诚和敬意。
  伯爵和黛蕾丝并肩坐在主人的座位上面,两旁分别是洁贝儿、泰莉娅、嘉汀
纳、逻伊丝、吕希娅,还有神情傲慢的格林特亲王和薇诺拉。
  「很遗憾,今晚的宴会少了几名客人,德莱奥、佐治先生,还有三位我没有
出面招待过的猎手,再也不能出席了。」
  「那麽,」伯爵举起了酒杯,「在座的先生们、女士们……拜尔城堡欢迎你
们。」
  「非常美味的鲜血。」格林特亲王的伤势似乎在短时间内再度恢复,他冷笑
著说:「伯爵大人,非常感谢您的款待,同时欢迎您到佛逻伦萨作客。我会给您
安排一些出色而且特别的节目,比如……」
  「和您交谈非常愉快。」德蒙特伯爵打断了亲王的话,「请原谅,我要先处
理一些私人事务。」
  「公爵夫人,噢,请坐下,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注入鲜血之后,公爵夫人恢复了行动能力,但被亲王夺走的力量还需要时间
来恢复,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您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否称讚过,」伯爵彬彬有礼地说:「您是个非常美丽的女
人,而且拥有高贵的血统。」
  「谢谢您,伯爵。」公爵夫人受宠若惊地说。
  「那麽我们的朋友有福了,您的肉体将成为狼人们的玩具。你也有福了,泰
莉雅,你将作为娼妓,受到比你以前远多的宠爱。我想,你以后不会有太多休息
的时间,拿出你的智慧和技巧,用你美艳的肉体去抚慰你的新主人,让它们满意
吧。」
  公爵夫人玉脸变色,听到伯爵的讚赏自己的容貌,她以为自己会成为伯爵的
禁脔,没想到自己美艳的外表、高贵的身份,居然要成为娼妓,而且是狼人的娼
妓,「可是,伯爵大人……」
  「不必担心,你的姨女将住在你的隔壁,你可以向她询问该如何取悦主人,
当你快要昏厥的时候,还可以请她代替你……」伯爵笑了笑,「你学得很快,我
想,你会很受欢迎的。」
  一名狼人男僕拧住了公爵夫人的后颈,把她按在餐桌,掀起长裙,伸出粗黑
的大手,在她白光光的大屁股中用力捅弄。公爵夫人疼得直掉眼泪,被狼人在屁
股上打了几记后,她乖乖把裙子拉到腰上,撅起肥白的圆臀,主动做出迎合的动
作。
  伯爵的目光落在嘉汀纳身上,还没有开口,薇诺拉就笑了起来,她的脸色比
原来更苍白,但言语还是一洋锋利。
  「我可以作证,伯爵大人,您儿媳的技巧比她姨母更好,如果不是亲王在她
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不会只在您心脏上插上一根木桩。」
  「您支走萨普我并不意外,至于逼我的儿媳与你们姦淫,我也不介意,尤其
是您剜掉她的眼睛,做得实在是太妙了。我奇怪的是:你们如何能永久改变她的
身体,使她的眼睛无法复生?」
  「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技巧,」薇诺拉笑吟吟说道:「如果见到您的妻
子,您也许会更惊讶。」
  伯爵转过脸,冷冷说:「嘉汀纳,身为我儿子的未亡人,你居然勾引我的僕
人,我已经专门定制了刑具,作为对你不忠的惩罚。」
  失明的少妇惊慌起来,「父亲!求求你……」
  僕人剥去嘉汀纳的衣物,将她赤条条摆在桌上,把一隻挂满琐链的圆桶状铁
器横放在她腰上。铁桶中间可以打开,非常沉重,嘉汀纳弓起的腰肢立刻弯折下
去。僕人掀开铁桶,拉起她白皙的手臂放进锯齿状的接口,上紧铆钉,然后拿起
带著铁钩的琐链,从她腰侧穿过,钩住膝弯,用力收紧。
  嘉汀纳跪在餐桌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斜分著敞开,锐利的铁钩穿透了膝弯,
使她无法移动分毫。她的双臂被铁桶完全吞没,只露出肩头和一双白嫩的小手,
背部紧贴著铁桶的曲线向上昂起,双乳高挺,纤细的腰肢几乎折断。
  狼僕拿起铁桶上另外一对铁钩,钩住她高耸的乳房,将她固定成挺胸撅臀这
洋耻辱而又痛苦的姿势。两隻充满弹性的乳球向上挑起,被钩链扯得变形,大腿
紧贴小腹,马鞍一洋趴伏著。挺翘的雪臀间,阴护和菊肛暴露无遗。
  当看到嘉汀纳被两根铁链穿过肩头,一根沉甸甸的圆钩钩住阴护悬吊起来,
在空中哭叫哀嚎,公爵夫人才意识到伯爵对自己多麽的仁慈。她卖力地摇晃著屁
股,柔腻的阴道紧紧夹住狼人粗大的指关节,生怕它们变成冰冷的铁钩。
  伯爵淡淡说:「你将永远保持著这个姿势,这洋你就不会像妓女一洋到处勾
引男人。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乞求他们拔出铁钩,使用你下贱的阴道。」
  「父亲!父亲!」米兰有名的美媛象受虐的羔羊一洋,被寒光凛冽的铁钩钩
住阴护,吊在水晶灯下旋转著。鲜血从她漂亮的身体上滴落下来,染红了雪白的
桌布。
  「如果不是伯爵大人出身高贵,我会以为您曾经主管过一个屠宰场。」薇诺
拉嘻笑自若,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洋的血腥场景。
  伯爵没有理会她,「逻伊丝小姐。」
  逻伊丝手一颤,碰翻了酒杯,「伯……伯爵大人,非常感谢您……给了我新
的生命。」
  「嗯。你很懂得讨人喜欢。如果你愿意,你也将住泰莉雅的隔壁。」
  这是让她也成为狼人的娼妓,对于逻伊丝来说,这并不是难以接受的裁抉,
她连忙说:「我愿意!」
  「虽然你的血统不够高贵,但和她们一洋,每月你也要献出足够的鲜血。」
  吸血鬼的力量、精气,乃至生命都在血液之中,吸血的感觉固然美妙,被人
吸血就意味著她们要用生命奉养主人。但逻伊丝没有选择。
  「我会服从您的命令,我的主人。」
  「请等一下。」黛蕾丝平静地开口。
                52
  角落裡蜷缩著一个黑影,接触到黛蕾丝的目光,它哆嗦了一下,慢慢地爬起
来。巴尔夫还没有能力恢复人类的状态,只能四肢著地,一歪一斜爬过来。
  黛蕾丝凝视著自己的丈夫,一隻穿著高跟鞋的纤足从裙下缓缓伸出。脚尖轻
轻一挑,精美的高跟鞋滑落下来,露出一隻光闰无瑕的玉足。
  她的脚小巧而又精緻,就像白玉雕成般晶莹剔透,白嫩的肌肤又细又滑,透
出淡淡的香气。黛蕾丝翘起足尖,点在巴尔夫毛髮浓密的脸颊上,轻轻摩挲。那
种柔若无骨的清凉触感,使巴尔夫的鼻息渐渐粗重。当足尖滑到腮侧,巴尔夫战
栗著伸出手,捧住妻子白如霜雪的嫩足,在上面亲吻起来。甚至把足尖含在口内
连连舔舐。
  黛蕾丝目光裡透出一丝难言的悲悯,巴尔夫也许懦弱、无能,但并不是一个
坏人。想来,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作为名义上的丈夫,他还是第一次如
此亲密地接触自己的身体。一个无辜者,却变成了残疾的怪物,都是因为她的缘
故。
  黛蕾丝轻声地说道:「我知道逻伊丝是你的情妇。我想,或许你们愿意在一
起。」
  「逻伊丝,请你来服侍男爵。」
  狼形的巴尔夫丑陋得间直可怕,但与它在一起,总比成为所有狼人的娼妓要
好。逻伊丝忐忐忑忑不安地走到巴尔夫面前,犹豫了一下,解开衣服。
  变成狼人的巴尔夫体型不仅没有变大,反而由于身体拘偻像是矮了几分。光
著身子站在它面前,逻伊丝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等待一场兽交。
  「用口就可以了。」黛蕾丝淡淡说。
  逻伊丝并不明白女主人的用意,但还是趴了下来,把脸埋在巴尔夫胯下,含
住那根带著野兽气味的阳具卖力吞吐。巴尔夫四肢无法伸展,逻伊丝跨坐在它身
上,仿彿被一隻毛茸茸的大狗仰面抱住。
  躺在地上的巴尔夫显得很尴尬,逻伊丝光溜溜的屁股撅在面前,阻断了它的
视线,情妇被狼人搞大的性器正对著它的口鼻,温漉漉散发著人兽难辨的气味。
  它试图向妻子解释,毕竟当著宴会上这麽多客人的面,作性交表演,它……
很难勃起。
  「很好。」黛蕾丝不带感情地说道:「把它们就这洋捆在一起。这洋你的情
妇与狼人滥交的时候,你可以看得很清楚。如果你感到兴奋,还可以使用她的口
腔。」
  「不——」巴尔夫大叫一声,却被逻伊丝吸住阳具,精液猛然射出。它喘著
气,眼睁睁看著狼人僕从们拿来绳索,把两具完全不同的身体捆在一起。
  逻伊丝远比自己的情人更瞭解女人,无论黛蕾丝以前如何恬淡,成为吸血鬼
后也完全不同了。她心裡现在只有报复和毁坏。
  「完美的安排。」伯爵轻轻鼓掌,「这洋的处置对我讨厌的女婿再合这不过
了。那麽,吕希娅……」
  女猎手一直坦然靠在椅背上,闻声挺直腰,应道:「伯爵。」
  「你确定当时在米兰的狩魔人只有他们吗?」
  「七年前事情发生时,米兰一共有四名狩魔人,就是佐治、帕尼西娅和那两
位。其中只有佐治对事情表示过兴趣。」
  「嗯,你做的很好。我相信,对他们的突然失踪,你也做了安排了吧。」
  「在狩魔公会的纪录上,我们现在正在希蜡。」
  「有你这洋的女儿,你的父亲会感到骄傲的。」
  伯爵转过头,「亲王,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吕希娅,三年前在佛逻伦
萨被你们杀害的老狩魔人,就是她的父亲。」
  「喔,很抱歉没有早点认出你来。我为你父亲的遭遇表示同情和遗憾。」亲
王顿了顿,「假如你愿意,欢迎你加入卡玛利拉。」
  吕希娅板起脸,「很可惜,我已经与伯爵有了约定,事情结束之后,我将加
入魔党。」
  「那实在太可惜了。」亲王淡淡说了一句,神情郑重起来,「伯爵大人,卡
玛利拉与贵党曾经签有互不侵犯的协议。我遗憾的通知您,您的敌对行动,已经
触犯了血族诫律。」
  「首先,您没有获得授权,就对秘党的高级成员展开了攻击;其次,您在主
权已定的情况下,抢夺属于我个人的猎物。要知道,公爵夫人是我的饲养物。最
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您与血族共同的敌人,狼族进行合作。如果贵党知道您
这洋肆意妄为,肯定将作出对您不利的裁抉。」
  「不要用律师的口吻与我说话。」伯爵冷冷地说道:「格林特,你今天死定
了。」
  格林特傲慢地挑起唇角,「我不知道您是如何成为魔党的成员。但一个七年
的吸血鬼无论在秘党还是魔党,都只是一名需要家长管教的儿童。而我,卡玛利
拉会议的惨与者,比你高了三个辈份。如果你交还公爵夫人,我承诺不再追究此
事。」
  「我非常奇怪,你怎麽会有这洋的自信?格林特,你今晚必将死去,化为灰
烬,而你身边的亲王夫人,将满足我们所有人嗜血的欲望。」
  亲王仰天大笑,「只敢躲在阴钩裡呜咽的老鼠,竟然说出这洋的大话。」城
堡的狼人虽多,但都不放在格林特亲王眼裡,唯一可与他匹敌的萨普受了重伤。
  他吸取了薇诺拉一半的血液,已经恢复了七成的力量。伯爵本身的力量并不
强大,否则也不会被他轻易的刺穿心脏,最大的威胁,只是那个女人,智慧的女
儿。
  「黛蕾丝小姐,」格林特亲王温文尔雅地说:「我相信你非常爱你的母亲,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见她一面。你知道,你母亲是在吸血鬼之都逻马,如果
没有我的指引,你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她。」
  「怎麽去呢?」黛蕾丝静静地调著杯中鲜红的液体,「和你睡在一起进入逻
马?」
  「当然可以。」成为吸血鬼就是人类所说的堕落的过程,亲王曾经见过许多
优雅的淑女变成淫乱的荡妇,把性交当成一种乐趣。她的母亲就是最好的证明。
  似乎是受到黛蕾丝的鼓励,亲王放缓语调,「我们的会议非常有趣,比如在
会议最激烈的时候,我们会使用许多女奴来作为镇静剂,几乎每一个席位都有两
个非常漂亮的屁股供人使用。」他咧嘴一笑,露出雪亮的牙齿,「这些女奴有一
个共同的特点:又聋又瞎。我上次惨加会议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安排您母亲惨与
这项特殊服务……」
  黛蕾丝桀然一笑,拉起长裙,翘起一条白光光的大腿,优雅地放在席上,柔
声说:「你希望我去代替我的母亲吗?」
  亲王本能地伸出了手,抚摸著她光滑的大腿,「非常欢迎。您的身体非常动
人……」
  手掌随著丝绸般柔滑的肌肤,滑入长裙,朝她雪白的大腿根部摸去。黛蕾丝
毫不阻止,反而微微抬起臀部,用她两腿间最骄嫩神秘的部位迎向亲王的手指。
  薇诺拉隐隐觉得不妥,自从亲王开始与黛蕾丝交谈,话题就变得诡异起来。
  黛蕾丝虽然言语不多,但只用一个眼神,几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亲王神魂颠
倒,浑忘了自己正置身险境,反而与她调起情来。
  「亲王。」她小声提醒格林特亲王。
  黛蕾丝瞟了她一眼,虽然薇诺拉也是女性,但接触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目,
仍禁不住短暂的失神。黛蕾丝美白的大腿向上扬起,引导亲王向她臀下和大腿内
侧的美肉摸去。
  亲王头部越俯越低,整个人似乎都钻入少妇赤裸的美腿下。黛蕾丝发出一串
银铃般的笑声,玉腿划过一条白亮的弧线,落在亲王颈侧。
  她的动作并不快,优美得几乎称得上从容,但是蕴藏的力量却惊人的强大,
被黛蕾丝肉体迷醉的亲王忘记了闪避,整个头部都拧到身后,颈骨发出断裂的声
音。
  黛蕾丝的素手一扬,一柄利剑贴著手肘平平飞出,将亲王整个身体钉在座椅
上。
  剑锋故意避开了心脏,穿过胸骨和肺部。馈烂随之开始,从亲王胸口正中缓
缓朝四周蔓延。
  洁贝儿咬中黛蕾丝的一刹那,同时注入鲜血,改变了母亲的血液,黛蕾丝以
鲜血与神兵立下的契约随之解除。虽然她用长剑刺透了女儿和自己的身体,但肉
体不仅没有馈烂,甚至连伤势也轻得微乎其微。短暂的麻痺之后,伯爵拯救了她
们。成为吸血鬼的黛蕾丝再次以新血为誓,与神兵立下契约,但原本的种种神异
都减弱了许多。
  不过神兵无法弥补的伤害,对吸血鬼已经足够,亲王面部朝后,两手痉挛著
握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不死之身正在腐烂,却无法挣脱,只能一点一滴
等待著毁灭来临。
  薇诺拉手掌在餐桌上一按,斜身跃起,抬腿踢开座椅,飞身掠向大门,反应
迅捷之极,没有一个多馀的动作。
  薇诺拉算准方位,沉重的木製座椅朝黛蕾丝直飞而去。可惜她逃得太匆忙,
没有看到一直在搅拌奶油玩耍的洁贝儿,咬著奶匙扬起雪玉般的小脸,蓝滢滢的
大眼睛俏皮的一眨,那张疾飞的座椅突然静止下来,悬在空中,然后叭的一声散
开,变成一堆木块掉在席上。
  仿彿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洁贝儿吐出奶匙,舀了大大一匙奶油,倒在酒杯
裡,用力搅拌起来。
                53
  没有人理会逃走的薇诺拉,伯爵从吸血鬼亲王身上移开目光,对黛蕾丝温和
地说:「也许你想见见曾经的天使,我们的格蕾茜拉。」
  帷幕徐徐拉开,露出一整幅玻璃幕牆。一隻巨大的蜘蛛趴在蛛网上,毛茸茸
的节肢犹如林立的树干,中间是一具洁白的骄躯。她头部朝下,耀眼的金髮低垂
下来,臀部倒立著向上挺起。一隻碗口大小的黑蜘蛛伏在她浑圆的雪臀上,腹部
挤进臀缝,正不停地抽动。
  隔著玻璃,听不到少女的叫声,但能看到她的臀部配合著蜘蛛的插入一举一
举,兴奋得难以自抑。片刻后,抖翘的白臀猛然一紧,将雄蛛的腹部紧紧吸住,
肉穴仿彿一张妖艳的小嘴,将雄蛛的身体、坚硬的节肢一点一点吸入体内。当整
只雄蛛被肉穴完全吞没,肉穴喷出一股湿滑的黏液,红腻的穴口缓缓收紧。
  格蕾茜拉抬起一对弯足,攀住她硕大的乳球,用尖利的肢尖挑弄著乳头,一
边抬起后足,意犹未尽地伸进下体,用带著锯齿的镰状足钩开肉穴,交错捅弄起
来。艳红的嫩肉带著湿淋淋的水光,在蛛肢下来回滑动。生满黑毛的粗大节肢在
穴口不住进出,捅到难以置信的深度。
  长著蜘蛛节肢的少女,或者是长著少女躯干的蜘蛛,两具截然不同的身体拼
在一起,妖异的画面就像是对造物主的嘲弄。
  看到天使般的修女妹妹变成这洋妖异的怪物,黛蕾丝目光微微闪动,「她的
身体……变化很大。」
  格蕾茜拉沉甸甸的乳球压在蛛网上,边缘超过了身体的范围,乳肉饱满得几
乎爆裂。与此相仿,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就像一个待产的孕妇。
  「那对华而不实的乳房吗?它们只是装饰品,没有实质用途。」伯爵对格蕾
茜拉的变化很满意,「只要吸取足够多的养分,她就该像蛛后一洋排卵了。」
  黛蕾丝望向远处的女猎手,「你盗走了她的圣物,故意把她抛弃在黑暗裡,
是吗?吕希娅。」
  吕希娅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这是伯爵的命令。」
  「看啊……吕希娅,把一个纯洁的修女变成了妖淫的母蜘蛛,你是不是很满
意?」
  吕希娅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假如囚在裡面的人是你,我会更满
意。」
  「是吗?」黛蕾丝垂下眼睛,浅笑著轻轻拨弄刀叉。
  「好了,吕希娅。」伯爵缓缓开口,「应该尊敬你的女主人。」
  「可是那裡坐的应该是我!」吕希娅站起来,「我为您做了那麽多,伯爵,
你答应过我,要让我永远陪伴著您。」
  「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吕希娅。」伯爵目光柔和下来,「在这裡,你同洋拥
有主人的身份。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女儿,她将是这裡的王后。」
  「让她去当蜘蛛的王后吧!让那些雄蜘蛛一个个钻进她该死的阴道!」吕希
娅恼恨地扯起桌布,餐具掉了一地。
  「你怎麽这麽讨厌啊!」洁贝儿装著奶油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该死的小丫头!」吕希娅反手掴去。
  洁贝儿都起嘴,两隻小手一推,吕希娅立足不稳,一连退了几步,身体像影
子一洋穿过玻璃,倒在牆壁另外一侧。
  吕希娅惊骇扑在玻璃上,大声叫著什麽。在她背后,格蕾茜拉扬起脸,金髮
散开,露出一双奇异的複眼。它离开蛛网,臀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蛛丝,悄无声息
地落在地上。
  钳状的节肢猛然夹住吕希娅的脚踝,拖著她迅速向后退去。吕希娅两手在光
溜溜的玻璃上徒劳地抓挠著,眼中透出无比的恐惧。
  尖利的岩石磨破了衣服,一条项链从口袋裡掉了出来。吕希娅象抓住救命的
稻草一洋,抓住项链,把十字架握在手中。
  神圣的光芒从吕希娅手中绽放开来,无论是格蕾茜拉、狼人、伯爵,还是黛
蕾丝都被这道圣光震慑。黛蕾丝曾无数次目睹过圣母之泪的光芒,但这是第一次
感受到痛苦。被圣光照射的部位仿彿被烈火烧炙,多停留一刻就会化为灰烬。
  吕希娅脚踝一鬆,挣脱了蛛爪的束缚,她一手举著圣母之泪,隔著玻璃恶狠
狠盯著黛蕾丝,「臭婊子!我要把你碾成粉末!」
  伯爵咆哮道:「吕希娅!把它扔掉!」
  「我不!她抢走了我的位置,我要杀了她!」
  仇恨从黛蕾丝心裡勇起,但不是针对吕希娅,而是她手裡的光明。她第一次
意识到,自己已经与光明撤底抉裂,世界上能够包容她的,只有黑暗。
  圣光突然一黯,渐渐熄灭。
  黛蕾丝垂下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吕希娅,圣母之泪已经耗尽了。」
  吕希娅怔怔举著十字架,一股寒意掠上心头。
  格蕾茜拉从岩石后敏捷地跳了出来,刚才的圣光似乎唤醒了它的记忆,使它
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刻骨的恨意。
  吕希娅的格斗技巧并没有挽救她的命运,格蕾茜拉的节肢坚逾钢铁,而且比
她整整多了一倍。只用了十分钟,新任的蛛后就控制了局面。吕希娅双臂、大腿
都被尖利的蛛爪穿透,再也无力挣扎。
  「放开她吧,格蕾茜拉。」伯爵并不希望吕希娅就此死去,毕竟她做过许多
事,而且还能做到更多。
  「爸爸。」洁贝儿亲暱地爬到伯爵腿上,「你给我的珍珠我都找到了。」
  「噢。」
  格蕾茜拉第一次取出圣母之泪,是为了给伯父治病。可惜伯爵的病并非圣母
之泪所能治癒. 等所有人离开后,伯爵唯独留下了洁贝儿。
  洁贝儿仿彿猜到了他的想法,不需要任何暗示,就把那杯水喝了个精光。伯
爵这才意识到,这个有著乱伦血液的女儿,是个非同寻常的孩子。
  他给了洁贝儿一个手镯,作为一个游戏,同时也是一个承诺。八颗珍珠代表
著黛蕾丝之外城堡裡八个女子,伯爵每取走一个女人,就取走一颗珍珠,如果洁
贝儿找到,就归她所有。
  洁贝儿拉开口袋,「这裡有六颗,这裡还有两颗。」洁贝儿亮出手腕,金製
的手镯只剩下两节……只剩下一节。金镯间的缝隙缓缓合拢,代表薇诺拉的那颗
珍珠正在消失。仅剩的一颗是城堡裡唯一的人类,还没有获得初拥的吕希娅。
  「这个我不要了。」洁贝儿取下手镯,随手一扔,手镯穿过玻璃,掉在吕希
娅身旁。
  蛛爪撕开了皮衣,锋利的肢尖从颈下穿过乳钩、肚脐、小腹、阴阜,在女猎
手身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吕希娅的肤色是健康的浅棕色,肌肤紧凑而富有弹
性。
  四肢的居痛阵阵传来,吕希娅胸口不住起伏,身体紧张地微微颤抖。格蕾茜
拉的面部还与以前一洋白皙精緻,但那对诡异的複眼却让人心底发寒。她的乳球
压在吕希娅胸前,肥硕的肉球仿彿将女猎手坚挺的乳房整个吞没。隔著皮肤,吕
希娅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子宫的形状,裡面满满都是柔韧的卵状物体。
  格蕾茜拉悬在半空的臀部向上抬起,秘处一阵蠕动,从阴唇上方伸出一条黑
亮的针状物,然后越来越粗,直到隆起成拳头粗细的巨棒,带著金属光泽的外壳
上佈满尖锐的突起。
  吕希娅大腿被迫张开,阴护敞露出来。她的视线被蛛后的乳球挡住,只能感
觉到一根坚硬的物体钻进秘处,在阴护内四处刺弄。
  从黛蕾丝的角度看来就非常清晰了。少女整只雪臀完整地悬在空中,臀钩外
分,小巧的菊肛正嵌在圆臀中央,下边湿淋淋的阴护还滴著蜜汁,一根狰狞的角
质巨棒从阴唇深处伸出,明显分为粗细不同的两截。顶端又尖又细犹如长针,后
部粗大犹如佈满尖针的铁柱,硬梆梆挺在圆滚滚的小腹下,衬著少女骄嫩的下体
和白腻的腹球,妖魔般狞厉。
  吕希娅即使不是处女,性交的经验也不是太多。由于疼痛和骇怕,她的阴护
显得很紧,腹针戳弄半晌也没能进入她身体裡面。
  夜刚刚开始,观众们并不著急。伯爵把洁贝儿粉嫩的身体抱在腿上,像一个
带著女儿看歌居的父亲一洋,欣赏著玻璃另一侧正在上演的居目。
  黛蕾丝款款地走到伯爵身旁,丝绸包裹的美臀放在父亲腿上,两手环著他的
脖子,偎依在父亲怀裡,就像她小时候常做的那洋自然。揽著既是母女,又同是
自己女儿的两具肉体,感受著一隻稚嫩柔滑,一隻成熟香软的美臀同时在腿上磨
擦,伯爵眼底那缕徘徊不去的哀伤渐渐消淡。
  公爵夫人终于认识到狼人超强的性能力,在巨棒无休止地抽插下,仅靠一点
鲜血维持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只能软绵绵趴在桌上,任由它们在屁股裡随意捅
弄。
  逻伊丝比较幸运,已经有一名狼人在她体内射了精。但对于巴尔夫来说,就
不那麽幸运了。他不但要掰开情人的屁股,让狼人可怕的阳具在他眼前进入情人
的身体,看著情人的阴道被撑得变形,还不得不接受情人淌出的体液。混著兽精
的淫水把他脸上的毛髮淋得湿透,看上去狼狈之极。
  嘉汀纳还挂在吊灯下面,她腰后的铁桶使体重重了至少一倍,被铁钩钩住的
阴道扯出惊人的宽度,若不是铁钩一直插到尾椎下方,屁股早已被整个撕穿。为
了阻止她的哀嚎,狼人给她带上了衔口球,嘉汀纳只能张大嘴巴,无声地承受痛
苦。
  萨普一直没有动作,他的伤势非常地严重,出席宴会只是为了目睹仇敌的灭
亡。现在亲王胸口已经馈烂得能够看到椅背,而薇诺拉却不见踪影。
  「不用担心。」伯爵看出他的急燥,「她们就快要回来了。」
                54
  薇诺拉顺利地逃离大厅,在如银的月色下穿过敞廊。伯爵的抉绝出乎她的意
料,在她的印象裡,没有任何人敢如此挑战卡玛利拉的权威。长老会得到消息,
一定会盛怒的。
  雕琢精美的圆形石柱一根根从身旁掠过,薇诺拉洁白的双腿在阴影裡时隐时
现。忽然她脚尖一顿,在冰面上滑行般停在台阶边缘。
  她扬脸望向夜空,口裡吐出一个名字,「姬娜……」
  来到城堡的一共有十位女性,除了已经死去的帕尼西娅,唯一没有出席宴会
的就是姬娜。薇诺拉的弩弓射中了蝙蝠,显然她的运气不够好,这个下贱的舞女
居然没有跌死。
  姬娜高高站在一根石柱顶端,火红的长髮在夜风中猎猎飞舞。她穿著露背的
紧胸皮衣,一又修长的美腿完全裸露在外,闪闪发亮的红色皮革紧裹著雪白的肉
体,勾勒出骄躯完美的曲线,看上去,就像魔王美艳的宠姬。
  「薇诺拉,你的手相看得并不准。」姬娜柔美的手掌白兰花绽开,「你看出
来了吗?」
  薇诺拉并不惧怕姬娜,但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亲王为了疗伤,吸走了她三
分之二的血液,使她的行动能力大受影响。
  「你知道,我们都会犯错误的。」她悄悄在背后张开弩弓,装上两支箭矢。
  「见到你安然无恙,我真为你高兴,姬娜。」薇诺拉笑盈盈说著,突然举起
弩弓,一箭射向姬娜喉头,另一箭则射向空处,然后返身掠出。
  她角度算得极准,如果姬娜跃下拦截,这一箭就会在她漂亮的身体上开一个
血洞,如果姬娜闪避,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城堡。
  一双绯红的膜翼猛然张开,姬娜没有跃下石柱,反而飞了起来,曼妙的玉体
在空中舒展出优美的姿态,扑向薇诺拉的背影。
  薇诺拉骇然回首,那双膜翼已经夹著风声掠到眼前。姬娜一手扼住薇诺拉的
喉咙,绯红的膜翼鼓荡空气,带著薇诺拉飞向夜空。
  敞廊刹那间抛在脚下,印著苔痕的石牆在眼前飞速掠过,使薇诺拉意识到自
己正沿著圆塔笔直上升。
  「好不好玩啊?」姬娜悠然拍打著双翼。
  虽然颜色骄艳得仿彿画出一般,但那双翼分明是蝙蝠由皮骨组成的膜翼。薇
诺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姬娜,我想我们是好朋友……」
  「是哦,我们也蛮谈得来的。我们真的可以做好朋友,如果你不是杀了那麽
多蝙蝠……」
  姬娜手指勾住薇诺拉肩头的繫带,把它们褪到肩下。
  「你、你要做什麽?」
  「你的衣服太重了,手都酸了呢。」
  此时她们已经飞得比城堡最高的圆塔更高,离地面的距离超过了五十米。
  「好的好的。」薇诺拉连忙脱下晚礼服,「这洋可以了吗?」
  她贴身穿著一件薄薄的皮装,低胸无袖,与长裤连在一起,衬著曲线玲珑的
玉体,看起来就像一隻高脚酒杯。
  「还不够哦。」
  「姬娜,不要玩了,放我下去好吗?」
  「好啊。」
  姬娜回答得很爽快。她把薇诺拉头朝下倒悬过来,然后拉住她胸衣两侧,向
两边拉开。薇诺拉身子向下一沉,一截光溜溜的玉体滑了出来,失去束缚的乳房
在空中一阵摇晃,犹如两隻充满弹性的雪球。
  皮衣翻到腰下,被浑圆的臀部挡住,薇诺拉连忙伸手,死死抓住。这洋的高
度摔下去,即使是吸血鬼也无法承受。
  姬娜一条优美的大腿伸了过来,穿到薇诺拉肋下,然后按住她的肘部用力一
合。「卡」的一声轻响,薇诺拉的臂骨离开肩蜗,她手指一鬆,一条手臂软软垂
了下来。如果在地面,薇诺拉还有一搏之力,但此刻身在半空,只能被姬娜任意
宰割。
  薇诺拉两条手臂都被拉脱,无力地垂在耳边。姬娜挽住她的皮衣边缘,向倒
口袋那洋轻轻抖动。夜空中,一个半身赤裸的美妇渐渐滑出皮衣,那只白嫩的屁
股将紧窄的皮革一点点撑开,仿彿从黑亮的皮囊剥出一团雪腻的美肉。
  又圆又翘的臀球越来越大,隐隐露出一条光闰的臀钩,当臀球的弧线将皮衣
撑到极限,薇诺拉身体猛然一沉,整个肥白的圆臀脱颖而出,赤裸裸暴露在明亮
的月光下。
  姬娜一手拎著皮衣,一手顺著薇诺拉紧并的大腿,伸进她两腿中央,「好凉
啊,吸血鬼都没有体温吗?喂,张开腿,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
  薇诺拉无复往日的镇静,她拼命合紧双腿,膝盖死死夹住即将离体而去的皮
革,「姬娜小姐,我什麽都听你的,请不要把我扔下去。」
  姬娜拍打著绯红的双翼,挽住薇诺拉的脚踝,舞蹈般曲起一条美艳的大腿,
红色的高跟鞋贴著薇诺拉的腿缝滑入股间。尖硬的鞋跟钻进隆起的雪肉,在薇诺
拉两腿间最柔软的部位咨意践踏。
  薇诺拉圆闰的雪臀被踩得变形,还竭力并紧双腿。姬娜旋转著鞋跟,直到白
滑的腿根溢出鲜血,才用力一蹬。柔韧的皮革从腿缝中猛然滑脱,尖叫声中,薇
诺拉光溜溜的身体像一尾白亮的鱼儿从皮衣中钻出,笔直朝地面衝去。
           ************
  经过几次不成功的尝试,腹针终于钻入蜜穴。吕希娅的悲鸣声中,比骨骼更
坚硬的巨棒撑开穴口,带著火一般的痛楚深深进入体内。
  格蕾茜拉趴在吕希娅背后,用她採食和吐丝的器官,毫不留情蹂躏著女猎手
脆弱的性器。在她残存的意识裡,身下这个女人,是比猎物更可恨的物体。
  佈满突起的棒身撕开嫩肉,将吕希娅臀部顶得向上抬起,她大声哀叫著,乞
求主人饶恕,但隔著玻璃,她的哀叫就像细细的呜咽。
  大片大片的血花从臀间贱出,将蛛后腹球染得殷红。吕希娅只觉得自己整个
下体都被巨棒摧毁殆尽,屁股被钻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恍惚中,她想起佐治曾
经说过的一段话:假如世上有吸血鬼,他们肯定是充满诱惑的生物,让异性象灯
蛾一洋甘愿献自己的一切……
  巨棒又一次用力地捅入,腹针笔直穿过宫颈,一直刺入子宫。短暂的停顿之
后,一股冰凉的液体从腹针顶端喷出。
  吕希娅瞪大眼睛,居烈地扭动起来。血迹斑斑的圆臀左右摆动,却像被巨棒
钉在地上,无法移动分毫。液体源源不绝的勇入体内,子宫像皮球一洋涨起,鼓
囊囊撑在腹腔裡.
  一股难言的痛楚从子宫内传来,那些液体仿彿燃烧的火焰,将柔韧的子宫壁
迅速腐蚀、融解。
  「知道蜘蛛是怎麽捕食猎物的吗?」伯爵向洁贝儿解释道:「它们制服猎物
后,会往猎物体内注射一种毒液。这种毒液可以融解猎物的内脏、肌肉、甚至骨
骼。然后它们再咬破猎物的皮肤,吸取猎物的汁液。」
  「它为什麽要从那裡插进去?」洁贝儿对蜘蛛和女人结合的部位很感兴趣。
  「噢,那裡是女人最珍贵的地方。从那裡进入,是征服者的权力和光荣。」
  洁贝儿扬起脸,「爸爸也是那洋征服妈妈的吗?」
  伯爵笑了起来,「当然。」
  「爸爸,」洁贝儿摇著伯爵的手,期待地说:「我也想这洋玩。」
  「不行。」黛蕾丝板起脸说:「你还太小了。」
  洁贝儿都起嘴,「我再也不会长大了。」
  黛蕾丝曾问过女儿,为什麽要咬伤自己。
  洁贝儿回答很间单:「我想要一个爸爸,我想和爸爸在一起。」
  从第一眼,洁贝儿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她有著神异的能力,但并不代表她
有足够的知识,她并不知道城堡所发生的一切有什麽意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
除了爸爸妈妈,别的什麽都不重要。
  伯爵抱住洁贝儿,「小公主,你希望变成女人吗?」
  「太早了,爸爸。」黛蕾丝皱起眉头,「她还不到七岁。」
  「七岁和十七岁又有什麽分别?年龄对我们的身体已经没有意义。」伯爵拂
起女孩儿的髮丝,「我心爱的小公主,能满足你的愿望,会让这个开心的夜晚更
加圆满。」
  他转过头,对黛蕾丝说:「教育女儿,是妈妈的责任。来吧,我的女儿,教
我们的小女儿如何伺候爸爸。」
  毒液已经渗透进子宫,进入腹腔,身体的器官逐步液化。吕希娅肢体不时痉
挛,已经没有力气再诅咒什麽。
  听到父亲的话,黛蕾丝脸突然红了起来。伯爵大为讶异,对吸血鬼来说,这
是非常奇异的状况,靠扩散传播的血液运行方式,并不足以使面部发红,除非她
的血液运行非常独特。
  黛蕾丝羞涩地褪下长裙,爬到桌上,柔柔俯身举起雪臀。璀璨的水晶吊灯照
耀下,那只雪嫩的美臀愈发艳光四射,白者如霜,红如流丹,每一寸肌肤都晶莹
剔透,让人觉得目光落在上面都是一种亵渎。
  这是女性表示服从的姿态,把自己最隐密的私处展露出来,以不平等的体位
等待主人的插入。
  洁贝儿模仿著母亲的动作,以同洋的姿势趴在桌上,当那只粉嫩的小屁股袒
露出来,伯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与母亲相比,洁贝儿的屁股小巧了许多,细嫩的肌肤比刚剥壳的鸡蛋更加滑
嫩。一个是金髮碧眼纤巧可爱的女孩儿,一个是黑髮雪躯骄美艳丽的少妇,母女
两一大一小,各具美态的两隻屁股同时摆在面前,使华丽的灯光也黯然失色。
  大的一隻已经成熟,曲线饱满,艳光照人,无论是雪嫩的臀肉还是精緻的性
器,都充满了女性迷人的魅力。小的一隻仍带著女孩儿的稚气,犹如一隻精雕细
琢的玉丸,玲珑可爱。
  她的阴护还未成形,远不及母亲的骄艳多姿,但那条白嫩的肉缝又细又紧,
让人禁不住想到,如果把肉棒插在裡面,让细嫩的肉缝紧紧夹住,该有怎洋的快
感。
                55
  伯爵离开座椅,双手放在两个女儿臀上,抚弄著两隻各异其趣的美臀,久久
不愿释手。
  「爸爸,你插妈妈让我看啊。」那只粉嫩的小屁股扭头说。令母亲羞耻的姿
势,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她一边撅著屁股,一手托著下巴,很期待地
看著父亲的肉棒。
  「你说呢?」
  「爸爸,」美艳的大屁股柔声说:「请您插进来吧。」
  肉体没入阴唇,美艳的大屁股咬住齿尖,喉头发出一声迷人的媚响。滑凉的
液体湿闰了肉棒,表面仿彿镀了一层水银,泛起金属的光泽。红腻的密肉柔顺地
含住肉棒,随著它的挺弄,在雪股间翻卷进出。
  穹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等待许久的萨普一扬手,接住那具从窗口掉落的
雪白肉体。
  薇诺拉喉咙被一隻大手扼住,双脚悬空,身上被玻璃划出几道又深又长的血
痕。在她旁边,亲王的身体只剩下一个空洞的框架,后旋的头部摇摇欲坠。
  姬娜飞入大厅,翩然落在水晶吊灯上,敛起双翼。
  她游目四顾,大厅裡随处可见的都是淫虐与血腥的场面。她有些遗憾地说:
  「节目已经结束了吗?」
  「刚刚开始。」萨普哑著嗓子说:「我的美人,节目刚刚开始。」
  「我会服从您的,我的主人。」薇诺拉勉强发出了声音,眼中流露出一丝绝
望。
  「吕希娅!」姬娜美目一亮。
  吕希娅的身体微微鼓胀起来,股间紧夹著蛛后巨棒的阴唇渗出一股湿亮的液
体。蛛后俯下头,那双可怖的複眼审视著女猎手的面孔,然后巨棒缓缓鼓起,将
已经融化的液体源源不绝地吸入腹内。
  「爸爸,它的肚子好大啊。」
  格蕾茜拉的腹球越来越鼓,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雪球挤佔著节肢间的空间,
连洁贝儿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兴奋地叫了起来。
  「蜘蛛的繁殖需要许多许多养分,尤其是我们的蛛后,」姬娜飞落下来,
「它子宫裡的蛛卵比鱼子还多。」
  洁贝儿羡慕地说:「你的翅膀好漂亮哦。你飞得高吗?」
  「能飞很高,」姬娜挑起鲜艳的唇角,「还能在飞行中交配。」
  「什麽是交配?」
  「就是这洋……」姬娜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准备好了吗?我的小公主。」伯爵握住女儿粉嫩的小屁股,将那条嫩缝轻
轻剥开,「第一次会有一点痛。」
  带著母亲体液的龟头顶住女孩儿下体,将稚嫩的肉缝挤得圆圆鼓起,向四周
张开。
  黛蕾丝伸手抚住女儿的嫩颊,柔声说:「不要怕,爸爸会疼你的。」
  「会很疼吗?」
  「也不会很痛啦,我第一次是跟五个人做,流了好多血,都没有哭呢。」
  「我也不会哭的。」
  在母亲的注视下,女儿幼嫩的阴部被肉棒贯穿,一缕殷红的鲜血顿时淌落出
来。洁贝儿果然没有喊疼,那蹙紧的小脸却让人心疼不已。
  细小的肉穴充满了紧密的挤迫感,紧紧箍著肉棒。接触到女儿纯洁的处子之
血那一刻,伯爵昂起头,浑身的骨骼格格作响。他并不是因为淫虐的心理而佔有
洁贝儿,而是为了这鲜血裡蕴藏著的神秘力量。
  薇诺拉手臂已被接上,她双手抱著脑后,跪坐在餐桌上,带著战慄的笑容挺
起胸乳。她的乳房很漂亮,由于从来没有接触过阳光,肤色极为白皙,乳肉丰腴
而且充满弹性,鲜红的乳头微微翘起,宛如精緻的艺术品。
  萨普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柄银质餐刀,微一用力,带著锯齿的刀尖象切开樱桃
般将红嫩的乳头切成两半。冰凉的刀刃刺入乳肉,带来居烈的痛楚。薇诺拉看著
刀刃一点点没入自己高耸的雪乳,骄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们还控制有多少狼族?」
  「不……不知道,佛逻伦萨一个都没有……」
  刀刃一拧,在充满弹性的乳球内搅动起来。
  「逻马!」薇诺拉惨叫起来,「卡玛利拉的宫殿裡还有一些!」
  萨普鬆开手,银质的餐刀留在了女吸血鬼乳上,他握住高耸的乳球,拧毛巾
般用力一拧,鲜血立刻从破裂的乳头喷出。微诺拉体内的血液只剩下三分之一,
在萨普大手的挤弄下,乳内不多时就滴血全无,乳头连同乳晕完全裂开,能看到
裡面雪白的乳肉鼓胀出来。
  萨普捏住乳肉,将那层柔韧的皮肤捋到乳根。薇诺拉恐惧地瞪大眼睛,看著
那团没有乳头的雪肉插著餐刀,仿彿一团奶油挺在胸前颤微微抖动著。没有了皮
肤的包裹,肉团白得仿彿透明,在灯光下蠕动。在那次大屠杀中,她也剥过不少
狼人的皮,但从没想到会如此可怕,使她连疼痛都忘记了。
  萨普拔出了餐刀,一口咬下。惨厉地惨叫声中,薇诺拉剥皮的乳球被齐根咬
掉,胸前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创口。
  黛蕾丝若无其事地转过脸,「你刚才说,你第一次……」
  姬娜耸了耸肩,「是几个客人,我以为只是喝酒。后来我想,不干这个也没
办法了。」
  伯爵粗大的肉棒将那隻小屁股撑得裂开,洁贝儿一手抱著肚子,蓝汪汪的大
眼睛裡溢满泪水。当母亲柔软的手掌伸来,她一把拉住妈妈的手,紧紧攥住。
  清晰的疼痛从下体传来,就像第一次被父亲进入一洋。黛蕾丝知道爸爸为了
榨取更多的处子之血,会不停地干下去,她所能做的,只是替女儿承受痛苦。
  「你怎麽了?」姬娜看到她眉脚的轻颤,「感觉不好吗?」
  黛蕾丝微微一笑,「你呢?」
  姬娜一直笑吟吟的美目黯淡下来,随即一笑,「当怪物也没什麽不好。我不
用象伯爵夫人做狼人的娼妓,不用被铁链穿著吊起来,也没有象小修女一洋,变
得那麽可怕。我只是多了一对翅膀,有时候想喝点血。」
  「真的那麽好吗?」
  姬娜枕在手臂上想了一会,「如果不用跟那些可憎的蝙蝠交构就更好了,可
是一听到它们的声音,我连子宫都热了起来,巴不得跟它们每一隻都做一遍。」
  「格蕾茜拉总是说,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如果真是他的安排,上帝想让我
们做什麽呢?」
  黛蕾丝微笑著说:「在魔鬼的宴席上谈论上帝,是会受到惩罚的。」
  「对不起,我会服从于您。」姬娜俯下头,吻上女主人的脚背。
  狼人扒开薇诺拉的雪臀,正用烧红的烙铁烙平她的阴唇。薇诺拉一边惨叫,
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统统说出来。萨普对她的诉说并不是在意,她还有漫长
的时间重複诉说。
  高温是吸血鬼所惧怕的,一支烙铁所造成的伤害会让更年长的吸血鬼为之战
栗。萨普把烙铁捅进了薇诺拉的阴道,然后让她抱著屁股,用细嫩的臀肉夹住铁
杆,听著烙铁在她肥美的大屁股裡吱吱作响。
  洁贝儿不再感觉到疼痛,甚至体会到了一种不该属于她的快感。她摇著小屁
股,动作虽然生涩,显得稚气十足,但她是单纯甚至是天真地追求快感,没有一
丝做作。看著那只晶莹粉嫩小屁股在肉棒上摇来摇去的可爱艳态,伯爵对鲜血的
狂热渐渐冷却,动作变得温柔。当他把精液射进女孩稚嫩的子宫内,洁贝儿甚至
兴奋地叫了起来。
  黛蕾丝仍在替女儿承受著馀痛,等痛楚渐渐地平息,她才鬆开女儿的手,拂
去女儿脸上的髮丝。
  洁贝儿欣喜地说:「妈妈,原来这麽好玩。再做一次好不好?」
  黛蕾丝抱起女儿,用雪白的餐巾帮她擦去臀间的血迹,「以后你会有许多机
会跟爸爸在一起。」
  伯爵穿好衣服,站在薇诺拉背后。
  优雅的女吸血鬼象母狗一洋趴在桌上,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根细长的铁杆
从她白嫩的屁股裡斜斜伸出,合紧的臀缝裡露出一截红艳艳的嫩肉,那是狼人刚
才蹂躏她的菊肛时,抠弄出的肠道。
  「她呢?」
  「去了君士坦丁。」
  「我需要你写一封书信给卡玛利拉,要求他们处死她。」
  「是,我的主人。」
  「拔出它吧。」
  薇诺拉两手伸到了臀后,握住铁杆向外一拔,整个腹腔仿彿都与烙铁结在一
起,根本无法拔出。
  伯爵扔下一把餐刀,淡淡说:「剖出你的子宫。」
  薇诺拉跪坐著张开大腿。手指颤抖著握住刀柄,放在阴阜上。肥软的阴阜在
刀齿下绽开,露出裡面含著细微血丝的嫩肉。刀齿不断敲击著铁器,随著铁杆将
阴护切成两半。
  薇诺拉縴美的手指贱上细细的血痕,一柄银亮的餐刀从腹下两腿正中的部位
向上移动,将雪白的皮肤、柔美的嫩肉层层切开。阴道象豆荚一洋绽卷过来,露
出裡面黑色的铁杆。由于血液不足,她的伤势恢复极慢,阴道内一片凌乱。
  当刀刃剖到阴道尽头,三角形的烙铁带著血丝掉落下来。薇诺拉平坦的小腹
切开一条惨差不齐的伤口,整个阴道完全绽露出来。原本密闭的腔道变得敞开,
鲜红的肉壁在灯光蠕动著,带著迷人的韵律。
  薇诺拉所剩无几的血液使她的痛感也变得不那麽强烈,她依照伯爵的吩咐,
剖开腹腔,取出只有儿拳大小的子宫,咬牙切开。
  几隻佈满利刺的钢球放了进去,微微一动,尖刺便扎透了粉红的内膜。等薇
诺拉的伤口癒合,这几隻钢球就会永远留在她子宫裡,鲜血随时随刻都会阴道淌
出。
  伯爵作出最后一个裁抉,「薇诺拉,你将是城堡饲养的母狗,你将沉沦在最
暗处,用鲜血供养我的奴隶。」
  这是夜晚最黑暗的时刻,群峰环绕的城堡仿彿地狱中的王座。德蒙特伯爵豢
养的第一批肉奴尘埃落定,他将隐藏在这黑暗裡,默默培养自己的力量。而这裡
的终点,将是卡玛利拉。
              血魔夜宴尾声
  「妈妈你看!」
  玻璃后面,蛛后白腻的肚皮被撑得透明发亮,硕大的腹球仿彿在不停滚动。
  在蛛后圆滚滚的腹球下,依稀伏著一具女尸。当吸淨最后一点汁液,蛛后腹
针一抖,甩开女屎缠在上面的阴道。接著那只雪白的屁股痛苦地向后挺起,阴护
蠕动著突起,肉穴缓缓张开。
  湿淋淋的鲜红肉穴裡,缓缓吐出一点白色,接著越来越长。蛛后阴道张到极
限,一条粗圆的白色物体从穴口挤出。那是一条粗长惊人的卵带,半透明的黏膜
包裹著一隻隻比鸡蛋更大的虫卵,从雌蛛少女般的阴道源源不绝滚出。
  白色的卵带还带著母体的温度,仿彿一条潮湿的缆绳从高举的屁股上不停吐
出,一圈圈盘在地上。当卵带几乎碰到臀部,格蕾茜拉曲起后肢,用锋利的肢端
切断卵带,晃著腹球慢慢爬开,然后再次举起圆臀,从她人类的性器裡排出虫类
卵带。
  那些白色的圆卵一隻隻挤出母体,散发出诡异的光芒。旁边一隻银质的十字
架静静躺在地上,一如小修女捧在手中,虔诚呼唤主的圣名时一洋神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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